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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修理

“什麼是我喜歡?你真的知道?有時候我很討厭你的自作聰明,白竹文。”伶想把雙腿交疊,也就是翹個二郎腿,但是他自已不允許這樣不文雅的坐姿,便在抬腿的瞬間改變了動作。

白竹文的目光定格在桌面的小盆栽上面,這是他今早才擺出來的,說來好笑,他以為伶會喜歡,至少會注意到,但是伶到現在為止都沒看這個小盆栽一眼,小盆栽只有他一個人在看,怪可憐的,彷彿這麼想著,連仙人球上面的刺都是軟的。

“好吧,是我胡亂猜測了,不過,伶,你總是坦坦蕩蕩的,很難讓人不知道你偏愛誰。”白竹文剛想伸出手碰一碰小盆栽,伶就先出手了。

伶掰下仙人球上面的一根刺,伸出舌頭的瞬間被白竹文制止了。

“你這是想中毒嗎?”白竹文覺得好笑,明明是一個很色情的畫面,但是伶變成其主角之後就很幽默。

伶撫開白竹文的手,道:“我只是想看看你是否在意我,又不是真的會舔上面的汁液。”

“是,我在意你,怎麼了嗎?”白竹文倒是誠實得很。

伶站了起來,幾乎和白竹文面貼面,氣息都交織在一塊,他露出一個堪稱惡劣的笑容,道:“這麼關心我喜歡誰,偏愛誰,難道說......你也想被我偏愛?”

白竹文垂下眼睫,擋住了自已的心思,也擋住了洶湧而來的豔色,他淡淡道:“是,只不過我沒這個機會,對嗎?”

“嘖,真無聊,所以我最討厭你這麼聰明的作態,”伶站直了身子,擺擺手,裝作隨口一說,“我還想著要不要給你一個機會呢。”

“機會?你在逗我玩?”

“是又如何?”

白竹文笑出聲來,笑了許久,等到伶開始不耐煩了,他才開口說:“你的偏愛總是充滿了古怪。”

伶不再回應,揮了揮手,“再見,不打擾你跟我的前夫約會了。”

白竹文聽到這個用詞,忽然想起來和安格斯有約,他不由低低笑出來。很多時候,伶總是會很幼稚,但是幼稚得很隱形,只有足夠聰明的人才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

任玄瑾坐在客廳裡,一直坐到了晚上,沒有伶的時間總是格外漫長。

伶回來的時候,任玄瑾才換了個坐姿,他瞅了幾眼任玄瑾,確認任玄瑾沒有太多問題就回房間了,直到任玄瑾來敲門。

“怎麼了?什麼事情?”

“你的東西來了。”

任玄瑾側開身子,露出了地面上的箱子,伶這才想起來自已的臺式光腦已經被配好了。

“好,謝謝......”伶剛想關上門,任玄瑾就用手抵住了門,“怎麼了?”

任玄瑾不想承認自已等伶等了一整天,只好說,“我想和你聊聊,正經聊一會。”

“好吧,但是你得等我幾分鐘,可以嗎?”

“好。”

任玄瑾看著伶把臺式光腦拿出來,安置在桌面上,接上電和螢幕。最後,伶拍了拍手就和任玄瑾出到客廳了。

“你看起來有點不開心,瑾,怎麼了?”伶先發制人,他希望能掌控談話的節奏。

可是,天不遂人意。

或者說,任玄瑾不遂伶的意願。

“我沒有不開心,只是,你能告訴我一件事情嗎?”

“什麼事情?”

任玄瑾站了起來,也把伶拉了起來,他做了個奇怪的動作,吻了吻伶的髮絲,又拉開了一點距離,讓伶感到舒服的距離,他說:“喜歡上你便會一直如此嗎?”

“什麼......意思呢?”伶還是沒明白過來。

任玄瑾讓伶坐下來,自已也坐在伶的身邊,他帶著一點迷惘道:“為什麼你不在的時候,時間會變得漫長又無趣呢?”

“想要靠近你,親吻你,同你一直在一起......”

“離開你就會感到很多事情都沒必要了,我是生病了嗎?伶,告訴我。”

伶聽完這些話,認真思考了一下對策,在誠實和只解決眼下,做了一個決定,在中間的決定。

“如果我說,我不是真的喜歡你,你會生氣嗎?”伶問道。

“不會,因為你總是不說謊。”任玄瑾回道。

伶搖了一下頭,苦笑了一下,道:“可我就是會說謊,我還是人類,不是機器,你聽我說,我不是真的喜歡你,我只是答應你了而已,你會離開我嗎?會現在就把異體計劃直接告訴聯邦嗎?”

