東山坊,一座古色古香的茶樓內,陽光透過柳樹葉片灑落在瓦片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茶樓的木窗上垂掛著輕紗,微風拂過,窗簾輕輕搖曳,把微微的清香散播在空氣中。
茶樓的二樓設有多個雅間,是供給一眾不便拋頭露面的貴客使用,懸掛著各色掛毯,映襯出古典而溫馨的氛圍。桌上點綴著茶盞和香爐,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樓下的大廳中,一道無源的小溪流形成一個半圓,環繞著中央的舞臺。
舞臺正中央搭起一座硃紅色的樓臺,上面擺放著精美的古琴、瑤琴和玉簫。一位身穿白色絲綢的女子坐在樓臺上,手中拿著一幅古老的詩卷,她輕輕撥弄著琴絃,悠揚的琴音在整個茶樓中迴盪。
書生們沿溪設座,以小酒盞放溪隨水流動,每至一位詩友面前則輪至其行酒令,續不上或對不上韻者罰酒。
琴聲悠揚而閒適,大廳中的氣氛卻是沸騰到了極點。
二樓雅間內,一名儒者打扮的中年文士與一位老僧對坐而奕。
一簾之隔,偏偏氣氛天差地別,彷彿空氣都凝固了一般,茶樓侍女靜立一旁,不敢作聲。
“啪!”儒者一子落下,老僧之棋再無退路。
“哈哈,大和尚,可是敗了?”
一言既出,肅殺的氣氛頓時緩和了不少。
一旁的侍女則宛如蒸了一遍桑拿,渾身汗水浸潤了衣裳,整個人放鬆下來。
“阿彌陀佛,象棋本是拼殺之術,老衲自是不擅。”老僧合十一禮。
“好了好了,莫要再拿你的度化之術出來忽悠我,敗了就是敗了。”儒者滿不在乎的袖口一揮,打斷了老僧的話語,“既是我勝了,道子便應歸於我朝。可有異議?”
老和尚道了一聲佛號,不再言語了。
樓下宴席也臨近尾聲,儒者向下瞧了瞧,一拂袖,身影便消失在這雅間之中,一同消失的,還有大廳的無源溪水。
他竟還分出了心神維持樓下的溪水法術!
老僧再念一聲佛號,壓下心中嗔念,身影也漸漸淡去。
侍女見怪不怪,蓮步輕移走出了雅間。
樓下的書生也三三兩兩地結伴散去,整個茶樓頓時安靜了下來。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蘇百,剛剛進入東山坊的一處裁縫鋪之中。
“店家,可有成衣?”
“成衣沒有,不過我傢伙計手腳快,您要是急用,今天量了身,三天後就能來取衣服。”裁縫鋪的老闆是個精明的,沒有因為蘇百是個孩子便怠慢他,“不過您得壓個質子,我家這小本生意,實在經不起折騰,真不是信不過您。”
“錢沒問題,我可以先付了,不過你們這做衣服的時間太長,我今天就要穿上。”不等店家拒絕,蘇百拍出一錠金子在桌上,“先給我裁,用你們這最好的布料,今天能做出來,這錠金子就歸你了!”
這一路上蘇百對這個世界的治安的混亂有了深刻的體會,不過五十里的路程,就遇到了兩夥劫道的。
若不是蘇百踏入了練氣期,可以使一些小法術,別說反殺了,恐怕早就死在了半路上。
雖說沒沾上山賊的血,可蘇百老覺得這身衣服上有著一股血腥氣,自然不願再穿著這身衣服。
“誒,好好好。貴客您裡邊請~這就給您量體裁衣~”瞧見了金子,店家眼中彷彿有光冒出來。
“兩個時辰後您可以來取第一身衣服,我再給您做兩身換洗的衣服,您三天後就能來取了。”裁縫鋪老闆說道。
量完尺寸,蘇百離開了裁縫鋪,他得去找個地方吃點東西,一上午走了五十里路,還打了兩場架,早就餓的不行了。
裁縫鋪裡,一直在後堂內裁剪的婦人被自家丈夫喊了出來。
“去坊西布莊扯兩匹雲絲蠶來,別挑殘品,撿好的買,要給那小道爺做衣裳呢。”說著,將那錠金子塞在婦人手心。
“當家的,為什麼呀?好不容易遇著這麼個大主顧,人家只說要我們店裡最好的布,幹什麼去買那金貴玩意兒。”
“婦人家家的,就是見識短,你可認出他穿的啥衣服?”
“東山觀的嘛,有什麼了不起的,那身衣服還是早些年我給做的呢。”
“你也知道是東山觀的,東山觀早兩年就沒了你不曉得?那小道爺能憑自己一個人從那些魔---刀門手下活下來,能是普通人?萬一一個不高興。”裁縫鋪老闆作勢在脖子上一劃。
“前幾天的東山觀可不太平,那動靜大的,這小道爺絕對是仙家的人。再退一萬步來說,眼都不眨能拿出十兩金子來的人,咱們怎麼都得罪不起,快去買布吧!”
“雲絲蠶可要五十兩銀子一匹,這一錠金子還不知道夠不夠呢。”婦人嘟嘟囔囔地,把金子放進了荷包裡,“還不是怕你把買賣做賠了本,整天就知道說教,怎麼不繼續當你的先生去。”
裁縫鋪老闆頭疼地按了按眉心,又拿出兩錠銀子塞給婦人,總算是把婦人打發出去買布了。
......
東山坊如意客棧一樓,蘇百正看著店小二往桌上擺放那些散發著誘人香氣的菜品。
有精美的燒臘拼盤,擺放著香糯的燒鵝、酥脆的燒肉和香氣撲鼻的叉燒。肉質鮮嫩,外皮金黃酥脆。
接著是一道色香味俱佳的清蒸魚,魚肉嫩滑鮮美,蒸制而成的湯汁清澈透亮,夾雜著薑絲和蔥花的香氣,令人食指大動。
主菜方面,擺放著一道名貴的烤乳豬,外皮金黃酥脆,肉質鮮嫩多汁,香氣撲鼻。另外還有一道滋補的燉湯,以珍貴的藥材和雞骨熬製而成,湯汁濃郁醇厚,聞上一口便讓人感覺身體倍感滋補。
此外,還有一份色彩豔麗的炒菜拼盤,包括清炒時蔬、紅燒茄子和酸甜可口的糖醋排骨,每一道菜品都經過了精心的烹製,保留了原料的鮮美口感。
八仙桌的一角還擺放著以傳統糕點為主的精美點心,如鬆餅、花生糖和芝麻糖。
“衣服花了十兩,吃了這麼一頓大餐才花了我一兩多金子,是不是衣服的錢花的有些多了呀,算了算了,反正錢還多的很。”
畢竟在藍星窮困了許多年,蘇百何時擁有過這麼多錢,在裁縫鋪時只想著加錢讓老闆加急做,也沒想過金子的購買力何等的強大。
“反正根基也壞了,要不乾脆當個富家翁算了,玉牌裡的金子估計夠我花上十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