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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 章 艾蓮的執著

這天,艾蓮跟蹤任志剛來到林城大酒店。她躲在樹蔭裡看見任志剛去停車場停車了。她就坐在車裡等著任志剛。然而,奇怪的事情出現了。她又看到了那個女人。

艾蓮也顧不得任志剛了,她下了車跟著那個女人朝林城大酒店走去。她跟在她的後面進了旋轉門。艾蓮奮力推著旋轉門,生怕這次再把這個女人跟丟了,她必須要抓住她。

她轉了半天終於推開了旋轉門,然而,進了酒店以後,她左看右看卻沒看見她。她急忙跑到前臺,問前臺服務員有沒有看到一個跟她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進來,前臺看著艾蓮一臉懵圈的搖了搖頭。艾蓮不死心,她在大堂裡所有的地方都轉了一圈卻連那個女人的影子都沒有。艾蓮也顧不得任志剛了。她知道,這個女人應該和任志剛一樣,既然進來的時候看不見人,那麼出去的時候也會看不見人。

艾蓮的腦子裡靈光一閃,她想,她看不見任志剛出來是因為任志剛有車。只要他出來轉身去了地下車庫她很難看見他。但這個女人不同。

艾蓮的觀察力很強,她雖然只看到過她一次,但艾蓮可以肯定她沒有車或者說,她不會開車。既然她不開車,她肯定使用別的交通工具回家或回單位。那麼,她出來以後她就必須去公交車站坐車或走到馬路邊去打車。那麼,等待這個女人出來過去抓住她的可能性比抓住任志剛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艾蓮決定繼續蹲守。她今天必須抓住這個女人。只要抓住這個女人,任志剛的事或許就會有一些眉目了。

艾蓮回到車裡喝了整整一瓶礦泉水後便開始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旋轉門。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艾蓮的心臟怦怦的跳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旋轉門開了,那個女人終於出來了。她們倆雖然離得較遠,但艾蓮認得那身衣服。只是,她出來的時候頭髮有些散亂。她拿著她那個小包包出了旋轉門後匆匆朝公交車站的方向走去。艾蓮一踩油門慢慢的跟了上去。

艾蓮看見她在公交站那裡停了下來。她在等公交車。

艾蓮在離她大約一公里的地方停了下來。她的大腦在迅速做著決定。她在她的後面,她並沒有回頭看她,證明她並沒有發現她。

艾蓮的大腦在瘋狂運轉著,她如果下車去拉她。她突然看見一個跟她撞臉的人,驚嚇之下她的爆發力會驚人的大。自已未必是她的對手。況且,光天化日之下她無端的去騷擾一個跟她無關的人,如果人家報警她就會說不清楚甚至會被拘留。正當艾蓮想的頭都疼了的時候,公交車來了。她看見那個女人跳上了公交車。車門關上後,公交車徐徐開走了。

艾蓮一踩油門跟上了公交車。

艾蓮跟著公交車徐徐的開著。一站又一站。下車的和上車的人都很多。艾蓮緊盯著下車的人,她記得那個女人穿著淺灰色的包臀連身裙。外面裹著一件黑色風衣。她的頭髮比較短,剪成了蘑菇型並燙著好看的髮捲。

憑直覺,艾蓮知道這個女人應該是個職業女性。她應該有一個很體面的工作,她來林城大酒店肯定是來約會情人。

可是,艾蓮跟著公交車到了終點站。她看見最後一個乘客下了車卻沒看見那個女人。她把她跟丟了。

下班回到家裡,艾蓮一頭扎進臥室裡躺下了。她睜著她那雙大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屋頂發呆。直到莊華叫她去客廳吃飯她才一激靈坐了起來。

來到餐桌邊坐下,艾蓮端著莊華給她盛好的米飯,既不吃米飯也不夾菜,她使勁咬著筷子呆愣愣坐著。

莊華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說:‘又發現什麼奇怪的事了?能跟我說說嗎?’

艾蓮這才想起來原來她正和自已的丈夫坐在一起。她直勾勾的盯著莊華半晌才幽幽的說:‘我好想知道她到底是誰。’

‘你說的到底是誰呀?’

‘就是那天你看見那個跟我撞臉的女人。’

‘什麼?你又見到她了?林城這麼大,怎麼這麼巧又讓你見到她了。林城有八百萬的人口呢!’

艾蓮盯著莊華一字一句的說:‘不是巧合,還是在林城大酒店。而且,我本來是跟著任志剛過去的,沒想到卻又一次遇見了她。你說,這還是巧合嗎?’

