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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再見滾刀肉〔二合一〕

老孃們嗚嗚渣渣衝到屯口,見到戴松等人,一個個卻都噤了聲;

不說戴松現在的名聲如何。

光是他現在天天尋屯,護著鄉親們這一點,她們就拉不下臉,說任何閒話。

“哎呀!這麼整也是為了大夥兒的安全著想!”

齊順利低著頭,氣喘吁吁地趕上來,他縮了縮下巴,打了個酸水嗝,一抬頭就見到戴松還有蘇紹大。

“嗯!蘇屯長也來了?”齊順利三兩步竄上來,殷切地握住對方的手。

“是啊,給戴炮把槍送來,你們這是?”

“昂~”齊順利看了看圍上來、木愣愣瞅著他們的鄉親,“這不為了讓屯子更安全些,尋思著動員大夥兒,把屯子圍牆加高麼。大夥兒過來看看情況,看看具體該怎麼整。”

“這個主意好啊!”蘇紹大拍著齊順利的手,“老齊,你這招高,團結屯不愧是團結屯,上下一條心,鄉親們的覺悟是真高!”

鄉親們眨巴了下眼睛,卻沒有人敢站出來明面反對。

自家屯長好說話,但這個永利屯的屯長他們可不熟悉,對方身後還帶著幾個民兵呢,沒人願意當這個出頭鳥。

見鄉親們消停了,齊順利大手一揮,“那先這樣,具體的明天再說,都回去!我們和蘇屯長對接了!那誰,去把輪調的民兵叫來!”

人群中有人應了一聲,旋即飛快跑走,其餘人也悻悻離去。

戴松則是趁著齊順利和蘇紹大交接的功夫,打算回去把林老二那把56半拿來,麻煩蘇紹大拿去民兵連,繼續給他調調。

林老二這把56半,表面看著還行,但是用戴柏的話來說,打著沒勁兒,後坐力也怪怪的,別的槍開了一槍,後坐力撞肩,這槍則是打臉。

戴松自然也檢查過,初步判斷是槍管的問題,看著是裡頭的膛線不對勁,槍管好像也不老直溜的。

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又親自過來還槍,那剛好能放心地將這把槍交給他。

戴松在前頭盤算著,身後的戴小茜表情卻是不老高興的。

“哥,鄉親們好像不支援咱的主意啊?咱還能整嗎?”

“整!為啥不整?”戴松回頭,看著憂心忡忡的戴小茜,“加高圍牆有著長遠的好處,只是當下比較困難,鄉親們不用夜夜巡屯,雖然擔驚受怕,但卻沒有受到什麼切實的損害,也用不著他們直面那些牲口,所以才會找各種理由。”

“對頭!”戴柏附和,“也就是他們不用尋屯、不用打狼;但凡讓他們自個端著槍,面對狼群試試?指定一個個求著齊順利去加高圍牆,說白咯,還是咱們給他們保護的太好了!”

“嗯。先別擔心了妹,動員的事兒交給齊順利去。咱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行。”

回到家,戴松拿過那把“彎管”56半,旋即將林場借來的56半交給戴柏,“來,哥,你用這把槍!”

“啊?”戴柏不解地接過,“你的槍給了我,你咋整啊?”

“我用這把。”戴松聳了聳肩上的16號掛管,“還是這槍我使得順手,勁兒也大。”

“但這槍不能連發啊。”戴柏提醒道。

戴松聞言,抖下肩頭槍,掏出一把子彈,熟練地撅槍上彈、換彈,再上彈。

幾乎兩秒不到的功夫,他就能換好一次子彈。

戴柏嚥了口口水,無言地比劃了下大拇哥。

床上的小盈盈則是一骨碌爬起來,在床邊一邊蹦跳一邊拍手,“爸爸膩害!爸爸膩害~”

見閨女高興,戴松又用那把16半整了幾個上彈的花活兒,給小丫頭開心的牙不見眼,到了巡屯時間,盈盈還依依不捨地抱著戴松的脖子,一直“送”到院門口,實在不行了,這才蛄蛹著小屁股,在戴松臉上狠狠香了一口,奶聲奶氣道,“爸爸~加油~”

“嗯!”

