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65章 趕狼〔二合一〕

溝子山地倉子。

休息足夠的母狼從地倉子裡緩緩爬出。

看天色,小熊差不多也要來吃肉了,不知不覺間,等著小熊過來吃肉已經成了母狼一天中最期待的事情。

相比昨天,它的腿腳靈活了些,但想要完全恢復,不知道還要花費多少時間。

來到小熊拖來的大炮卵子旁,母狼慢慢將那些凍肉咬松,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它嚼吧凍肉的咔嚓聲。

狼群數量實在龐大,僅僅過去一天,兩隻炮卵子各自都被吃掉了將近三分之一。

黑狼似乎看到了炮卵子吃光時狼群難熬的日子,於是領著狼群一歇不歇地在周邊山林裡遊蕩狩獵,當下的主要獵場也確定在了更為廣闊的東邊大山(禿子山)。

母狼為小熊啃鬆了大片凍肉,這才開始填自己的肚子,它並不沒有二憨那樣專注乾飯增肥的小技巧,所以哪怕一邊啃著肉,一邊也保持著足夠的警惕。

突然間,它耳朵齊齊抖動了一下,旋即猛地抬頭,盯著前方的林地。

那些窸窸窣窣的細微腳步聲和小熊敦實體重造成的動靜天差地別。

空氣中飄來的陌生騷臭更是讓它下意識滋出獠牙,低聲吼叫。

林中陰影紛紛現身。

是四隻殘狼!為首的白眼狼動作矯健,確定周圍只有這一隻母狼後,只是一個飛縱,就跳到了母狼身旁那隻大炮卵子上,迅雷不及掩耳地咬在母狼後脖頸。

這一口下口很重。

尖銳犬牙刺破母狼頸部面板,旋即蹬住凍結實了的大炮卵子,將母狼上半身猛地拽起懸空,其餘三狼紛紛上前,尋找機會攻擊母狼柔軟的肚腹。

母狼本就孱弱,一時間只能懸空前爪,同時扭動身子,希望用自身重量掙脫白眼狼的束縛,同時讓側肋或背部承受啃咬,即便如此,面對三隻狼的進攻,它也做不到滴水不漏的防守,一隻灰狼狼抓住機會,在母狼擰轉躲避的瞬間咬住了它的肚皮,緊接著便是瘋狂甩頭。

母狼哀嚎,四爪使勁踢蹬。

興許是踢到了灰狼的眼睛,對方嗚嚶一聲旋即鬆口,退到一旁不住的吊嗓子、用前爪剮蹭側臉,再抬頭,其中一眼已是血紅。

灰狼嘴唇翕動,露出獠牙,獨眼瞄準了母狼被咬禿嚕毛的肚腹,腰背一弓,爆衝而來。

與此同時,站在大炮卵子上的白眼狼也是鉚足勁將母狼再次拉高,受傷的母狼無力蜷身,一時間,更大面積暴露出來。

三隻灰狼一擁而上,一左一右叨住母狼後腿,那紅眼狼的目標也轉向母狼更為柔軟的下腹,。

幾乎是感受到紅眼狼獠牙的鋒銳的同時,母狼突然感覺後頸處傳來一股巨力,它竟是一下子飛了起來,在空中轉了兩圈兒,然後噗得一下,落在蓬鬆柔軟的小熊肚皮上。

“吼!吼!”

二憨小眼睛裡閃爍著關切,抽動的黑鼻嘎聞到了母狼身上的血腥味,它邊笨拙地摟著母狼,邊呱唧呱唧地梳理著它身上沾血的毛髮。

母狼虛弱地“嗚嚶~”一聲,掙扎著起身,哪怕它後腿流血,顫顫巍巍幾乎站不住,也是毫不猶豫地橫身在二憨與四狼之間。

不遠處,被二憨一掌拍飛的白眼狼從雪地裡翻身站起,晃了晃多了四道血槽、整個腦瓜皮差點被揭掉的腦袋,踉踉蹌蹌地跑到跟前,見傷殘母狼護在那熊身前,眼底瞬間劃過一絲狠厲。

“嗚哈!”

