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瘋老頭知道些什麼!?
只見他的身體突然猛烈地掙扎起來,趁著齊玄明愣神的功夫,一眨眼就跑了出去,沒過一會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齊玄明和杜衡都有些不知所措,這老頭的出現和他說的話語都太過怪異,令他倆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這老頭絕對知道些什麼!
他嘴裡說著,水裡的東西,難道是漢江裡藏了什麼?
兩人懷揣著心思又溜達了一圈,確定找不到瘋老頭以後只得作罷回了別墅。此時別墅裡依舊燈火通明,但是卻只有幾個僕人在打掃衛生。
齊玄明心神一動,走到離他最近的一位保潔阿姨身邊輕聲問到她知不知道這附近有一個瘋老頭。
那阿姨一聽齊玄明提到瘋老頭先是一愣,想了一會後小聲的回答道:“瘋老頭啊?這附近的確有一個,他就住在漢江橋下邊的橋洞子裡,天天靠著撿垃圾活著,聽說他年輕的時候在這裡撈屍體。”
撈屍人?!
齊玄明和杜衡對視一眼,他們都看到了對方眼睛中的震驚!
那老頭以前竟然是個撈屍人,難道說,這其中有什麼隱秘?
兩人謝過保潔阿姨回到了房間,杜衡檢查了一下房間確定隔音效果很好以後,這才坐了下來。
“齊哥,你也聽出來了馬老闆對黃哥撒謊了吧?”
齊玄明點了點頭道:“他講的故事漏洞百出。第一個疑點就是自已的女兒都三四天沒吃飯了,他才去房間檢查。第二個疑點是按照他的說法,在他女兒剛出現不對的時候馬老闆就已經知道了,可是卻沒有任何動作,反而等到三四天以後才檢查,不是很奇怪嗎?”
“最後一個疑點,自已的女兒出了這種事他竟然在那之後連面都不露,不是更可疑嗎?所以只有兩個情況,第一,他肯定是知情者。第二…他是故意的。”
杜衡面色嚴肅的望向了窗外,他對齊玄明的分析很是贊同。他眼神迷離,蠕囁了一下嘴唇:“齊哥…還有一種可能。”
“哦?”齊玄明疑惑的看向他,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這種可能就是,馬老闆口中的女兒,壓根是假的。”
假的?齊玄明有些驚訝,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只不過他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如果不是馬老闆的女兒的話,他怎麼會花費這麼大的代價給她治療?
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一個可怕的想法在他腦海中緩緩生出。
“難道,那個女人對他有著大用處,以至於馬老闆不惜花費再大的代價也要全力治好她?”
杜衡聞言點了點頭,片刻之後又搖了搖頭,他對齊玄明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後然後說到:“不早了師兄,先休息吧,明天還要忙呢。”
看他這副模樣,齊玄明也明白了過來,他這是怕隔牆有耳,他點了點頭敷衍了兩句剛要出門,卻被杜衡抓住了手腕往他手中塞了一張紙條,這才把他送出了門。
齊玄明心中一動,攥著紙條回了自已房間。回到房間以後他先是拉上了窗簾,接著又佈置了一個隔絕陣法,走到床上盤腿坐好開啟了杜衡的紙條:
明天我們去找瘋老頭,他肯定是知情者。
紙條上一行小字赫然醒目,齊玄明看完以後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隨後就把紙條撕成了碎片放進了口袋。
“看來明天是要去拜訪一下這個撈屍人了。杜衡,你究竟是什麼人?”
他眼神閃爍,面色古怪的又從懷中掏出來一封泛黃了的信封!
就連杜衡都沒發現,在齊玄明扶起來瘋老頭的時候,那瘋老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一張信封塞進了他的懷裡。
信封上面全是汙垢,已經黃的發黑的印記訴說著它的久遠。
齊玄明小心翼翼的拿著信,生怕折損半分,因為最上面的幾個字寫的是:玄明吾徒!
這是他師父張朝雲留下來的信!至於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瘋老頭手裡,他也不清楚,只能等以後去找他的時候再找機會問清楚了。
:
玄明吾徒,近可安好?
見字如唔,展信舒顏。
當你拿到這封信的時候,就代表我已經消失了。你不必慌張,也不必去尋我,因為這一切都是命數。
為師修行一生,終得窺探大道,我要去尋找自已最後的機緣,故此不必擔憂。為師一生無兒無女,你自幼隨我長大,這店鋪便是我留給你最後的念想。
店鋪西南角下,有為師埋藏給你的禮物,那是我以一生心血所編纂的書,裡面記載了各種對付妖邪之法,你當勤勉學之。
自古長江多妖氛,為師發現此地有人佈局妄圖吸納陰魂修煉邪法,只是我時日無多,只能靠你自已破除。我早年對瘋子有恩,故此讓他幫我保留此信等待你的出現,他所知甚多,你有不明之處可詢問於他。
望你謹記為師教誨,善者之所以為善,在於其心無邪。為師希望你一心向善,善者不爭,惡者多鬥。
還有,小心仙家!
