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冷風如尖銳的哨音般呼嘯著掠過這片荒廢的樓區,眾人原本稍有鬆弛的神經瞬間如弓弦般緊繃起來。
安青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那動作輕柔得彷彿一片羽毛飄落,她那精緻的眉頭微微蹙起,目光中滿是警覺,其他人都屏氣凝神,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腳步聲愈發臨近,好似就在廢樓門外徘徊不定。
陳可可的手如鉗子般緊緊抓住苟淺的手,掌心已滿是汗水,她那原本粉嫩的臉蛋此刻蒼白如紙,嘴唇止不住地顫抖。
苟淺心中如小鹿亂撞,卻仍堅定地回握住那溼漉漉的手心,試圖傳遞些許安慰。
樓景胥如同暗夜中的鬼魅,悄然無聲地摸到窗邊。
他緩緩地、極其謹慎地探頭向外張望,只見眾多黑影在樓外搖曳,那些黑影恰似暗夜中的幽靈,行蹤飄忽。
他們手中似乎握著棍棒之類的物件,在清冷的月光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光澤。
在樓景胥借月光窺探他們時,這群行走的人同樣內心惶恐。
“老許,你確定這裡能躲藏?看著怪嚇人的……”
張宇縮了縮脖子,雙眼慌亂地四處張望,彷彿覺得周圍到處都隱藏著未知的恐懼,而這裡簡直就像一座陰森的鬼屋。
被喚作老許之人,年紀並不大,反而相貌英俊。他臉部線條硬朗如削,雙目明亮如星,深邃中透著冷靜。
額前短髮利落,身著一襲黑色防風夾克,更襯得身形修長如竹。他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言語慌張的室友,冷冷說道:“若怕,此刻回去便是。”
一旁身材壯碩的男子趁機起鬨道:“章魚,你自已回去?反正你有八條腿,跑得快!”他臉上掛著壞笑,粗壯的胳膊用力拍了拍張宇的肩膀。
張宇:“……”
這個諧音梗真是讓人無語!
他不過是隨口抱怨兩句,哪敢離開大部隊啊。
人群中傳出一陣低低的笑聲,張宇的頭垂得更低了,恨不能立刻找條地縫鑽進去。他的臉漲得通紅,眉頭緊緊擰在一起,眼睛裡滿是窘迫
“老許,你說這裡真不會有人嗎?” 王猛臉上的笑容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憂慮,他那濃密的眉毛緊緊鎖成一團。
許文柯眼眸微微眯起,語氣沉穩地說道:“不排除有其他人在,這世上從不缺少聰明人。”他的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各種可能出現的狀況。
“若是碰到和我們一樣的考生……”張宇欲言又止。
許文柯神色平靜:“井水不犯河水。”
隨後,他們進入廢樓,找了個角落安頓下來。
樓景胥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輕手輕腳地回到眾人身邊,壓低聲音說道:“是考生,不是本地居民。”
陳可可聽聞,長舒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略微放鬆了些,原本僵硬的肩膀也耷拉下來:“那就好,是自已人。”
安青黎卻沒有如此樂觀,她的目光中寫滿擔憂:“春嬌不讓我們自相殘殺,可沒說不能搶掠。對方人數不明,實力也未知,一旦發生衝突,有人受傷在所難免。可要是不反抗,辛苦蒐集的物資就得拱手讓人,究竟該如何是好......”
“那怎麼辦?”苟淺急切地問道,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
“先避開,不要與他們正面衝突。我們的物資支撐我們度過最後兩天應該沒問題。”安青黎冷靜地分析道。
在昏暗陰冷的廢樓裡,她們別無他法,只得懷揣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悄然入夢。
樓景胥則一人依靠著樓梯口值班,以防止下面之人趁黑上來。
……
一夜無事,求生第六天。
安青黎避免與另一波考生見面,活動範圍僅限於這一層。
而下方的考生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也沒有往上搜尋,彼此心照不宣的和平共處。
“青黎,我咋感覺他們知道樓上有人?”陳可可嘴裡咀嚼著麵包,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安青黎,嘴角還沾著些許麵包渣。
不用安青黎解釋,苟淺搶先一步:“廢樓這麼厚的沉灰當晚看不見,第二天這麼清楚的腳印不會沒有人看到吧。”她仰著頭,臉上帶著一絲篤定的神情。
陳可可這才恍然大悟,路亦瀾來回走動消化著剛才吃的食物。
苟淺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忍不住嬌嗔道:‘淺淺呀,你別晃來晃去啦,我的腦袋都要被你晃成漿糊啦!”
