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戴松達成一致的蘇紹大心情十分愉悅。
而似乎是為了感謝對方想出這麼好的主意,他竟是直接拍板,將這次會議直接定在團結屯,等到時間確定,就會通知齊順利。
屆時永利屯更是會來幫著安排會場。
在通話結束以後,戴松又撥通了江浩瀚辦公室的電話,“喂?老舅,是我,松子。”
“松子啊!”電話那頭傳來椅子吱嘎吱嘎的動靜,似乎是江浩瀚坐直了身子,“松子,再過兩天就要正式開始對接標本任務了,你和齊順利打過招呼了嗎?”
“打過了,和老舅打電話就是說這個事兒!
老舅你方便不?
方便的話,後天來把院子裡的野豬都給裝車吧!”
“方便啊!
現在差不多徹底封山了,再過十幾天,大大小小的木幫裡頭,接近七成的工人都要回家準備過年,沒啥活兒了。
基本上天天都坐在辦公室喝茶,啥時候有空不就一句話的事兒麼!
你要說後天裝車,那我得早點來。
裝車可不比卸車,那些大炮卵子都凍瓷實了,寧可慢點兒,也要注意安全!”
“嗯呢,不著急老舅,咱只要在標本對接開始前裝完車就行了。”
戴松將剛剛和蘇紹大聊的內容說明,引的江浩瀚感嘆連連,“原來是所有人都去團結屯開會啊!
那確實不能讓他們看見,不然多多少少有人要嚼舌根,我正好也把野豬拉到林場放一段時間,反正也沒啥木頭需要卡車拉了,零零散散的,用馬幫的爬犁足夠了!只是松子,我估摸後天怕是有些趕,明天行不?
我乾脆請一天假,明天下了班就來,有將近一天半的時間。”
“可以啊,老舅你來的時候可注意安全啊!最近山裡可不消停,你來的時候車上最好備把槍。”
“行!你放心吧松子!大卡車駕駛座老高了,關上車門,搖上車玻璃,就算是碰上了黑瞎子我也不帶怵的!
我開我的車,它難不成還能開啟車門,給我拽下去?!”
戴松咧咧嘴。
就不說二憨了,只要是個黑瞎子,適應了卡車那股子轟隆隆的動靜以後,都會過來好奇地扒拉。
到那會兒,車門會不會被扒開,就真是看運氣了。
“老舅還是注意些哈,車門記得鎖起來,凡事就怕萬一呢!”
“好好!聽松子的!”江浩瀚笑著答道,旋即似乎是有人喊他,他轉而道,
“成,那就先這樣,廠長叫我過去商量點事兒,到時候再嘮哈!”
“好,老舅回見哈!”
結束通話了電話,戴松心情舒暢。
相比前世純躺平、靠老舅拉帶進林場,這一世他靠自己改變了太多。
這次將所有野豬的標本任務吃下以後,更是能以待上崗身份在林場裡頭揚名一次,不僅僅自己出風頭,更是給老舅爭臉。
如此想著,之前對林家的擔憂也被暫時沖淡;既然對方當下沒有動作,那就等開會那天再做進一步的觀察和分析,除此以外除了做好自己手頭的事務,任何過分憂慮都是自尋痛苦。
讓向東方稱了一斤爐果和十斤瓜子花生,戴松哼著小曲兒往家趕。
而在距離70林班往北百餘里山路的老林子裡。
一行三人在林中穿行。
大鬍子迅速打了一個聚攏防守的手勢。
阿拉貝拉俏臉寫滿了緊張,紅臉青年如撲克般僵硬的五官也終於有了些變化,被無比謹慎小心的表情所取代。
“帕納!”
大鬍子一雙淺藍色的眸子不斷掃視著四周,“握緊你的波波沙衝鋒槍,不要害怕誤傷!躲在我和阿拉貝拉中間尋找機會傾瀉子彈!
暴怒的棕熊動作就和凌冽的北風一般狂暴!你的遲疑不僅可能導致人員的折損,更有可能導致這次的圍獵毫無收穫!”
