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貼得那麼緊,千枝幾乎可以聽見薄瀾劇烈的心跳聲。
男人有些粗糙的鬍渣劃過她的臉頰,將臉埋到她頸間的發裡,不知道為什麼她感到頸邊溼漉漉的。
“千千,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讓你一個人離開黑塔的,我應該——”
薄瀾嘶啞的喉音幾乎要嘔出血,他抬起頭向他的小嚮導懺悔著,卻在下一刻被她的手指壓住了嘴唇。
“為什麼見面就要道歉呢,阿瀾,”少女唇角勾起輕快笑意,“你不是應該笑著對我說‘你回來了’嗎?”
薄瀾盯著她的臉,緩慢地跟著她笑出來:
“千千,歡迎你回家。”
“——薄瀾!”身後的伊恩、陸沉洲還有其他哨兵也紛紛趕到。
陸沉洲看著薄瀾陰鬱了幾日的臉,在這一刻終於雲開霧霽,在鬆一口氣的同時,又隱隱感到一陣陣酸意。
他們是不是擁抱得太緊了?
啊啊啊啊我的千千寶貝沒事真是太好了,千千寶貝快和媽媽貼貼!
hhhhhh,薄上將的臉終於不是黑色平底鍋了hhhhhh。
不過格溫元帥和陸醫生的臉好難看嘖嘖嘖
這次兩個A級嚮導被掠走的事情引起了全帝國的轟動,為了安撫帝國公民的情緒,無人監控機對向發起“匿影”星艦攻擊的整個過程都進行了直播。
話說後面那個異形人不會是愛麗絲·布朗嚮導吧?
臥槽!比起她的樣子,她的表情好嚇人!
愛麗絲從被催眠的狀態中醒來之後,就發現面前站著的都是來拯救他們的哨兵。
但她第一時間想做的,不是想衝向他們,而是想躲起來。
不過她低下頭想了想,陰暗地笑了一下。
“伊恩!”愛麗絲從暗處驀地冒出來,向伊恩的身前衝過去。
“你終於來救我了!”她用長長衣襬掩蓋住頸背處的畸形,哭得悽慘。
伊恩將目光從千枝和薄瀾身上剝離開,手指一點,用精神力將愛麗絲定在原地。
“布朗嚮導,請你叫我格溫。”他極盡疏離,表情格外冰冷。
同時伊恩向千枝的方向邁了幾步,矜貴地躬下身,再抬起頭時,那雙藍眸裡冰雪已然消融,滿是綿綿暖色。
“格溫元帥,”千枝標準地回禮,“給帝國,也給您添麻煩了。”
“不麻煩,”男人的聲音與剛才相比,是截然不同的溫暖,“於禮,千枝是帝國的瑰寶,於情,我是千千的監護人。”
握了個大曹,我聽到了什麼!元帥公開告白!就地結婚吧!
emmmmm薄瀾臉綠了
等一下,我記得之前好多人都傳,愛麗絲·布朗是他的被監護人來著,這不是公開打臉嗎?
“你們!”愛麗絲咬著後槽牙,猛地將遮住自己後頸的部分掀開,指著千枝,“你們難道不疑惑我為什麼會被改造成這個樣子,而她卻安然無恙嗎?因為這個千枝!她和星盜勾結!”
她知道總有一天她的謊言會被揭穿,但是她死也要將千枝拉下水!
真的哎?為什麼千枝就什麼事都沒有,布朗就這麼慘
不會是真的有什麼陰謀吧?
“布朗嚮導,”陸沉洲面色愈加陰沉,他向愛麗絲的方向走了一步,“作為醫生,我認為您的狀態是精神力被改造後的錯亂狀態,但這並不意味著——”
“陸醫生,”千枝打斷了陸沉洲的話,向他輕輕搖了搖頭,又看向愛麗絲,“從我進入第九區開始,布朗你就一直對我充滿敵意。”
“但這不是,你歪曲事實,試圖掩蓋與星盜聯合起來掠奪嚮導的理由。”
“你胡說——你又有什麼證據!”
