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皇宮。
孟英深呼吸一口氣,似乎是在做最後的心裡建設,這一次,自己邁進這間屋子,或許,就再也沒有機會出來了。
可是她必須賭一把。
咯吱一聲……房間的門突然是開啟。
發出響聲的瞬間,孟英只感覺自己胸口的心臟砰砰砰的,竟是恐懼到了極致。
那緊握的雙手手心此時爬滿了汗水。
看到從裡面出來的人,孟英一愣,但隨即立馬是轉過目光,假裝自己沒有看見。
“孟英?”
從皇后寢宮出來的楚離看到孟英,慢慢開口。
她出現在這裡,楚離都是不用問,也是知道她來這裡做什麼。
孟英沒有回應她,甚至於沒有看她一眼,她只是打算越過她的身邊進去裡面。
“孟英!”
楚離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兩人的眸子也是在這一瞬間對在一起,楚離話音落下搖搖頭。
“不要.”
楚離說著。
“楚離,你可以不管安安,不把她當朋友,可是我做不到.”
孟英將楚離抓著自己胳膊的手扯開,現在的她,看上去可不是什麼能聽得進去勸阻的人。
“孟英!你這就是在送死!”
楚離的聲音稍微大了些,再一次伸手抓住她。
“若是沒有安安,或許我早就死在曲大通手裡了.”
“這是我唯一能為安安做的,哪怕只有一線希望.”
孟英繼續開口說著,她的面上揚起彆扭的笑意,這樣的情況下,她可不怎麼笑的真誠。
“你這樣根本救不了她!相信我!”
楚離扯著她的胳膊,直接是將她拉到了不遠處不惹人注目的角落。
“孟英!相信我!”
楚離壓住孟英的胳膊,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她。
“我會救安安的,只不過不是現在.”
楚離的力道很大,孟英想要掙脫可不是什麼易事,她只能被迫聽楚離的話。
“相信你?”
孟英冷笑一聲,似乎是楚離講了一個什麼天大的笑話。
“孟英,我所做的一切,也是逼不得已.”
“可是你相信我,半月後姑母會舉行正式的登基儀式,到時安安以聖女身份必然會出現.”
“如今安安位置不明,她的位置只有姑母知道,你這麼做只會打草驚蛇.”
“現在我們要做的,只有等,等到安安出現在大眾視野,我們才能幫她.”
楚離按住孟英的雙肩,一雙眼裡滿是真誠,她在期待著孟英的反應。
“孟英,我們已經讓安安置身險境了,我不能再看著你送死.”
楚離又是加了一句。
沒有人比她更瞭解皇后,孟英現在去找她只不過是送死而已。
孟英猶豫了,若是說她連楚離都不信任,她就真的沒有信任的人了。
她點點頭,最終同意了楚離的提議。
……半月後。
皇宮內。
葉婉清住處。
自從成功抓獲葉安安之後,葉婉清的生活可算是如魚得水。
榮升正一品女官,被指婚靈醫閣少主洛懷陽,一夜之間,她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兩日,只需要再等兩日。
只需要等到皇后娘娘登基那日,自己同時也能穿著嫁衣,嫁給那個自己心心念唸的人。
兩日後,北國正式易主,而自己成婚,算是喜上加喜。
葉婉清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她有著竹心那張小家碧玉一般的長相,可是卻怎麼都是從這張臉上看不出半點竹心的影子。
她一邊想著,一邊伸出手撫摸著自己眼前的嫁衣。
那嫁衣很紅很紅,紅到讓人覺得就像是做夢一般的恍惚。
上面繡著的花紋栩栩如生,光是看著,便是讓人覺得是一副難得的藝術,沒有一個女子能拒絕穿上她,葉婉清想著。
此時,一股冷風從窗戶之中溜了進來,發出來些許細碎的聲響。
葉婉清頓了頓,手裡的動作停了下來。
她嘴角微揚,就這麼定定的站在原地。
“你來了?”
她開口,語氣波瀾不驚,似乎是一直在等候他一般。
她能感覺到,那抵在自己腰間的匕首,似乎是自己稍微動作,那匕首就會劃破自己的衣物和血肉,鑽進自己的身體。
“你知道我會來?”
身後的人開口,冷冰冰的語氣讓人背後發涼。
“我瞭解你,你喜歡操控全域性,討厭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現在你自己的婚事都要被一紙聖旨決定了,你又豈會乖乖認命?”
葉婉清不緊不慢,她早就知道這一刻會來。
從她向皇后請婚旨的那一刻,葉婉清就料想到了這一刻。
只是她還是想要賭一把。
看吧,當人什麼東西都沒有的時候,總會下一個賭注,贏了生,輸了死。
“你既知道我不會娶你,為何還要如此?”
洛懷陽的語氣沒有半分的波瀾,甚至於帶著些許不耐煩,這件事對於自己而言無疑就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我在賭,賭你會不會,真的親手殺了我.”
葉婉清話罷,她終於是動了,到了這一瞬間,她也沒什麼覺得恐懼的了。
她轉過身盯著洛懷陽,鋒利的匕首此時轉而抵向自己的肚子。
她一定是瘋了,她自己都是這樣想。
她竟然在期待,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殺手組織的清風樓樓主,會對自己心軟。
“既然你那麼瞭解我,那你也應該知道,我會的.”
洛懷陽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說了這句話。
話音落下,洛懷陽手裡的匕首又是抵緊了些許。
兩人此時靠的很近,可葉婉清卻覺得,她和眼前的人從未這麼遠過。
甚至於下一秒,或許就是生死之隔。
“安安在哪?”
洛懷陽的聲音不高不低,卻也是帶足了威脅意味。
“我還以為所謂的清風樓有多麼的耳目靈通,原來……”“也不過如此啊.”
葉婉清冷笑一聲,淡淡開口,她努力的讓自己的語氣足夠的平淡。
可是她的眼神出賣了她,她的眼裡分明是失落,在洛懷陽開口詢問葉安安的瞬間,葉婉清就知道,自己賭輸了。
可是她不甘心……“葉婉清,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清楚清風樓安插在皇宮的每一個耳目,是你做了手腳.”
“是你幫皇后,隱去了清風樓的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