紅臉青年翁聲說是,旋即再一次檢查槍機。
大鬍子和阿拉貝拉一前一後護住他,三人警惕四周的同時緩緩向著不遠處的雪丘行進;
四周林木稀疏,並沒有多少可供棕熊藏身的空間,佔領制高點就成了當下最明智的選擇。
而當三人挪到雪丘邊緣時,雪丘背面卻傳來積雪被踩實的輕微咔咔聲。
那聲音不急不緩。
落在三人耳朵裡卻如同上百發喀秋莎齊齊發射一般振聾發聵。
阿拉貝拉嘴唇翕動,下意識地想咽口水,卻感覺嗓子眼被死死頂住,險些被自己嗆到,若不是手中的可靠的sks給了她底氣,外加她此時處於隊伍的後端,興許此時就已經腿麻臀酥,寸步難移。
帕納舉起手中的波波沙,微微顫抖著對準了雪丘頂端,隨時準備扣動扳機。
只有大鬍子還保持著鎮定。
豐富的作戰經驗不僅僅給他帶來了少尉的軍銜,更是賦予了他非人的冷靜和執行力。
他打出同步前進的手勢,旋即躬身彎腰,硬生生把將近兩米的身高佝僂到原來一半高,
然後輕而緩地保持前進的同時,在雪丘上壓出一個個深且實的足跡,以保證身後二人踩踏時發不出任何聲響。
而就當三人如此安穩地爬到一半時,雪丘上突然冒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張著小嘴打量著三人:
是小棕熊!
帕納下意識就要開槍,可在他即將扣動扳機的瞬間,大鬍子突然握住了他的槍管並將槍口猛地上抬,“別開槍!別驚動藏在周圍的母熊!”
帕納呼吸有些急促,聞言默默點頭。
而大鬍子的話反倒讓待在隊伍末尾的阿拉貝拉擔心起來。
跟著別爾夫什卡進入大興安嶺的這段時間以來,每天都保持著相當強度的狩獵行動。
縱使她是這樣“半路”出家,對當下的局勢也有著非常清晰的認知與強烈恐慌;
她甚至不敢回頭,只是麻木地跟著帕納往雪丘上爬。
以至於在不知不覺間就貼緊了帕納後背,恨不得整個人都吸在他身上。
幸運的是,母熊並沒有從背後突然襲擊。而那隻小熊似乎也對眼前突然出現的三人並不恐懼;
既沒有驚恐地昂昂叫喚,也沒有撒丫就跑,而是歪著小腦袋,好奇地打量著三人。
灰色的瞳孔中似乎藏著無數的好奇。
“噓噓~”大鬍子擠出和善笑臉,從懷裡拿出一個鯨魚罐頭;蘇毛捕鯨業到87年才被全面禁止,而在那之前,鯨魚罐頭在蘇毛各個商鋪裡隨處可見。
因為其特殊的油脂香氣和區別於任何魚、肉的獨特口感,外加它本身能提供的充沛熱量,鯨魚罐頭一度成為蘇毛軍糧中的必備單品。
此刻,大鬍子開啟帶著體溫的罐頭,內裡流動的油脂飄散出的誘熊香味兒頓時鉤引住了小棕熊的鼻噶。
它眨巴著小眼睛,抬眸瞅了瞅眼前的人類,對方依舊親和地笑著,
“嘬嘬~吃吧小傢伙~”
大鬍子臉上堆滿了褶子,俯身試探小棕熊的同時,背在身後的手不停地打著手勢:
折迭鉤!快把折迭鉤給我!阿拉貝拉魂不守舍。
帕納見狀,忙抖出折迭勾,將其塞到大鬍子手中並拍了拍他的後背:鉤尖朝上。
而鐵鉤入手,大鬍子心思大定,不斷晃悠手中的罐頭來攪動四周瀰漫肉香的寒冷空氣。
“嚶~嚶~”
小棕熊哪裡抵抗的了這種香味。
小鼻噶一抽一抽,就好像被無形的魚鉤鉤住一樣,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鯨魚罐頭上,唇皮尖尖上更是滴溜下一串晶瑩口水。
那雙灰色的小眼睛也饞的快要冒出泡泡,一邊“嗚嚶嗚嚶”叫喚著,邊抬起兩隻前爪,要往大鬍子腿上撲。
“操!這狗東西!”
剛剛還“和顏悅色”的大鬍子在小熊發出乞食叫喚的瞬間變了臉;
他匆忙將魚罐頭扣到小熊臉上,糊了小熊滿嘴滿臉的同時,忙抬頭警惕的看著四周:
林間依舊靜悄悄的,只能聽到身後兩人呼吸的聲音。
“阿拉貝拉,彙報情況!”
