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琳嘀咕了一聲,“還是有他做不到的事情的啊。”
“比如?”任玄瑾似笑非笑地看著洛琳。
“比如他猜不出解靈賜到底是怎麼看待他的。”洛琳道。
任玄瑾看著杯子裡的液體,手撐著腦袋,“解靈賜還能怎麼看待他?”
“……這我就不說了,涉及更復雜的事情。”洛琳把即將脫口而出的話憋了回去,還是選擇不說了。
神奇的是,任玄瑾也沒有追問下去的好奇心,看起來並不好奇解靈賜的想法。
藍綠色的眼眸微微闔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杯壁,玻璃杯發出細小且清脆的聲響。
冷淡得很。
任玄瑾哼笑了一下,“如果他想,讀心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吧……”
“所以他知道我喜歡他?”洛琳問道。
任玄瑾看了一眼洛琳,眼神移開,沒過幾秒,又看了一眼洛琳,弄得洛琳渾身起雞皮疙瘩,他說,“你說呢?”
“我還真不知道……”洛琳抓了抓後腦勺的頭髮,看起來有點窘迫。
“他看得出來,但是你只要不明說,他就會裝傻,而且是一直裝。”任玄瑾頗為了解伶的做事方式。
“那你咋和他在一起的?他跟你告白?!”洛琳一臉吃驚。
任玄瑾輕輕笑了笑,“我和他不知不覺就在一起了,沒有告白和不告白的。”
洛琳一臉佩服,“神了,真是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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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淺淺睡了一覺,起來的時候,光腦上又多出了幾條訊息。
除了推送新聞的,還有蘭漠和拉文娜的訊息。
蘭漠說,研究有了新方向,最好來一趟研究院。
看到這條訊息,伶就沒有點開拉文娜的對話方塊,他害怕拉文娜也想見他,說實話,他還沒想好要怎麼單獨面對拉文娜。
伶慢吞吞起了身,洗漱過後,就趕往研究院了。
蘭漠早已經在等伶,見到伶的時候揮了揮手,一頭金髮有點凌亂,眼下有淡淡的青黑,看來這個研究的新方向很重要。
“通宵了?”伶問道。
蘭漠點點頭,把資料顯示器遞給了伶,“你看看。”
伶接過薄薄的顯示器,一目十行看過去,神色越來越凝重,最終,他說:“我不建議你們往這個方向發展異體。”
“……為什麼?”蘭漠不解。
“會失控,如果出現了我也察覺不到的變異,這將會……”伶沒說完,但是也算是提醒蘭漠了。
蘭漠盯著伶的下頜,莫名有些出神,“將會是末日降臨嗎?”
“……是。”伶已經陸陸續續看到了這個方向最終的成果。
蘭漠不死心,“你也控制不了嗎?還是說,你不想控制?”
伶望著蘭漠,頓時覺得不可置信,“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抱歉,我只是太著急了。”蘭漠心知自已的話太過界了,連忙道了歉。
伶擺了擺手,“我知道你是為了大家,才急於求進,但是……算了,就這樣吧。”
蘭漠看著伶遠去的背影,其他人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
“教授,伶會配合我們嗎?”
“教授教授,伶剛剛都說了什麼?說給我們聽聽唄?”
“伶是不是不支援這個方向的研究?”
蘭漠誰都沒理會,離開了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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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點開了和拉文娜的對話方塊。
“你有時間嗎?見一面吧?”拉文娜發來的訊息。
伶的手指停滯在半空中,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不該單獨見拉文娜。
“很忙嗎?”拉文娜的訊息彈出來。
伶咬咬牙,回道:“嗯,見一面吧。”
拉文娜發來了定位,伶點開一看,是皇室的居所。
伶只好趕去皇室的區域,刷了臉,登記了之後,等了幾分鐘審批,伶才正式進入皇室的居地。
開著一輛小型懸浮車,伶跟著導航進入了拉文娜所在的區域。
拉文娜早已在樓下等待伶,看到伶的時候,線條冰冷的眉目柔和了一些。
“伶。”拉文娜輕輕喚了一聲。
伶把車子停好,笑著和拉文娜打招呼。
高樓矗立,兩人並肩走進去,拉文娜偷偷用餘光打量伶的側臉。
線條起伏有致,鼻尖微翹,雙唇飽滿,肌膚白得驚心。
白色的睫毛是捲翹的,勾人心絃。