伴隨著白眼狼一聲令下,三隻灰狼毫不猶豫地撲向孱弱母狼。

在白眼狼以及它們自身的判斷中,

那需要母狼保護的半大小熊必然沒有戰鬥力,剛剛一擊能得手,純粹是出於偷襲。

而為了填飽肚子,它們已經冒險闖入了別的狼群的地盤,此刻任何行動都要抓緊時間,儘快解決母狼和小熊,填飽肚子後迅速溜走才是關鍵。

只是這份幻想在三隻狼剛往前衝了沒幾步時,就被生生摧毀。

那隻被母狼護在身後的小熊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面對它們仨的衝鋒竟然絲毫不怵,晃了晃脖子,就從那母狼身後衝了上來,一把將衝的最快的紅眼狼薅著,塞到屁股底下死死壓住。

“嗷嚶嚶嚶……”

一切發生的太快,紅眼狼僅是一個不留神,後腰就被小熊壓得發出咔咔兩聲脆響。

另外兩狼被嚇的猛地頓住腳步,而一剎那的遲疑,又再度給其中一狼招來殺身之禍;二憨探爪一招,鋒銳的爪子瞬間摳緊了灰狼腦殼,將其生拉硬拽到自個嘴邊,

咔嚓——

灰狼的頸骨在二憨嘴下脆的就和水黃瓜似的,輕輕一口就給幹成了兩段,旋即像丟骨棒一樣將灰狼撇飛出去——大頭朝下地插在雪裡,尾巴耷拉,再無生氣。

另一灰狼大駭,夾緊尾巴轉身想跑。

結果剛一轉身,就被二憨那雙雷達般、各自滴溜亂轉的小眼睛給發現。

“嗚嚶!嗚嚶!嗚嚶……”

灰狼被二憨揪到半空,哪怕面對的是二憨那張自帶“純真好奇、善良聰慧”氣質的小臉兒,它也被嚇得漏出一溜焦黃,啪嗒啪嗒正好淋在二憨屁股底下的紅眼狼頭上。

“吼!吼!”

二憨瞅了眼不遠處畏畏縮縮、卻還在朝它齜牙的白眼狼,突然鬆開爪子,使出了渾身的勁兒,猛拍灰狼腦殼。

啪——!一聲伴隨著肌肉被撕裂的怪異脆響,灰狼在空中便被身首異處!

殘骸打著旋飛出去,狼血四處飛濺。

前前後後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白眼狼的殘狼群就給眼前這隻半大小熊瓦解,

一時間,逃跑成了白眼狼腦殼裡僅存的念頭。

作為曾經同樣習慣跑路的“選手”,二憨哪裡看不出白眼狼眼中的顫慄,它學著戴松的樣子,嘴角很是擬人地勾起弧度,結果僅是撅起唇皮子朝白眼狼昂昂腦瓜這一個動作,就嚇的對方夾尾逃竄,沿途甚至不斷播撒地肥。

確定身後母狼無大礙後,二憨順手給了紅眼狼一巴掌送其歸西,旋即一邊吼吼著,一邊撒丫追逐白眼狼。

二憨的吼聲低沉渾厚,從地倉子朝著四面八方迅速傳播。

而在禿子山與溝子山相鄰之地,餵飽了狼群,叼著一隻狍子大腿往回溜達的黑狼聽到這動靜,毫不猶豫地撇下狍子腿,將狼群分作兩股:

一股帶著食物回窩防守保護,另一股則追逐小熊渾厚的嚎叫,做好幫忙和驅趕入侵者的準備——狼群經過昨天大炮卵子的滋養,外加今天打獵成功的鼓舞,這會兒各方各面都屬於巔峰狀態,一聲令下後迅速開始行動。

