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朱雄英終於完全康復,又重現往日的活潑之態。他在院子裡歡蹦亂跳,那清脆的笑聲在整個宮殿中久久迴盪。
朱標身體暫無大礙,路亦瀾每日泡在太醫院,明朝的醫術相較大秦更為精妙。
陳可可依舊操持老本行,而苟淺被缺錢的朱元璋扔到戶部,每日皆是愁眉苦臉。
……
就在這時,安青黎求見朱元璋。
聽聞太監的稟報,朱元璋先是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暗自嘀咕:這幾日剛從她口中得知老四造反,朕把那逆子打得皮開肉綻,至今還在床上哼哼唧唧地養著,這丫頭此時前來所為何事?
朱棣滿心憤懣:“……”
憑什麼,他要替日後的自已背這黑鍋!
“先將安姑娘帶進來。”馬皇后和聲說道。
太監見聖上無異議,忙將安青黎引入殿內。
安青黎剛一踏入,目光便立刻投向馬皇后,心中對要說之事更是多了幾分底氣。
畢竟,女子更能共情女子。
“姑娘何事?”馬皇后對挽救雄英和標兒性命的她,觀感甚好,此刻面上帶著溫婉和煦的笑容,眼中滿是關切之情。
安青黎微微福身行禮,神色莊重,緩聲道:“江萊莆英年早逝,其妻葉氏為其守寡,並將婆婆侍奉至百歲高齡。正因如此,葉氏獲賜貞節牌坊。”
此事朱元璋印象頗深,是他親自下令讓徽州府建立貞節牌坊,以彰其堅貞不渝!
馬皇后卻察覺到安青黎眼底的一絲厭惡,問道:“這件事可有隱情?”
安青黎說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葉氏雖獲此殊榮,可這背後,是無數女子的血淚與無奈。這所謂的貞節牌坊,實則是一道沉重的枷鎖,將女子的一生牢牢禁錮。”
說罷,她緊咬嘴唇,眉頭緊蹙,眼中滿是憤懣之色,“多少女子被迫守寡,青春年華就此凋零,只為這所謂的貞節之名。她們在孤獨與困苦中苦苦掙扎,卻申訴無門。而那些有權有勢之人,卻藉此牌坊來彰顯自已的所謂功德,全然不顧女子的悲苦。”
馬皇后神色凝重似鉛雲密佈,目光中滿是疼惜之意,問道:“當真如此嚴重?”
安青黎目光堅定如炬,雙手不自覺地攥緊衣角,似要將心中的憤懣緊緊攥住,繼續說道:“娘娘,您想想,多少女子本應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卻因這苛刻的禮教,不得不壓抑自已的情感,在無盡的寂寞中度過餘生。有些女子甚至被家族逼迫守節,稍有不從,便遭千夫所指,受盡唾棄。這貞節牌坊看似榮耀,實則是吃人的禮教,不知殘害了多少無辜女子。”
當真是讓人噁心!
朱元璋聽著,臉色陰沉得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夜空。
倘若真是如此……
馬皇后深知朱元璋所想,勸慰道:“這是下面之人陽奉陰違,與聖上無關。”
朱元璋聞言,面色稍緩。
這是下面人自作主張,他本意是好的。
安青黎再次福身,身子如風中弱柳般微微顫抖,語氣急切而誠懇,聲若杜鵑啼血:“還望陛下和娘娘能體察民情,莫讓這禮教成為殘害女子的無情兇器。”
馬皇后挽住朱元璋的手臂,神色懇切:“陛下,此事應當詳查,若真如安姑娘所說,應當予以大力整治。”
朱元璋眼神凌厲,心中暗想:也不知那些人的頭夠不夠硬!
他目光決然如寒劍出鞘,擲地有聲地說道:“朕會命人徹查此事,若真有冤屈,定當還那些女子一個公道。”
“聖上聖明!”安青黎不著痕跡拍著朱元璋馬屁,若不是自已來自後世,照朱元璋的脾氣,她估計要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