‘真的?那任志剛呢?’莊華也嚴肅起來。

‘我看見她以後就開始跟著她了。你猜猜結果是什麼?’

‘她進了林城大酒店也失蹤了?’莊華似乎很肯定的問艾蓮。

艾蓮豎起一個大拇指:‘聰明!她跟任志剛一樣,進去後也沒人了。而且,我去問了前臺說有沒有看見一個跟我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進來。前臺一臉懵圈,我覺得前臺的表情不像裝的。’

‘真夠詭異的,任志剛是這樣,這個女人也是這樣。’莊華沉思著說。

‘所以,我認為,任志剛跟這個女人肯定有某種聯絡,他們甚至根本就認識。只是,這種聯絡在哪裡?他們倆到底去了林城大酒店的什麼地方呢?’

此刻,莊華的心情也變得複雜起來。現在,艾蓮還不知道她不是艾青鵬的親生女兒,她更不知道她或許有兩個甚至三個同胞胎的姐妹。他一口把碗裡的飯菜扒拉乾淨,又給艾蓮的碗裡夾了一些菜說:‘你先把飯吃了,吃完了飯咱倆好好研究研究。’

艾蓮聽話的扒拉乾淨碗裡的飯,又幫著莊華把碗筷收拾乾淨了。兩個人坐到了沙發上。

此刻,兩個人誰也沒心情看電視,她們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

艾蓮想的比較深刻,她在想著那個女人和任志剛以及他們在林城大酒店詭異的消失。而莊華卻在想著要不要把這些詭異的事情告訴艾青鵬或者鄭健。

兩個人沉默著坐了好久。艾蓮終於說話了。

‘我今天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什麼突破口?’莊華好奇的問。

‘任志剛有車,他每次出來,回去我們都看不到。但這個女人不同。她不會開車或者說她沒有車。她從林城大酒店出來要走一段路到公交車站。然後坐二百三十四路回家或回到什麼地方去。今天,我一直跟著那輛公交車走,直到終點站也沒看見她。我估計是我在哪一站把她跟丟了。畢竟上下車的乘客很容易遮擋我的視線,遇上紅綠燈我也容易跟公交車產生距離。所以,跟丟她並不奇怪。’

‘這算什麼突破口?’

‘這當然是突破口。她的突破口在她從林城大酒店出來到公交車站等車這段時間或者還在她在某一站下車這個時間點。’

‘那我們又能做什麼?’

‘抓住她!’

‘抓住她?你憑什麼抓人?你不知道平白無故的抓人犯法嗎?與其抓人家還不如直接去找任志剛談談。’

‘你覺得任志剛會跟你跟我說實話嗎?’

‘我們平心靜氣的跟他談談總比去大街上隨便抓人強吧?’

‘可,我們不是隨便抓人,這個人是跟我有關係的人。難道你不這樣認為嗎?’艾蓮的嗓音大了起來。

莊華立刻沉默了。這個女人跟艾蓮有沒有關係他莊華太清楚了。只是,她的愛妻卻還被他矇在鼓裡。他此刻非常糾結,他不知道應不應該把他知道的告訴艾蓮。

‘我在想,你能不能用你警察身份把她帶到你們所裡,然後詢問她一些情況呢?比如問問她有沒有雙胞胎的姐妹,只要是不犯法的事情你是可以問問她的。至於她為什麼去林城大酒店你可以不問,我在想,她去林城大酒店應該跟任志剛去林城大酒店的目地一樣。問了反而打草驚蛇了。這就是我不想找任志剛談話的原因。’

‘沒想到你這個小腦袋瓜還挺靈光的,還知道問什麼犯法,問什麼不犯法。這個問題我倒是可以想想。’

‘我替你想好了。下次她再從林城大酒店出來,你就用你警察的身份把她帶到你們所裡問問她的姓名,家裡都有什麼人,住在哪裡什麼的。我就是特別想知道她跟我到底是什麼關係。’

‘可是,人家要是拒絕跟我來呢?我總不能強行把她帶上車吧!’

‘問題就在這。這個問題我也想到了,這就是我頭疼的地方。’

‘你能不能把這些奇怪的事情都告訴鄭健,這件事交給刑警隊去辦?’

‘這算什麼事呢?是失蹤了還是死人了?那個跟你撞臉的女人也好,任志剛也好,他們不過是在一個星期裡來林城大酒店一兩次,來了一兩個小時又回去了而已。他們要是來這裡會會情人,刑警隊有什麼權利管人家的私事?你的這個問題我不是沒想過!’

‘罷了!’艾蓮大吼一聲,嚇得莊華跳了起來。

‘這麼大聲幹什麼?什麼罷了?’