大鬍子壓低聲線,淺藍色的眸子不敢鬆懈分毫。
“啊,暫時沒有發現母熊的蹤跡。”阿拉貝拉顫聲回答。
“一樣。”帕納言簡意賅,聲線短促到判斷不出他的情緒。
“保持警戒,發現母熊直接擊斃!”
大鬍子說著,將手中罐頭從小熊面前移開。
小熊呱唧得正歡——從出生到現在,基本只吃過母乳的它從沒過這麼鮮香的玩意兒,哪怕被劈頭蓋臉糊的一腦袋也不影響它乾飯的熱情。
見大鬍子收走了剩餘的罐頭,小熊眼睛滴溜溜轉了轉,轉而人模人樣地岔腿坐在地上,開始用小熊掌“拾搗”臉上的湯湯水水。
每扒拉下一些殘渣和湯水,它就捧著小熊掌,咕嘰咕嘰嘬得響亮。
兩片圓圓小耳朵更是隨著它唇皮子的收縮而不斷顫動著。
這幅憨態不僅讓本該警惕四周的阿拉貝拉側目,就連背手握著鐵鉤的大鬍子也被激發了蘇毛人骨子裡的彪勁兒:
要不乾脆把這小熊帶回去養得了!
反正一張小熊皮可以用十幾張狼皮替代,這並不是一個多難完成的活計小熊並不知道短短十幾秒它的命運已經變換了兩次。
當下它依舊沉迷在鮮美的罐頭殘渣與湯汁中無法自拔;其中不僅僅有著脂肪的香氣、入口即化的肉類,
更有著母乳中完全不曾嚐到過的奇妙味道——鹹味。
它笨手笨腳又急不可耐地把臉上的殘湯碎炸扒拉乾淨,然後可憐巴巴得呲著小毛臉,看向眼前的大鬍子。
而對方似乎也很是懂它。
它剛踉踉蹌蹌站立起來,還沒哼哼呢,對方就又將手中的美味遞了上來。
小熊欣喜得不行,很是感恩的撒嬌哼唧兩聲,然後一嘴筒子扎進罐頭湯汁裡,呱唧呱唧,吃的滿臉都是。
兩隻小熊掌更是怕大鬍子突然收回手似的,緊緊扒住大鬍子的衣袖的同時,富有節奏的抓捏著。
它的小肚子更是肉眼可見的鼓起弧線。當300毫升的罐頭即將被吃幹抹淨時,小熊的表情也終於開始出現饜足的跡象。
而在此期間,大鬍子早就乘著小熊注意力被食物吸引,將罐頭悄悄放在地上,騰出手來不斷挼著小熊敦實的脊背;起初小熊對大鬍子的揉捏還一些排斥,之後它發現,對方行為似乎並不影響它乾飯,旋即就完全放開了戒備,哪怕揉捏它的小肚皮也無所謂。
大鬍子嘴角勾起弧線,剛要大大方方將小熊撈進懷裡的時候,遠方山林中突然又傳來了一連串手雷爆炸的動靜。
原本還乖乖舔舐罐頭內壁的小熊“昂”地一聲,嚇立正了。
吃幹抹淨的它智商又一次佔領了高地,見大鬍子朝它伸出邪惡大手,忙“嗚昂”嚎叫著撒丫狂奔。
“該死的莫羅斯!晚上我要操爛他的屁股!”
大鬍子的臉頓時氣成了豬肝色,他忙追出去,試圖伸手去薅小熊的屁股。
小熊的面板鬆垮垮的,使勁一薅就能抓住一大塊,然後就能和提小狗似的將其抓起來。
可這隻熊崽子不知怎麼回事,明明吃的小肚子溜圓,四隻小爪卻倒騰的飛快。
大鬍子一伸手盡然抓空了!與此同時,更糟的訊息同時也從阿拉貝拉的口中傳來:“別什卡!10點方向!有母熊衝過來了!!”
“開火!射擊!”
大鬍子這一嗓顯然是嚎給帕納的。
幾乎同時,他毫不猶豫地朝小熊屁股揮出鐵鉤——先抓住再說!之後可以慢慢馴化!只是不知為何,波波沙衝鋒槍那熟悉的宛若打字機般的噠噠聲並未如期響起,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聲清脆的咔噠聲。
旋即就是什麼東西砸在不遠處的雪地上,發出的“噗”的一聲輕響。
大鬍子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那聲響的源頭。
雪坑中赫然躺著一條拔掉保險的手雷!
