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淑一把扯過衣服，背對著司書慎，小聲嘟囔：“不一樣啊，以前沒有過……”

司書慎坐在床前，望著背對自己穿衣的玉淑，聽見她的話，慢慢思量，不一樣嗎？

對他而言，沒什麼不一樣的。

他欣賞著玉淑的纖細腰身，回想著剛剛見到的她臉上的紅暈嬌羞。以她的姿色和心機，在宮裡也能為自己爭得一席之地，司書慎疑惑皺眉，他不明白她的選擇。

“明日就要離開，有什麼想買的東西嗎？我讓人陪你去街上逛一逛？”

司書慎難得好心開口，心想兩人已經成事，對她好一些又何妨，不過是個逗趣的寵物，適當寵一寵，也好。

“我想買一些東西給曼娘和玉芬，你出銀子。”玉淑雙眼亮晶晶盯著司書慎。

司書慎怔愣一秒鐘，玉淑臉上的嬌媚之色還沒有褪去，一副初經人事的模樣，清純中透著嫵媚，若是正常男子，定會對她疼愛有加吧。

“德行。”

……

玉淑帶著紅妮去到街上。她摸著懷裡的一百兩碎銀子，呵呵傻笑。

“玉淑姐姐笑什麼呢？”紅妮自小跟著母親守著餛飩攤，見多了街上的熱鬧，對這些不感興趣，完全是陪著玉淑出來的，她老實跟在玉淑身邊，見她露出傻笑，疑惑開口。

“咳咳，我在想給我娘和妹妹買什麼東西呢？”

“是嗎？”紅妮年紀雖然小，卻不信玉淑的話，她笑的太傻了。

玉淑不跟紅妮繼續這個話題。她們二人一路走一路逛，看到什麼稀罕玩意就買下來，街上地攤的東西，花不了幾個錢，買買買就為了高興。

她看到面前的攤位上擺了許多小飾品，都不是值錢的玩意兒。玉淑看中了一對珊瑚珠子的頭飾，紅妮戴上這個肯定好看。

玉淑拿起珊瑚珠子看了看，招手讓紅妮過來，在她頭上比劃一下，“好看。”

賣飾品的大叔適時開口，“小姑娘，還是你有眼光，這對頭飾用的紅珊瑚做的，你滿條街轉轉，絕對找不到第二個相同的了。

也不貴，買給妹妹戴吧。”

“多少錢？”玉淑眨巴眼睛笑眯眯盯著大叔問。

“十文錢。”

“大叔，給我和我妹妹便宜一些吧，六文錢吧。”玉淑拿出荷包，剛剛買東西的十兩銀子正好剩了六文錢。

“這個價不行的，至少八文錢，六文就虧本了。”大叔搖頭擺手，嘴上也帶著憨厚的笑容。

“大叔，你就賣了吧，我們就剩這六文錢了，你不賣的話，六文錢也沒有，不是嘛。”玉淑小嘴巴巴的，表情可憐委屈。

大叔看著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對他做出可憐樣，摸摸頭，“罷了罷了，賣給你吧。就當為了慶祝劉三全那個狗官終於有人收拾了。”

玉淑聽到劉三全的名字，眉毛蹙緊，有些噁心。

“劉三全劉知縣，他怎麼了？”玉淑明知故問。

“哎呦，姑娘你還不知道啊。劉三全那個狗官被微服私訪的欽差大人給砍了腦袋，現在還在城門上掛著呢。

百姓們都過去瞧熱鬧了，恨不得敲碎他的狗頭。”

玉淑疑惑，一副不信的表情，“有人敢管劉三全的事情？”

大叔說起欽差大人，瞬間來了精神，“當然了，聽說是宮裡出來的，皇帝面前的紅人，有尚方寶劍呢，上斬皇親，下斬百姓，誰犯了法就辦誰。可厲害了。”

玉淑笑了，沒想到司書慎在大家心目中，成了大英雄了。

“這位大人都做了什麼啊？”

“這位大人啊……”

玉淑笑眯眯聽著，沒想到司書慎做事這麼迅速，她就睡了一上午，劉知縣以及他的同黨都已經被抓了起來。

劉家被抄了家，劉夫人當即和女兒只帶了幾個貼身伺候的人離開知縣府衙，一分銀子也沒帶走。

而做了孽的劉家外室，自知自己逃不過殺頭的罪行，於是服藥自盡了。

這外室生的一兒一女都被趕出了秀園。聽說去投奔外家，被幾個舅媽趕了出來，現如今無處可去。

而秀園裡的苦命女子都被救了出來。每人發了百兩銀子，有家的歸家，失了清白不願回家的，也可以到寺廟中帶髮修行。

玉淑聽得津津有味，肩膀突然被人抓住，力氣還不小，她蹙眉回頭，看見一箇中年婦人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馮文月知道劉知縣被殺的事情，想著兒媳婦馬上就能被放出來。於是趕緊上街買點好東西，好去看望替自己兒子受苦的李曉彤。

她買完菜正要回家，遠遠的看到一道身影，她頓住，走近發現更像了。

她忍不住上前，一把將人抓住。

馮文月眼裡透著不可思議。這個小姑娘的長相和她家小姐的堂妹有七分相似。

“有事嗎？”玉淑見是一箇中年婦女，看到她彷彿受到驚嚇，不禁疑惑開口。

“姑娘是哪裡人？”中年婦人激動開口。

玉淑警惕起來，這人打聽她是哪裡人，不會又是她親孃秦夫人的故人吧？

不知道曼娘認不認識此人，她仔細打量這個大嬸的容貌，暗暗記在心裡。

馮文月見玉淑露出防備的神情，尷尬笑笑，“沒什麼，看你長的很像我的一個故人。”

玉淑見人家已經承認認錯了人，她也不好再問人家的名字，只好作罷。

馮文月走後，玉淑也沒了逛街的心思，遂和紅妮一起回了住處。

司書慎不在，玉淑和紅妮一起收拾她們買回來的戰利品。

有給曼孃的衣料，頭油，鐲子，各種頭飾，玉芬的也是這些東西，還多了一樣泉州特色小吃。

她看了看買給司書慎的玉扣，玉質不算好。玉淑皺皺眉，把玉扣收了起來，還是別送人了，他看不上。

送些其他東西吧。

司書慎很晚才回來。站在屋前，看著裡面亮著的燭火，心神恍惚。

自從玉淑來到他身邊，似乎每晚都會為他留一盞燈，微弱的，卻能照清每一寸地方。

他皺了皺眉，想到今日馮姨的叮囑。

老天真的很有趣，玉淑和馮姨竟然也能在泉州這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地方相遇。

馮姨見到了玉淑，一眼就認出了她是他姨母秦夫人的小女兒。

司書慎看懂了馮姨的欲言又止，司家出事，和他姨母無關，和這個剛出生的小女孩也無關。

可是司家何其無辜，滅族之恨總要有人來承擔後果，她沒有立場勸司書慎手下留情，又矛盾於秦夫人確實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