艾蓮看見莊華嚇一大跳趕緊偎進他的懷裡說:‘我的意思是說算了。不追究了,不去想了,這件事就算了吧。’

‘你?你真這樣想的?’

‘嗯,我太累了,我不想折騰了。’

莊華在艾蓮的腦門上親了一口說:‘這樣最好,這些事先放放吧,等我和爸爸商量商量再說。睡覺吧。’

躺在床上,莊華很快就睡著了。艾蓮卻失眠了。此刻,她的腦海裡全是那個女人的影子。她琢磨了一夜,她還是決定揹著莊華去試一試。

這個週日,艾蓮又來到林城大酒店蹲守。這一天的她跟往日不同。她戴著一個大墨鏡,還戴著一個大口罩坐在車裡。她在等著那個女人出來。一個小時以前,她看見她已經進入林城大酒店了。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她看見那個女人匆匆走了出來朝馬路邊走去。艾蓮知道,她這是不想坐公交車了,她要打計程車回去。

艾蓮飛速下車朝她跑去,當她距離她還有幾十米的時候,她突然加速朝著她飛奔過去。在喬慧還沒緩過神來的時候,她一個趔趄就被艾蓮撲倒在地。喬慧一邊在艾蓮身下掙扎一邊咒罵艾蓮沒長眼睛的時候卻覺得哪裡狠狠的疼了一下。她抽出手來剛要擊打艾蓮,艾蓮卻一個鯉魚翻身跳了起來。她大喊著對不起飛也似的逃了。

艾蓮飛速跑進了馬路對面的小公園,她順著小公園轉了幾個圈。當她確定那個女人沒有繼續追趕她時她才繞回了自已車邊,開鎖上車了。

艾蓮有一個高中同學叫張子楓,他在高中的時候曾經追求過艾蓮。那時,艾蓮對張子楓也有好感,只是,艾青鵬早就給艾蓮和艾琪定了規矩,就是誰也不能在上大學以前交男朋友。所以,艾蓮雖然也傾心於張子楓卻害怕父親生氣忍痛跟張子楓斷了關係。後來,艾蓮考上了林城傳媒大學,張子楓考上了省醫學院。大學畢業後,張子楓被省生物遺傳研究所錄取。如今,他已經是一個基因研究課題組的組長了。

這天,張子楓在畢業以後的若干年裡接到了艾蓮的電話,她約張子楓吃飯。張子楓受寵若驚接受了艾蓮的邀請。

飯桌上,艾蓮把自已的跟那個女人的故事給張子楓講了一遍。

最後,艾蓮說:‘雖然我的父母親自始至終都說我是他們的女兒。可是,我就是奇怪,世界上怎麼會有一模一樣的人呢。我知道,我揪了她的頭髮是一種違法的的行為,可,如果不揭開這個這個謎團我就是安生不了。最近一段時間,我總是失眠,即使睡著了也總是做噩夢,夢見我的另外一個母親跟我說讓我救救我的姐姐。我夢裡的母親跟我現實中的母親一點都不一樣,我每次夢到她她都會對我說‘救救你的姐姐!可是,她讓我救的到底是我那個叫艾琪的姐姐還是哪個姐姐呢?我那個叫艾琪的姐姐雖然婚姻不幸福,可她也不是懦弱的人,她也不會因為我姐夫對她不忠就想不開。我跟我姐姐談過很多次,我姐姐是個很開朗的人,她才不會’因為一個男人就想不開呢,何況她還有個可愛的女兒呢。’

艾蓮接著跟張子楓說:‘這個女人跟我那麼相像,我對她不能無動於衷。我總是認為我父母對我隱瞞了什麼。所以,我才揹著我的父母求你給我做這個親子鑑定。求你幫幫我,這件事都快把我逼瘋了。鑑定出來如果我們不是姐妹我的一顆心就落地了,如果我們真是親姐妹,我就,,,,,’艾蓮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張子楓接過了那個塑膠袋裡的幾根帶毛囊的頭髮。他說:‘雖然我知道我們這樣做都是錯誤的,可是,看著你憔悴的樣子我是真的不忍心再讓你這樣下去了。你聽我說,不管這個鑑定的最終結果是什麼,你都要如實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對你的父母講。既然你都說了,你父母都是法律工作者,你要相信他們會幫助你安全度過這個難關的。’

艾蓮含著滿眼的淚水跟張子楓告別了。

三天後,她從張子楓手裡接過了鑑定報告。報告指出:她跟那個撞臉女人是親生姐妹。

艾蓮拿著這個報告苦思冥想了好幾天。最後她還是把那個報告拿給了莊華。

莊華看了那個報告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