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大殿內,陽光透過窗欞肆意潑灑在地,形成一片片錯落斑駁的光斑。
顧青山神色慵懶,寥寥數語,便將那人頭之事的前因後果向端坐在掌門寶座上的大師兄嶽不群全盤托出。
嶽不群眉頭先是微微一蹙,似在斟酌此事的影響,而後又緩緩舒展開來,微微頷首,目光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認可:“師弟,此事處置甚為妥當。”
哥老會最近在陝西擴張的勢力很大,行事愈發囂張跋扈。
他們華山派作為陝西的地頭蛇,給予適當的敲打是必須的,得讓他們知道陝西到底是誰是天。
顧青山聽罷,舒展了一下身體,伸了一個懶腰,臉上露出一絲倦意,說道:“師兄,那師弟我這就撤了啊。”
在嘍囉面前裝逼很爽,但昨夜野外睡得他渾身腰痠背痛,現在只想早早的回去睡覺,他有些想念他的床了。
嶽不群卻眼疾手快地伸手阻攔,臉上略帶一絲赧然,嘴上卻仍舊毫不客氣地說道:“且慢,師弟,確有一事還需勞煩你。”
顧青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滿心抱怨道:“嶽大掌門,我這才剛剛回山吶。”
嶽不群撓撓頭,笑著說道:“能者多勞嘛,而且這次可是好事,也就師兄我實在抽不開身,不然哪裡輪得到你。”
顧青山無奈地拱手行禮,深深的鞠了一躬:“要不還是師兄你去吧。”
嶽不群趕忙拱手回禮,同樣彎下了腰,語氣看似溫和,卻暗藏玄機:“我去亦可,不過山上諸多事務以及今年那繁雜的賬目,就得全靠師弟你費心操持了。”
顧青山瞠目結舌,像是被嶽不群的無恥給震驚了,直起身來,半晌才回道:“好了,好了,我走這一趟便是。說真的,師兄真的大開山門,收些弟子回來,不能什麼事情都讓我來啊?“
他按照原著推算了一下年紀,算著令狐沖也快該入門了。
嶽不群連連點頭,應道:“依你依你,那怎麼也得等明年才行。”
顧青山聽到嶽不群給出確切的時間,這才沒好氣地連連點頭,眉頭緊蹙,抱怨道:“掌門師兄,究竟何事需要師弟為您排憂解難?我如今簡直成了您手中旋轉的陀螺,被您抽得暈頭轉向!”
嶽不群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隨即恢復常態,緩緩說道:“也並非什麼大事,只是去西安吃頓家常便飯。
這兩年來,那些歸附華山的商人,心思浮動,蠢蠢欲動,愈發不安分了。”
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憂慮,顯然對此事頗為頭疼。
顧青山目光幽幽,冷哼一聲,撇嘴說道:“恐怕這飯也不是那麼好吃的!”這不擺明了是場鴻門宴嘛。
嶽不群眉頭深鎖,長嘆一口氣後,強顏歡笑道:“商人向來都是見風使舵、攀高踩低之輩。
此次也得讓他們見識見識我華山行走的非凡風采,好鎮一鎮他們那不安分的心思。”
說完,豎起大拇指,不遺餘力地誇讚道:“師弟,你的劍法在華山堪稱一絕,讓這些有眼無珠的土包子好好開開眼!”
那好話如同連珠炮一般,噼裡啪啦地朝顧青山轟去。
顧青山長嘆一口氣,終歸是華山的事情,無奈搖頭說道:“好了好了,師兄,師弟走這一趟便是,您莫要再絮絮叨叨了。”
心裡暗自嘀咕,原著裡可沒寫嶽不群是個話癆啊。
嶽不群嘿嘿一笑,趕忙說道:“五日後,西安華清樓,報華山的名號即可。”
顧青山沒好氣地嚷道:“五日,那可是西安,離這兩百餘里啊!您真是把我當牛做馬使啊,大師兄!”
嗚嗚嗚,沒想到前世享受996福報,這世練個武,還是逃脫不了做牛做馬的命數。
嶽不群拍了拍顧青山的肩膀,顧青山一臉煩躁推開,扭頭便走。
嶽不群在後面高聲喊道:“那我便當作你應下了,顧師弟。” 還特意在 “顧師弟” 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顧青山扭頭,橫眉怒目,沒好氣地說道:“我回趟山,怎麼著也得去見見師姐吧。”
他心中懊悔不迭,早知道如此,他就該爭一爭那掌門之位,天天讓大師兄給他當牛做馬!
嶽不群笑而不語,望著顧青山遠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吾家師弟已長成啊!
微微風簇浪,散座滿星河。
渭河之上,一艘客船徐徐前行。驀地,客船改道,悠悠地駛向了西安城。
這自是金錢的威力,三倍的價錢,砸得船主人兩眼放光。
顧青山倚著圍欄,凝望著船底倒映的點點繁星,悠悠說道:“師姐,你這般偷偷跑出來,當真無事嗎?”
藏在左舷後面的甯中則知曉自已被發現了,便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嬌嗔道:“大師兄忙得不可開交,哪有功夫理我。”
她一聽此次是去西安赴約,哪裡能放過這個機會,直接悄悄跟了上來,反正你也不能把我送回去!
接著又道:“小顧子,功力見長啊,竟能發現我。”
顧青山翻了個白眼,心中暗忖:姐姐啊,你可長點心吧,這跟蹤的水平也太次了。
打從華山下來時他就察覺了,可這話怎能直言不諱,決然不行,真真令人傷透腦筋。
思忖了片刻,他委婉地說道:“也是剛剛上船的時候,踏水之間,師姐不小心洩出了氣息,師弟這才有所發現。”
甯中則眼中帶著幾分自得,說道:“看來我的輕功還算可以。” 然而,這份得意尚未持續多久,一個寬大的身軀就貼了上來。
良久,唇分,甯中則滿臉通紅,低垂著頭,聲若蚊蠅般說道:“小顧子,太晚了,我先去歇息了。”
說完扭頭就往船艙裡奔去。
顧青山這才長舒一口氣,暗自嘀咕:“比起浪費口舌,對付女孩子還是親親管用。”
打發走了甯中則,藉著那三兩朦朧月光,顧青山這才從胸口掏出那本《萬里獨行》。
開篇便是:“風起雲湧步法輕,萬里獨行任我行。
顧青山一下子來了精神,喃喃道:“好大的口氣。”
“真是一門絕學啊!” 顧青山捧著這本薄薄的書冊,看得興致勃勃,“居然可以用這個姿勢!”
細細品味了一番,顧青山翻過下一頁,“嗯,這個姿勢…… 有點難,居然還能這樣!” 腦海中浮現出這般姿勢的畫面,“嗯?看起來好像也不錯!”
冊子很薄,區區一二十頁,只有三分之一不到的內容是講身法的,剩下的皆是在講如何修煉一口陰陽二氣。
看著後面的各種姿勢圖,真是令他眼界大開。
“創造這本功法的人腦子是怎麼想的,只能說真是身經百戰。”
“哼,我定要好好批判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