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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道侶陳婉婷

陳陽此言,無疑將兩家間的微妙關係徹底挑明瞭開來...

陳飛的丈母孃臉色微微一頓,旋即恢復如常,她語氣凜然,帶著譏諷之意道:“就算是這樣又如何?你們陳家貧瘠如洗,有何能力滋養我的愛女?”

“我女兒不說在整個修煉村落中最為出眾,但也鮮有人能與之媲美。若非當年先祖間的定親契約,你以為我們會樂意將女兒許配給體質虛弱的陳飛麼?他隨時可能修為崩潰,魂歸天地!哼哼!”

“再說那個鎮上的李真人又怎樣?雖已年逾三十仍未婚娶,但他以收集煉器材料起家,如今早已積累了豐厚的財富,要山有山,要靈石有靈石,豈不是遠超你們家的三公子陳飛?”

“雖然我女兒已與陳飛成親,但他們尚未舉行仙侶大典,未得到仙盟的認可,故此婚約並不能作數!”

陳飛對丈母孃的表現深感憤慨,而其言語更是讓他內心猶如寒冬般冰冷刺骨。

何等扭曲的價值觀才能讓她如此坦然地說出這樣的話來?竟視親生女兒如同一件可交易的商品,何來半分親情和道德底線?

然而陳飛尚未及反駁,丈母孃便覺話語不盡興,更加肆無忌憚地接著說道:

“我告訴你們陳家,這份婚約必須解除!”

“並且賠償之事不容忽視,至少要把我們為女兒療傷所花費的資源和丹藥費用盡數返還!”

“我仔細核算過了,那些藥材與日常消耗共價值五十枚下品靈石。”

“這筆賬,你們陳家是否願意承擔?”說到此處,丈母孃眉峰一挑,一股潑辣之氣勃然而出。

陳愛國握緊拳頭,怒不可遏地將手中的草木靈煙擲於修煉田之中,瞪眼指向陳飛的丈母孃,顫聲喝道:“你,你給我滾!滾出去!”

“離就離,老大,給她那筆錢,這婚是非離不可!”陳愛國受此羞辱,實難忍受這等家族恥辱,親家母的囂張行徑令他顏面掃地。

即便近期村落內外肯定會因此事鬧得沸沸揚揚,八卦笑談傳遍四方,但陳愛國此刻已然顧不得這些了。他畢竟也是個讀書識字之人,知曉仁義禮智信的基本道理,明白做人的基本良知。

陳家長子陳陽面色陰沉,目光冷厲地望向陳飛,冷冷開口:“三弟,父親對你已是仁至義盡。”

“爹,且聽孩兒一言。”陳飛深深吸了一口氣,無視身旁大哥的冷嘲熱諷,也未再去瞧那趾高氣昂的丈母孃一眼,而是轉向了一臉愁苦的陳愛國。

“兒子不孝,讓您蒙羞,這一點我心中清楚得很。”陳飛神色堅定地道,“但這樁婚事,絕不能離!”

陳飛的話語斬釘截鐵,他必須表明立場,不能再任由他人擺佈。

然而此言一出,陳愛國尚未有所回應,一旁的丈母孃卻是瞬間火冒三丈。

“怎地?還不離?我說陳飛啊,你是修為受損,連腦子都不好使了嗎?”

丈母孃雙手環胸,頤指氣使地盯著陳飛,目光流露出滿滿的鄙夷與不屑,嘴裡依舊不肯留情:“嘖嘖嘖,果然高中畢業的就是不一樣,骨頭硬得很哪。”

“你要堅持不解除婚約也可以啊,那你手裡有多少修為積累?是否有穩定的修行資源收入?你能確保照顧我女兒一生一世嗎?”

“如果有,那就拿出來讓我瞧瞧!”

\"嗤笑一聲,你這體質虛弱如風中之燭,連能否度過下一個六月都是未知數,怎有資格談論此事?更妄言不解修道契約?”

“告訴你,這樁結緣之事,已是定論,休想更改!”

丈母孃的仙顏冰冷如千年玄冰,眉眼間滿溢著凌厲的威嚴。

陳飛淡然瞥了她一眼,從容開口:“不過區區凡俗錢財與塵世職事爾,有何難哉?”

“賜我三載時光,我自會向諸位明證,我陳飛究竟是否具備掙脫紅塵,修煉大道的能力!”

丈母孃眼神驟然一凜,欽佩於陳飛的堅毅口吻,竟姑且應允了他的請求。

她嘲諷地挑起一根手指,冷笑連連:“你休想拖延三載歲月,我只賜予你一月光陰以證明自身。”

“一月之後,倘若你仍舊這般模樣,莫怪陳家不留情面。”

然而心中暗忖:一月之期?老身片刻光陰都不會給你!

