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疲敵,連弩(求追)
鄴城。
曹丕召來相國華歆、丞相長史司馬懿、相國長史蔣濟、散騎常侍中領軍夏侯尚。
“漢中傳回訊息,劉備在六月登臺拜將,以軍師將軍諸葛亮行徵北將軍、都督雍涼諸軍事,假節。”
“劉備這是想趁著先父故去,欺我初掌大權時分心平叛,想趁機哄搶雍涼。”
“老賊欺我太甚!”
曹丕王冠王服,自有五分威儀,早已不是昔日在曹操面前唯唯諾諾如履薄冰的魏王世子了。
曹操的病逝,引起了北方的劇烈動盪。
如山賊鄭甘、王照揭竿而起,臧霸麾下的青州兵認為天下將亂、紛紛敲鑼打鼓的擅自離去。
曹丕封鄭甘、王照為列侯,又讓地方官吏給歸鄉的青徐兵發放糧食。
“劉備連年用兵,境內士民早已疲敝,漢中出秦川的路又頗為艱險,即便劉備想趁機北伐取雍涼,師老兵疲,又如何能勝?”
若只是平叛,最多是讓曹丕坐穩王位,但曹丕的野心不僅於此。
“此乃謀戰之術,而非軍爭之策。”
“自古用兵,兵貴神速。”
“若劉備真有餘力北進,上庸和襄陽必然會策應,可如今上庸和襄陽兩地皆是採取了守勢。”
“由此可知,劉備如今是準備休兵養民,靜待北方之變。”
曹丕將目光看向夏侯尚。
“劉備得到上庸的時間不長,山民未必信服。我願親領兵馬,去打上庸。”
“我也贊成仲達和子通的判斷,劉備如今師老兵疲,只想休兵養民,是不敢再妄動刀兵的。”
曹丕怒氣未消。
張掖人張進又生擒了郡守舉兵反叛,酒泉人黃華、西平郡人麴演各逐太守,舉兵響應。
“雍涼駐兵有十萬之眾,要平張進等人的叛亂,並不是難事。”
夏侯尚大笑:“關羽雖然得了襄陽,但卻要分兵守江陵。”
曹丕有兩條路。
想稱帝。
“魏王繼位後,又分置河西八郡為涼州,以安定太守鄒岐為刺史,此舉雖然加強了魏王對張掖等郡的管轄,但也奪了張進等人的利益。”
“我以為,魏王如今只需要將精力放在北方諸州的平叛上,無需擔心劉備。”
“若劉備真有北取雍涼之意,定然早就派遣別將入涼州,與張進、黃華、麴演等人合謀奪隴右,而非在南鄭大張旗鼓,故意讓我等得知劉備的意圖。”
以懷柔的手段暫時安撫了兩處叛亂,還沒來得及休憩。
蔣濟亦是附和道:“魏王,仲達所言極是!劉備如今得了上庸和襄陽,控制了漢水。”
“這些涼州豪強會反,也在意料之中。”
一條是用軍功來讓境內官吏士民臣服,就如曹操南征北戰蕩滅群賊一般。
“倘若魏王不能震懾群賊,劉備必然會傾荊益兩州之兵,兩路並進。”
作為散騎常侍的夏侯尚,那是曹丕的鐵桿親信,曹丕的野望,夏侯尚自然也是很清楚的。
曹操曹丕父子本就是玩的權臣流,將天子視為傀儡,又怎麼可能出讓大量利益。
曹操在的時候,群賊皆服,曹操一死,大鬼小鬼都冒出來了。
司馬懿略思一陣,進言道:“涼州人本就反覆無常,故而先王在時不置涼州,自三輔到西域,皆屬雍州。”
“同時也是為了鼓動雍涼境內不服魏王的豪強士族,舉兵反叛。”
華歆蹙眉:“如今駐守上庸的是關羽的長子關平,若打上庸,關羽又豈會不救?若是無功而返,豈不是挫了魏王威望。”
“故而我認為,劉備在南鄭登臺拜將,只是為了迷惑關中的張郃孟達等人。”
見曹丕示意,夏侯尚請命道:“我以為,境內的叛亂不過是小患,遣偏將就能平定,無需魏王憂心。”
“魏王要立威望,就不能只將精力放在這些小賊身上,而應該著眼於劉備和孫權這兩個國之大賊。”
若是不能震懾群賊,曹丕別說進位稱帝了,連保住曹操留下的基業都艱難!
