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秀是誰?和你們害死小豪有什麼關係?”陳國棟皺眉問道。
“……二班的沈玉婷喜歡陳小豪,但陳小豪不理她,小豪和他的同桌江秀的關係很好,所以沈玉婷就聯合我們班的周蘭蘭和王小月欺負江秀……”
聽到這裡陳國棟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還是兒子遇害的幾個月前。
那時候似乎聽說縣一中有一個女生跳樓自殺了,似乎就是叫江秀的。
雖然學校把訊息封閉的很嚴,但還是有訊息流傳了出來。
據說這個學生是受不了學業的壓力,在一次模擬成績沒考好之後半夜上了教學樓的樓頂跳了下來……
當時陳國棟聽到這個訊息還問過兒子小豪,記得兒子並沒有對這件事情多說什麼。
現在再回想起兒子當時十分不自然的神情,陳國棟頓時就明白了。
他也這才想起,似乎從那以後兒子的成績就一路下滑。
本來每次考試都能穩居班級前三的,後來就落到了排不上名次。
因為這事陳國棟還和小豪談過幾次心,問他是不是談女朋友了。
對此小豪是否認的,說是學習壓力大,說以後會努力把成績趕上去的。
陳國棟知道兒子懂事,也就沒怎麼追問這件事。
知道現在,他才終於意識到,原來問題的根源在這裡!
“這麼說來江秀也是你們害死的?”陳國棟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些畜生到底做了多少惡事。
林鶴眼神有些躲閃,但見到陳國棟又把美工刀掏了出來,臉色頓時就變了。
“……是沈玉婷,是她把江秀推下去的……”
“當時你也在場?”陳國棟問。
“……是,是張揚叫我去的,他打電話叫我上樓頂,說……說是有一個妹子可以給我免費玩兒……所以我就去了……”
“張揚又是誰?”陳國棟問。
“張揚是二班的,他是我們學校的老大,他爸爸是縣裡的領導,所以我不敢不去……”
“害死江秀的除了周蘭蘭沈玉婷張揚和你,還有誰?”
“……還有秦海州,他和張揚的關係很好,好像社會上的背景很大,秦海州也是沈玉婷叫去的,秦海舟一直在追沈玉婷,只是沈玉婷喜歡的是陳小豪,周蘭蘭和王小月也在……”
陳國棟的心漸漸收緊,他現在才逐漸明白,他引以為豪的自已兒子考上的縣一中重點班都是一群什麼樣的牛鬼蛇神……
“你們對江秀都做了什麼?”
“……我上去的時候沈玉婷周蘭蘭和王小月正在打江秀,江秀的衣服都被她們扯爛了,最後她們把江秀的衣服全都扯掉了,後來……”
說到這裡林鶴看了一眼陳國棟,他不敢說了!
陳國棟緩緩站了起來,走到林鶴的另外一邊,捏住了他的耳朵!
林鶴頓時驚恐起來,趕緊說道:“後來秦海州就上去欺負了江秀……
然而他的回答並沒能讓自已的耳朵保留下來,他話還未說完就啊的一聲慘叫出來!
“……接著說!”
“……當時江秀劇烈反抗,秦海州還被她踢了一腳,最後他讓張揚和我去按住江秀……她……她就……”
林鶴興許是求生欲太過強烈,在失去了第二隻耳朵之後說話反而變得利索了。
但是說到這裡卻忽然被陳國棟無比憤怒的打斷了。
“……不要再說了,你們這些該死的畜生……告訴我,欺負江秀的有沒有你?”
林鶴已經被嚇的精神崩潰,哪裡還敢撒謊。
下意識的就點了點頭。
下一秒破舊的倉庫裡再度傳來了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
……
綁匪一連兩天的沉默讓李響等一眾警員等的有些心焦。
林懷遠夫婦更是情緒瀕臨崩潰。
去現場排查的那隊人馬也毫無進展。
透過交警部門的協同,在相關時段經過的車輛也進行了逐一排查。
結果也並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林鶴就像是突然憑空消失了一般,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兩天的等待讓黃玉茹的精神都有些錯亂了,一遍一遍神經質的問自已的丈夫自已的兒子是不是已經死了。
然而就在李響準備下令集合全縣警力進行拉網式搜查的時候,那個沉默良久的電話終於第二次響了起來。
見到是那個號碼,林懷遠緊張的看向李響。
李響當即下令讓手下幾名技術警員做好訊號發射位置捕捉工作,然後對林懷遠點了點頭。
林懷遠按下了接聽鍵,剛把手機放在耳邊還未說話就聽見對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林老闆,錢準備好了嗎?”
林懷遠連忙說道:“準備好了,你要多少?要怎麼交易?”
