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白拔出腰間佩刀,警惕地環顧四周,很快就發現左邊院牆上有個穿著黑衣的人影一閃而過。
“他在哪兒!”
他正要去追,卻被燕辭晚叫住,她道:“你留在這兒看著他們兩個,別讓他們死了,我和躍金去追那個殺手。”
“好。”
燕辭晚施展輕功躍上院牆,此時殺手已經不見了蹤影,她跳下院牆,見到躍金往這邊跑了過來,立刻問道:“你剛才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人?”
“有,他往那邊跑了。”躍金抬手指向左邊的小路。
“去追他!”
兩人沿著左邊小路急速飛奔,很快他們就在朦朧夜色之中看到了個黑衣背影,燕辭晚一眼就認出來,這人就是方才躲在院牆上偷襲的黑衣殺手。
她瞥了眼左右兩邊的院牆,估算了下高度後,施展輕功刷刷兩下就飛了上去。
她踩著院牆一邊快速奔跑,一邊擼起右手的袖子,露出綁在小臂上的弩機。
她將弩機對準前方那個還在逃跑的殺手,扣動扳機,利箭彈出,不偏不倚正好射中黑衣殺手的後背。
箭頭上塗有毒藥,那毒藥能令人渾身麻痺,徹底失去知覺。
黑衣殺手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燕辭晚跳下院牆,快步跑到黑衣殺手身邊,殺手趴在地上,臉朝著地面,看不清容貌。
這時躍金跑了過來,他拔出隨身攜帶的橫刀,刀尖對準地上的黑衣殺手,隨手彎腰單手抓住黑衣殺手的後衣領,將人拎起來翻了個身。
藉著朦朧月色,燕辭晚看清楚了黑衣殺手的臉,是個相貌平平無奇的男子,看起來約莫二十來歲的樣子。
她從未見過此人,扭頭去問躍金:“你認識他嗎?”
躍金搖頭:“不認識。”
燕辭晚環顧四周,這裡是一條長長的巷子,兩邊是高高的院牆,前後是筆直幽深的道路。
附近太過安靜,令她心裡有點不安,她衝躍金說道:“把人背上,我們得儘快離開這兒。”
躍金收起刀,將黑衣殺手扛到肩上,他準備和燕辭晚一起沿著原路返回,可才剛走出去一步,就聽到嗖的一聲,似有什麼朝自己飛了過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就被燕辭晚用力推了一把,重重地撲倒在地上。
有什麼東西擦著他的後腦設飛了過去。
他回過神來扭頭望去,看到一根銀針插進了旁邊的院牆上。
方才他若是再慢一點,就會被那根銀針扎進腦袋,思及此,躍金只覺後背發寒,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
燕辭晚朝著銀針射來的方向望去,看到左邊院牆上站著個人,那人身上披著寬大的黑色斗篷,臉上還帶著紅色的面具。
雖然看不到對方的真實面容,但燕辭晚記得那張紅色面具,她沉聲喚道:“尊使!”
當初他們在益州的地下黑市有過一面之緣,後來尊使逃出黑市,徹底失去了蹤跡,沒想到兜兜轉轉,他們竟又在長安再次相見。
躍金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拔出哼道全神戒備。
他發現巷子的兩端都被人給堵住了,那些人全都身穿黑衣並且都戴著白色面具,很顯然那些人和尊使一樣,都是來自五神教的。
此時躍金和燕辭晚已經陷入五神教的包圍之中,局勢對他們兩人很不利。尊使居高臨下地俯視她,按理說他應該很恨燕辭晚的,因為是她把內衛府的人帶進了黑市,這才導致他在益州多年經營的心血毀於一旦。
但他看向燕辭晚的目光中沒有絲毫憎惡
“郡主,好久不見,從益州到長安路途迢迢,你應該受了不少罪吧?”尊使的語氣出乎意料得和善。
躍金心頭一動,為何尊使要稱呼寧辭為郡主?難道她的真實身份是郡主?
燕辭晚無視對方的詢問,冷冷問道:“你故意把我們引來這兒,是想做什麼?”
“真不愧是郡主,趕了這麼遠的路,依舊是精神奕奕的,我來這兒主要是想代表神巫大人,鄭重邀請你來五神教的總壇做客。”
燕辭晚反問:“若我拒絕呢?”
“難道你不想見你的阿婆了麼?”
燕辭晚沉下臉:“你們把我的阿婆藏在哪裡?”
“只要你跟我們回總壇,自然就能見到你的阿婆。”
燕辭晚陷入沉默。
躍金見狀心裡很是不安,他小聲提醒道:“這人是在故意給你下套,你要是真跟他走了,就會落入他們設好的陷阱裡。”
“我知道。”
燕辭晚心裡很清楚,自己一旦跟對方走了,就可能再也回不來了,但阿婆在他們手裡,她不得不顧及阿婆的安危。
她瞥了眼巷子的兩端,見出入口都被五神教的人堵得嚴嚴實實,其中還有人搭弓拉箭,隨時做好了向他們射箭的準備。
燕辭晚沉吟片刻而後道:“我可以跟你們走,但你們要先放他離開。”
她抬手指了下身邊的躍金。
躍金想要拒絕,他的任務是保護燕辭晚,眼下她深陷危機,他若棄她而去,回去如何能交得了差?!然而沒等他說話,燕辭晚就用眼神示意他閉嘴,同時壓低聲音對他交代道:“你先走,然後去通知長安縣縣令,讓他儘快派人過來支援。”
“可是……”
燕辭晚打斷他的話:“別婆婆媽媽的了,現在這種局面,咱們想要一起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比起兩個人都被帶走,留下一個人去通風報信才是最穩妥的。”
躍金知道她說的有理,最終他閉上嘴,接受了她的安排。
燕辭晚再度看向院牆上站著的尊使,道:“只要你們放他走,我就跟你們去總壇,若不然,我就豁出命跟你們拼個魚死網破。”
尊使權衡片刻,最終做出選擇:“我可以放他走,但你得先把寧刀交出來。”
很少有人知道燕辭晚身上藏著寧刀,眼前之人知曉此事,顯然對她做過很詳細的調查。
她說了聲好,然後從後腰處拔出寧刀,將其扔到地上。
“這樣總行了吧?”
尊使道:“去把寧刀拿來。”
聲音落地之時,兩個人影悄無聲息翻過院牆,落在了燕辭晚的面前。
這兩人也是身穿黑衣臉戴面具,他們一人盯著燕辭晚防止她偷襲,另外一人彎腰去撿地上的寧刀,燕辭晚卻在此時忽然伸出一隻腳,踩在了寧刀的刀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