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思行的輕聲安慰和保證的話,讓春草更加感到自責。
在這個開放的社會,婚前性行為已經很普遍,春草內心也並不反對。而且她和陸思行兩人是互相喜歡彼此的,也確定了戀愛關係,就算發生點什麼,也是無可厚非的。
況且以陸思行的性格,這種時候被拒絕,卻忍住沒有發火,反而說出類似自我檢討的話來,實在是超出了春草的意料,同時也更加讓春草感動。
她微揚起頭看著陸思行,兩人四目相接,她能清楚的看到男人眼中殘留的慾望。
像是鼓起了勇氣般,春草踮起腳尖,在陸思行的下巴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將頭埋在他的胸口,悶聲說:“對不起,今天太突然了,我還沒有心理準備。”
說完,更是愧疚的摟緊了男人精壯的腰肢。
陸思行身體一僵,就是一個下巴輕吻和擁抱,就讓他剛剛散去的燥熱又大有捲土重來的氣勢。
他內心連罵了幾句髒話,無奈的深吸了口氣。不得不承認,春草目前對自已的吸引力太可怕了。
想起今晚宴會的重要性,陸思行連忙輕拍著春草的肩膀,將人輕輕的從懷裡推開半臂之遠,讓兩人的身體不再緊貼,否則他不敢保證能再次控制得住本能的慾望。
“好好好,我會等你做好準備的,嗯?今天是我太著急了,草兒能原諒我就好。”
陸思行笑著說。
春草點點頭,臉上還泛著紅暈。
陸思行牽著她的手又走進了化妝間,並將她按坐在化妝臺前的梳妝椅上。
“來,先收拾一下,我帶你去後院見貴客。”
陸思行說著已經自行動手將春草的浴帽解開。
春草轉身抬頭看他,不解的問:“你要幹什麼?”
陸思行沒有說話,卻笑著拿起旁邊的吹風機。他一手拿吹風機一手輕撫上春草的頭髮,說:“我給你把頭髮吹乾。”
春草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啊?”
陸思行笑著將她的身體轉過去面對著化妝鏡,然後在春草驚訝的神情裡,果真就慢條斯理的吹起了頭髮。
春草從鏡中看著身後的男人,陸思行面色平靜,嘴角微揚,手指輕柔的穿梭在自已的髮間。
她覺得此時的畫面就像在夢中,如此的不真實。於是春草偷偷的狠擰了自已的大腿一下。
是疼的!
原來不是夢,陸思行真的在給自已吹頭髮。
春草抿嘴咬著唇,眼眶又忍不住泛著紅。
自從媽媽去世後,就從來沒有人如此溫柔的對待過自已,從來沒有。
這一刻,春草覺得哪怕陸思行這次的出現會將自已帶往地獄,她也會心甘情願的迎上他。
陸思行從鏡中也看到了春草想哭的模樣,他笑著將穿梭在髮間的手指移到了女孩兒的下巴上,然後輕抬起她的下巴,笑著說:“草兒,被我感動了嗎?”
春草動了動嘴唇,抬手握住了那隻手,輕聲說:“陸思行,謝謝你。”
陸思行反手握住了春草的手,微低下頭在那手背上輕吮了下,又繼續吹起頭髮來。
他笑著說:“不如草兒以身相許吧?以後我可以天天給你吹頭髮。”
春草笑著,喉嚨裡輕輕發出了嗯的聲音,很低很微弱,也許陸思行並未聽到,但春草心裡卻是堅定的。
陸思行確實沒有聽到春草的聲音,但他並不在意。因為他的以身相許,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無論春草答不答應,他對她都勢在必得。
同時他心裡也慶幸。
以前在家闖禍了,為了逃避父親的責罰,他常常會撒著嬌的幫母親和姐姐吹吹頭髮捶捶背什麼的,這樣她們就會幫自已在父親面前說好話。
次數多了,吹頭髮和捶背算是練成一項技能了。
沒想到這種手段,竟然也能幫自已贏得女孩子的芳心。哎,女人真是感性的動物。
陸思行想到這兒,唇角又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春草也是微微一笑。很奇怪,以前不喜歡陸思行這種得意的笑,此時再看,卻是十分順眼,而且還有幾許少年人的意氣。
接下來兩人不再說話,只是透過鏡子,時不時的彼此互看一看,然後相視一笑。
直到羅伊推門進來,打破了滿室的寧靜。
“天吶!”
羅伊喊完這兩個字就捂著嘴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化妝臺前的兩人。
兩人皆被這聲驚呼打擾。
春草下意識的抬手想去把吹風機搶過來。在她看來,男人為女人吹頭髮這樣的事可以和古人屏風畫眉的事相提並論,都屬於閨房之樂,不好被外人欣賞的。
但想到閨房之樂的時候,她的心跳突然加速,臉也變紅起來。
春草害羞的低下頭,再也不敢看鏡中的兩人。
而她這一低頭,自然錯過了陸思行眼中猛然閃現的狠厲。
他面色平靜的關掉吹風機,雙手搭在春草的肩上,輕輕揉了兩下,這才緩緩轉身看向羅伊。
“作為我請的造型師,還要僱主動手做一部分工作,你是不想要酬勞了嗎?”
他語氣看似開玩笑,但面容卻稱不上好。
羅伊挑了挑眉,輕撫了撫自已耳側的碎髮,笑呵呵的說:“能看到陸大少如此溫情的一面,不要酬勞也是可以的。”
陸思行面上現出一絲尷尬,但隨即眼神又銳利起來,警告意味十足。
羅伊懂得,她聳了聳肩,不等陸思行開口便主動說道:“放心,這件事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陸大少的人設不會倒。”
陸思行聽罷,面色依然沒有緩和,“最好是的,管好你的嘴。給你半小時!”
陸思行說完,徑直越過她走出了休息室。
出了休息室,陸思行有些煩躁。
羅伊突然出現打斷了他和春草之間的寧靜氛圍,確實讓他心裡不爽。說實話,剛剛那會兒他的心情特別平靜,什麼陸氏呀,聯姻呀,事業呀,玩樂呀,計謀呀……等等一切都好像不存在了,成年之後,他從未有過那樣的平靜時刻。
那種美妙的感覺被羅伊打斷,他自然心生不爽。
但還有更主要的原因,那就是他陸大少的面子問題。
想他陸思行怎麼有一天會給除了母親和姐姐之外的其他女人吹頭髮呢?這是他以前絕對不敢相信的。
沒想到他不僅自然而然的做了,還讓人給看了去,豈不是太失身份了?
所以他對羅伊發出警告,也是掩飾自已的心慌。
面對春草時,他總是會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行動,不得不讓他感到心慌。
陸思行站在宴會廳的吸菸區,默不作聲的抽了一支菸,理了理思緒,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他這些超常的舉動只是為了得到春草。針對不同的人要出不同的策略,這是他從小就知道的事,現在有什麼必要心慌呢?
而且今晚就能得到春草了,等人一到手,青春期的念念不忘得到迴響,執念沒了,一切就能回到正軌。
一個月以後,他和春草橋歸橋,路歸路,兩人再無交集。
是的,就是這樣,沒有必要心慌。
現在就等宴會結束。
陸思行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半小時快到了,他看著休息室的方向,等著羅伊將人帶出來。
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