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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夢

生命不止呼吸,當然也不止心跳。

標本儲藏室中,小男孩的身影格外顯眼,因為只有他一個人被水晶包裹。

小阿阮站在水晶前,好奇的打量著小男孩,嚴格來說,是在打量包裹他的水晶。

水晶純淨無瑕,小男孩在水晶裡一覽無餘,可這樣的水晶,竟然還能映照出影像,十分的奇妙。

這種透光性非常好的水晶,嚴格來說,並不會產生這種現象。

更奇妙的是,小阿阮在水晶中看到的並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一個美麗的世界。

海中的飛鳥,遊鹿,天空中的飛鯨,大飛鯤,樹上長著各種美味的糕點,天邊掛著彩虹橋。

小阿阮感覺自己正身處於這個美麗奇妙世界中,和煦的清風拂過她的臉龐,溫暖的陽光照耀在她的身上。

小男孩從彩虹橋上走下來,停在小阿阮的身前。

他微笑著伸出自己的手,做出邀請的姿勢。

小阿阮擔心這只是幻覺,她小心翼翼的伸出自己的手指,先是觸碰了一下小男孩的手。

感知到真實的觸感後,小阿阮才牽住小男孩的手掌,緊緊地握著,害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

小男孩歪著頭甜甜一笑,然後拉著小阿阮在森林中奔跑。

轉眼間,花兒盛開,魚兒歌唱。

天空中的大飛鯤咯咯咯的叫著,飛鯨也發出一聲悠久的長鳴。

風吹起兩人的髮絲,小男孩冰藍的秀髮與小阿阮的滿頭青絲隨風飄揚,不時地交纏,分開。

剪不斷,理還亂,似兩顆心的靠近。

兩人跑出了森林,漫步在草原,同乘一匹巨大的馬,是馬,又不完全是馬,因為是海馬。。。

不僅有海馬,還有海豚在草原中上跳下躍,玩耍嬉戲,各種游魚在低空的珊瑚群中來回巡遊,他們彷彿置身於大海。

小阿阮一直好奇的觀察著四周的生命,她在想,真的會有這樣一個世界嗎?這和母親帶她看的世界完全不同。

感覺累了,小阿阮就將臉貼在小男孩的背上,閉上眼睛安靜的休息一會兒,任由小男孩帶著她前進。

不管前方的道路如何,不管未來將走向何方。

此刻她的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只待種子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察覺到小阿阮累了,小男孩停止了前進,回到了森林,從樹上摘下各種美味的糕點。

小男孩讓小阿阮枕在他的腿上,靜靜的等候在身旁。

小阿阮其實沒睡著,但她沒有睜開眼,安逸的氛圍讓她很喜歡。

小男孩挽著小阿阮的頭髮,在指尖不停的纏繞,他冰藍色的眼瞳眺望著遠方,目光十分的柔和。

大飛鯤停止了咯咯咯,飛鯨也停止了鳴叫。

就連風也停止,樹葉的沙沙作響聲消失,陽光躲入雲層,整個世界都暗了下來,同時也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小阿阮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呼吸。

可她小阿阮感受不到小男孩的心跳和呼吸,卻又能感受到小男孩帶給她的溫暖。

或許生命不止呼吸,也不止心跳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阿阮睜開了雙眼,自下而上的看著小男孩。

小男孩感受到小阿阮的目光,低下頭與她四目相對。

那雙純潔無瑕的雙眼,永遠地烙印在小阿阮的心中。

“你好,我叫阿阮,請問你叫什麼名字?”阿阮說出了她來到這裡的第一句話。

小男孩沒有回答,只是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個好看的微笑。

“你是啞巴嗎?”小阿阮又問道。

小男孩依舊沒有說話,只是保持著微笑。

小阿阮撇了撇嘴,一副不開心的樣子。“真是個呆子!只會傻笑!”

