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活捉老母豬的過程中,小二憨發揮了巨大作用,它四爪發力,就和兩道金箍似的勒得那老母豬哼唧帶喘。
踢蹬不了一點也就罷了,等兄弟倆給老母豬四蹄捆綁上以後,那老母豬都已經口鼻噴沫,差點點就可以就地開膛放血,直接割肉喂熊了。
而見老母豬被活捉,雪地上栽栽晃晃的那一群小黃毛子似乎一下子就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一個個也不幹嚎了,小尾巴都捲曲、緊貼在屁股後頭,也就是戴柏伸手去抱的時候,會冷不丁地一甩腦袋瓜,用稚嫩柔軟的小拱鼻直接拍打戴柏的胳膊。
“嘿!小豬崽子脾氣還挺倔!”
戴柏拎著小黃毛子後腿給它倒提起來,看見後腿之間那一小顆雙瓣“小核桃”,嘿嘿笑地彈了一下。
那小黃毛子頓時發出一連串嘶吼,在空中扭得就和剛釣出水的魚一樣歡實。
旋即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嘴角咧的弧度稍稍變大,轉而看向另一旁給小豬腰身綁繩子的戴松,
“弟啊,這小黃毛子咱媽能不能養活啊?我看這玩意兒脾氣不小啊,會不會和麻雀子似的,一拿回家就直接絕食,生生給自己餓死啊?”
“不能夠。”戴松給小黃毛子繫好腰繩,旋即又給其前蹄上的捉腳取下,剛一撒手,那小豬崽子就以為自己獲得了自由,嚶嚶叫喚著直奔向被五花大綁的老母豬,然後被繩子上捆著的,暫且行動不便的兄弟姐妹一拉拽,整隻豬一下子側翻在地,嚎叫的好不悽慘。
“現在養的家豬,擱很久以前不也是野豬麼,都是老祖宗一點一點馴化的。
這玩意兒一方面認吃。
另一方面。”
戴松說著指了指戴柏手裡那小黃毛子的卵蛋,“給它劁了,脾氣就能好很多了。”
“誒!”戴柏在小黃毛子身側拍了一巴掌,發出“啪”得一聲脆響,“對啊!咱回去就找人來,把這這些小豬都給劁了。
這小豬籃子可是好東西,拾捯乾淨了,不論是熘是炒還是烤,都……”
“等等的吧哥,你這會兒就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你吃了這些個也沒地方使勁兒啊。”
戴柏一拍腦袋瓜,“對啊!我這會兒自由了!”
說著他轉而看向戴松,“但是還有你呢呀!松子,回頭那些好東西我讓咱媽都做給你吃,回頭你也努努力!”
“我努力幹什麼?”戴松忙著手裡的活,忍不住翻個白眼。
“和弟妹再要一個啊!到時候我兒子出來了,倆小子一塊兒長大,光腚娃娃,多好!”
戴松一聽這話也是忍不住樂了,
“哥,你咋這麼確定,嫂子肚子裡的是兒子啊?”
戴柏嘿嘿一笑,“我昨晚又做夢了。”
“噗嚕嚕~”一旁趴在老母豬身上舔熊掌的二憨好像也聽懂了,不由得顫了顫唇皮子。
戴松也是抿嘴翻白眼,剛要轉身繼續收拾那些等待取下捉腳的小黃毛子,就被戴柏扒拉肩膀,扳回身形,“你聽我說啊弟,我那夢做的真真的!
你還記不記得東邊的鵝腸溝子?”