“你最近不住頂樓了?”伶問道。
拉文娜堪堪收回視線,說道:“頂樓平日裡反而不怎麼能開窗戶,樓下一丁點聲音都能聽見。”
伶哦了一聲,跟著進了拉文娜的主要住處。
寬敞的客廳並沒有很多繁複的裝飾,和帝國一貫的風格不大一樣,最有裝飾性的就是毫無用處的壁爐,裡面插了幾朵假花和石子。
“特意找我,是有事情要說的吧?”伶特意把對話走向往正事上引導。
拉文娜衝了兩杯茶,回頭的時候一邊道:“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你放心,我沒有懷疑你會有背叛帝國的心思……”
伶嗤笑一聲,垂下白雪般的睫羽,“我未曾效忠過帝國。”
“不必這麼……”拉文娜坐下來,挺直了腰。
“我是在說實話。”伶打斷了拉文娜的話。
拉文娜坐直的腰身頹然放鬆,她不敢直視這樣的伶,視線虛虛搭在伶的喉結處,“我明白的……”
“不明白會更好。”伶笑得冶豔,給了拉文娜一個他認為很好的建議。
拉文娜的視線一點點試探上去,先是淡粉的唇,然後是鼻尖,最後是紫羅蘭色的雙眼。
“你知道了?”拉文娜得出一個結論。
伶無奈笑了笑,目光移到別處,有點想要逃離這裡的意思,但最終也只是,“嗯……”
拉文娜突然緊張起來,手心貼著杯壁,熱度隨著血管和肌膚傳遞到身體每個角落。
“你……會拒絕,對吧?”拉文娜一點自信心也沒有。
伶什麼也沒說,略微嘆氣,起身離開了。
拉文娜痴痴望著伶的背影,似乎每一次都是這樣,她都要看著伶離開。
就好像沒什麼人能抓住伶,她就算是女皇,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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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決定回到西維亞星了。收拾了一下,看了一下一會的飛行票,訂完票,他就出發了。
一上了飛行器,他就睡著了,也不知過了多久,被一陣亂哄哄的聲音吵醒。
伶睜開眼睛,飛行器似乎停了。
艙內的前頭站了一波人,手裡拿著能源槍,指著飛行器上的人。
“不想死的就交出你們身上的東西!”為首的星際盜賊說道。
“把能源石的許可權卡交出來!”其餘幾個盜賊吼道。
伶飛快反應過來,給任玄瑾發了一段訊息,以及太空定位。
就在他發完訊息的那一刻,星際盜賊的頭出現了。一頭豔橘色的頭髮,配上一雙綠油油的眼睛,明豔得很,但是面相很痞,嘴裡叼著根菸,弄得飛行器上的煙霧警報響了起來。
“都老實點,不會把你們怎麼樣,光腦都收起來,別拍照和錄音。”這個頭漫不經心的,像是來散步的一樣。
聽到他的發話,手下的人都圍住了飛行器上的人,一一檢查光腦,看光腦上是否有人發了不該發的訊息,或者是拍了照。
檢查到伶的時候,伶自動把光腦遞了出去,盜賊看不出什麼,直到頭看見伶的樣子,伶被架著推到了頭的面前。
“基因病?”男人笑道。
伶點點頭,一副乖順的模樣。
“帶走。”
伶垂下睫毛,心想,真倒黴,還好給任玄瑾發了訊息。
之前的新聞不是說星際盜賊已經改邪歸正了嗎?怎麼不一樣?
也不知道為什麼獨獨看上他。
伶被推了推,他只好跟在橘發男人的身後,從飛行器上去了盜賊的飛行器。
進了盜賊們的地盤,伶就更是心裡沒底了。
“你叫什麼?”男人找了張椅子,自顧自坐著抽菸。
伶老老實實回答道:“伶·莫迪。”
“喲,大名鼎鼎的莫迪家啊……”男人按滅了菸頭,“叫我盡玉弦就好,知道為什麼只抓你來嗎?”
伶搖搖頭,眨了眨眼睛。
其餘人去盤點搶到的東西了,這裡只剩下盡玉弦和伶。
盡玉弦笑了笑,身子往後一靠,很放鬆的姿態,“你把位置發出去了,是吧?”
伶沒吭聲,不肯定也不否定。
盡玉弦抬手捏了捏伶的臉頰,“說話。”
“是,我發了。”伶回答得很快。
盡玉弦被伶正襟危坐的模樣逗笑了,捋了捋額前的頭髮,道:“膽子不小啊,嗯?”
伶點點頭,“總得想辦法自救。”
盡玉弦哈哈笑出聲,“你腦袋裡想的什麼呢?我們是盜賊,搶劫犯,不是殺人犯。”
“你們不可能沒殺過人。”伶道。
聽聞此言,盡玉弦的神色變了變,不再是輕視的眼神,“你還知道什麼?”
伶微微眯眼,看到了一些畫面,“你本來不是這個名字的吧?”
盡玉弦還想抽菸,拿著火機的手頓了頓,微微挑眉,“帝國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厲害的人?可你是去聯邦主星的,你什麼身份?”
伶不作答了,定定望著盡玉弦。
盡玉弦也不惱,慢悠悠點上了煙,又道:“看來你不是很想回家了,雖然我們本應該素不相識,但是現在一看,我們應當是有緣的……”
這話說得頗為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