勿念。
師,張朝雲。
原來師父早就算到了我會來這裡!齊玄明心頭突然傳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自已的師父已經去追尋他心中真正的大道,恐怕…再無相見之日!
一股悲傷感瞬間填滿了他的心田,他的眼睛通紅,鼻子酸楚,一行清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可以說他這條命是他師父給他的,如果沒有他師父收留照顧他,恐怕他早就橫屍街頭了!
可他還來不及悲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卻突然從門外傳來。
咚咚咚!
咚咚咚!
齊玄明剛要起身開門,卻又聽到那敲門聲突得又戛然而止,竟然讓他感覺猛地背後一涼,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在環繞著這個地方!
他收好了信封放進了貼身口袋,此時牆上的鐘表指標不過九點半,是誰在敲門?
而這個時候,他隱約聽到了一陣混亂不堪的吵鬧聲和尖叫聲從別墅另一端傳來,同時還伴隨著砰砰的怪聲。
齊玄明連忙收拾好東西整理了一下心情,而後又收起了陣法,這才走出房門仔細聽了起來。
與此同時,住在他隔壁房間的杜衡也正站在門口側耳傾聽著,唯獨黃三還在房間內呼呼大睡,對發生的一切充耳不聞。
兩人對視一眼後一起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結果沒跑幾步就發現走廊盡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正是呂管家。
呂管家看到倆人朝著自已跑來,連忙擺擺手:“打擾兩位小師傅休息了,我們老爺特地吩咐我來給兩位道個歉。”
他一邊說著,一邊攔住了兩人的去路,明顯是在阻攔他倆。齊玄明和杜衡也不是普通人,對視一眼後和呂管家寒暄了兩句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齊玄明心中冷笑,這馬老闆果然有問題,剛才呂管家的話已經露出了破綻。兩位?他是如何知曉的?而且是“特地”來給“兩位”小師傅道歉。
可是馬老闆有問題的話,為什麼還要找人來解決這件事情呢?這豈不是相互矛盾,多此一舉了?
約莫又過了幾分鐘,外面那吵鬧的聲響漸漸消失,齊玄明便不再多想,盤起雙腿開始打坐。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齊玄明和杜衡便找了個藉口離開了別墅,實則是去尋找昨晚的瘋老頭。
經過一番打聽後,兩人終於在漢江橋下又看見了那個瘋老頭。只不過他正坐在紙殼子上,手中拿著一根廢舊的破魚竿在垂釣。
兩人慢慢走到他身邊,可他卻沒有絲毫反應,依舊坐在那裡垂釣著。
齊玄明眼看他沒有開口說話的想法,不禁輕聲開口道:“前輩…”
他話還沒說完,瘋老頭突然轉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似乎是在生氣他吵到自已釣魚了。
齊玄明見狀只得又閉上了嘴巴,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等了半個多小時,這瘋老頭才搖了搖頭收起了魚竿。
他此刻哪還有瘋魔的狀態,除了衣衫襤褸,蓬頭垢面以外,看不出任何的瘋狀。
“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那個女孩是祭品。”
“祭品?!”兩人異口同聲驚訝的叫出了聲,同時看向了瘋老頭。
瘋老頭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找出來一小節被吸剩下的菸頭放在嘴裡點上,而後點了點頭。
“她是獻給木傀的祭品,你們再不走,你們也要死。”
說到這裡,他還特地看了一眼齊玄明,隨後就抬起頭望著漢江不再言語。
兩人見這老頭又不說話,心中焦急,剛要開口那瘋老頭卻又講話了。
“他們都說我瘋了,我也的確瘋了,如果你們願意聽一個瘋老頭的瘋話,那就坐下來聽聽吧。”
齊玄明默默點了點頭,率先坐在了瘋老頭的旁邊:“老前輩,聽說您以前是撈屍人,難道您知道馬老闆家的女兒是怎麼回事?”
老瘋子雙眼空洞無神的看向遠方,他喃喃道:“馬老闆?是了,他早就是大老闆了。哈哈哈哈哈,他是馬老闆,而我是老瘋子,哈哈哈…”
只見他狀若瘋魔,瘋瘋癲癲的大笑了一會,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三十年前,他和我都是在這漢江做撈屍人討飯吃的。”
這句話一出,兩人都是震驚到無以復加,住在富麗堂皇大別墅的馬老闆,以前竟然也是撈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