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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怎麼這麼多山牲口(二合一)

和袁凱通完電話,鄭曉健只感覺整個人都木了,渾渾噩噩走到家。

媳婦兒榮紅翠見其魂不守舍,眉頭立馬緊蹙,“咋地了!

大清早的,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就一副衰相?昨兒你到底咋想的?讓兒子一人兒,赤手空拳地上去幹倆狼?!

咱可就這麼一個兒子!你先前帶他出去打圍,好歹是為了工作,這次又是為了啥?!

得虧兒子防範意識強,穿的厚實,萬一兒子有個三長兩短我……”

鄭曉健抬了抬手,丟了一魂一樣,“別吵吵了,出事兒了。”

“啊?出啥事兒了?”榮紅翠詫異。

“回去再說,別擱屋外吵。”

說著,鄭曉健抬腳進屋,榮紅翠緊跟其後。

二人在盤腿上炕,榮紅翠見鄭曉健表情陰鬱,也難得一改過往做派,沒有劈頭蓋臉一頓問,而是小聲道,“我給兒子叫過來?”

“不用。”鄭曉健擺擺手,“之前伱爸不是來訊息,說老袁要主動離職的事兒麼,我剛剛問了,確實是這麼回事兒,而且,電話到最後,老袁好像中風了,具體我也不知道,反正就聽他說話越來越含糊,然後砰磅幾下,就沒聲了,過了會兒,才聽見有人喊,搭把手,抬起來什麼的”

“啊?咋會這樣啊?!好端端的,他咋突然離職啊?”

榮紅翠下意識咋咋呼呼,然後聽鄭曉健將當時在團結屯開會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說明,表情頓時凝重起來。

“咋可能啊!老鄭,這才過去幾天啊,半個禮拜都不到,近百頭野豬,這麼快就打完了!”

“可人家就是做到了。”鄭曉健目光渙散,緩緩搖頭,“不行了,原來的計劃指定是不行了,老袁還為此把工作搭進去了,能不能活都不一定。

咱要還想給兒子爭取到好崗位,就得想別的招兒了。”

“想啥招兒啊?”榮紅翠不解,“還能有啥招兒啊!人家這麼多野豬都幹下來了,再加上以前乾的,黑瞎子啥的,還有啥招數,能逼著他最後不去林場上崗啊?”

鄭曉健沉默不語,一雙眸子卻漸漸恢復銳利,彷彿黑暗中緩緩出鞘的侵刀,寒芒閃爍,一刀封喉。

“你想咋地?!”榮紅翠聲音帶上幾分驚恐,“老鄭,我可告訴你,咱就老老實實過日子,你可千萬別有什麼非分之想!更別想拉著兒子陪你一塊兒作死!

我兒子就現在這樣挺好!

我爸打聽到了,說下次會議約莫在臘八前的光景,到那會兒,那些標本任務我兒子不說七七八八,一半指定能幹完,

就這樣穩穩當當的,不說今年年後,明年也一定能在林場混上個崗位!

別的亂七八糟的,你想都別想!貪的越多,到最後就丟的越多!”

“誰說要拉著兒子了?再說了,這事兒我還在琢磨呢,你反應這麼大幹哈?”

“我反應大?”榮紅翠薅下鄭曉健的帽子,反手又拍在對方臉上,

“當初不知道是誰,在林場捅了大簍子,幹不下去了,編了理由,把我給騙了,到懷了孩子,才坦白,後來還是我爸去擦的屁股!”

“啥叫坦白,那會兒我就是覺得你人好,而且也有孩子了,想一心一意過日子,所以我才地把所有的把柄都告訴你!”

“你可真會說!你怎麼這麼大臉啊!黑的都能被你給說白了!”

“我有瞎說麼?

當時又沒結婚,我如果不是一心想和你過日子,我為什麼還要坦白,而不是一聲不響直接跑了?我要是跑了,你們能找到我?”

