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雷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一大跳,一時驚厄惶恐,竟是直接呆住了。
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輕輕的搖了搖頭。
見他如此回應,老頭略顯失望的嘆了口氣,“原來不會,卻也能看見,還算不錯…”
微微沉吟片刻,像在做某種取捨抉擇,“後生仔,我看你天賦不錯,潛質俱佳,不如…”
這個場景,讓李雷恍惚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猶記得,似乎是一位叫星星的人拍的某部電影裡。
一個猥瑣老乞丐,正對某過路的小朋友不懷好意。
但是…
再想想這老頭此前那神乎其神的一招。
嗯,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可還沒等他有所表示,旁邊的秦嵐卻率先開口。
“那個…葛老,他只是個新生的‘混亂者’,可能、或許…”
嗯?
李雷扭頭看看她,滿臉疑惑。
這娘們是不是沒安什麼好心啊?
在打擊報復,破壞他原本應得的通天機緣?
不至於吧?
這時,老頭卻訕訕著收回了手,稍顯尷尬的拍了拍自已腦門。
“哎呀,老了老了,時不時的就容易犯糊塗…”
說完,搖搖頭擺擺手,回到原位拿出那本《道德經》,繼續津津有味旁若無人的看了起來。
而秦嵐此刻卻轉頭看向李雷,直面那滿臉的疑惑,手指不由分說就戳點他的額頭。
“在想‘桃子’呢?別狗咬呂洞賓,瞎了你的心…”
心說,老孃也真是欠,管這臭男人死不死的呢…
“年輕人,這回啊,你可真是冤了嵐丫頭了…”,不知何時,鄭姐又轉了回來,“以後,你自會明白的。”
說著,又過去拉著秦嵐,“妹妹啊,又何必跟他去置氣呢…咱犯不上跟一個一無所知的二傻子一般見識不是?”
二傻子?
誰?
李雷聽了嘴皮子直抖,抓耳撓腮,感覺有被針對到。
兩位女士卻壓根就不搭理他,甚至都沒再給過正眼。
“怎麼樣,都聊得差不多了吧…”
鄭姐說著,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個老舊的翻蓋手機,指了指上面的數顯屏,“這時間可眼看也快到了…”
秦嵐斜睨某人一眼,對鄭姐點了點頭。
“行,那咱可就回了…”
鄭姐說著,又向老頭那邊看一眼。
後者依然坐那,頭也不抬在自顧自的看著書,也並沒有什麼表達異議的意思。
於是直接轉身又朝著駕駛室走去。
剩一個李雷獨自在那裡很是尷尬。
秦嵐明顯還在生著他的悶氣,雙手環胸,閉目養神,氣息卻很粗重。
左思右想,他決定遠離某個火藥桶。
於是快步追著鄭姐而去。
駕駛室。
葉子早已甦醒了過來,雖然還是蜷縮著坐在那,不過氣色看上去好了很多,口罩也不知何時給摘了去,灰頭土臉間卻難掩那抹單純清秀。
李雷按捺住心頭的驚豔,蹲在她面前輕聲問道:“怎麼樣了,好點兒沒有?”
妹子抬頭看他,微微點頭,“好多了,鄭姨…”
正說著,莫名感受到有股寒意驟然襲來,餘光一瞥之下,趕緊改口。
“啊,不是不是,是姐,鄭姐…她把我給喚醒了,然後又用…怎麼說呢,法術?”
蘿莉妹子說到這個的時候,眼睛裡忽然泛起一道奇異的光彩。
“反正就是…她的手上突然就冒出一個蘋果大小的白色光球,拍在我身上之後,就感覺身體各處的痛疼馬上就消失不見了,而且那種精神上的虛弱感也減輕了許多…”
妹子一邊說著,還加上了些肢體動作演繹起來,看著像手舞足蹈一般。
李雷輕笑一聲,伸手在她頭上揉了揉,站起身來。
這時,鄭姐走到了黃毛旁邊,示意其從駕駛位上離開。
黃毛起身回頭,視線剛好跟李雷對上。
兩人此時似乎都有些表達討論什麼的想法,但最後也只是相互點了點頭。
彼此致意,默契的選擇了暫時保持沉默。
但很快,眼前神奇的一幕,又讓他們目瞪口呆起來。
只見鄭姐左手屈指前伸,右手屈指於胸前兩拳處不斷的反覆划著圓。
於是,車頭正前方隧道的遠處,就突然出現了一道閃爍著紅芒的光圈。
[唰]
很快,整個車身便穿透而過,來到了另一邊。
爾後。
[吱——]
列車終於停了下來。
而李雷和黃毛,卻在巨大慣性力的作用下,正很對稱的四仰八叉著,摔在了鄭姐的腳下兩邊。
鄭姐低頭目光戲謔的看看兩人,嘴角微翹著。
“抱歉哈,頭一回擺弄這麼大個玩意兒,沒把握好…”
地上這倆對視一眼,感覺被針對,卻又有苦難言。
暗想,果然老話說的對,千萬別得罪女人,尤其是那些疑似更年期的。
他們停靠的這裡,居然是一處站臺。
打眼看去,空間廣闊,燈光明亮,乾淨整潔,設施齊全…
卻半個人影也沒有。
此時,所有七人都已經來到了空曠的站臺上。
老頭早已收起老書,此時背手而立,肅然無語。
張強也已經醒了過來,但兩眼無神面容僵硬,像個提線木偶一般。
葉子化身好奇寶寶,正環首四顧,不時驚歎。
黃毛卻眉頭緊鎖,心事重重的樣子。
秦嵐依舊抱臂環胸,臉色冷豔。
李雷左顧右盼間,神情略顯侷促尷尬。
鄭姐視線轉了一圈,最後搖頭輕笑道:“這趟也算是‘有驚無險’,那…時候也不早了,咱們就在這散了吧。”
說罷,指了指黃毛和蘿莉,“你倆,跟我走。”
然後扭身就當先離開。
黃毛看一眼李雷,點點頭跟著鄭姐去了。
葉子也看李雷一眼,抿了抿櫻桃小嘴,最後卻欲言又止,轉身追了上去。
老頭誰也沒看,領著木偶般的張強,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於是,就剩下了他倆了。
沉默是此刻的站臺。
李雷內心煎熬著,尷尬到差點用腳趾就地摳出一套三室一廳,最後終於忍不住主動開口。
“呃…”
誰知他剛出聲,原來正沉默不語站樁輸出的秦嵐動了。
抱著雙臂,輕扭豐臀,決然而去。
獨留李雷呆立原地,瞠目結舌,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這瘋女人!
什麼毛病?
冷暴力是麼?
精神分裂!
雙重人格!
不可理喻!
無言地牢騷著,然後趕緊屁顛兒屁顛兒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