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紅霞的時候,林晚棠跟著童姨去到聞爺爺家吃飯。
爺爺拿了冰鎮的啤酒,每個人的杯子都滿上。
聞奶奶在往缽子裡裝茄子餅,推起來的一缽子,夠林晚棠吃到膩。
這是端上桌子的最後一道菜,就連煮的軟爛的綠豆稀飯,都早早的晾上了桌。
聞奶奶看到過來的林晚棠,笑得臉都皺了起來,將裝著茄子餅的缽子放好,就拉著她讓她坐下來,指著茄子餅,又指指洋芋幹炒臘肉,不住的點頭。
聞爺爺動手夾了一塊餅放到她的空碗裡,“你小時候最喜歡你奶奶做的茄餅,不看著你,你就一直吃,吃到積食肚子不舒服,還掛念著沒吃完的餅。你也有些時候沒來家裡吃飯了,我們兩個有時候,也經常懷念以前。還有你洋芋幹,都是你奶奶親自曬的,還是以前的味道。如果覺得幹,還有綠豆稀飯,是你童姨專門熬得,都開花兒了,也是你喜歡的。你也別拘束,到了這裡就是自已家,想吃什麼夾什麼,我們就不給你夾菜了。”
聞奶奶嫌爺爺話多,一直在下面用腳踢爺爺的腿,讓他別一直說,趕緊讓大家吃飯。
聞爺爺後面的幾句話明顯快了不少。
看聞爺爺終於不說了,聞奶奶又笑望著林晚棠,做了個扒碗吃飯的動作。
林晚棠笑著點頭,“奶奶也吃,不用管我,我回家還能餓著自已,肯定可勁兒的吃。”
聞奶奶被逗笑,彎彎的眉眼看起來特別慈祥。
這頓飯是以林晚棠動筷開吃開始,也是從她落筷才結束。
啤酒在夏日雖然好,但大家都沒讓她多喝。
茄子餅確實做多了。
聞奶奶聞爺爺上了年紀,吃不了這種東西,吃點兒菜喝喝稀飯很容易就飽了。
所以,最後還餘下不少餅子。
沒浪費,林晚棠讓奶奶找個袋子裝上,她直接帶回家去吃。
奶奶很高興,還讓爺爺叮囑她,不要吃壞了肚子。
一頓飯吃完,惠安街已經靜了下來。
整齊的路燈照亮著不太長的街道,沿街的店鋪近半已經打烊。
樓道口,路邊的場子上坐著相熟的街鄰,說著閒話吹著風。
日子有些愜意。
遠處林立的高樓燈火璀璨,斑斕閃爍的燈牌,像那快速流動的車流,與此間的閒適對比的分明。
那邊,是大部分人嚮往的地方,但這裡,是林晚棠的家。
晚上喝了瓶啤酒,雖然看著完全沒影響,但幾位長輩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回家。
所以,由童姨親自送她,一直送進了家門。
跟童姨告別後,林晚棠鎖上門,毫無形象的癱在沙發上什麼都不想幹,什麼也不想去想。
就這樣大腦放空,眼神飄忽的發著呆,然後,睡著了。
手上蓮花印記悄悄浮現,蓮瓣微張,光華籠罩住林晚棠,將她從沙發上轉移到床上。
掀起被單一角,輕輕搭在她的肚子上。
今夜月明星稀,晚風涼爽,大開的視窗有涼風徐徐進來,正適合睡覺休息。
光華散去,蓮花隱去。
夜更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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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樓下早餐的香味順著風送進來,把林晚棠饞醒。
這一覺睡得很舒服,林晚棠洗臉的時候照鏡子,總感覺自已的面板好像比在學校的時候好了一點點。
簡單梳洗過後,出門吃早餐。
今日起的早,清晨的街道上還有不少攤販,賣著蒸麵,煎餅等不少種類的吃食。
林晚棠沿著主幹道一邊走一邊買,不知不覺就買了不少。
一口一個小煎包,吃得都不想看路。
“喲,這個好吃,好吃,我要學這個。”
“麵皮怎麼做,餡料怎麼調,這裡面的事情多著,你確定要學?”
沉寂了許久的雲適時的接過話,“這個餡料裡有些什麼東西,你都嚐出來了嗎?
林晚棠停止了狼吞虎嚥,將咬得只剩下一點兒餡的煎包舉到眼前,“這都團成一坨了,也看不出來裡面有什麼啊。”
雲對於她的過於素白已經有些習慣了,倒也沒有顯得不耐煩。
“吃完早飯去市場轉一轉,先去認一認東西吧。蔥薑蒜蘿蔔白菜的,你什麼都不認識,還學什麼做飯。”
“我可以用手機學啊。”
“呵呵,我很確定,離開手機,你再見到實物,你依然啥都不認識。”
“好吧,你說的有道理。反正現在還早,太陽也沒出來,我又已經出門了,那就去逛逛唄。”
“往右一步,……,抬腳,…,抬腳,你能不能看看路,你是想把樹撞死,還是想把臺階磕死。人家沒招惹你,挺無辜的,別給它們沾殺孽。你別瞎走了,站在這兒把飯吃了再,我怕一會兒飯把你吃了。”
被說教一番,林晚棠乖乖站住,卻一點兒不耽誤吃東西。
“是我這次拿的東西太多,才擋著視線了。我以前都是一邊走一邊吃,根本不耽誤的。”
“你也知道東西多看不到了。這是大馬路,不是你學校裡那平地的大操場。生命是你自已的,沒有誰會為你負責。”
林晚棠腮幫子鼓鼓囊囊,像是囤食物的小寵物。
“哥,你是我親哥,你比我媽都嘮叨,真的,…”
“嫌嘮叨?呵,很久以前,我也一樣嫌我媽嘮叨。我先是拼命的要逃離她,後來又拼命的想回到她身邊。我費勁心力記起來與她的一切,到最後,又毫不猶豫的將這些記憶分離。時間,真是個好東西。”
林晚棠聽著雲的感慨,突然覺得手裡的食物也沒有那麼的誘人了。
狼吞虎嚥變為細嚼慢嚥。
“哥,我沒有真的嫌棄你囉嗦嘮叨。我只是,只是覺得,你真的像是從小照顧著我長大的親哥哥。雖然平常會吐槽拌嘴,甚至像陌生人一樣不出現在對方面前,但是在母親離開後,哥哥就會及時出現,站在母親的位置護著我。如果不是你出現,我想象不出我現在的樣子,但肯定比現在糟糕很多。哥,不用等一個月,那太久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不會反悔。我們簽訂契約吧,我做你的宿主,直到你不需要我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