一條是跟境內的世家大族妥協,分讓大量的利益。
“大將軍燒了樊城,關羽不僅沒有去佔樊城重修,反而去重建荊城和漢津口。”
利益出讓太多,曹丕就成劉協了。
曹丕已經對劉協那個位置有些迫不及待了!
諸如此類的叛亂,已經不下十起了。
“可劉備想休兵養民,也得問問魏王是否答應。”
利城郡兵蔡方等人又裹挾郡民反叛,殺太守徐質。
平叛牽涉的精力太多了,這不符合曹丕的用意。
“孫權雖然燒了陸口水寨,卻在夏口和樊口依舊囤了大量的兵馬。”
“由此可見,孫權和劉備雖然又結盟了,但雙方都已經沒有了信任,彼此都在重兵提防。”
“若是此時進攻上庸,我只需要擊敗關平即可!”
“關平雖然是關羽的兒子,可從未單獨駐守過一方;虎父犬子,有何可懼?”
“更何況,連華相國你都覺得不應該去打上庸,那關平又豈會料到我去打上庸?”
“只要我偷偷前往,就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曹丕壯道:“伯仁驍勇,若能拿下上庸,定能震懾境內諸賊。”
華歆正準備再勸時,司馬懿卻是搖頭示意。
夏侯尚是曹丕的散騎常侍,平日裡都是待在一起的。
與其說打上庸是夏侯尚的想法,不如說是曹丕的想法。
曹丕需要一場大勝。
境內平叛不能稱之為大勝,那本就是曹丕應該做的。
而打劉備和孫權,才能讓曹丕的威望得到提升。
境內異心者不服曹丕而反叛,就是覺得曹丕只是只配在後方守守家。
而曹丕若是敢在這個時候向劉備或孫權亮拳頭,還打贏了,那就等於告訴境內異心者:曹操雖死,曹丕尚在,不服就來幹一架。
人弱被人欺,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魏王,中領軍雖然驍勇,但不熟悉上庸地形,可讓右將軍同往!”司馬懿婉言勸道。
司馬懿這話說得令人舒坦。
先誇夏侯尚驍勇,又指出夏侯尚不熟悉上庸地形,再讓右將軍徐晃同往。
若是贏了,一切都好說。
若是輸了,那就是不熟悉上庸地形,非戰之罪。
又有徐晃為副將同往,即便夏侯尚拿不下上庸也不會大敗而歸。
曹丕本就是深諳心計的,一聽司馬懿這話就明白了:“仲達言之有理!”
“伯仁,右將軍乃先父最愛的大將,有周亞夫之風,襄樊一戰更是長驅直入斬殺叛將胡修傅方。”
“讓右將軍為副將,本就有些委屈,你可莫要自恃身份,輕慢了右將軍。”
“待取得上庸,我親自為你表功。”
夏侯尚慨然應命:“魏王放心,先王愛將,我又豈能輕慢!”
南鄭。
在劉備登臺拜將後,張飛返回了閬中,黃忠、馬超和趙雲也相繼返回了成都。
整個南鄭除了黃忠馬超趙雲等將的將旗立著虛張聲勢外,諸葛亮真正能用的只有魏延在南鄭的兵馬。
連馮習張南等將,都去了各自的駐地。
“軍師,我不能理解,你是北伐主帥,為何要讓我徵調戰船在漢水待命。”
“難道你還想順流而下去打南鄉郡嗎?”
魏延對諸葛亮的安排不能理解。
諸葛亮對劉備力排眾議提拔的魏延,是很欣賞的。
這些天觀摩魏延的練兵,諸葛亮不由想到了荊州的關羽。
魏延的練兵方式,幾乎是跟關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而事實上,劉備也的確是這麼培養的魏延的。
一個文長,一個雲長。
文為劉備希望魏延能多學文事,以文事輔佐武事;長即劉備對魏延的期待,希望魏延能是下一個關羽!
