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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燈會相看

他的過往是怎樣的呢?他為何武功高強還會受那樣重的傷呢?他的記憶會不會恢復?會不會給家人帶來危險?要不要送他離開?可是毒還沒解怎麼辦?他又多次救過自已,不能當白眼狼……

唉……

問題接踵而至,宴禾腦袋都開始發疼,抱著蠶絲被揉來揉去。

“今晚有中秋燈會,你和你大哥出去走走。”李氏一進門,見宴禾只穿著一身藕色的小衣四仰八叉躺在床上,伸手拉她。

“娘~我不想出去~”宴禾一向愛熱鬧,突然變了性子,惹得李氏好奇,卻追問無果。

“昨兒我給方家遞了帖子,你們年輕人一起還有話說,你幫娘去看看方家女兒如何,配你大哥如何。”李氏只好說正事。

宴禾一聽這話來了精神,也不糾結阿七的事了,一骨碌爬起來,開啟衣櫃找衣裳,嘴裡唸叨:“今兒我不是主角,得素一點……娘可打聽了方家姐姐有什麼禁忌喜好?”

“這些你都不用操心,娘都準備好了。”

李氏掌眼,幫宴禾挑了一身藕荷色織金短襖和直裙,“這衣裳是你及笄時做的,這會卻有些緊了……”李氏看著女兒鼓鼓囊囊的胸脯,頗為欣慰。

女兒養得好,多虧了她四處蒐羅養身子的食補方子,也算卓有成效。

晚飯前,宴欽和宴璟忙完了義莊和鋪子裡的事,都回來了。

一家人吃了月餅後,李氏催著兄妹二人出去看燈。

宴璟知道父母用意,推脫不過,只好板著一張臉出去了。

宴禾見兄長這般模樣,偷偷笑了笑,戳了戳他的後背,“大哥,你這副樣子生生像是被逼的……讓你出來和方家姐姐相看,又不是逼你上刀山下火海……”

“唉,皎皎,你還小,不懂這些……男女若是有情,才可以成親,成親之後才得以白頭偕老,若是沒有感情而去成親,只怕最後會成為怨偶……”望著天上一陣一陣放起的燦爛煙花,宴璟感觸頗深道。

“可是,這世上不都是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麼?”宴禾好奇,“就算是爹孃,也是如此,只不同的是,兩人自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

“並非如此,我前些年跟著爹爹去南疆,那裡的年輕男女是先你情我願之後再請父母做主張羅婚事,且那裡都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男子無妾室。”

“怎麼會!”宴禾微張嘴巴,兄長從未給自已講過這一段故事。

父母那樣的婚姻已經是鳳毛麟角了,父親愛重母親,從未有過二心,可世上竟然還有那麼一個地方竟然那般自由,連親事都自已做得了主……

這番話像是一塊石子,在宴禾平靜的心裡驚起陣陣漣漪,“那倘若門不當戶不對呢……”

“那裡沒有門第之分,只要願意,就可以請父母做主。”

宴禾徹說不出話來了,看了看兄長堅毅的側臉,沒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兄長竟然在心裡存了這麼一處難以言明的觀點……

她突然懂了,就算方家姐姐才貌無雙,嘉行懿德,是一個完美的妻子,兄長也不一定喜歡她,若是兩個人因父母之命成了親,日後也不會幸福……

兄妹倆說著話,不知不覺到了護城河邊,是李氏在帖子里約的地方。

護城河邊大樹環繞,樹下站著各色小攤販,嘴裡吆喝著叫賣聲,人頭攢動,人聲鼎沸。

宴禾個子不算高,踮著腳向四周看去,想一睹方家女。

人群裡走出一個身著煙柳色襖裙的姑娘,身後跟著兩個丫鬟。

“你就是方家姐姐?”宴禾率先出口。

方令儀倒是沒想到竟然還有旁的姑娘在場,微笑著點了點頭。

“我是宴禾,他妹妹。”宴禾指了指身側的宴璟,笑道。

方令儀也瞬間明白過來李氏的用心,從善如流跟宴璟見了好。

宴禾初見方令儀,就覺得喜歡,方令儀生的溫婉,一顰一笑都端莊有度,不像她被寵的沒有邊兒,溫柔的姐姐誰不喜歡呢……

便自顧自著急起來,見宴璟不主動開口,伸手掐了他一把,主動提出:“哥哥在臨江樓定了位子,那裡視線好,我們去喝茶吧。”

護城河邊人擠人,宴禾受不了汗味兒和腳臭味。

沒有更好的選擇,兩人都同意了宴禾的提議。

小二上了茶,宴禾讓小廝放下手裡的禮盒,遣散了丫鬟們,好讓哥哥和方家姐姐自在些。

可兩人都不主動提起話題,急的宴禾直跺腳,只好忙著說一些趣事,想把兩人之間尷尬的氛圍打散一些,說的她口乾舌燥,一壺上好的茶几乎全數進了她的肚子。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正當宴禾絞盡腦汁的時候,河邊有人高呼起來。

宴璟二話不說,推開門,從木質樓梯上飛速跳了下去,飛奔到河邊。

宴禾只見自家兄長撲通一聲跳進了河裡,緊跟著還有一道身影跳了進去。

宴禾心驚,匆匆跟方令儀說了一聲,咚咚咚跑下了樓,衝到護城河邊的欄杆旁,雙手扒著欄杆緊張看著河裡的情況。

宴璟會水,長年走南闖北造就了他一身本事,很快,就將水裡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撈了上來,旁邊的人也不甘示弱,將另一個孩子帶了上來。

待兩個孩子吐了好幾口河水,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父母才哭喊著撲到他們身邊,確定他們沒事之後才得空跟宴璟和另一人道謝:“多謝兩位好漢!感激不盡,真的太感謝了!”

宴禾走近,這才看見兩個孩子幾乎長得一模一樣,是一對雙生子,“大哥,你沒事吧?”

宴璟擰了一把滴水的衣袍,擺了擺手:“無事!你們做大人的要小心些!”

那對父母在孩子哇哇哭聲中連連道謝,好一會才推開人群離開。

“誒這不是晏家大公子麼!”人群裡有人認出了宴璟,好一頓誇獎。

宴禾看向另一人,驚喜道:“是你?”

宴璟順勢看過去,那人身量不低,只是有些瘦了,此刻和自已一樣狼狽,見妹妹對一個男人如此欣喜,不自覺走到宴禾身前,擋了宴禾熾熱的目光,皺眉警惕地看著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