小男孩無動於衷,拿來了好吃的糕點,親手喂小阿阮吃。

小阿阮沒有客氣,把糕點當成小男孩,一口咬在糕點上。

小口的咀嚼著糕點,鮮果花木的清香在味蕾中炸開,有活力的生命,更容易引起多巴胺反應。

太美味了,比阿爾莉絲姨媽做的糕點更好吃,小阿阮只是吃了一口,就再也忘不了那個味道了。

吃到最後,小阿阮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角,以及小男孩的手指。

小男孩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他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用樹葉承載的甘露,動作溫柔的餵給小阿阮。

甜甜的甘露滋潤著小阿阮的心田,讓她身心愉悅,靈魂彷彿得到了昇華。

“謝謝你,小啞巴!”小阿阮抱住小男孩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胸膛。

沒有心跳,但很溫暖。

“阿阮,阿阮!你怎麼了?快醒醒呀!”一道焦急的聲音打破了這份美好。

梅博士見小阿阮半天沒有反應,語氣十分的急迫。

“母親,怎麼了?你為什麼這麼著急呢?”醒來的小阿阮表示自己的疑惑。

梅博士還能從小阿阮的語氣中聽出一絲幽怨。

“你剛剛怎麼了?為什麼一直髮呆?我擔心你,所以才會這麼著急,告訴母親,發生了什麼事情?”梅博士見小阿阮沒事,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沒什麼,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有些出神。”小阿阮選擇隱瞞母親,將自己經歷的幻境隱瞞下來。

梅博士一眼就看出自家女兒在說謊,但她沒有追問。

“哦,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了,走吧,母親帶你去吃飯。”

“嗯!”小阿阮心情愉悅地牽著梅博士的手,一起去吃晚飯。

原來已經過去了一整個下午了嗎?小阿阮若有所思,那個幻境實在是太真實了,讓她有些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幻覺。

回頭瞥了一眼小男孩,什麼嘛!一點兒變化都沒有,依舊閉著眼睛,和阿爾莉絲姨媽講的睡美人一樣。

不過咕咕叫的肚子讓她認清了現實,她剛剛吃的那些美味的糕點,並沒有留在她的肚子裡。

但那些糕點的味道,彷彿還在她的口中回味,還有小男孩溫暖的懷抱!一想到這些,她的臉上不自覺的露出傻傻的笑容。

梅博士感覺很奇怪,阿阮為什麼這麼開心?難道是因為那個實驗標本嗎?

可那只是一個標本,又不會活過來和阿阮玩耍,只是盯著看就能這麼開心嗎?

梅博士承認,小男孩很美,還是那種超脫凡俗的純美,但他只是一個標本,沒有生命。

可阿阮不這麼覺得,生命不止呼吸,小男孩只要在那裡,就是最美的生命。

吃完晚飯後,梅博士叮囑阿阮自己玩兒一會兒,就早點兒睡,不用等她,她可能會工作到很晚。

小阿阮已經習慣了母親高強度的工作,她很懂事的沒有打擾母親,等她長大了,就可以幫助母親了。

拿上畫筆和紙,小阿阮又來到了小男孩的冰晶旁,她坐在那裡,一筆一畫,認真的描繪著小男孩的模樣。

這次她畫的是幻境裡面的小男孩,穿著一身冰藍色的長袍,一雙冰藍色的眼瞳炯炯有神,臉上一直帶著微笑,冰藍色的秀髮被微風輕輕吹起。

小阿阮不僅僅畫了小男孩,還有她和小男孩依偎在樹下的場景,以及幻境中各種奇妙的場景。

梅博士讓伊莉娜調取了標本儲藏室的監控,發現小阿阮在小男孩的冰晶前駐足了一整個下午。

以梅博士對自家女兒的瞭解,她絕對不可能這麼安靜。

路上遇到只鯤,小阿阮都能上去薅兩根羽毛,狗遇到她,都會繞路走。

所以,這很不正常。

就算小阿阮在小男孩的冰晶上寫寫畫畫,梅博士都會覺得正常,不該這麼安靜的。

如果阿阮沒問題,有問題的就是那個小男孩了。

梅博士決定研究完所有的實驗標本後,潛心研究小男孩的問題。

不是她現在不想研究,只是還有其它的工作需要完成,一直在小男孩身上浪費時間,顯然不明智。

而且梅博士可以看出,小阿阮今天很開心,不管是什麼原因,這都是一個好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