“好啊!原來你還真有直接跑的想法!”榮紅翠齜牙咧嘴,抓了把瓜子直接撇到鄭曉健臉上,“我現在算徹底明白過來,你追我,入贅我家,根本不是稀罕我,就是看上我爸那點人脈關係了!

一環套一環的!

關鍵演的還和真的似的!

你可真行啊鄭曉健!這麼多年,都讓你這麼演過來了!我今兒算徹底清醒了,看清你這人到底是個什麼貨色了!

我今天話就撂這!你那些想法,有都不要有!要是敢坑兒子,你直接給老孃滾蛋!

真以為家裡沒了你就垮了是麼!別擱著害人!”

“不是你這娘們怎麼就這麼四六不分呢!我有說要拉兒子了麼?

這種危險的事兒要做也是讓別人去幹!然後我帶著兒子背後偷桃啊!”

“哼!你這人,不好說!”

鄭曉健深吸一口氣,又緩緩撥出,

“你這人,總是把別人想的太壞,顯傑是你兒子,難道就不是我兒子了麼?我對他的期望一點都不比你小!

我做這一切為了誰?不都是為了他?行啊,你怕出事兒,怕這怕那,那就啥也別幹,但我今天也把話都說明了,現在這情況,兒子想進林場,沒問題,但要想在林場發展起來,難如登天!

老袁那邊出了事,你以為就這麼完了麼?等到戴松到崗,顯傑再去,你就看著吧!咱兒子不被人欺負死!”

榮紅翠張了張嘴,本想反駁,可醞釀了半天,發現無話可說,只好道,

“那你說咋整?!反正讓兒子冒險我指定不同意!”

“你看看,還擱這說我要拉兒子冒險!

我不說了,冒險的事兒,有人去做!我帶著兒子在背後摘桃子就行了!”

“能有這好事?!你做啥美夢呢!”

鄭曉健嗤笑一聲,“還真有,我那次去團結屯開會,在會上遇上一個年輕的炮手,是個能人,還和戴松有仇!這事兒找他去辦,指定能行!”

“你當人家傻?心甘情願給你當槍使!?”

“有招兒啊!你聽我和你說啊……”

十幾分鍾後,說服了媳婦兒的鄭曉健順便要來了下渚屯的電話,再次回到屯部,

值班的屯幹部瞅見他,招呼道,“咋了老鄭?辛苦一晚上了,不好好休息,又來屯部幹啥來了?”

“給別的屯的兄弟打個電話,交流交流情況,看看能不能合作,去幹標本任務啥的。”

“昂昂~那辛苦老鄭了哈!這些事兒咱們都不在行,只能麻煩老鄭你多上心了!”

“必須的!”鄭曉健很是受用,繼而問道,“話說丁屯長家如何了?昨晚在他家院子裡打死倆狼,他家人沒嚇著吧?”

“呃……”屯幹部面色為難,“老嫂子估計是嚇著了,後半夜直接發高燒,一早就送去鎮上掛水了。

丁宇好像也不太舒服,老是鬧肚子,噼裡啪啦的,好像都脫肛了,而且還要安排人,去給他家擦洗門板。”

“實在不行就換一塊兒唄,林場裡又不缺木頭!

做個門而已!

大夥兒搭把手,用不了半天應該就能幹完吧?”

“話不是這麼說的啊,老鄭,丁屯長家的大門可有說頭,

雖然制式不像過去,但材料可考究了,是用的整塊紅木大板切出來的,邊上再用老榆樹還有水曲柳修框,說一塊兒門板傳家都不誇張!”

“昂~”

鄭曉健捂著嘴,做出可惜的樣子,實際卻在偷笑,隨後又隨意掰扯幾句,便去撥通了下渚屯的電話。

在麻煩謝德發去叫人後,鄭曉健就在電話旁耐心等待,五分鐘後,對方回電。

“喂?三炮麼?”“嗯呢,鄭叔,啥事兒?”