“很好,我要兩百萬現金,用手提包裝好,半個小時後送到東郊清河石頭攤的石亭中,我的人會在那裡等你!”
林懷遠看了一眼李響,李響對他做了一個拖延時間的手勢。
林懷遠於是問道:“錢我會馬上送到,但是我想聽一下我兒子的聲音!”
對面輕輕的笑了兩聲,這才說道:“你想聽你兒子的聲音是嗎?那就讓你聽聽好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聽筒裡傳來噗的一聲悶響,像是棍棒之類的東西擊打在人的身上。
隨之便是嗚嗚的慘叫聲,能聽到發出慘叫的人的嘴巴是被堵住的。
“聽見了嗎?要不要再聽聽?”對面男人說道。
林懷遠的汗都出來了,雖然他不確定那聲音是不是自已兒子發出來的,但他哪裡還敢冒險?
“不……不用了,別再傷害我的兒子,我馬上就把錢送過去……”
“很好,時間不多了你要再不出發可能就要遲到了,你知道遲到的後果,再見!”
說完電話便被結束通話。
李響趕緊看向一旁定位訊號發射源的同事。
“怎麼樣?查到位置了嗎?”
兩個警員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時間不夠,沒有找到發射源!”
李響拳頭砸了一下椅背,有些惱怒。
不過隨後便冷靜下來。
轉身對林懷遠說:“剛剛打電話人的聲音和第一次的聲音是一個人嗎?”
林懷遠皺眉想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說:“好像不是一個人,第一次人的聲音像一箇中年人,這一個顯得更年輕一點!”
李響沉思了兩秒拿起對講機說道:“綁匪可能是團伙作案,交贖金的時候不能動手,先派一隊人去東郊石頭攤周圍,注意偽裝身份,一切行動聽指揮,馬上行動!”
然後又對林懷遠說:“準備好錢,現在出發,我坐你的車和你一起去。”
林懷遠有些惶恐的點點頭,趕緊去房間把準備好的錢拿了出來。
東郊石頭攤距離林懷遠的住處大約二十公里左右。
最近的路線是要從縣城穿過,現在正是晚高峰時段,不考慮堵車的情況下也至少要二十幾分鍾。
顯然綁匪對市內路況一清二楚的,而且時間都計算的如此精準。
坐在林懷遠賓士車後座的李響眉頭緊鎖。
他已經隱隱感覺到了這次的對手很不簡單。
一般來說綁匪綁了人後都會在第一時間要贖金,以確保警方沒有多餘時間來布控,危險係數也就降低很多。
而這夥綁匪卻一點兒也不著急,綁了人兩天後才打電話索要贖金。
雖然這於理不合,但是卻是很好的把握住了被綁者家屬的心態,因為這個時候家屬的精神已經被折磨的瀕臨崩潰了。
即使警察有了足夠的布控時間,但只要做的足夠乾淨,警察根本不可能找到什麼線索。
要想透過拉網式排查更是難上加難,試想要在一個沒有任何範圍限制的地方找到一個人是何等的困難。
即使等到了這個電話,李響的心裡也沒有一絲興奮,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合理。
就在一行人出發十分鐘後。
林懷遠家中焦急不安的黃玉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黃玉茹一看號碼,不由全身顫抖起來。
這個號碼不是別人,正是自已兒子的手機號碼。
黃玉茹趕緊按下了接聽鍵。
就聽見電話裡傳來兒子林鶴驚恐的求救聲。
“……媽,救我……救我……”
所謂母子連心,黃玉茹一聽見兒子的聲音手幾乎抖的握不住手機,眼淚啪啪就落了下來。
“……兒子,你怎麼樣了?你沒事吧……”黃玉茹聲音顫抖的問道。
只是聽筒裡傳來的已經不再是兒子林鶴的聲音了。
“黃女士,想要你兒子平安無事,現在把你房間裡剩餘的三百萬用包裝好拿到樓下小區北門的垃圾桶裡,記住,不要掛電話,我就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看著你,現在馬上下樓!”
黃玉茹早已失去了方寸,帶著哭腔說道:“……你不要傷害我的兒子,我什麼都聽你的,我什麼都聽你的……”
一邊說一邊把剩下的三百萬裝進一個揹包裡,提著就下樓。
“別哭,要是讓別人看出你的不對勁,你就等著給你兒子收屍吧。”電話裡男子說道。
黃玉茹慌忙擦了擦眼淚,收住了哭聲,一邊應承著。
她按照電話裡男人說的位置,把包放進了垃圾桶,還下意識的四下張望了一下。
“你看不到我的,現在可以回家了。”男子說道。
“……你什麼時候可以放了我兒子?”黃玉茹一邊往回走一邊小聲的問道。
“放心,你會見到你兒子的,我保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