千枝翹起嘴角,她還擔心愛麗絲不會問出這句話呢。
她拿出一個儲存晶片,放入了電子螢幕裡。
那是蘭德搜刮了一圈星艦,將剪下好的監控實錄送給她當禮物。
影片開啟,裡面赫然是愛麗絲與萊昂交涉的畫面!
包括了前期星盜與愛麗絲的遠端聯絡,以及愛麗絲是如何在萊昂的威脅下將千枝的事情和盤托出的!
真是驚天反轉再反轉
我今天真是開了眼了,見識了什麼叫真正的帝國敗類。
這個愛麗絲·布朗的瓜不只這些!之前她安撫我哥的時候還用鞭子抽他,結果導致我哥現在也不敢再去找嚮導!
平臺裡瞬間吐槽聲、聲討聲響聲一片。
“不是,這些影片不是真的!”愛麗絲跪倒在地,求助地看向千枝,“千枝,我沒有做這些事,你只要說我沒有——”
“布朗。”千枝輕輕搖了搖頭,“我曾經想過如果你向我、向被你傷害過的人道歉,承認自己的錯誤,我說不定會嘗試幫助你。”
“但是現在,沒有這個必要了,因為你永遠不會改,甚至還會做出更過分的事。”
她嗅到愛麗絲身上精神力逐漸腐壞的氣息,閉了閉眼睛。
“所以,就讓你的精神圖景就這樣崩塌吧,讓這種痛苦反覆告訴你,你所做的錯事。”
“不要!千枝!你救救我!陸醫生,求你幫幫我!”愛麗絲向前撲過去,卻被旁邊的哨兵壓住,按在地上。
“哈哈哈!”她癲狂地大笑起來,“沒錯,我嫉妒你,我討厭你,我恨你,千枝!我要詛咒你,我詛咒你會和我一樣,被所有人厭棄!”
厭棄?
千枝感到這個詞好像勾起許久之前極為模糊的回憶,她剛想再對愛麗絲說些什麼,就感到一陣暈眩。
“——千枝!”千枝的視線迅速暗下去,連人們的呼喚聲也慢慢消弭。
“她怎麼樣?”伊恩詢問著從治療室裡走出來的陸沉洲。
陸沉洲神色微霽,沉思片刻:“我為她做了較為徹底的檢查,情緒上的起伏,營養不良,還有精神力極度虧空導致了昏睡的症狀。我已經為她做了相應的補充,大概幾個小時就可以醒過來了。”
“我可以進去看看她嗎?”冷峻的元帥直直地看著醫療艙的門口。
那種翻湧的醋意再次襲來,以至於陸沉洲回答伊恩合理的詢問時,沉默了幾秒才表示了千枝不會受到來訪者的影響。
病床上的少女蓬鬆墨髮披散著,纖瘦身體被籠在病號服裡,顯得格外病弱可憐。
伊恩小心地坐在床邊,垂眸看著千枝有些消瘦的臉頰,將手指慢慢移過去,貼在千枝泛著淡淡涼意的手背。
他感覺到手指下的手背因為他的暖意輕顫了一下。
與此同時,少女睜開了眼睛。
“千千?”伊恩有些驚訝又有些羞赧,他沒想到千枝會甦醒得這麼快,“你感覺怎麼樣——”
回答他的,是從千枝身上冒出的藤蔓。
伊恩靠在床沿的身體被狠狠一推,他仰面倒在床榻上。
而少女翻身而上,坐在了他結實的腹肌上。
他穿的是極為嚴謹刻板的制服,此時也被那些不耐煩的藤蔓一把撕開。
釦子崩裂開來,黑色制服被扯到一邊,與男人帶著累累疤痕的冷白胸膛形成極為強烈的情色反差。
藤蔓像是遇見最美味的事物一般撲上去,在他緊實飽漲的胸肌處留連,又戳了戳軟彈的粉。
“千千”滿腦子只有工作的伊恩哪裡經歷過這種事,只覺得自己的全身幾乎瞬間燃燒起來。
他看到千枝的碧眸裡漾著一片被薄霧籠罩的、還未甦醒的深潭。
少女像是個被本能支使的綿軟植物,用舌尖將自己的唇舔得溼漉,又湊過去舔著伊恩的側臉。
“我餓了。”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