“前幾天開會,會上團結屯對接的任務,你還記得不。

就今天早上,那三個野豬任務團結屯都做完了……”

鄭曉健將打聽來的情況細細說明,說完刻意頓了頓,幾秒後,才繼續道,“三炮啊,我覺得,咱們不能再等下去啦,

再等,由著那熊繼續長下去,對咱更沒好處。

想不到啊,他竟然能這麼快就開始做標本任務,78林班的狼是真讓他全打完了麼!”

“那咱們怎麼說?”林三炮直接問道。

“嗯……”鄭曉健也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直接,稍微愣了愣,轉而問道,“三炮,你腿腳好些了麼?咱原本計劃著,過陣兒悄摸去78林班,看能不能給他或者把那熊幹了,現在看來,拖延不得,得儘快動手了。”

“稍微好些,但還是走不快。

鄭叔,你要我做什麼?”電話另一頭的林三炮雙眼微眯,目光一下變得深邃。

“喔喔,也難怪,時間太短了,很難好利索。

這樣嗷三炮,你腿腳也不是很方便,我和我兒子指定不能讓你頂在前邊,去幹那些危險的活兒,萬一出點兒啥狀況,你跑都來不及。

這樣,咱們今天安排一下,夜裡就去!

我和我兒子先去幹熊去!

你只要想辦法,去團結屯,整出點動靜,讓戴松出屯,或者到屯邊檢視情況,

這樣,我和我兒子把熊乾死以後就立馬來屯子這邊看能不能找機會給戴松弄了!

如果沒機會,咱們就乾脆在周邊對付一晚,看看白天戴松會不會上山,要是上山了,咱的機會就來了!三炮,你說如何?如果你今晚折騰的到位的話,就算戴松今晚不出屯,明天上山的機率指定是很大的!”

林三炮聞言閉上眼,眉頭微皺。

他已經聽出味來,鄭曉健說的好聽,體恤他腿腳不好,讓他幹最輕鬆的活兒,實際上,這活兒暴露的風險最大。

夜裡去屯子折騰,十有八九被人看見,而後不論是幹熊,亦或是幹人,這鍋指定就黏他身上,甩都甩不掉,換句話說,實際就是提前讓他自己給自己挖坑,好給他倆背鍋。

真是陰毒啊……

林三炮無聲笑了笑,

“行啊,鄭叔,我覺得可以,也感謝鄭叔照顧,不過我有個要求。”

“嗯?”鄭曉健明顯有些緊張。

“就是,如果能幹戴松,我向補最後那一下!讓我好好出口氣!”

“呼~”鄭曉健呼氣聲格外明顯,“好啊!小事兒!你放心,真成了我儘量等著三炮你來!”

“嗯呢!”

一聽鄭曉健被忽悠住了,林三炮心裡不禁好笑,轉而邊商量著碰頭時間和地點,邊在心裡尋思屆時他應該如何行動;

反正鄭家父子要在山裡幹熊,不可能盯著他,他必然不需要真的去以身做餌,

隨便糊弄一下,給將來幹戴松留下機會,然後只要等鄭家父子倆乾的差不多了,再回去就行。

如果這倆人真給熊乾死了,那這倆人也就沒有價值了,

關鍵還總想著利用他,看看能不能找到機會直接兩人幹了,再把現場弄成人熊相殺……

……

吃完早飯,簡單洗漱過後,戴松便領著二憨出門,準備去溝子山溜達溜達。

走去屯口的路上,又引的一群鄉親們大呼小叫。

其中一些昨晚就見到了二憨的新造型,紮在人群中嘰嘰喳喳得說著昨晚的景象,等到了屯口,又是烏泱泱一大群人。

見戴松一個人費勁巴拉地開門,小熊也扒在門上,蹦躂著,吼吼得叫喚,不知道是在使勁還是在湊熱鬧,

幾個年輕人還有老孃們見小熊帶著嘴套被牽著繩子,就大著膽子湊到跟前,幫著搬動大門,

“松子,你這是帶著小熊上哪兒去啊?”