“再者,我要將吾女帶回孃家!”

她說著,怒火勃發,旋即轉身離去,步入外廳,拂動門帷,憤然而去,砰的一聲甩上了大門。

陳飛目光轉冷,但卻無可奈何。

這或許已是他能得到的最佳結局。

儘管他尚未完全融入此一世的身份,但他斷不會容忍丈母孃這般羞辱自已。

更為重要的是,這一世的父親陳愛國是個忠厚之人,陳飛不願讓他因自已受人恥笑。

他在心中暗罵原主,你這懦弱無能之輩,愧為人夫!

如今卻要讓自已替你收拾爛攤子!

陳愛國目光復雜地注視著自家的三子,總覺得兒子似乎變得不同尋常,卻又說不出具體的變化在哪。

以往的那個老三,哪怕八匹馬也拉不出他一句實話,醉酒之後頂多只會撒潑胡鬧。

可今日的陳飛為何這般能言善辯?膽量竟如此之大?意志竟如此堅定?

身為父親,他對兒子自然是瞭如指掌。

直覺告訴他,老三不對頭。

但他萬萬沒想到,自已的這位三兒子早已易主,換了芯子。

陳飛心頭一緊,特別是感受到陳愛國審視的目光,讓他意識到事情不妙,同時也迅速恢復冷靜。

此時此刻,他還不能表現出太多的異常,尤其不能與原主有太大的變化,否則必會引起猜疑。

在這個時代,一旦被人冠以邪靈附體或是遭遇鬼魅之類的標籤,絕非幸事。

即便現如今,在某些偏僻鄉村乃至深山之中,仍有些人無視國法,依然依照舊時村規民約行事。

“父親大人,能否…能否暫借些許…些許靈石?”

陳飛竭力讓自已表現出與原主一模一樣的舉止神態,帶著一份尷尬而又恬不知恥的表情開口詢問。

陳愛國剛剛升起的疑慮立刻被打消了。

老三還是那個老三,一點兒沒變。

“你啊……唉,家中所剩不多,只有十枚下品靈石可供你使用,日後還需節儉些。”

“老大,給三弟拿些靈石過來。”

陳愛國叮囑完兩句,便拿起手中的菸斗,再次點燃抽了起來,偶爾還會伴著幾聲咳嗽,年僅五旬,看上去卻像七旬老翁一般。

“前生必定是掃帚星轉世而來,專揀老陳家禍害,真是倒足了八輩子的大黴。”

靈界領袖陳陽寒目瞥了眼師弟陳飛,從修煉榻旁的靈琴木櫃中翻出一個殘破的乾坤袋,從中抽出十枚上品靈石,擲在榻邊。“快收好,你這討債的短壽仙!”陳陽面上滿是不悅,這些年來,師兄弟中唯有三師弟陳飛消耗靈石最為驚人,不僅求學問道,娶妻納妾,更兼療傷治病。

然而投入諸多靈石,卻始終未能見到任何修為提升的跡象。加之近百年來,天道試煉未曾舉行,致使陳飛這位才情出眾的修士只能困守山門。

此刻的陳飛真想將那靈石砸向陳陽的臉龐,身為未來界的修士怎可忍受如此羞辱?但他明白自已不能這麼做,必須先保全性命,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證明自身價值!

這十枚上品靈石,在未來世界或許只夠換取一袋低階靈果,但在現今的世界卻足以購買許多珍貴之物。

“師父,大師兄,弟子告辭。”陳飛強忍屈辱,緊咬牙關將榻邊的靈石收入懷中,毅然轉身離去。家族內部對他日漸疏離的態度讓他感同身受,而這一切的根源正是原主以往的行為令家人深感失望所致。

陳飛披上那件浸染歲月痕跡的靈獸皮大氅,頂著寒風與飄雪,獨自返回位於村東頭的破舊土坯房——這裡已成為他婚後的新居。推開沉重腐朽的木門,只聽得“吱呀”一聲哀鳴,屋內空無一人。

想來陳婉婷已被她母親強行帶回孃家。陳飛坐在冰冷的土炕上,無意間發現飯桌上留有一紙留言,字跡歪斜稚嫩:“夫君,此生我皆屬於你。”

僅憑這句話,陳飛心中便泛起陣陣酸楚與感動。在這狂風暴雪之夜,唯有一盞靈火如豆,在這寂寥的村落裡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