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去折耳根的洗禮之後,小六子三人總算是愉悅的吃完了這頓飯,當然有人歡喜有人愁,江黎此時面上已經是愁雲密佈了。
神情悲愴和壯士斷腕,都不足以形容江黎的感覺!
他在齊煜一筷接著一筷的洗禮下,已經吃了小半碗折耳根了,從一開始的勉強吞嚥到最後的麻木不仁他進步了!
現在他腦子裡都是%@#*&……,滿腦子都是混亂的,我是誰我在什麼地方?
待到最後一根折耳根被齊煜夾走之後,江黎的大腦頓時清明瞭,終於得救了!
“啊!終於吃飽了,本世子宣佈今晚的宴會結束啦!”齊煜飯後饜足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他肚子裡面全是折耳根之神對他的祝福~
小六子將桌面的殘羹剩飯收拾走了之後,清風明月也回到了樹上,此時樹下只剩江黎齊煜二人了。
齊煜抬頭看了看天色,低頭對江黎道“黎哥晚上一塊洗個澡唄,我身上全是油煙味,你今天放風箏時也出了一身汗。”
“好,那我們先圍著院子閒逛一會,等一下讓小六子去準備洗澡水吧。”江黎站起身握住了齊煜的手,一把將人給拉了起來。
兩人在院中閒逛消食的時候,齊煜看著身邊的江黎,想起了他中的毒以及這兩個月和他朝夕相處的日子,突然有些悲傷有些惆悵,於是他開口問道“黎哥,你有沒有什麼心願沒完成?”
“嗯?”江黎被問住了,他的心願就是和齊煜,不可描述……
以及為母妃報仇,除此之外也就剩下希望自己長命百歲,好讓自己這一世可以多陪齊煜。
他們相處久一點,來世別讓他將自己忘記了就好。
“雖然這樣說不太好,但是我還是想說,若是沒找到可以解毒的辦法,我希望你能開心的過完這最後的幾天。”齊煜無力的低垂著頭。
他覺得這句話說出來太過殘忍,卻又是即將要面對,又不可磨滅的事實。
他想著,若是這幾天是江黎最後的幾天,那他一定要讓江黎不留遺憾的離開。
江黎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用手扶起齊煜低垂的頭,然後就這樣真摯的看著他眼睛道“我今生能遇見小煜,就別無遺憾了,你給我的溫暖足夠彌補我前些年吃的苦,足夠了。”
並不是他容易滿足,而是他自知沒多少時間了,他就算是有想要佔有齊煜的心思,現在也無用了。
索性還不如讓自己在齊煜心中,永遠保持那一份美好的樣子,至少以後回憶起也是快樂的。
“罷了,不說這些了,誰都不知道明天是什麼情況,還沒到最後一天,我們就不說這些東西了。”
齊煜說不出現在自己是什麼心情,只能說惆悵自責悲傷害怕同時出現,他有一直懷揣著希望,他覺得沒到最後一天,不能斷言江黎必死。
可是他心裡還是害怕那個萬一,他怕自己是變數,從而影響了男主光環的不死之身……
“嗯。”江黎沒多說什麼,他看得出來自從自己中毒之後,齊煜的悲傷自責,也看出了齊煜故意裝作開心沒事發生的樣子。
他雖然知道,但是卻沒有過多的安慰,他想著若是讓小煜這樣對他帶點愧疚,也挺好的。
至少以後關於自己的愧疚,會一直出現在他的記憶中。
兩個人沐浴完成後,就進屋睡覺了,這一個時辰兩人都是各懷心思,沒有再多交流什麼。
屋內,兩人的呼吸聲夾雜著燈芯爆炸聲,除此之外便是寂靜一片,在安靜中等著一夜過去。
屋外,潺潺溪水流淌的聲音伴隨著蟲鳴,樹上的守夜的兩人也是小聲的交談著。
與此同時,皇宮內……
江沢正在御書房中,他忙著批改積壓已久的奏摺,面前小山似的奏摺讓江佽看得頭都大了
在在吃完飯後,都已經批改了半個時辰了,但是還是多得像沒動似的,一點都不見少!
“來人,傳朕口諭,光祿寺少卿王德發,為官幾載無所事事,不知改善宴席菜品,只知上奏請安折,故而削去其五品官職,讓他滾回家養老去吧!”
江沢在看完又一道請安摺子後,終於怒氣值集滿了,直接將王德發的摺子給撕碎了。
“太子可還在皇后宮中?”江沢一邊扯著硃砂筆上的浮毛,一邊詢問著首領太監張公公。
“啟稟皇上,太子殿下此時還在皇后宮中,可要將殿下傳喚過來?”張公公見皇上有想見太子的意思,於是替皇上說出了心裡話。
“去吧,將太子帶過來,朕正好有事詢問。”江沢面上不見什麼表情,倒有些讓張公公看不透了。
在張公公起身告退後,江沢從靠椅上直起身,抬手握住了身下的龍椅把手……
……
“皇上,太子殿下已在殿外,不知皇上可要傳見?”不多時張公公便帶著江文,來到了御書房。
“宣!”
“宣太子覲見!”
“不知父皇這麼晚叫兒臣來,可有要事?”江文不知道江沢葫蘆裡賣著什麼藥,於是直接開口詢問了。
“怎麼,無事就不能叫你來了?”江沢讓宮女抬來椅子賜座之後,就讓張公公帶著屋內其他服侍的人出去了。
江文見狀,就知道他父皇要對自己問些什麼重要的事情了。
於是江文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開始思考等一會要如何回話。
倒也不怪他小心翼翼,而是在這皇宮之中 做什麼都需要留心謹慎防備。
這是江文從小都知道的,在這皇宮之中哪怕是面對自己親生父親,他也不是什麼話都可以說的。
說話一定要過腦子,不然一不小心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聽說你七皇叔已經認罪了?”江沢把玩著手中的玉扳指,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江文隱晦的用眼睛瞟了一眼江沢的表情後,隨即心中編排了一下道“兒臣尋到的證據確鑿,亂臣賊子他不得不招!”
他這段話先是撇清了自己和七皇叔的關係,又給七皇叔打上了亂臣賊子的標籤,正好如了皇上意。
“很好,這件事情你辦的不錯,想要什麼獎賞朕滿足你。”江沢臉上露出了笑容。
江文看見父皇笑了,內心警鈴也跟著一起響起……來者不善啊!
不過還好他這麼多年在宮內生存經驗不是假的,只是頓了頓就道“兒臣此次之所以能抓到反賊的把柄,還得多虧父皇這些年的悉心栽培,不敢妄圖再求賞賜!”
“是嗎?”江沢手中的玉扳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面,發出的砰砰聲逐漸和江文的心跳聲重合在了一起……
“兒臣不敢欺瞞父皇,兒臣確實不敢再求賞賜,多謝父皇厚愛!”江文在壓抑的氣氛中頓時憑藉著多年經驗,站起身後撩開袍子跪下了。
“朕還以為你會用這次機會,來求朕將齊王府世子賞賜給你呢~”江沢的聲音不鹹不淡的響起。
只是這句話的重量,卻在瞬間壓垮了江文的心理防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