而順著雪坑再往前看,就能看到一隻憤怒的母熊咆哮著衝向他和慌忙逃竄的小熊。
“帕納!你這頭蠢豬!!!”
大鬍子怒罵著撲倒在雪裡。
幾乎在他扎進雪裡的瞬間,強烈的衝擊波便順著大地傳導而來好在大鬍子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撲倒時習慣性地用手肘撐住地面,而不是全身貼在地表,這才將內臟被震傷的風險降到了最低。
而在猛烈的衝擊波之後,緊隨而至的就是宛若天崩的爆炸聲。
好在,被炸飛的積雪多多少少吸收了一部分聲波,當然也可能是大鬍子早就習慣了這樣的高分貝。
兩股強烈的衝擊剛一結束,大鬍子便抬起頭,急忙檢查起鐵鉤:
鉤子上空無一物。
小熊已經被衝擊波掀飛到了兩米開外,正渾身顫抖著趴臥在地!
而下一刻,幾乎是對危險的本能反應。
大鬍子在雪地裡翻了個身,背對著母熊的方向報團成球。
“吼!”熊吼從身後響起。
噗——!口鼻流血的母熊將大鬍子一掌拍飛。
他肺部的空氣幾乎全被這勢大力沉的一掌給壓了出來,旋即就是打著旋得撞到不遠處的歪脖柳樹上,最後直挺挺滑落下來,噗在雪裡。
恍惚之際,他咬著舌頭抬起手,朝那兩個慌忙無措的蠢貨打了個“射擊”的手勢。
然後便在“噠噠”聲以及“砰砰”聲中昏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大鬍子恍然醒轉,入眼即是哭花了妝的阿拉貝拉,
“阿拉貝拉.帕納那.個飯桶呢?熊打死沒有”
“沒有。帕納!快過來!別什卡醒了!”
阿拉貝拉緩緩扶起大鬍子,讓其靠著柳樹而坐。
紅臉青年低著頭走過來,
“長官,抱歉。是我判斷失誤。”
“別道歉。
能告訴我,你這雜種為什麼要用手雷麼?”
短暫的沉默後,紅臉帕納理直氣壯道:
“是保護!
長官!
當時那種情況,我只能想到這樣的方式保護你!
我希望能如莫羅斯那樣,用爆破的手雷阻止狂怒的母熊!”
“你真是頭.徹頭徹尾的蠢豬.”
大鬍子呲牙閉眼,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氣的,反正就是仰頭靠樹,一個勁的叨氣。
阿拉貝拉見狀忙解開大鬍子的衣服,脫下他穿在內裡的陶瓷板防彈衣。
這種防彈衣是蘇毛最新研製。
防彈材料從原來的沉重且無法卸力的鋼板換成了更輕、受到強力衝擊就會碎裂,從而瓦解衝擊力的陶板。
而此刻,那些本用於防護子彈的陶板已經碎裂,也多虧了陶板卸除了那一掌大部分的力道,大鬍子並未出現骨折的情況,而估計以他的體格,休息個把小時就能“滿血復活”。
大鬍子平復著心情,看了眼四周雪地。
四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動物的屍體,除了常見的野豬、狍子之外,盡然還有兩隻紫貂。
紫貂這東西在蘇毛可是硬通貨。
尤其是當下蘇毛體制內日益加強的反腐力度,毛皮這類物品的價值愈發膨脹,遠超過了金錢能夠衡量的地步。
可即便獵取了兩張紫貂皮,大鬍子心中的惋惜也得不到絲毫撫慰:
他們追蹤這對熊已經一週多。
而在這次受驚擾過後,母熊一定會更加謹慎,
興許會一口氣帶著小熊翻過好幾道主脈,一路南逃到大興安嶺邊緣,進入領國深處,徹底遠離他們的“安全”縱深範圍。
到那時,除非莫羅斯再找到別的沒有冬眠的熊,不然今年可能又是一張熊皮也獵取不到。
想到這,大鬍子不僅憤慨起來,他抬手朝帕納招了招,“帕納,過來。”
紅臉青年面無表情地靠近,剛一進入大鬍子臂展範圍,臉上就結結實實吃了一記耳光。
“你這懦夫!蠢豬!