鵝腸溝子就是松江的一條細小支流,周圍都是水草蕩,一到開春化冰以後,那些水生植物瘋張過後高過水麵,讓人很難分辨下邊的具體深淺,漁幫怕水草纏網,也很少去撈魚,頂天也就是在邊緣下一些地籠。
曾經有氓流子餓得不行了,開春後去那撈魚,結果不小心就沒在了裡頭,從此以後更無人再去撈魚,久而久之,那裡的魚類資源越來越豐厚,甚至有傳言,鵝腸溝子深處化出一條水龍,每到天暖的時候就會到水面翻騰曬鱗。
這故事越傳越神,甚至有些人都說自己親眼見過那水龍,描述長相也是講的有鼻子有眼;
什麼頭頂兩根螺鑽角,豬鼻鯉須珍珠鱗,背上魚帆鰭……
要知道,這會兒林場小老百姓別說電視機了,就連收音機都是一個屯只有那麼一兩個,資訊那是相當閉塞了,能把那玩意兒描述的這麼清楚,信的人就更多了。
戴松眨巴眨巴眼睛,臉上不禁流露出鄙夷表情,
“你想說啥?”
戴柏表情得意,倒騰兩步,和戴松面對面,“弟啊,你指定知道那鵝腸溝子裡頭有一頭水龍吧!我昨晚就做夢,夢見那裡頭的水龍從裡面走出來了!”
走,並不是說那水龍真的如人一般行走,而是形容此類生物移動、升格,走蛟便是這個說法。
見戴松臉上的鄙夷消失,戴柏臉上得意表情更甚,“夢裡,我就看見,那水龍叫喚著從鵝腸溝子裡走出來,那鵝腸溝子裡的水就順著它的身子嘩嘩地往外湧,在它頭前面聚成一條大概這麼寬的水道兒!”
戴柏說著,在雪裡裡橫走幾步,丈量出大概三米的寬度。
“然後那水龍就一路來到咱家院子,在院子裡乾嚎。”
“它咋嚎?”
“就和大牛牤子似的。”戴柏說著兩手比六別在腦袋後,“麼——!麼——!我學不像,它那叫喚嗡嗡的,尾音帶點昂音,音調往上走。
就我當時在夢裡感覺真真的,感覺周圍一切都在震。”
戴松一聽這話,眼睛都有些直了;他自然是沒見過龍的,但前世在外打工,遇見一些山村裡出來的,沒有退休金,只有每個月兩百塊低保、靠給工地燒大鍋飯才能吃上飯的老頭說,他小時候發大水,就見過水龍飛天,當時聽見的也是牛叫,轟隆隆的,乍一聽還以為是打悶雷呢。
戴柏以為戴松是被怔住了,繼續道,“然後夢裡你嫂子就去院裡看,你猜怎麼著?
你嫂子把那水龍吃了!”
“啊???”
“對,就是吃了!”戴柏一拍戴松肩膀,然後做出吸溜麵條的動作強調道,“我夢裡直接是嚇麻爪了,但是你嫂子就和我說沒事兒,那水龍要脫殼了,就進她肚子裡躲一躲,它也不白躲,到時候變個大胖小子,伺候我倆一輩子,算是報恩了。”
戴松聽的腦瓜感覺都有點發涼,這事兒他也不好評點,老話說了可以不信不能不敬,再聯想兄弟乾的行當,可能裡頭還真有說道。
戴柏白話完,只感覺身心舒暢,幫著戴松一塊兒將剩下的小黃毛子收拾好,然後幫著小二憨一塊兒將大豬小豬連拖帶拽地弄回了團結屯。
江衛琴一瞅兄弟倆今天的收穫,喜的直接就唱上二人轉了,旋即張羅妯娌倆還有戴小茜,手把手著教授她的養豬經驗。
那些之前還愣了吧唧的小黃毛子一到江衛琴手裡,頓時就老實了,搞得想借機提議劁豬的戴柏一時間找不到機會開口。
也就是戴松比較硬氣,指著其中一隻不停使豬拱鼻翻拱江衛琴褲腳的小黃毛子道,
“媽,這小豬崽子要不要劁了,劁完了肉才好吃啊。”
“那肯定!”江衛琴聞言一揮手,“拿刀還有你爸的散白來,我這會兒就給它們弄了!”
