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說了帶你來起棒槌,難不成讓你空手回去?”
“松哥,俺沒做什麼,拿……”
啪!“磨磨唧唧的,這麼大一片棒槌,你在意這一根兩根的?!”
謝書包兩手捧著棒槌,久久不能言。
“嗨呀!那這樣,到時這窩棒槌的祖宗歸我,其他的棒槌賣的錢我六你四,行了吧,不擰巴了吧?”
“太多了松哥,俺真的沒做什……好吧。”
戴松板起張臉,謝書包急忙乖乖應下。
看了看擦黑的天色,戴松又檢視了下二憨的傷口;屁股和耳朵上的傷口已經結痂,鼻嘎上的小口子估計是鼻子溼潤的關係,這會兒傷口上只是凝出一層黃粉色的漿。
“二憨,回去不許老舔鼻子知道不?還有這玩意兒不能再吃了,你看看你小丁鉤,還沒消下去呢!”
“呼!呼!”
二憨費勁地昂了昂頭,它把一大一小倆獾子全給造了,這會兒肚皮圓的凸出來,和懷了13胎的老母豬似的,哪還折騰的動,滿腦子只想著回去窩洞裡好好睏一覺。
“小書包,明天來這起完棒槌以後,再帶你去認一下二憨的窩吧,今天時間實在太晚了,咱趕緊回去,天完全黑了山路就難走了。”
“嗯吶!”
謝書包手腳麻利,戴松讓二憨回去的功夫,他已經把棒槌和傢伙事兒都收拾好了。
只是這會兒看著地上六隻獾子,他有點手足無措。
就見戴鬆解下綁腿,把獾子三隻一串的綁在一起。
“松哥,這綁腿還能這麼用?!”
“上山就是這樣,一樣東西湊合著能當好幾樣東西使,
真遇到困難了,苦茶子都得拿出來撕了,煮煮用來包紮傷口。”
戴松遞給謝書包一根綁腿,“拖回去,會扒皮了不?”
“嗯吶!”
“那隻被你捅爛的獾子,皮很難賣出價了,不過你可以自己留著,以後要是買了風帽或者風衣,可以裁一點皮,縫在靠近口鼻的布料附近。”
“啊?這是什麼說道啊?”
“哈~”戴松邊走邊哈出長長一道白霧,“看見這水汽沒,很快就凍住了在往下墜。”
“嗯!”
戴松拽過一隻獾子,朝著毛皮哈了口氣,遞給謝書包,“上面有凍住的水汽嗎?”
謝書包眼睛一亮,“乖乖!!沒有!”
“在蘇毛那邊,這獾子皮和大皮(紫貂)可是硬通貨。”
“那咱還能掙蘇毛的錢是嘛?!!”謝書包眼睛晶亮,滋著牙花子,看的還怪滲人。
“你想啥呢?!”戴松樂了,“走私的事兒咱可不幹,都是咱們土地上的東西,憑什麼賣給外人。”
“嘿嘿~”
謝書包撓撓後腦,他沒好意思問啥叫走私,反正聽意思不是啥好事兒,可能和敗家差不多吧。
一路上,戴松又講了獾子油的作用——水火燙傷、胃潰瘍、甚至痔瘡都能治!
其實他就算不說,憑謝書包的節儉勁兒,這幾隻獾子也全都會被“吃幹抹淨”,不過既然開始帶謝書包上山,那就要負起責任,把該教的都教了,免得他不識貨,浪費了好東西。
等兩人到了屯子,天正好完全黑透。
謝書包特意避開路燈站在黑暗中,三隻獾子也被他扛到肩上,“松哥,這三隻獾子都給俺嗎?!太多了,俺拿一隻就行了……”
戴松拍了拍腰間捆著的兩卷獾子皮,
“這些都歸我了,你咋還覺得自己佔便宜了呢?!而且你頭一次上山,不討個豐收的好彩頭怎麼行?!
嘰嘰歪歪的,再說這話以後我不帶你了嗷!”
“好……謝謝松哥。”
“說這些幹嘛!快回去吧,晚了嬸子該擔心了。”
“嗯吶,松哥!能麻煩你個事兒不?”謝書包糾結了會兒突然叫住戴松。
“啥?”
“這些獾子皮,回頭能麻煩松哥幫俺出掉不?給俺……五成就行。”
他匆匆把一手的另外兩根手指也伸直,結果還是遭了戴松白眼。
“幫你出當然成啊,但你要說只拿五成,那就免談嗷!你先回去剝吧,剝完記得把皮撐著啊,不然會縮的。”“嗯嗯!”
