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春樓。
花仙已有幾分醉意,雙頰緋紅,媚眼如絲般的看著江辰。
一雙玉手想要撫上江辰,但是又怕江辰不悅,只好在放在了江辰的手邊。
恰逢閭梓問起江辰,現如今秦制律法的弊端,小綠非常識趣的上前。
“江公子,我家小姐現已醉了,再待下去怕是要出醜給眾位見笑。”
“我代我家小姐賠個不是,今日就先告辭了。”
小綠站在江辰身邊,一臉歉意。
說實話,雖然之前她還對江辰還有意見,但是今天江辰今天救下她的那一劍,已經讓她的立場發生改變了。
再怎麼不濟,她也不會詆譭自己的救命恩人。
“去吧,到了房間記得給你家小姐泡碗茶,喝完就清醒多了。”
江辰倒是不怎麼在意,畢竟本來他今天就沒打算讓花仙陪著,還是花仙主動來的。
聽到江辰的話,花仙的嘴角露出一絲不經意的笑容。
在小綠攙扶花仙的時候,花仙起身卻沒站穩,直接朝著江辰的懷裡跌去。
“花仙姑娘。”
等到花仙再睜眼的時候,她正躺在江辰懷裡,正對著江辰的臉龐。
看著江辰的眼睛,花仙的手不自覺的攀升,想要撫摸江辰的臉。
“小綠!”
聽到江辰的聲音,小綠才著急忙慌的把花仙扶了起來,連連點頭道歉。
那雙手終究還是停在了半空,沒有真正的撫上去。
江辰沒有多說什麼,看著花仙的背影若有所思。
“江兄,既然捨不得,幹嘛還讓她走呢?”
江辰回頭,三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他,露出玩味的神情。
其中李易和王翦更甚,一臉壞笑。
“你以為我跟你們一樣,見到美女就走不動道啊。”
江辰飲了一杯酒,毫不留情的回擊道。
三人沒有反駁江辰,只是互相對視一眼,神秘的笑了笑。
“對了,閭兄。”
“方才你問我是否有良策是指?”
閭梓見話題回到了正軌,也收起了笑容,嚴肅的說道:“先前江兄也已經看到了,身為上大夫之子,對待律法都是這個態度,更別想其他人了。”
“雖然目前紀銘這樣的人不多,但是現在若不加以遏制,日後恐怕更難治理。”
“尤其是等現今的秦王去世,安國君即位後,恐怕秦國律法對於那些王公貴族的約束力還會進一步下降。”
“安國君即位後律法的約束力會下降?”
“閭兄何以見得?”
王翦把玩著手裡的酒杯,他雖然不經常上朝,但是多少也在上面待了些日子。
他對於安國君沒有太大的瞭解,但是也不覺得會像閭梓說的那樣,一上任會導致秦國的律法約束力下降。
“待我問一個問題之後,再解答公子的疑問。”
“不知幾位在朝中有何官身?”
閭梓起身為三人各自倒了一杯酒。
李易看了一眼左右兩人,見都沒有異議後,才開口說道:“我們幾人都在軍中做職,並無朝中官身,亦對朝中之事不太瞭解。”
“還請閭兄不吝賜教。”
閭梓聽到一臉釋然,他早就料到江辰幾人不懂朝堂之事,不然也不會對他方才說出的話感到疑問。
“賜教談不上,只不過是些上不得檯面的事,礙於面子所以才沒有人點明罷了。”
閭梓嘆了口氣,藉著酒意看著江辰幾人。
“諸位可知陽泉君?”
陽泉君?
江辰沒想到閭梓所說的事竟然還和陽泉君有關,李易和王翦也是一臉驚訝的看著江辰。
這件事未免有些太巧了。
閭梓也反應了過來,看著江辰:“江公子和陽泉君認識?”
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閭梓還小小的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畢竟要是江辰和陽泉君關係好,那他可就是貼臉開大了,搞不好現在還插在樓下的那把劍會插在他身上。
“閭兄不用緊張。”
江辰先安撫了一下閭梓,才繼續說道:“我和陽泉君說是相識倒也不恰當,不如說是有新仇舊怨。”
將自己和陽泉君的恩怨說與閭梓後,後者和王翦李易一樣,亦是一臉憤然。
“沒想到陽泉君的手都已經禍害到了江公子!”
“都怪我們,要不是我們放任陽泉君不管,咸陽城也不會有那麼多無家可歸的人。”
閭梓嘆了口氣,回答了王翦剛才問他的問題。
“問題就出在陽泉君身上,此人為非作歹,不是像江兄弟的遭遇一樣,去迫害乞兒,就是開設賭坊,毒害鄰里,亦或者借錢與人,但是利息卻不知高了多少倍,整的不少人家破人亡。”
“他又拿這些不義之財交接賄賂官員,還帶著他們的子侄一起搭夥。”
“原本礙於他是太子的小舅子,廷尉就不好拿他就範,期間幾次頂著壓力想拿下他都被他耍手段逃了出去,把麻煩甩的乾淨。”
“如今拉上其他官員的子侄入局後,更是不好辦,牽一髮而動全身。”
“至少廷尉是不敢輕易出手,裡面的阻礙太多了。”
“此消彼長之下,其他的勳貴有模有樣的,也逐漸鬆下了對於秦法的敬畏,不斷探查著紅線。”
閭梓說完,手上的骨節已經發白,握在手裡的酒杯吱吱作響。
他從小接受父親的教誨,就是要嚴正法典,以正世間清白。
但是如今別說他了,就算他的父親拿陽泉君也沒有任何辦法。
江辰不語,他原本以為陽泉君做牙行已經算過分的了,沒想到他背後還做了這麼多的惡事,簡直罄竹難書。
王翦也是被震撼到了,酒杯到了嘴邊又放了下去。
“為何不告知安國君,身為太子他豈會這麼縱容陽泉君肆意妄為!”
閭梓無奈的苦笑了一聲。
“你以為安國君不知道嗎?”
“陽泉君獲利的一大部分都分給了安國君,而且陽泉君結交的官員,對於安國君來說也是有益無害。”
“至於一些貧民的性命,對他們來說又有什麼關係呢?”
“只要利益足夠,安國君就會選擇視而不見。”
“那秦王呢,去跟秦王說總行了,秦王可不會包庇陽泉君。”
王翦的神色也變得恍惚,他心中的秦國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說到朝堂,閭梓更加無奈。
“你以為,朝堂上的都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