“媽,你還會這個吶!”一旁的戴小茜眼睛放光。
“那可不,這個都是必修課啊~”江衛琴從妯娌倆手裡接過侵刀和白酒,喝了一口,然後往刀上一噴,剩下半口含在嘴裡,先是去灶臺裡抓了一小把草木灰,然後對著那小黃毛子比比劃劃。
兄弟倆立馬明白過來,一人揪著那小黃毛子一條後腿,直接將其倒提起來。
小黃毛子似乎是感覺大事不妙,死命扭動身體,嚎得那叫一個慘,嚇得兄弟姐妹紛紛躲進灶臺原麝後邊,一個個都只露出一個小腦瓜,驚恐地瞅著兄弟的遭遇。
江衛琴也不磨蹭,雙手向兩邊平鋪,示意無關人等讓開,然後將嘴裡的白酒一口噴在小黃毛子兩腿之間,辛辣的散白激得那小黃毛子菊花一開一合,嚎得更慘了。
兄弟倆對視一眼,彷彿覺得屁股隱隱作痛,可他倆還沒來得及過多代入,就看江衛琴使抓草木灰那手的食指和中指鉗住小黃毛子的籃子,將其勒得飽滿臌脹,旋即雪亮亮地侵刀就順著中間那條道道呲了下去。
小黃毛子叫喚的動靜在此刻達到了最高峰,其慘烈程度竟然驚得平時動都不願意動彈的原麝也站起身,不安地換了個地方窩著。
侵刀所過,露出粉哧溜兩瓣兒包囊,江衛琴手指發力一夾,裡頭的倆籃子籽就和糖蒜被擠出蒜皮似的滑了出來。
江衛琴手法嫻熟,絲毫看不出生疏,一擠過後立馬又是一刀,將連線著倆籃子籽的“筋頭巴腦”斬斷,旋即,那嗷嗷嚎叫的小豬崽子一下子萎頓。
江衛琴嘴角勾起弧度,將兩指間勾著的籽丟入一旁的碗中,順手再將那空蕩蕩的籃子皮撐開,用醃魚抹鹽的手法,將草木灰抹入其中,給那小豬崽子疼的直抽抽。
但該說不說,她這手法是真好,草木灰一抹,那小籃片子就不往外冒血了,就是小豬崽子似乎無法適應豬生遭遇瞭如此劇變,被放在地上後,就將腦袋枕在自己前蹄上,死活不願意動彈。
戴柏伸手去拍那小豬屁股,小豬也不為所動,一旁江衛琴則已經熱身成功,狀態不減反增,一抻手臂,“下一個!”院裡的老母豬聽見孩子們的慘叫,悲憤欲絕,而屋子裡,戴老憨則將那一小碗豬籃子使鹽和酒抓醃上,嘴角差點流下了感慨的淚水。
……
隨後兄弟倆便領著各自媳婦兒去鎮上取照片順道大肆採購,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小丫頭不好騙了,和大人們去過一次鎮上以後,這次說什麼也要跟著一塊兒去。
戴松覺得也不能總虧了閨女兒,而且路上也沒啥危險,便抱著小丫頭一塊兒坐上了王土豆子的拖拉機。
一路上,雖然寒風習習,但小丫頭坐在戴松懷裡開心地就和小鳥似的,嘰嘰喳喳,小嘴兒停不下來,看見啥都很新鮮。
眾人先是去了照相館,照相師傅一看見那小丫頭,立馬就想起來對應的生意,只是這幾天來照相館拍照的人不多,他們拍的那捲膠捲還沒用完,還得過幾天才能拿去暗室洗出來。
戴松一聽,立馬拍板,再拍幾套,直到把那捲膠捲用完。
於是乎,兩邊小家庭你一張我一張,拍的不亦樂乎,小丫頭也單獨拍了不少,照相館裡的道具雖然不多,但架不住小盈盈長得水靈可愛,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按照像師傅的話說,這就是個天生的美人胚子,故而直到膠捲用完,他還擱那意猶未盡。