回窩的狼群到達地倉子後,先是被四處散亂的狼屍嚇的躊躇不前,在確定那些狼死的不能再死後,便忙湊近照看起母狼。

黑狼則是在溝子山腳下追上了二憨。

它那標誌性的大屁股在林子裡一顫一顫得橫衝直撞,實在打眼的不行。

在二憨身前不到百米。

倉惶逃竄的白眼狼此刻發現屁股後頭多了一群狼,差點把膽嚇破。

它更拼命地逃竄,不知不覺間逃至林子邊緣,瞅見了遠方那座屯子——在狼的潛意識裡,人類是無比危險且狡詐的動物,遠比狼群更加複雜。

屯子更是既代表著近乎最高的危險,同樣也蘊藏了豐沃的機會。

而這樣的地方,往往就能成為走投無路的殘狼絕佳的“投奔”地點。

要麼玉石俱焚,要麼絕境逢生。

白眼狼幾乎毫不猶豫地朝著團結屯衝去。

而在屯內。

經過一段時間的指揮和調整,鄉親們已經被分為三撥。

一群待在屯南推房、歸楞磚頭,一群在圍牆邊壘磚澆水,剩餘的則負責往返搬磚。為了加快效率,鄉親們各自在圍牆上選定了一片區域。

他們的速度有快有慢,以至於這會兒的牆頭參差不齊,高高低低就和波浪似的。

之前那些唱反調的老孃們也都老實了,哭爹喊娘一番鬧騰後,齊順利極不耐煩地揮手,同意了她們也參與到這次的屯部建設當中;

這還是考慮到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這幫心虛的老孃們就算手腳不夠利索,多少也能幫上些忙。

可之後若有涉及到一些利益分配的事項,齊順利就會毫不通融地將這些個人“拒之門外”。

而就算是幹活,也堵不住這幫老孃們的嘴,她們一邊幹一邊叨叨,從跟風誇讚戴家媳婦兒聰明賢惠,逐漸演變為誰家媳婦屁股能趕上劉老六的屁股翹。

正當她們越聊越露骨,內容也從屁股轉移向別的地方的時候,其中一個老孃們突然從磚縫間往外一指,咋咋呼呼道:“誒!你沒看!那邊雪地上是什麼玩意兒在動!”

“啥玩意兒?啥也沒看見啊!”

能探出腦袋看到圍牆外的終究是少數人。

多數老孃們只能扒拉著牆頭,一蹦一蹦的,才能透過為了偷懶而刻意隔大的磚縫,看到外頭的景象。

殊不知就是這麼扒拉了兩下,上層那些接觸面不夠的磚竟然直接掉了下來,那老孃們頓時摔了個大屁蹲,哎喲哎喲地挺在地上,動彈不得,就和曬乾了的魚乾似的。

而經她這麼一摔,周圍多數人反而不再關注外頭有啥,一個個都評點著那露出醜態的老孃們,嘻嘻哈哈好不快活。

直到另一邊也有人嚎嚎起來,

“屯長!!快關門!外頭尼瑪有狼啊!”

一時間,嘻嘻哈哈的鄉親們噤若寒蟬。

幾個為數不多的高個兒看了眼圍牆外後更是怪叫一聲,慌不擇路地就要去關閉木門,

更是有幾個大聰明撒丫就往屯裡跑,一邊跑一邊喊,

“俺去叫民兵來!”

“俺也去!”

“算俺一個!”

其中一人邊喊邊衝進了自家院子,砰的一下關進房門,再無動靜……

而王土豆子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土豆臉都嚇白了,他腳底下就和安了彈簧似的蹦了出去,勢要把拖拉機給開回來。

此時,起初看還只是比芝麻粒略大點有限的黑影,此刻已經有雞蛋那麼大了。

一個眼睛好使的鄉親指著其中最為胖碩的一個影子,“媽呀!那隻狼啥情況啊!咋這麼胖捏?跑都跑不動了!”

“不是狼吧?你看它腿多短多粗啊。”

“是人熊!媽呀是人熊!老王!快尼瑪回來!外頭有人熊!”

