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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將錯就錯

謝禮覺得面前的供狀無比刺眼。

他忽然撲上去,伸手去搶供狀!燕辭晚早有準備,先一步拿走了供狀,謝禮撲了個空,上半身砸在桌面上,桌子被迫往前移,桌腳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聲響。

左邊的房門忽然被推開,浮白與躍金快步走出來。

他們一左一右抓住謝禮的臂膀,強行將他抓起來,用力按回到椅子裡。

此刻在左邊的小房間裡,司不平和蕭妄分坐在兩把椅子裡,椅子中間擺著案几,案几上放有茶點,椅子後背貼著牆壁。

他們背靠在椅子上,能清晰聽到牆壁另外一邊的動靜。

蕭妄知道燕辭晚就算傷勢未愈,謝禮也不會是她的對手,但他此刻仍不免有些擔憂,眼睛一直往門口的方向望。

相比之下司不平就要平靜多了。

他沒有去管隔壁房間裡發生的事,一邊喝茶一邊說道:“寧辭的婚約是聖人所賜,即便她有意悔婚,聖人也不會允許的,抗旨大罪並非兒戲,你們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改為家人想想。”

蕭妄收回視線,淡淡地道:“和太子有婚約的人是樂遊郡主,並非寧辭。”

司不平眯起眼:“你我很清楚,寧辭就是樂遊郡主。”

“不,寧辭是寧辭,樂遊郡主是樂遊郡主。”

司不平的目光逐漸變得幽深:“你是想要將錯就錯?”

蕭妄不緊不慢地道:“過程雖然出了錯,可只要結局是正確的,這又有什麼不好?”

司不平沉下臉:“寧辭被人所害,失去了郡主和未來太子妃的身份,你不想為她討回公道,竟還想要將錯就錯,你太自私了,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蕭妄迎上他的目光,不躲不閃。

“我配不配得上她,得有她自己來做決定,而非毫不相干的外人。”

牆壁的另一邊,謝禮被牢牢壓在椅子動彈不得,他雙目赤紅,表情猙獰:“這口供是假的,你們肯定是在騙我,我要見阿琴!我要見她!”

燕辭晚讓人將那捲還沒幹透的奏摺拿出來,道:“口供可以造假,這奏摺總不會也是假的吧?”

謝禮死死盯著那捲被放在托盤裡的奏摺,目光中充滿了怨恨。

他彷彿透過奏摺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牙齒被咬得咯吱作響。

“我要見阿琴!”

燕辭晚說道:“大閣領承諾過阿琴,只要她說出真相,就會考慮饒她一命。”

謝禮眼中恨意更濃,似要罵人,但最後還是咬緊牙關忍住了。

他不能上當!燕辭晚擺了擺手,讓浮白和躍金鬆開手。

她不緊不慢地說道:“其實就算你不承認,依靠現有的人證和物證,也足以將你定罪了。”

謝禮終於開口:“那你還來問我做什麼?”

“我只是想很好奇,謝檀玉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謝禮面無表情地道:“我憑什麼告訴你?”

“憑你犯下的罪,你肯定難逃一死,你難道就不想在臨死之前,把你積壓在心裡的話都說出來嗎?還是說,你想把這些話帶到墳墓裡面去?”

謝禮看了眼身邊守著的浮白和躍金。

燕辭晚讓浮白和躍金下去。等浮白和躍金走後,謝禮仍是不言語。

燕辭晚又對朝露說道:“你也出去吧。”

朝露放心不下:“你一個人在這兒,萬一他要傷害你怎麼辦?”

燕辭晚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沒事,我心裡有數。”

“那好吧,你有事的話就叫一聲,我們立刻就進來。”

“嗯。”

朝露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出去。

房門被輕輕關上,隔壁刑房的哭嚎聲也停止了,此刻屋內只有燕辭晚和謝禮兩個人。

燕辭晚率先打破寂靜,問道:“現在沒有外人,你可以說了吧?”

謝禮盯著她,目光猶如毒蛇般陰狠:“你把手伸過來,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燕辭晚知道他不懷好意,但還是將自己的右手伸了出去。

謝禮抬起雙手,手腕上的鐐銬隨之下滑,發出叮叮噹噹的清脆聲響。

他一手抓住燕辭晚的纖細手腕,另一隻手從褲腰帶內側掏出一根木刺,狠狠朝著燕辭晚的手腕紮下去!那木刺是他從牢房裡的木桶上掰下來的,木刺尖端極為銳利,這一下定能讓燕辭晚皮開肉綻。

然而燕辭晚的反應更快。

她的右手抓住謝禮的手腕,用力反轉,直接將謝禮的手翻折過來,咚的一聲壓在下面,左手抓住旁邊放著的柺杖,狠狠朝著謝禮的腦袋揮過去!

他的太陽穴被砸中,轟的一下腦袋嗡嗡作響,彷彿天旋地轉般,身體不受控制地朝前栽倒。

燕辭晚收回右手,放下柺杖,看著謝禮趴在桌上起不來。

她剛才刻意收住了力道,確保不會把人一下打死,此刻謝禮的太陽穴雖然腫了起來,但並未流血。

燕辭晚拿起掉落在桌面上的木刺,好整以暇地問道。

“這就是你要給我看的東西嗎?磨得這麼尖銳,應該費了你不少功夫吧。”

過了好一會兒謝禮才緩過神來,他雙手撐在桌面上,一點點地直起身。

他的眼睛已經充血,看著一片猩紅,頗為嚇人。

燕辭晚卻是絲毫不懼,她笑眯眯地道:“你的心意我收下了,接下來你該乖乖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謝禮知道自己還是小看了眼前這個女人的實力。

哪怕她傷勢未愈,他依舊不是她的對手。

他往後靠,右手捂著生疼的太陽穴,面上青筋鼓動,良久才開口,嗓音嘶啞且怨毒。

“謝檀玉的事情跟你沒關係,你為什麼要多管閒事?”

這是個好問題,燕辭晚認真思考了起來:“最初是因為我被當成了謀害謝檀玉的兇手,為了洗清嫌疑我只能努力查明真相,現在嘛,大概是因為好奇吧。”

謝禮冷笑一聲,顯然是不信。

燕辭晚緩緩說道:“我和謝檀玉僅僅只見過一次,再次相見他便已經成了具屍體,我和他連熟人都算不上,我只能透過別人的描述來了解他的過往,但每個人對他的看法都不一樣。柳清光眼中的他,是拋妻棄子,連發妻最後一面都不願去見的渣男。謝初頌眼中的他,是將她生父一家滅門的幫兇,阿豐眼中的他,是看似嚴厲實則寬厚的主人,那麼你呢?你眼中的謝檀玉,是什麼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