照片明天就能洗好,但大後天就要到鎮上參加對接會議,戴松便和照相師傅約定了三天後再來,付過錢以後,兩家人便直奔國營商店而去。
有過上一次的經歷,不論是南春婉還是國營商店的那些店員,對彼此都有了個簡單的印象。
故而這次沒有不識相的再找戴松的茬。
而跟著南春婉,湯麗萍也不覺得拘謹,姐妹倆在各個櫃檯挑挑揀揀又說有笑,手裡很快就多了不少東西。
兄弟倆這會兒則是全職帶娃。
戴松一心一意地滿足小盈盈的需求,凡是小丫頭盯著看了兩眼的小玩具,有一樣算一樣,全部包上,零食亦是如此,更別說雷打不動的便是大白兔奶糖了。
而小丫頭似乎是知道今天出來花了不少錢。
等溜達到大白兔那個貨櫃的時候,兩隻小手相互掐著,哼哼唧唧的,眼神裡滿是不捨,緊蹙的小眉頭裡卻是蓄滿了糾結,在好一番心裡掙扎後,小丫頭一手摟著戴松的脖子,另一手指著遠處的櫃檯,奶聲奶氣地說想去別的地方轉一轉。
戴松哪裡看不出小丫頭的顧慮,當即大手一揮,讓那售貨員稱了五斤大白兔,這下可給小丫頭心疼的夠嗆,連連揮動小胳膊,“哎呀哎呀”地拒絕著笑呵呵的姨姨,小腦袋瓜裡努力組織著語句。
小盈盈懂事又招人稀罕的小模樣頓時就把周圍櫃檯沒啥生意的櫃員都給吸引過來。
一瞅見戴松,其中幾個立馬眼前一亮,當得知了小丫頭這是心疼自家爸爸手太鬆,一下花錢花太多了以後,頓時都露出了姨母笑。
“這小閨女真俊吶!不急不急~你爸爸媽媽可有錢啦~”
“對呀~這糖對你爸爸來說可便宜了~來來,姐姐給你多稱幾顆,給稱頭壓的高高的!”
小丫頭不太明白啥叫“高高的”,但她看出來幾位櫃員對她的喜愛和照顧,旋即立馬就聯想到這糖給她家便宜了,忙端著小手給女櫃員們道謝。
這一下,那些女櫃員更是心花怒放,硬生生圍在小丫頭周圍充當解說,陪著小丫頭逛了大半個商場。
等東西都買的差不多了,兩位媳婦兒豪邁地拿出小錢袋結賬。
當結賬的櫃員看見那錢包裡密密麻麻的大團結,眼睛都直了,忙提醒二位出門小心。
可兩位媳婦兒聞言,卻是笑著看向身旁的兄弟倆。
回到家,那傷殘的老母豬已經被江浩瀚用半截子拖走。
據江浩瀚所說,除了老廠長以外,林場那幾個關鍵中層已經和他好的穿一條褲衩了,廠長位置非他莫屬,將來也絕對不可能被人針對,聽得江衛琴恨不得馬上就把戴松塞去林場,也跟著去混個面熟。
再往後的兩天,便是歲月靜好。
兄弟倆還是保持著上山的節奏,除了溜套子以外,戴松還帶著戴柏去了趟溝子山,見了見狼群和大母熊。
見狼群的時候還好,畢竟黑狼的傳說早就在屯裡傳的人人皆知,有那個心理準備的戴柏在小胖熊還有戴松的保護下,並沒有鬧出大多笑話。
但面對大母熊的時候就遭了罪了。
就算是大母熊分得清四六,甚至依稀能從戴松身上聞出和戴柏相似的味道,可面對陌生人,母熊還是保持了基本的謹慎和敵意。
外加上它足夠唬人的體型,站直溜了甚至高過戴松一個腦袋,當即就把戴柏嚇的口不能言,腿不能動。
最後還是小胖熊插在中間“說好話”,大母熊這才放過戴柏,晃晃悠悠回到樹窩底下和小胖熊相互親暱。
帶著戴柏認過大母熊和狼群,戴松心裡的一塊兒石頭算是落了地。
