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凡與吳波的恩怨就那麼隨著那個夜晚的江風逐漸的遠去了，日子也隨著少年的懵懂青春歸於平淡。

班主任王老師似乎已經不怎麼去關注那些雞毛蒜皮的瑣碎了更多的唸叨變成了。

也更不會去嚴管那幾個在她看來沒什麼希望的少年了，甚至連批評的那些刻薄的話語都變得少之又少顯然是把李非凡王小毛當成了空氣一樣的存在，只有在那些時不時警醒全班的演講時刻才會瞥上他們幾眼。

：“你們今年都是高二了，明年就要面臨高考，你都用你們的豬腦子想想還有多少時間！還要留下將近兩個月複習，你們自已算算這時間夠不夠，我都替你們著急你們一天天的都還搞不清狀況！”

高二的生活抒寫的不單單有青春的激揚同樣也會有時間不夠的窘迫，黑板角落裡的倒計時每天都在告誡著這群高二少年們時間正在悄然逝去，成績好的自然不用多說，那成績不夠好的也自然能在這樣的氛圍中感到那逐漸升騰而且期待與壓力，擁有這樣的感覺的不光是李非凡還有王小毛。

做任何事情總還是需要一些自律的顯然李非凡和王小毛屬於缺乏自律的那種人，昨天兩人才痛定思痛一番之後決定痛改前非要以考上大學為終極目標。可是當二人邁著高亢的步伐走進教室的後一秒就能把昨天的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自我激勵拋之腦後。

二人還是每個課間都會去學校的大廁所，其實李非凡的煙癮並不大至少在少年時期是那樣的，但是二人總是割捨不下那學校大廁所裡的屎尿味又或者說那就是所謂的氛圍吧。

：“小毛你想考那個學校？”

李非凡手指夾煙的動作已經尤為熟練了，王小毛斜斜的倚靠著廁所門口的磚牆，仰著頭大口的吐出一團煙霧，聽到李非凡的問話竟然不自覺的笑出了聲音來。

：“非凡你覺得我們這樣的還能考上大學？自已幾斤幾兩沒點數。”

說著轉頭氣氛有些沉默起來。

李非凡心裡當然也是很明白的就他倆現在的成績別說考上大學了能順利的畢業就已經很萬幸了，在王小毛的反問之下李非凡頓時也不知道怎麼接下話茬了，兩人一陣沉默之後李非凡才開腔。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之後又是一陣莫名其妙的想笑。

:“不為別的就為王老師那些鄙夷的眼光！”

此時的王小毛像極了一個革命的演說者一樣，那些極為煽動的話語竟然會從他嘴巴里說出來而且又是那麼的慷慨激昂，甚至把王小毛那短暫的鬥志瞬間點燃了一樣。

時間是一晃而逝的，青春也總在那些一晃而逝中被消磨殆盡，在某天的某個中午王小毛指著李非凡笑的前俯後仰。

：“小凡你長鬍子了！”

李非凡被王小毛說的這樣一句搞得有些措手不及，臉色瞬間變成了豬肝色，這樣的氛圍自然也引來了不遠處莎莎以及幾個女孩子的回頭。

莎莎湊了過來笑嘻嘻的說道。

：“喲！李非凡長鬍子了啊！”

這樣的尷尬讓李非凡慌忙的捂著嘴，如果說王小毛的話語是好基友之間的調侃，那麼莎莎的打趣則真的是讓李非凡感到了尷尬，其他幾個女生也紛紛跟著起鬨起來。

笑了一陣過後莎莎解圍的說道。

：“有啥不好意思的，青春期健康課不是說了嗎！男孩子長鬍子很正常，李非凡這說明你長大了，挺爺們的！”

那晚李非凡偷偷摸摸的將父親的刮鬍刀藏在褲兜裡若無其事的走進了衛生間，對著鏡子的自已那張少年懵懂的臉龐，確實長了不少胡茬，長的短的。

絨絨的不像父親等我鬍子那樣茂密，李非凡學著父親的樣子一點點的剃掉那些剛生長出來的絨毛。

這個時候李非凡在鏡子裡看到了父親正悄無聲息的站在自已的背後，他想可能是自已忘了關洗手間的門父親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就那麼悄然無聲的在某個時候站在了自已的身後。

父親並沒有說話而是一改常態的有些和藹儘管如此李非凡的臉蛋依舊是那麼的火辣辣的就如同吳波的那一記耳光，因為他並不知道接下來父親的舉動會是什麼。

:“剛長鬍子別老刮，越刮越密。”

父親並沒有責備李非凡這讓李非凡感到有些意外，望著鏡子裡自已的肩膀在不知不覺的時間裡已經略微的與父親的肩頭平齊了甚至還高出了好些，父親的兩鬢也有了些許雜色斑白。

李非凡的父親還不忘補充道

:“刮鬍子的打點肥皂沫子掛起來才順溜，不然把臉給劃拉出口子就不帥了。”

李非凡看的出父親今天的情緒是開心的，父親是紅旗拖拉機廠的工人，老實巴交的，平時也寡言少語，脾氣也經常的暴躁，但是隨著李非凡的成長父親也開始漸顯老態，那筆直的腰桿子也開始彎曲，額頭也有了皺紋，這一切都看在李非凡的眼裡，李非凡也並不想讓父親失望，但是因為父親的不善言辭和文化水平的侷限在中學過後這位父親就很少能在學業上能給予李非凡什麼幫助了。

今天白天和王小毛在廁所裡說的話也正是李非凡內心深處真實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