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諾亞的擦傷是因為旁邊的樹枝,而不是由於豪豬的刺。
不過千枝的藤蔓在將諾亞拉過來時受了點擦傷。
輕微毒素反映在她身上,讓她的手背上起了些大大小小的皰疹。
看著少女白皙細膩的肌膚上泛起紅色的斑點,溟後悔自己應該將亞倫毒得更狠一點。
比如說讓他某個部位徹底消失,又或者切除掉他的腦前葉讓他變成徹底的傻子。
“千枝閣下,都怪我”
一旁的諾亞剔透澄澈的黑眸氤氳水汽,但在他說出更多話之前就被溟完全擋住。
“你們儘快將千千送到陸醫生那裡,”溟表情淡淡,開啟連線陸沉洲的通訊,“我待會就過去。”
在衛兵將千枝護送走之後,溟才重新轉過頭看向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的諾亞。
“不管你跟隨的主人到底是誰,最終的目的是什麼,”毒蛇圍繞在諾亞身邊,發出嘶嘶的威脅聲,“都離千千遠一點,我會一直盯著你的。”
諾亞·艾佛利,聯邦羅德督察長捧出的新貴,以嚮導和哨兵的精神力見長,據說手中有消除哨兵精神汙染,且無市面上那些抑制劑和清除素帶來的後遺症。
雖然是宣揚聯邦還未消逝的剩餘實力,但是這樣珍貴的人才也不應該進入外交團隊。
所以,他的出現才更讓人忌憚。
溟的目光又掃射到一旁嗑瓜子看戲的蘭德身上。
“還有你,蘭德,如果你的那點心思敢盤算到千千頭上的話,我不會顧及從前的情分。”
“哇哦,阿溟還是一如既往的嚴厲。”蘭德挑眉聳了下肩,一臉無辜的表情,“我只是一個被迫參加這次外交的邊緣人罷了,至於諾亞先生嘛”
他笑嘻嘻地添油加醋道:“哎呀,畢竟小千枝人見人愛嘛。”
蘭德隨便的一句話讓溟的毒蛇向諾亞的方向挪動,尖牙在他的手腕附近的血管上方虛置。
那是足夠明顯的威脅。
“千枝閣下是帝國的珍寶,而我這樣的人,只是珍寶無法照射到的黑暗中的塵埃罷了。”諾亞低垂眼眸輕聲說。
這種極端自我貶低的說辭,讓溟有些怪異地蹙了下眉。
就算是表示自己毫無居心,但也沒必要將自己說成這樣。
就好像在唾棄自己本身的存在一樣,又好像在厭惡自己這具身體一樣。
溟示意衛兵們將諾亞帶去治療,同時眼瞳輕轉,眯著眼睛盯著諾亞離去的高瘦背影。
醫療室內,陸沉洲抬了下眼鏡,微微嘆氣,將千枝的手背輕輕抬起。
“沉洲,只是很小的傷而已。”
千枝看著陸沉洲的薄唇抿成直線,盯著她傷口的嚴肅模樣,小心翼翼地開口說。
雖然陸沉洲是個很明顯的外冷內熱的人,但是他偶爾露出這種嚴肅的神情還是讓她有些忐忑。
因為陸醫生的醫囑會在她每一次的受傷後總結得越來越長。
陸沉洲嘴唇張合了一下,看著面前小姑娘不安眨眼睛的樣子,又抿了一下。
他將她的手背放在儀器下面,小心地將毒素從她毛細血管中剝離,又噴灑上消毒藥水和生長素,讓她那一塊的面板的皰疹消去,新的粉嫩肌膚重新生長出來。
“千千,別這樣看著我,”他的大手觸碰了一下千枝的睫毛,“我只是在自責。”
自責為什麼研究不出最好的藥劑,讓她免受毒和汙染的侵襲,自責為什麼自己不能成為她唯一,成為在她身邊無時無刻的存在,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沉洲已經做得很好了。你那樣努力地將我從虛擬世界救出,還有那些為了讓我活下去而不斷研究、不眠不休的日日夜夜”
這個男人清冷的外表下藏著一顆熱烈又忠誠的心,就像冰川下溫暖的溪流,漫過面板的觸感溫熱又細膩。
千枝反握住陸沉洲想要抽離的手,男人的手很大,骨節清晰但並不突出,是一雙乾淨的纖細又漂亮的醫者的手。
她的手指在他的指縫間摩挲,讓陸沉洲輕微顫了顫,手掌一翻,將她的整個手掌包裹在自己的手心裡。
“不夠,我還應該做得更好,”他喃喃著,好似又想到了什麼,用牙齒咬了咬下唇,將淺淡的一片暈染成殷紅。
“千千你喜歡白茶花的香氣嗎?”
他看見宮殿裡千枝看向諾亞的目光了,那是她感到極為有興趣的表情。
他看著那個諾亞,的確是很討少女憐愛的型別,纖細柔軟,豐沛多汁,是菟絲花最喜愛的植物系。
而相比於諾亞同型別的他而言,不管是他的危險而不纖弱的食人花精神體,還是他會釋放出毒素的精神體氣味,又或是對於她的新鮮感,遠不及那個諾亞。
陸沉洲有時並不確定自己是否有這個價值和資格,能夠佔著千枝內心的一部分。但他的嫉妒心也是隨著千枝看向諾亞的視線,像野草一樣瘋狂生長。
他不能被取代。
圈在他掌心的小手動了一下,它變成藤蔓,反圈住他的手腕,將他束縛。
少女貼近他,綿軟的臀坐在他繃緊的大腿上,捧著他的臉笑意盈盈。
“沉洲,你是在吃醋嗎?”
男人的大手一頓,下一刻。
他的手臂用力,將她狠狠攬在自己懷裡,低下頭,用力地碾著她的唇瓣。
冰冷的花朵在轉瞬之間變得熾熱和瘋狂。
一陣水意聲音過去,陸沉洲才放開氣喘吁吁的少女,將鼻尖埋入她的頸窩,感受著她的脈搏和她細膩的面板,用力呼吸著她的味道。
“我的確在吃醋,千千,”他解開緊緊縛在頸間代表著禁慾的那顆紐扣,將精神體魅惑的香氣散發出去,那股馥郁甜美的資訊素味道瞬間將千枝吞沒。
擁有清冷聖潔容貌的男人,露出灼熱和晦暗的神情,他將她整個人托起,向旁邊的病床走去。
“我的醋意,千千想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