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求求你,只有你能幫我們了。”一雙蒼老的手環在蘇百腰間,撒潑似的搖晃著蘇百,偏偏口中發出的聲音又同他的行為一般稚嫩清澈。
“別煩我了!你到底要我幹什麼,我做還不行嗎!”
“你答應就好!你答應就好。”那老頭渾濁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忙不迭的應承著。
似乎是生怕蘇百反悔一般,老頭邊說著話,邊放開環著蘇百的手,對著蘇百腦袋使勁一拍。
……
“百兒,快醒醒,找個地方躲好,那魔頭打來了!”
聽到這蒼老的聲音,蘇百頓時逃脫出夢境,猛地坐起身來。
起身第一件事,就是低頭看腰上有沒有掛著那面目可憎的老頭。
不過蘇百發覺自己的視角似乎和穿越前有著不小的差別。
“該死的老頭,也沒和我說過穿越成這麼個十歲小孩的身體啊!”蘇百此時殺人的心都有了。
打量了一圈周圍的環境,發現自己身處一座立於山巔的道觀之中,蘇百這才靜下心來思考醒來時聽到的話語。
“嗯,魔頭殺過來了。”
什麼!魔頭殺過來了?蘇百悚然一驚,剛穿越後的昏沉頓時消失。
要知道,那老頭可是說過這個世界可不像原來的藍星那般和平,在這個世界,殺人放火都是家常便飯。能被稱作魔頭的想來也不會是什麼易與之輩。
急匆匆地在房間裡看了一圈,既無武器亦無暗道,蘇百隻能按下內心的忐忑,躡手躡腳的推開門,向外走去。
還不待他走出袇房,頭頂便傳來一陣巨大的噪音,彷彿有什麼沉重的物體從高處墜落。
“百兒,還不快跑!”蒼老的聲音再次在腦海中響起,不待蘇百思考,聲音的主人便以一種極其狼狽的姿態摔在了蘇百眼前。
不等蘇百開口說上一句話,地上的老道人提起拂塵又衝上雲巔。
“魔道孽障,真當老道我不敢打不成!”
霎時,風雲變幻,老道士身穿一件破破爛爛的道袍,手持一柄拂塵,鬚髮皆白,長鬚垂至胸前,眼中透著一絲慈悲與堅定。他將拂塵向下一甩,拂塵便成了一柄古樸的長劍,劍身流淌著淡淡的清光,宛如一條玉龍盤旋而上。
對峙在他面前的魔頭,身著一身紫黑色的長袍,五官端正而立體,高挺的鼻樑與修長的眉毛勾勒出一張英俊的臉龐。他的嘴唇線條分明,嘴角卻掛著一抹微笑,給人一種與其魔頭之名不符的親切感。
他手持一柄巨大的黑刀,刀身閃爍著冰冷的殺意,刀鋒上似乎還殘留著無數生命的血跡。
蘇百單是看了一眼,便頓覺整個世界都充斥著粘稠的血紅與殺意。
“痴兒,莫看!”老道士說著,手中長劍一揮。
蘇百終於能將目光從那柄刀上移開,一時竟是支撐不住這副孩子的身體,癱倒在地上。
雲巔對峙的兩方氣勢愈發強盛起來,場面凝固在一瞬間,彷彿整個世界都為之一靜。
魔頭終於耐不住性子,一道漆黑的刀芒便從其手中飛出,直直衝著老道士飛去。
老道士身法靈動,如燕子穿梭于山峰之間,躲過了那道漆黑刀芒,手中的劍光閃爍,宛如流星劃過夜空。他一招一式,都蘊含著天地間的道法,劍氣凌厲卻又不失柔美,每一擊都帶著生生不息的生機。
而大魔頭卻是毫不畏懼,刀光亂舞,勢不可擋。他的每一刀都帶著毀滅的力量,讓周圍的空氣都彷彿凝結成了實質,一波又一波的刀芒洶湧而至。
劍與刀的交錯之間,山峰顫抖,雷電交加,彷彿整個天地都在為這場生死決戰而響應。老道士的劍光與大魔頭的刀影交織在一起,光芒四射,撕裂了天空,劃破了黑暗。
一聲巨響,魔頭的刀芒擊潰了老道士的劍氣,魔頭欺身而上,發出一聲狂笑,身化成一道黑影,手中黑刀揮出的道道刀芒化作漆黑的風暴,向老道士襲來。
老道士冷靜如常,手持長劍,神色平和,身上散發出一股無與倫比的慈悲之力。他以柔克剛,以慈悲化惡,一道道劍氣如清泉般流淌,將那黑暗的風暴一點點消解。
魔頭嗤笑出聲,竟是把刀插回了腰間的刀鞘,在空中一步步走向老道士,停在他的面前,抬腳,向老道士踹去。
老道士所有精力大抵已在那片風暴下消耗殆盡,只能勉強抬起劍擋在胸前,卻是抵不過魔頭的巨力,狠狠得摔在了道觀之內,狼狽姿態與前番如出一轍,手中的劍也再拿不穩,摔在地上,變回了拂塵的本相。
而蘇百此時已經從地上爬起,心中焦急無比。他雖然對這個陌生的世界一無所知,但眼前的戰鬥已經告訴他,這裡並非平靜之地。
蘇百快步上前,扶起地上的老道士,大抵是老人體輕,蘇百以這十歲孩子的身軀扶著老道,卻也不算費勁。
天上黑衣男子緩緩踱步下降,落在兩人身前。
蘇百感受到一股銳利的視線打量著自己,如同一把刀子一般一寸一寸將自己剖開來。
“姓程的,你不要太過分了!”老道士不知哪來的力氣,將蘇百護在身後。
“這便是你所謂的希望?道子?”一襲黑衣的男子臉龐依舊那般冷峻,言語間的譏諷卻是半點不帶隱藏,“充其量是個容量大些的水缸罷了。”
話雖如此,那柄黑刀還是緩緩出鞘,慢慢壓在了蘇百的肩頭。
感受著肩頭那柄黑刀,耳畔又響起了沖天的喊殺與慘叫聲,一點點蠶食著蘇百清醒的神志。
“要死了嗎?”感到脖子上的刀鋒冰冷而沉重,蘇百的眼前一片混沌,心跳聲在耳邊轟鳴,彷彿是一隻拼命掙扎的離奇樂章。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感受到那把刀鋒的凌厲,讓他生命的脆弱感覺愈發明顯。
黑刀迅速抬起,再斬下。
與先前觀戰不同,此時蘇百隻感受到一陣刺骨的寒意,伴隨著空氣中瀰漫的金屬味,整個世界彷彿都變白了,只餘下那一道漆黑的刀芒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