路亦瀾無奈地往一邊挪了挪步子,回答道:“成天除了吃還是吃,感覺這七天都胖了好幾斤,這是求生享受還差不多。”
她停下後,低頭看了看自已的腰,臉上滿是憂愁。
陳可可眼睛往上一瓢,手不自覺摸了摸自已的小肚子,唔,還真是胖了些……
唔,我們為何不買票離開這座小島呢?”陳可可突然想到這個主意,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滿懷期待地看向眾人。
沒說不讓離開,她們完全可以鑽這個bug。
這話一出,一直安靜的樓景胥不禁蹙起眉頭,面露無奈之色,說道:“姐姐,你以為就你能想到這個辦法?我剛到這兒就去買票了,你猜猜結果如何?”
陳可可瞬間噤若寒蟬,這道理不是明擺著的嗎?倘若可行,他豈會不早早離開此地。
路亦瀾將話說的委婉:“可可,你應該多吃點核桃仁。”
“青黎沒買呀?”陳可可仍未回過神來,一臉懵懂,呆呆發問。
“一一的意思是你該補腦子!!”苟大小姐向來直言直語,一下戳到她肺管子裡面去。
陳可可:“……”
本能想回懟回去,一掃周圍發現都是一臉的無奈,就連青黎也是,她默默的背過身去散發著喪喪氣息。
“諸位,我們能商量商量嗎?”安青黎的話被一道陌生男聲打斷,她們側目望去,一個身穿黑色衝鋒衣、面容硬朗且面帶笑意地看著她們。
“你是誰?!”樓景胥反應迅速,一個箭步快步上前,將姐姐們緊緊護在身後,神情瞬間變得無比警惕,厲聲喝道。
陳文柯面對樓景胥飽含濃濃敵意的質問,他神色依舊風輕雲淡,絲毫不見惱怒之色,那狹長的眼眸不動聲色地暗暗打量著眼前的五人。
她們的面容恰似春日裡嬌豔綻放的繽紛花朵,有的溫婉似水,柔情脈脈;有的活潑靈動,俏皮可愛,各自的氣質截然不同,獨具魅力。
倘若他沒有看錯,其中有一位姑娘與面前男子眉眼之間有著相似之處,想必是有著親屬關係。
而身後堆著不少的物資,應之前之前就收集許久,看來有足夠的金幣才能支撐她們購買這些物資。
她們不簡單!
他微微眯起雙眸,那深邃如淵的目光彷彿能夠穿透一切迷霧,將所觀察到的情形無一遺漏地盡收眼底,而後緩緩開口說道:“莫要如此緊張,朋友,我絕無半點惡意。”
樓景胥卻絲毫沒有放鬆警惕,冷哼一聲:“沒有惡意?莫名其妙地出現,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
陳文柯目光清冷,清晰明瞭說明來意:“本不想打擾你們,可我的室友們今日外出得到一些訊息對於我們來說極為不利。”
“什麼訊息?”樓景胥反問。
陳文柯沉聲道:“之前超市裡面的人,看到你們購買不少食物也看到你們來這個方向,所以他們不出意外的話晚上就會過來。”
“你想要什麼?”安青黎撥開景胥站到前方,反問著他目的。
她才不信這人有這麼好心,將這訊息告訴她們!
安青黎的目光緊緊鎖住陳文柯,彷彿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破綻。
陳文柯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你們護不住食物,我們可以保護你們但需要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