如此,兄弟倆只要有一個在團結屯,遇上啥事兒了就可以去山上試著搬動救兵,至於效果,這個只能說暫且還不能抱太大期望,勝在一個有比沒有強。
日子就這麼優哉遊哉的過著,到了去鎮上開會那天,江衛琴和南春婉,甚至小丫頭都起了很早,就為了捯飭戴松。
用他們的話來說,今天算是他老舅正兒八經在各個屯子面前亮相,他也不能拉了老舅的胯。
收拾利索,戴松和一群屯幹部擠在王土豆子的拖拉機後頭,突嚕嚕去了國營大飯店。
本以為他們出發的算很早了,可到了地方一看,飯店二樓的大會議室裡已經滿滿登登擠滿了人。
一瞅見齊順利來了,幾個人立馬熱情地湧過來。
齊順利樂呵地伸出手,這些人卻與他擦肩而過,轉而圍在了戴松身邊噓寒問暖,這下給齊順利搞的有些尷尬,不由得把手收回,摸摸後脖頸緩解尷尬。
而和之前計劃的一樣,這次會議還是以標本任務的對接為主。
唯一的不同是,主事會議的從關海福變成了江浩瀚,關海福這會兒則換上一身板著的中山裝,坐在了所有位置的最上首。
按照流程,先是依次彙報各個屯的任務完成情況。
毫無懸念可言,團結屯以完成四項任務,位居榜首。
在這之後,便亮出這次對接的標本任務。
和上次不同,這次標本任務中,蘇毛狼從指定任務成了選擇任務,而且一個任務中,蘇毛狼的數量只有五頭。
一方面,這意味著柵子林場中的蘇毛狼數量已經得到了有效控制,穩步的打擊,用不了多久就能將其殲滅。
另一方面,這也是江浩瀚有意為之。
為什麼只需要打五隻蘇毛狼就可以交一個任務?這無疑是降低了標本任務的難度和門框,再加上其餘山牲口的標本任務,這明擺著就是在實惠林場有槍,能山上打圍的鄉親們了。
還未正式上任,這就先給鄉親們爭取好處,所有人在琢磨明白過來江浩瀚的用意後,紛紛回饋以熱烈的掌聲。
戴松沒有摻和這次“選標”,接什麼任務全看齊順利意見。
他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會議一結束,立馬就跑去隔壁包廂準備開飯,結果卻是被永利屯的蘇紹大還有賀應傑等人夾著帶出大飯店。
幾人非說沒去國營商店逛過,要戴松帶著去看看,然後一路上關心加表現,從槍彈聊到老丈人家的果園兒,再從老丈人家的果園兒聊到蘋果汁兒。
戴鬆起初還覺得奇怪,他記得姜展華介紹的老闆裡頭,沒有做蘋果汁兒的。
可旋即,蘇紹大還有賀應傑就把他帶到一個路口,指了指對面的一個炒貨鋪子,“小戴炮,你看對面那店。裡頭就有賣蘋果汁兒,說用的還是南家果園兒的,但我去問老南,他說他沒整這個,咱去買點兒回來嚐嚐,要是可以的話,咱也做這個呀!這錢得咱自己賺吶!”
蘇紹大說著,領著兩人往前走,可一到跟前,三人齊齊怔住;
就見冷風呼嘯的店面裡頭,一個女人正包著黃色頭巾,坐在小馬紮上靠抖取暖。
她面容憔悴,神色疲憊,被風吹得呼呼啦啦的頭巾在她凍皸的臉上劃拉著,發出嘩啦嘩啦的乾脆輕響。
蘇紹大嘴巴張了張,最終卻沒喊出來,還得是賀應傑簡單直接,往前走了一步,一歪頭,
“南二丫頭?你咋擱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