路燈下,戴松漸行漸遠,謝書包一直目送戴松,直到戴松拐了個彎,謝書包才掂了掂肩上沉甸甸的獾子,頭一次滿懷希望地往家趕,
天黑白雪也掩不了他心裡升起的希望。
…………
一回家,屋子裡飯菜的香氣瞬間就把戴松的心給定了下來。
哥嫂雖然搬去隔壁,但吃飯還是來這邊一起吃,
一來人多熱鬧,二來現在家裡不缺糧食,人多的話,菜的花樣也能豐富點。
吃飯的時候,大家都感覺戴松看著有點怪,但又說不上哪裡怪,戴松也撞沒沒看見,他總不能說劉海被火燎了吧?!
吃過飯,戴松照例幹起家務;
江浩瀚來做客那是一說,平時還是得骨頭裝緊了好好的表現的。
另外,幹家務是最有效的家庭“賄賂”。
戴松就藉機向江衛琴提出了黑瞎子只賣倆熊掌和熊膽,其他的都自己留著的想法,見她沒反對,又把要去向東方小賣部,以及要兩毛錢經費聯絡姜展華的申請一併彙報,得到江衛琴的准許後,戴松喜滋滋地交代了一句“獾子等他回來料理”,就急忙奔去小賣部。
向東方基本就住在小賣部裡邊,這會兒哪怕天冷了,他也就是在門口釘上兩床厚棉被。
戴松一掀開棉被,就看見向東方不知把什麼玩意兒收到櫃檯下面,一整個慌慌張張,臉紅脖子粗。
他挑挑眉,也懶得多問,付過一毛錢後就撥通了姜展華電話,“喂,姜哥?”
“誒!松子!又有茶?!!”
“不是,姜哥,這大雪天的,哪有那麼多茶採啊,是有別的貨。”
“喔喔,別的貨?啥啊?”
戴松能明顯聽出電話那頭的失落,便也不賣關子,“一對熊前掌。”
“砰——”
“姜哥?你那沒事吧?!”
“斯哈斯哈!沒事兒!松子,你是最近聽見啥風聲了嗎??這熊掌咋來的這麼及時!”
戴松一臉懵逼,不過還是道,“不管有啥風聲,有好東西肯定是第一時間想到姜哥的啊!”
“哈哈!好!不過鬆子這次得麻煩你自己把東西送來了。天下大雪,鎮上的路都不好走,更別說你們屯子裡了。我怕山子開車直接就陷半道上。”
“喔喔,成啊,那我過幾天找個時間給姜哥送過去?”
“過幾天?松子你那是還有什麼好東西,等著一塊兒嗎?”
“是準備一塊兒,就是不知道姜哥你看不看得上啊。”
“咳咳!松子啊,不管你最近聽到了啥風聲,哥現在都給你交個底。”
電話那頭姜展華的語氣一下嚴肅,戴松腦海裡都浮現出他一本正經的樣子,
就聽姜展華繼續道:
“年底呢,上邊有領導下來,好東西哥肯定都是照常收來招待領導們的,就是這個價格,沒辦法再和之前那麼漂亮了,畢竟該低調的地方得低調不是?哥怎麼說也管著這麼大個攤子,責任不小啊~不過哥給你保證!絕對不會讓兄弟你吃虧!外面什麼價!哥這就什麼價!
哥絕對沒有看不上你的貨,故意壓價的意思!”
戴松撓了撓腦袋,回憶了一下,他好像啥都沒說啊,咋一下就扯到了那些大人物?
不過他很快也清醒過來;
之前不論是茶葉,還是馬鹿頭,姜展華都是看在他幫過人家母親的份上,給的價都不能叫高了,那簡直和送錢差不多,他確實賺的足夠多了,不該再貪心,便道,
“我肯定相信姜哥啊!我說的怕姜哥看不上,是這玩意兒土腥氣重,姜哥你那不太好料理。”
戴松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哈哈,松子你別和哥逗啊!
哥這邊的大師傅都是都是正兒八經有證的,還能有他們不會弄的?
上次那馬鹿腦袋,最後硬生生被他們研究出了一頭八吃!嗨呀!你是不知道,那場面,嘖嘖!”
“野棒槌,三十年打底,鮮的,三兩左右,姜哥你那……”
“噗!!”
“姜哥你沒事吧?!”
“咳咳!嘔!呸!松子!你還真說對了!這玩意兒,我這的大師傅沒本事整!但是這玩意兒,你哥我很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