你知道在這個季節,搜尋到一隻正常在外活動的熊有多難麼!還是說!你有本事,能在這茫茫雪山中,找到那些藏匿在地洞中、樹幹裡呼呼大睡的熊?!讓你不惜一切,不怕誤傷地射擊,你到底幹了什麼?!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錯過了什麼!我們今天錯過了什麼!”
紅臉帕納沉默應對,等大鬍子罵完喘氣時,他悶聲道:“那就繼續追,等它平息下來,或者再次為冬眠做準備,我們”
啪——!又是一記耳光。
“你這頭蠢豬!
之前的培訓都學到狗身上了嗎?我嚴重懷疑你的腦子已經壞了!熊一旦冬眠醒來後,不會再輕易進入穩定冬眠的規律你忘了嗎?一旦營養不足,它就很有可能在冬眠中睡死過去,何況它還是一隻帶崽的母熊!
你覺得,它可能冒險,繼續冬眠麼?!”
帕納陷入了徹底的沉默。
阿拉貝拉似乎是受不了如此氣氛,忙打岔道:“帕納,快來幫忙處理皮革吧!別什卡你也別生氣了,我們還有機會。”
“嚴肅!阿拉貝拉!
我們是在執行任務!稱呼職務!”
阿拉貝拉努努嘴,“明白,別什卡少尉!我們其實還是有機會找到那對棕熊的。”
“彙報具體的情況。”大鬍子臉色稍緩。
“是!”阿拉貝拉昂首挺胸,“在你被母熊拍飛之後,我和帕納分別開槍。
小熊在往母熊背上爬的過程中,應該就被納帕的波波沙打中,最後是母熊拱著才趴到背上。
我應該也打中了小熊,且有可能還傷到了母熊!”
“嗯?”大鬍子臉上的疑問中夾帶了幾分期待。
“我瞄準了趴在母熊背上的小熊。
一槍過後,小熊後背出血。
母熊也突然撲倒,隨後又急忙起身,踉蹌著跑遠。
我倆想追,可林子裡出現了大批被手雷驅趕而來的動物,因為擔心別什卡少尉出事,我倆只能守在原地,將逃竄而來的動物盡數擊殺。”
阿拉貝拉一邊說一邊彷徨地看向大鬍子。
長久的沉默後,大鬍子嘆了口氣,撐著樹幹緩緩起身,目光在遠方的山巒停留良久,“收拾皮革,代我做下記號,一個小時後,向南一點五公里。
我們已經靠近對方居住活動區,必須要放緩推進速度”
與此同時,往南百餘里的石松屯。
鄭曉健坐在炕上,美滋滋地抽著煙,看了眼一旁看小人書的兒子,默默思量著。
就在剛才,他去屯部接了老袁的電話,得知了大後天各個屯在團結屯開大會的訊息:會上不僅要交流這段時間的防狼經驗,更是要公正、公開的進行標本任務的交接。
也就是說,除了屯幹部、獵手、民兵都要到位以外,林場的廠長以及一些領導也要到場!江浩瀚也是領導之一一旁看小人書看得入迷的鄭顯傑突然聽到一陣低沉的嗤笑,不禁感覺脊背發涼,轉過身,就看到兀自冷笑的老爹下渚屯。
林三炮一瘸一拐走出屋子,將簸箕中的汙物連同草木灰一同倒在院牆外。
院外大喇叭響起謝德發的聲音。
次次啦啦,斷斷續續地播報著大後天去團結屯開會的事項和人員名單。
當聽到自己的名字時,林三炮幾乎蹦了起來,然後蹦跳著跑回屋中團結屯。
即將出門準備開始巡屯的戴松被向東方拉去小賣部,給蘇紹大回電話;得知了在蘇紹大的努力下,附近九個屯子都會來參加這次的交流會議。
而時間就定在大後天的上午九點。
戴松結束通話電話,目光看向屯子深處;林三炮拿起16號掛管,往裡填上一顆子彈,目光頓時變得堅定;
鄭曉健則是在兒子擔憂的目光中掐滅了菸頭,雙手撐著炕桌,滿臉的得意與盡在掌握;三人不同時、不同地,卻是異口同聲:“大戲,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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