“是啊,剛巡了一夜屯,大清早的,要不要休息休息再出去啊。”

“沒事兒,多虧了大家把圍牆建高,外加有小二憨幫忙,屯子裡現在基本不會有啥問題了,以後每天早上我都帶小二憨上山轉轉,看看能不能順便把屯裡的標本任務打一打,順便也是給二憨出去放放風。”

“喔喔!這小熊叫二憨是麼!”

“小二憨~剛剛聽疘子說,昨晚二憨巡屯的時候,在大夥兒牆頭撒尿了?”

戴松眨眨眼,剛想解釋這裡頭的“好處”,說話的年輕人立馬抱拳道,“松子哥,今晚巡屯,能不能讓二憨再到我家牆頭滋一泡?雖然現在有你們巡屯,不用擔心狼患,

但是得了二憨這一泡尿,歪風邪氣啥的就不愁了,我家老人上了歲數,就怕遇上這些,所以~麻煩松子哥和小二憨了!

回頭開了春孵了小雞,我給松子哥送三隻去!”

這年頭,在普通人家裡,雞算是正兒八經生產工具,

公雞能配種,母雞能下蛋,一斤雞蛋八九毛,綠殼雞蛋一塊多,折算下來,一個雞蛋就是一毛左右,妥妥的“金蛋”!“喔喔,好的,晚上我拉二憨去你家牆頭滋一泡去。”

戴松也不客氣,只不過在外人面前,還得注意和二憨的關係,不能表現地太親密,免得落人口舌,越傳越離譜就不好了。

而鄉親們見到有成功先例,有類似想法的一個個也咬了咬牙,或送肉或送糧,

最離譜的還有讓自家孩子人戴松為乾爹的,按著小孩兒腦瓜就往雪地裡磕,嚇得戴松急忙去扶,大呼“不合適不合適”。

最後只能一一答應下來,但二憨每晚尿量終究有限,一晚上指定是滋不完的,而且這也不是隨時隨地都能有的,只能說一切隨緣,誰家先誰家後,純看二憨感覺,好不容易給鄉親們安撫到位了,這才讓大夥兒心甘情願地沿路返回,結伴回屯。

“呼!終於都回去了!”戴松呼了口氣,“二憨,你現在夠搶手的啊,滋泡尿都有人搶!”

“呼!呼!”

二憨搖頭晃腦走在最前面,

沒了屯民盯著,自然是摘了皮繩和嘴套,山裡雖然沒有戴松家那麼暖和舒服,但勝在廣闊和隨心所欲,想怎麼撒野就怎麼撒野。

而且梳子梳得再舒服,和蹭樹終究是兩種感覺,從小在山裡生活慣了,自然是要更親近山裡一些。

一人一熊在溝子山裡溜溜達達,

出乎戴松意料的是,二憨竟沒先回樹窩找它的大母熊,而是先去了地倉子,找到了狼媽媽,哼哼唧唧好一陣撒嬌,蹭的腦瓜上的小紅帽都變形了,才呼哧呼哧地坐在母狼身邊,兩個爪在身前比比劃劃,不知道在說什麼。

周圍群狼原本還臥在雪裡,安安靜靜地瞅著小熊和母狼以及黑狼“敘舊”,可一看到小熊那頂帽子下光禿禿的腦瓜皮,好幾只狼眼神頓時歡快起來,身後那根尾巴更是如同笤帚一般,輕快地搖擺著。

而站在一旁,因為融入不了,以至於無所事事的戴松則驚奇地發現,昨天來時,周圍還沒骨架子,而現在,洞旁已經多了兩具才吃了一半的狍子。

這夥狼有足足14只之多,換句話說,狼群之前狩獵到了更多的狍子。

而禿子山獵物多,那是對於獵人來說的,尋常野獸,縱使是狼群,捕獵也要仔細選擇獵物,小心考慮捕獵風險,

出現如今這個情況,周圍的山牲口得多到什麼程度?現在不是冬天麼?怎麼搞得和春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