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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不乖也沒關係

這一個開場就吸引住了我,讓我想起了電視上一些不良少女與乖乖女之間的展開。我集中精神,沉浸在臺上舞臺編織的獨家場景裡。

第一幕講的是原本循規蹈矩的女孩林梔子陰差陽錯結識隔壁班的反叛少女葉薔的故事。林梔子在學校旁邊停腳踏車的時候,一不小心把旁邊的腳踏車給碰倒了,好巧不巧,正好是葉薔的腳踏車。

葉薔沒走多遠,聽到這個聲響回過頭,看到手足無措的林梔子。她走上前,輕笑著對林梔子說,“還挺不小心啊。”說著就和林梔子一起扶起腳踏車。

我看著舞臺上放在一起的老式腳踏車和山地車,心裡驚訝道,他們居然真的搬來了腳踏車。

隨後,林梔子便與葉薔展開了進一步聯絡。林梔子向葉薔袒露了自己的心聲:其實自己很喜歡畫畫,私下一直在偷偷學習繪畫,未來也很想報美院。但父母一直不同意,不如上個護校做個護士回老家衛生院,然後找個合適的男人嫁了,再生個孩子。

“但我不想過這樣的生活。”林梔子趴在課桌上,一邊繞著頭髮一邊說。

葉薔聽到這裡一拍大腿,“你說巧不巧!我也是被父母逼去讀護校的。”

“然後我就逃學了,反正也勸不動他們,就出來了。”

看不出來葉薔雖然表面上看著不太好接近,但心底還是個有些單純的大大咧咧的女孩。

“我很想反抗,但有時又覺得,沒有辦法掙脫這之中的枷鎖……學校也好,家人也好。”林梔子說著,嘆了一口氣。

的確有很多同學有著這樣的問題。不過我在心裡為這個節目捏了把汗。臺下坐著的評委會喜歡這樣型別的話劇嗎?我想到了我上午看到的一臉嚴肅的評委們。

“我之前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忍氣吞聲地過了好幾年那樣的生活,只是因為這樣在別人眼中看著,我是乖的。”葉薔開始慢慢說起她的往事。

“可我後來才意識到,如果人一直活在別人的目光裡,把別人的目光看的那麼重要的話,終究是無法獲得自由的。”

“不自由,毋寧死。如果不能獲得自由的話,那乖也沒用。”她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不乖也沒關係啊。”她勸林梔子。

幕布最後一次拉開的時候,是葉薔帶著林梔子見她的樂隊夥伴們。現場佈置的很像那種地下秘密基地。

“聽說有新朋友要來?”賀宸衷的聲音在幕布後響起,緊接著他出場,他的裝束引起下面同學的驚呼。

他手裡還拿著鮮紅色的電吉他,在燈光下呈現出耀眼的反光,看上去恣意張揚,“下面,就讓我們為新朋友奏一曲吧!”

說著,賀宸衷就和後面的樂手朋友一起演奏起了激烈的樂曲。現場一下振奮了起來。

我也被深深地吸引了,原來這就是賀宸衷所說的驚喜。臺上的賀宸衷放肆地舞著電吉他,在那一刻,彷彿世界都為舞臺上的人作了陪襯。

我突然感到有些眩目。就好像那天下午碰見他時,被太陽光灼眼的感覺。

一曲終了,臺上的演員排成一排,鞠躬謝幕。我和季揚帆在臺下默默鼓掌。在心裡為他們喝彩。

我突然發現,不知道是從幾時起,已經聽不到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了,像是被這熱烈的氣氛給蒸發了一樣。

賀宸衷一下舞臺就來找我,“我表演的怎麼樣?”舞臺上鎂光燈溫度有些高,他的妝看上去花了些,但無傷大雅,看上去反而更加深了野性。

他的雙眼還是那麼明亮銳利,像剛出鞘的利劍。“很棒。而且……真的很驚喜。”我笑著,加深了“驚喜”這兩個字。

賀宸衷笑了,“是吧?”他接著說,“其實話劇裡的人物造型也是我設計的,而且,腳踏車也是我扛過來的。”

我心底突然對他萌生出一股敬意。

“不過我倒是不奢求能拿獎,只要我自己開心,演的盡興就行,別的沒多想。”賀宸衷在能否拿獎這件事上倒是很灑脫,或許對於他來說,他唯一需要滿足的評委,是他自己。

“一會兒就頒獎典禮了吧?”他問我。

我點點頭,後面有同學找賀宸衷搬道具,他沒多說什麼,衝我揮揮手就跑向同學。

很遺憾,我沒能在話劇組獲獎名單上看到三中的名字。但賀宸衷聳聳肩,表示他並不放在心上,“只要發揮出了自己理想的效果就足夠了。”

到頒獎典禮的時候,窗外的太陽已經重新現形,伴著恢宏的音樂,我和季揚帆以及一眾得獎的同學走上領獎臺,拿到屬於我和季揚帆的證書獎狀以及獎盃。為我們頒獎的評委老師是一位戴銀邊框眼鏡頭髮花白的老太太,笑起來很和善,我在表演時她就衝我笑。後來我才知道,她是葉城朗誦協會的主席。

和頒獎老師合完影后,臺下爆發出如雷聲一般的掌聲。主持人突然提議讓還在場的所有朗誦組表演人員都上來,一起來一張大合影。

我和季揚帆周圍一下子簇滿了同學,站在這麼多人中間做c位,我一下有些不習慣。以前合照的時候,我一般都是選擇站在邊邊角的。

正當我有些無所適從的時候,“胡莘憶!”臺下的賀宸衷突然叫我。

“胡莘憶,看這邊!”他舉起相機,作勢要按下快門。

我先是有些驚訝,然後笑了。事後我拿到這張照片時,看著照片上笑的甚至有些齜牙咧嘴的自己,想著,這一定不是我最好看最標準的笑。

但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時的我,笑的最開心,最純粹,最不設防。

頒獎典禮結束,賀宸衷問我要不要一起回去,我看著旁邊的季揚帆,還是婉拒了他的邀請。

回去的路上,天氣已經放晴,但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雨後的氣息,有種雨後特有的清新。

不過我感覺季揚帆有些奇怪,拿著證書,沒有說話,一邊走一邊低頭看地上的路。看上去像是有什麼心事。

就這樣走到了公交站牌前,我忍不住開口問:“怎麼了?感覺你剛才心情就不大對勁。”

“沒什麼。”他嘆了口氣。不過最終他還是選擇說了出來,“我是在想,比賽比完,你就不能每天中午來一中了。”說完他又看向地上花色的地磚,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