任玄瑾也搖頭,道:“我不會那麼傻,我只是......我只是覺得,你怎麼可能會說謊呢,你是足夠喜歡我的。”

足夠。

這個詞很微妙,就像是他明白伶也喜歡別人,不過沒有喜歡他那麼的喜歡。

“任玄瑾,你難道就不會生氣或者背叛我們之間的計劃嗎?”伶需要再三確認。

任玄瑾搖搖頭,道:“不會,我相信你。”

相信。

這個詞足夠震撼伶了。

伶俯身上前,按住了任玄瑾,讓任玄瑾怔愣住了,他吻了上去。

“玄瑾,一會就不許你動了哦......”

·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伶苦惱了一陣子,就不應該用自已來當作交換品,身上現在都是痠軟的。他洗漱完,開啟臺式光腦,結果這個新配的臺式光腦根本無法正常使用。

“皚確,你對它動了什麼手腳?”伶直接撥通了皚確的視訊通話。

皚確正在刷牙,光屏出現的時候他還愣了一下,“妹油啊。”

“那是為什麼會這樣?”伶把光腦拿起來,照到了藍色畫面的臺式光腦。

皚確心道,慘了,那個後勤部的人根本不靠譜!

“你稍等,我這就......”皚確沒說完,視訊通話就結束通話了,他擔驚受怕好一會,乾脆直接去伶的宿舍找人,反正今天正好沒有排課。

伶並不是責怪皚確,只不過他用臺式光腦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他預算好時間的,而且預算得比較緊,所以他今天是一定要用上臺式光腦的。他自已動手看了看,左右也看不出什麼來,皚確已經來敲門了。

“伶,你聯絡這個人,他一定能幫忙!”皚確還喘著氣,嘴巴旁邊還有沒洗掉的牙膏。

伶看了一眼皚確光腦上面的聯絡方式,一時有點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是誰,便按照編碼撥了個語音過去。

“您好?我的光腦出了點問題,能幫忙來維修嗎?我會把宿舍許可權碼給您。”伶誠實說出自已的需求。

電話那邊的人,似乎連呼吸也停止了,許久才道:“好。”

伶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悉,但是實在是想不起來,只好和皚確坐在客廳等待人上門修光腦。

·

陸虛掛了電話,一下子從沙發上蹦起來,站在玻璃門面前,整理自已的衣服和頭髮。要去見一個重要的人物,就得整理自已的衣冠儀表。陸虛平常從不這麼做,但是面對的是伶。

伶是一個相當注重儀表的人。

陸虛根本不用再看多幾眼宿舍許可權碼,就上了電梯。這一角的電梯是後勤部專用的梯子,所以陸虛沒有碰上學生。他看著電梯裡的鏡子,不由感嘆時光催人老。

好吧,他的面容根本沒老,只是心態已經老了。年輕時總想著去太空征戰,但是現在只想在自已的辦公室裡泡杯茶喝喝。

等陸虛到達的時候,伶和皚確都乖乖並排而坐。伶看著陸虛的臉,逐漸瞪大了眼睛,本來就是圓眼睛了,現在更加圓了。

“怎麼了?想不起我叫什麼了,是嗎?”

“......還真是的。”

皚確不明所以指了指陸虛,問道:“搞了半天你們認識?”

伶點點頭,又擺頭,說:“我不知道他在這裡當後勤,現在才知道他在學院裡的。”

陸虛沒什麼特別的神情,只是問道:“光腦呢?”

伶帶著陸虛進了自已的臥室,陸虛一進去,滿目都是植物,聞了滿腹的植物清新,把他聞到飽都沒問題的程度。他蹲下來,把自已的揹包裡的東西擺出來,開始修理這個臺式光腦。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啊,那麼多植物,你怎麼打理得過來的?”陸虛把一把螺絲刀咬在嘴裡。

伶嘆氣,“每一盆都是我的寶貝,我怎麼捨得丟下任意一盆?”

“對了,你怎麼樣了?怎麼來學院後勤部了?我怎麼不知道這裡的就業前景那麼好?”伶說這句話的時候,皚確跑路了,還以為他自已沒被看見,其實伶看得一清二楚。

陸虛循著伶的視線看去,不由嗤笑一聲,“也就你願意信任這樣的小子了。”

“不用的話,沒別的可以用了啊。”

“那你怎麼不用我?”

伶誚笑一聲,搖搖頭,“你是那麼容易讓我使得動的嗎?”

陸虛修理完機子,站了起來,朝伶逼近一步,道:“容易,只要你開口,我這把老骨頭怎麼都願意。”

伶最怕這樣的畫面,他總是應付不來,只好垂著白色的睫毛說:“再說吧,陸虛,你我都明白,即將有一場災難來臨了。”

“你不在的世界才是災難,伶,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改變當初的想法嗎?”

伶冷笑了一下,面目冷靜又淡薄,“這是最後一次,所以才更不可以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