原本看熱鬧的眾人一下子就混亂起來。

戴松這邊聽到人熊二字時也忙看向牆外。

正好看到了黑狼領著狼群在攆另外一隻狼,而腿兒短的二憨就哈著白氣落在後頭,追的很是辛苦。

“我去看看!”

戴鬆放下磚,快步走向牌樓,而他剛走兩步就突然回頭,將跟在身後的“小尾巴”按住,“小婉,你跟著我幹哈?”

“我我想幫你!”

南春婉又慌又急,眸子裡下意識急迫出一股水霧。

“好好在屯子裡待著,嫂子?!”

一旁的湯麗萍忙挽住南春婉胳膊,“小婉,別擔心~相信松子,而且這會兒大半個屯子的人都在呢,不能出啥事兒!柏啊?人呢!快來!”

“這!這!”戴柏從郭祖生家院子裡翻出來,手裡拿著一把鋤頭,“找傢伙去了!走松子!我跟你!”

“你知道給自己找傢伙,松子呢?!”湯麗萍眉毛都豎起來。

都這個時候了,自家男人怎麼還缺根筋似的!

“松子槍沒帶回來啊!”戴柏被問得也有些沒底,忙追上戴松,“松子,你槍擱哪呢?不在身邊啊?”

戴松此刻那還有心思回答這些。

他忙擠開木門旁的眾人,推開一道縫,閃身出屯,在門內家人的注視下,抄起車斗裡的16號掛管,撅槍檢查後端槍上臉。

行雲流水的動作看的牆內眾人紛紛噤聲。

於此同時,狼群和人熊的身影已然有臉盆大小。

換算下來,與屯口之間的距離已經相距不足百米!看著愈發接近的狼群人熊,牆內的鄉親們愈發焦躁。

民兵還沒趕到,雖說人多勢眾,但誰敢保證狼群和人熊這次會不會被嚇退?

萬一衝進來了,那個受傷的倒黴蛋是不是自己?

狼群和人熊還在接近。

七十米,六十米,五十五米一些膽子小的鄉親早就嚇軟了腿,更多人則是一窩蜂躲進了劉老六和郭祖生家。

個個貼在窗戶後面,盯著依舊守在牆內那一小撮人的反應。

南春婉眉頭緊蹙,小手緊緊攥著湯麗萍的胳膊。

齊順利也是急的一腦瓜子汗,他多少次想催促戴鬆開槍,可又擔心這樣會讓結果失控,便只好緊緊咬著嘴唇。

王土豆子個兒矮,只能墊磚扒牆頭,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墊腳墊累了,兩條粗腿正不住地打著哆嗦此刻但凡還敢看牆外的鄉親,都能判斷出黑狼群和人熊是在追攆最前頭的大白眼狼,“開槍啊”

“咋還不開槍啊!”

“再不開槍就來不及咧!哪裡打得完這麼多啊!”

而就在那白眼狼距離屯口不足四十米時,戴松的槍口驟然噴出一道火舌。

砰——!矇頭逃竄的大白眼狼腦瓜瞬間炸開。

出乎所有鄉親們預料的是,那些攆在白眼狼屁股後頭的狼群猛的剎停。

落在最後頭的半大人熊呼哧呼哧跑了上來,看到屯口舉槍的戴松,似乎很是心虛,忙低頭躲到了狼群后頭。

只是狼群似乎很不配合它。

二憨躲到哪,哪的狼群就散開,始終讓它暴露在戴松已經圍牆後眾人的視野中。

小二憨很是不安,撅起唇皮子偷看戴松,見戴鬆放下槍,貼著衣襬的手還朝它微微晃了晃,它心裡頓時多雲轉晴、晴空萬里甚至還架起了伴隨小熊形狀白雲的漂亮彩虹。

於是它噗得一下坐在雪地上,人模人樣地朝著戴松和屯子方向揮動爪子。

狼群更是佇立兩旁,發出陣陣狼嚎。

牆內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