“文長,我雖然是北伐主帥,但至少在一年內,我都是不需要北伐的。”
“我等在南鄭虛張聲勢,造勢北伐,關中的孟達必定會調兵遣將謹守出秦川的幾條要道。”
“他想守,就讓他守。”
“只要維持這種現狀,孟達就不敢主動遣兵進攻漢中。”
“關中一路,我等暫時是不需要憂慮的。”
諸葛亮徐徐的道出心中的想法,然後將手指向了上庸。
“相對於關中的孟達,我反而更擔心上庸的安危。”
“雲長要在荊州防範江東的孫權和宛城的曹仁,很難再兼顧上庸。”
“大王初得上庸不久,上庸一帶的民心尚未真正的依附,坦之未必能守得住上庸。”
“此等劣勢,曹丕身邊必會有人能看得出來。”
“倘若曹丕遣別將偷襲上庸,能支援上庸的,就只有文長這一路兵馬。”
“故而我才令文長多準備戰船待命,一旦上庸有變故,文長可率此路兵馬順流南下。”
魏延蹙眉:“可走漢水去上庸,是有去無回的路。我若引兵南下,再想返回就無法走漢水返回了。”
“無妨。”諸葛亮早有計較:“孟達等人並不知道我等在漢中是虛張聲勢。”
“文長南下時,不要直接去上庸,而是直接去打南鄉城。讓魏將誤以為我等並非要出秦川而是要奪取宛城。”
“偷襲上庸的魏將,也會誤以為你打南鄉城是為了切斷丹水,阻止關中兵馬走武關南下。”
“待魏將返回,你再徐徐撤兵回漢中,莫要真的去打南鄉城。”
魏延問道:“可我若撤兵,魏將再打上庸,又當如何?”
諸葛亮笑道:“上庸地勢,本就是易守難攻之地,若不偷襲,是很難強行攻取的。”
“有了文長這次走漢水南下奇襲南鄉城,曹丕定會在南鄉城再駐紮重兵,提防我再用奇兵。”
“大王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兵養民。而文長以少量兵力,就牽制了曹丕長安、洛陽、南鄉三處重兵,讓其疲於應對。”
“此為疲敵之功。雖然沒能攻城拔寨,但對大王而言,此功卻遠勝攻城拔寨。”
魏延信服,又問道:“去上庸的斥候難以返回南鄭,如何能及時傳訊?”
諸葛亮道:“此事容易。文長可效仿雲長在南郡佈置,沿江上下修築烽火臺,若是得知上庸變故,點烽火傳訊。”
“倘若曹丕不敢遣將去偷襲上庸,有沿江烽火臺在,同樣能讓曹丕誤判我等意圖。”
見諸葛亮部署周密,魏延心中的小覷也少了幾分,領命而去。
諸葛亮則是繼續盯著地圖,仔細的揣摩敵我雙方可能出現的進攻和防禦。
這就是諸葛亮跟張飛馬超魏延等將的不同了。
若是張飛馬超魏延等將當這北伐主帥,必然是一心想的如何取得關中,即便要守也只是單純的守漢中。
而諸葛亮不同。
當這北伐主帥,本意是為了規勸劉備休兵養民,重在防守而不是進攻。
而諸葛亮眼中的防守,是不會侷限於漢中一地,而是會放眼於劉備的整個荊益防線。
這也是諸葛喬極力推薦諸葛亮當北伐主帥的原因,因為諸葛亮最擅長的是玩戰略,玩戰略的人眼光就不會侷限於一城一郡。
數日後。
王平自成都而來,奉上了諸葛喬的書信。
信中內容除了跟諸葛亮提及了家事和成都的一些大事外,又重點提及了上庸的關平。
“坦之兄初鎮一方,行事難免會有疏漏。上庸重地,曹丕必會時刻覬覦。”
“倘若曹丕暗中遣別將偷襲上庸,坦之兄未必能應對。”
“岳丈雖然在襄陽,但如今夏水將至,襄陽水軍逆流而上延時費日,江陵路遠,也難以及時策應。”
“故而孩兒以為,可在漢水沿江增設烽火臺,以作疑兵。”
“倘若上庸有變故,請阿父遣將相助。”
諸葛亮見信笑道:“伯松想法,倒是與我相同。子均,你可速回成都,讓伯松勿憂。”
“我遠在漢中,不能兼顧成都和南中諸事,就讓伯松多辛勞了。”
王平領了命,星夜兼程返回成都,將諸葛亮的回覆轉述給諸葛喬。
諸葛喬暗暗鬆了一口氣:“是我多慮了。阿父可是一向以謹慎著稱的諸葛武侯!”
