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米地裡,見不得人的事情?
唐糖一下子聯想到了以前看的言情小說裡男女生赤裸著身體抱在一起做羞羞之事,她對李明接下來講的事情更加期待了,忙問道“後來呢,後來呢?”
李明繼續道“後來我打了李蘭,問他是不是和程剛做那種不要臉的事情了,李蘭哭的很委屈,她一直說沒有,可當時李雪講的有鼻子有眼,又哭的那麼兇,我肯定更相信李雪。”李明嘆了口氣“唉,打完她的第二天,李蘭就不見了蹤影,只留了一封信給我們,說她確實和程剛互相有情,但並沒有做有毀名節之事,待她和程剛混出樣子在回家請求我們的原諒。”
唐糖用手支著下巴,聽的入神“我相信李蘭姨說的話,李爺爺,你當時相信她嗎?”
李明緩緩搖頭,眼裡盡是憂傷“李爺爺沒有相信………兩個閨女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當時看見李雪整日哭的跟個淚人似的,心裡就難受的要命。後來聽說程剛幾次三番創業失敗都沒有成功,半年後,他倆回過家一次,原本當時我是想答應她倆的婚事兒,畢竟當時我相信李蘭把清白之身交給了程剛,而且孤男寡女跑出去半年不結婚對李蘭影響也不好。”
唐糖眨著眼“所以後來是因為什麼你才沒同意的?”
“那天我下地幹活,李雪風風火火的跑過來找我,說程剛創業的錢都是李蘭的賣身錢,他領著李蘭去外面做妓女,賺錢給他創業,我氣急了就把李蘭鎖在屋子裡,不同意她和程剛再出去,任憑她怎麼解釋我都不聽,後來李蘭絕食,說不讓她嫁給程剛,她就死在家裡,我當時真的很氣自己怎麼會生了個這麼不要臉的女兒,一怒之下,我就跟她斷絕了關係,當時罵了她很多難聽的話,現在想想,我真的很後悔,如果不是李雪露出真面目,我至今都會認為李蘭真的做了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可現在,即便我知道也晚了………”
唐糖皺著眉毛“想不到李蘭姨和程剛叔的愛情故事這麼坎坷。”
李明唉聲嘆氣“這就是命啊………當時我為了保住李蘭的名聲,就對外聲稱是因為程剛屢次創業失敗,一無是處,而李蘭又死心塌地跟他,一氣之下才跟她斷絕關係的。”
唐糖兩隻手託著臉“李爺爺,我現在有點能理解你了…………”
李明瞥向窗外,佈滿歲月痕跡的臉上盡是憂傷之態,眼底滿是悲傷之神。
他在思念李蘭吧,思念一家人快樂的時光,在李蘭和李雪沒有遇見程剛之前的時光。
他在後悔吧,後悔當初聽信李雪一面之詞。
他在幻想吧,幻想這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
唐糖輕輕走出房間,不忍打擾李明憂思。
人在得知自己大限將至的這段時間裡會想些什麼呢?會害怕恐懼、會留戀世間依依不捨、會有遺憾,會後悔曾經做的一些錯事,很多很多吧…………
唐糖走到院子裡,支著下巴墜入深思。論理,程剛不該在和李雪交往時愛上李蘭,李蘭也該拒絕。
論情,情之一事兒,哪有對錯,愛上一個人可以裝作不愛他嗎?所以,愛一個人就該是成全吧,這樣,至少兩個人當中,有一個人快樂的。
中午十二點左右,原本該回家吃飯的李雪卻還在地裡幹活,一壺的藥一上午才打出半壺。
“著火了!著火了!老李家的,你家著火了,老大了!你趕緊回去吧!”村裡一婦女說道
李雪丟下噴藥壺往家裡跑,離老遠就能看見家裡方向上方飄著濃濃黑煙,能看到空氣光線在波動。
李雪家門口圍了一村子的人,門口停著兩輛消防車,正在救火。
李雪扒開人群,眼前的房子被燒的不成樣子,她瘋了般往屋子裡跑“裡面還有人呢!裡面有人啊!”
消防員攔住她“你現在不能進去,太危險了,我們會盡力去救的。”“裡面有幾個人,就一個嗎?”
李雪用力的點頭,隨後跪倒地上“求求你們救救他,求求你們了!”
消防員扶起她“放心吧,我們會盡力的。”
李雪直勾勾盯著這場熊熊大火被水澆滅,手心裡滿是虛汗。
其中一個消防員和同伴大喊“發現裡面的人了!”
李雪不由自主吞嚥喉嚨,雙手握緊拳頭,渾身都徹骨的冷。應該燒的面目全非了吧,應該看不出端倪吧,應該是她預想的那樣吧。
兩分鐘後,兩名消防員拖著一具燒焦的屍體出了屋子,村子裡的人你一言我一語,亂哄哄的
“白瞎這男的了,三十多歲就被她剋死了!”
“也是倒黴,家裡著火了他不會跑嗎,我感覺這事兒有蹊蹺!”
“早上我還聽見他倆拌嘴了呢!”
“這就是不孝順父母的下場,老天爺的報應!”
李雪將他們的議論聲全都聽進耳朵,但她根本不怕,她自有分說。
她撲通一下癱倒在燒焦的高鵬屍體面前,哭天喊地“我的天老爺啊,你怎麼燒成這個樣子了,你讓我以後怎麼活啊…………家裡好好的怎麼就著了火啊!”
李雪哭的眼淚鼻涕都一起進了嘴巴里,頭髮凌亂不堪,哭聲堪比打雷。
消防員詢問李雪的隔壁家住戶,桂蘭,就是她發現李雪家房子著火,並報火警的。
“原本啊俺今天也該下地去幹活的,但今天不知道咋回事兒,頭昏腦漲喘不上氣的,就在家躺著,迷迷糊糊吧就聽見俺家狗叫,雞也像受驚了似的咯咯叫,俺起來一看,可不得了,她家屋裡面濃煙滾滾的冒著大火啊!還好你們來的快,再晚一點啊,俺們家也得跟著受牽連!”
消防員又去問李雪“你出門之前家裡有什麼插銷沒拔或者灶坑裡燒火你忘記滅了嗎?”
李雪哽咽“沒有…………”
“那你男朋友是否有身體疾病?如果一個正常人在發現著火時是可以逃出來的,而且會有要逃生的慾望,但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的屍體卻直直躺在炕上,按正常邏輯來說,他的屍體不該是直挺挺在炕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