“隆中對戰略也是阿父的得意之作,上庸是漢水防線的核心,阿父又豈會不防備!”
正思間。
人報李撰到來。
諸葛喬連忙起身出迎。
李撰字欽仲,梓潼涪縣人,曾與同縣尹默同遊荊州,師從司馬徽、宋忠等名仕。
通曉五經、諸子,又涉獵廣博,愛好技藝,對算術、卜數、醫藥、弓弩、機械之巧,都會細緻的思考。
由於李撰個性輕脫,既不會如法正這般善於出謀畫策,也不如許靖這種注重名仕德行修養。
陳壽對李撰的評價是“體輕脫,好戲啁,故世不能重也”。
左傳有云:輕則寡謀,無禮則脫。戲啁就是喜歡嘲諷人。
故而李撰雖然師從名師,又博涉多聞,但在仕途上卻沒什麼建樹,都三十了還只是個小小的益州書佐。
諸葛喬也是在批閱公文的時候才想起李撰這號人物。
李撰當官的確不行,但這可是學術型人才!
而且還是不受主流儒家認可的雜學型人才。
若李撰願意專心研究五經,必然也能當一代大儒,但偏偏李撰又不太喜歡儒家的條條框框,更喜歡涉獵諸子百家,尤其愛好算術、卜數、醫藥、弓弩、機械之巧。
換而言之。
這是個生不逢時的理工男!還是個不偏科直上國家型重點院校的理工男。
“欽仲兄,終於將伱給盼來了。”諸葛喬態度熱忱。
李撰大笑:“我今日可不是來看伯松你的,若不是伯松說你這有我從未見過的機械之巧,我寧可在家中作我的木匠活兒。”
諸葛喬早就瞭解過李撰的個性為人,灑脫而笑:“定不會讓欽仲兄失望!”
引李撰入內,諸葛喬搬出早已準備好的木箱,將木箱中的弩取出。
“勁弩?”李撰眯了眯眼,很快又發現了不對勁:“不對!勁弩沒這麼輕,這是鐵矢?”
李撰頓時來了興趣,直接湊到了弩具前,仔細的把玩:“好想法!好想法!好想法啊!伯松,你可真令人驚歎!”
諸葛喬輕輕搖頭:“欽仲兄,這不是我的想法,是家父的想法,不過這連弩只是半成品。”
“家父參考了昔日麴義破公孫瓚騎兵的戰法,認為強弓勁弩是今後雍涼戰場的主要武器。”
“然而強弓造價不菲,又需臂力強勁的才能使用;勁弩笨重,又不便於攜帶;故而強弓勁弩往往只能用於奇襲,而無法常規作戰。”
“家父就想,能否減輕強弓的造價和拉力、亦或者減輕勁弩的重量。同時還不會減弱殺傷力。”
“可強弓想減輕拉力,目前幾乎無可能;家父就將研究的重心放在了勁弩上。”
“勁弩笨重,是因為勁弩需要的張力,必須要笨重的木具才能承受。”
“家父在權衡過後,決定以減少勁弩張力為代價,讓勁弩變得輕便。”
“同時將以前的竹木弩矢,改稱鐵矢,以此來彌補張力減弱後弩矢殺傷力的不足。”
“然而鐵矢本就比竹木弩矢重,勁弩的張力太小也難以達到有效的殺傷力。”
“家父又將鐵矢改到了八寸,達到當前勁弩張力條件下,鐵矢能達到的最大殺傷力。”
“由於這個殺傷力要比尋常勁弩小太多,過於雞肋;於是家父又想到了連射。”
“若是能連續射出十矢,亦或者更多,持連弩計程車卒就可以透過數量來彌補單體殺傷力的不足。”
“只是在研究連射的時候,家父遇到了困難,始終難以將連射的數量增加到五,若是增加到五及以上,連射的間隔又會隨著弩矢的增多而增加。”
“曹魏多騎兵,騎兵轉瞬即至,若是不能縮短裝填弩矢的間隔,別說連射十矢,連射五十矢也無用。”
“可若是連射的矢太少,又無法對騎兵構成有效的殺傷。”
“素聞欽仲兄擅長弓弩和機械之巧,若欽仲兄能助家父改良,今後家父北伐每立一功勞,都有欽仲兄的一份功勞!”
李撰聽得驚愕:“伯松,你方才說,這是軍師的想法?”
諸葛喬疑惑道:“欽仲兄跟家父師出同門,怎會不知?”
李撰有些訕訕:“軍師為人嚴謹有方,我為人,呵呵,我跟軍師雖然師出同門,其實交情並不是很深。”
諸葛喬也是知道李撰在成都的風評的。
不修德行,又喜歡奇技淫巧,自然是不受人喜歡。
諸葛亮雖然也擅長奇技淫巧,但極少有人知道諸葛亮私下會研究這些。
再加上諸葛亮為人注重德行,又追求公平公正,這名聲一向很好。
諸葛喬微微一凜:“欽仲兄,這些旁枝末節就不多提了,我只欽仲兄是否願意助家父改良這連弩。”
李撰心中癢癢,但又有擔憂:“伯松,軍師可曾知曉這事?”
諸葛喬搖頭:“家父雖然不知曉,但我可以保證,若欽仲兄能助家父改良,家父定會在大王面前力薦欽仲兄。”
李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作為愛好弓弩愛好者,且喜歡研究機械之巧的李撰而言,諸葛亮這半成品的連弩就如同一個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絕世美人出現在眼前。
那難以拒絕的誘惑,讓李撰很想去撕開美人的面紗,目睹面紗下的絕世容顏!
“我答應了!”
“但我還有個要求!”
李撰咬了咬牙。
哪怕今後會被諸葛亮怪罪擅自偷看機密,李撰也認了。
這半成品的連弩對李撰的誘惑太大了!
若是能改良成功,這將會是能載入史冊的奇技!
諸葛喬見李撰答應,亦是欣喜:“欽仲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我能辦到的我必然滿足。若我不能辦到,我就去請大王特批。”
李撰凝聲道:“我有個舊識,祖輩都是鐵匠,只因其父得罪了地方豪強,不僅家業被奪,還淪為了豪強的匠奴。”
“因為這事雙方都有錯,地方官也不願多生事端,我雖然有心想救卻無能為力;我職位低微,即便我拿錢去贖,對方也不會給我機會。”
“想改良連弩達到軍師的預期,就必須對鐵矢重新設計打造,而在打造鐵器的天賦上,我敢說整個益州沒有比我那舊識更厲害的了!”
諸葛喬見李撰說得鄭重,遂問道:“不知此人如何稱呼?”
“臨邛人,蒲元!”李撰加重了語氣。
諸葛喬心中大驚。
怪不得我批閱了這麼多天的公文,就是找不動跟蒲元有關的資訊。
竟然已經淪為了豪強的匠奴!
豪強的私奴,基本上等於是銷了戶的黑戶。
若無李撰今日的舉薦,諸葛喬想找出蒲元,等於是大海撈針。
諸葛喬豁然起身,喝令道:“子均!帶五十甲士與欽仲兄同往臨邛,以軍師將軍的名義徵用浦元,將蒲元帶回成都。若有人敢阻攔,不論對方官職大小權勢如何,皆以壞軍機罪論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