戴松將閨女兒抱給南春婉,在母女倆臉上一人香了一口,這才跟著戴柏去了屯部。

一夜無事。

第二天一早,戴松也不休息,和戴柏交代了一聲直接就去找了齊順利。

“齊屯長,走啊,陪我去趟鎮上?”

“嗯?松子你這不用休息的嗎?巡了一晚上屯子,回去睡會兒,下午再去鎮上吧?別把身體累著咯。”

“不礙事,直接去吧,省的拖久了再出什麼岔子。”

“好,我給你把王土豆子叫來!”齊順利說著起身,然後卻是來到戴松身邊,“松子啊,我可能要留在屯子裡動員鄉親們加高圍牆,昨天你也聽見了,這事兒恐怕沒這麼順利,而且這事兒也耽誤不得……”

“嗯,那齊屯長你就在屯子裡動員大夥兒!我和王叔去問題也不大的,回頭告訴你具體什麼情況就好了。”

“成!再找倆民兵跟著你倆一塊兒去吧!”

“不用。”戴松果斷回絕,提醒道,“這事兒沒出結果之前,不要聲張,王叔值得信任,其他人可不好說,人多嘴雜。”

“對對!”齊順利一拍腦袋,“那松子你可注意安全哈!”

“放心。齊屯長,圍牆的事兒也麻煩你多上心,事關重大!”

“肯定的!不然我也不至於說不和你一塊兒去鎮上啊!”

說罷,齊順利就把王土豆子叫了來,交代一番後,王土豆子當即解開衣衫釦子,立正後將衣襬往後使勁一撇撒,

“出發!保證將松子安全送達!”

隨後二人一路突突到鎮上派出所。

派出所的帽子同志對戴松和王土豆子兩人都很熟悉了。

“呀!是你們!”

說話的是個女同志,面容青澀,見戴松高高大大,眉眼裡瞬間匯聚起了一汪清水。

“同志,我要報案……”戴松迅速將事件情況簡單說了一遍。

“喔喔!!我馬上彙報上去!”小同志手忙腳亂把表格填好,一起身,稍顯笨拙地把衣襬扽直,突出曲線,然後扭動著腰胯跑向後方辦公室。

沒一會兒她就跑了回來,將戴松和王土豆子帶進接待室。

裡面的同志還是上次問詢戴松的那位,他一見戴松,就熱情地上來握手,示意二人落座。

“戴松同志,上次的案件多虧了你呀!”

“都是分內事。”

戴松說著拍了拍坐的筆直的王土豆子,後者訕笑一聲,僵硬地鬆垮下身子,卻是怎麼看怎麼難受。

戴松不管他,轉而拿出小布口袋,遞給同志,

“事情大致就是這樣,這個是主要證據,在那間破屋裡,我們還發現了血跡……”

同志點點頭,“我明白了,也就是說,這個綁腿的主人參與了這一系列事件是嗎?”

“嗯。”戴松點頭,“所以我想問問接下來該咋整。”他沒有直接提出用dna技術。

這年頭資訊閉塞,就算是新聞聯播,裡頭的內容也很有限,如果直接建議用dna,說不定會引得對方多想。

而帽子同志的表情也是瞬間嚴肅,

“如果你說的都確認是事實的話,那這人將要面對非常嚴重的法律懲罰,不僅是他,所有參與進來的人,一個都逃不掉!這份證據我會送出去,用目前最先進的刑偵手段去檢驗,具體的不方便多說,這也會多花費些時間,一有結果,我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好!那辛苦同志了!”

戴松說著就示意王土豆子起身,和同志確認過沒問題後,二人便起身離開,只是剛走出派出所,王土豆子就盯上了馬路對面路過的一幫子人。

為首一人看著眼熟,他穿著髒而舊的衣服,身旁又跟著不少同伴,視線被遮擋,以至於他難以辨別。

其他人造型同樣犀利,破衣爛襖,腳上或棉鞋或膠鞋,大腳豆基本都露在外頭,若不是扛著錘頭撬棒,帶著安全帽,多半就要被當乞丐組織控制起來。

“誒?那人好像在哪見過誒!”王土豆子撓著大光頭。

戴松本來還在琢磨調查繃帶這個事兒,聽王土豆子這麼說,便順著他的眼神看向對面。

這一看,瞬間就把那人認了出來——是任大明!“王叔,那人還踹過你一腳呢,咋這麼快就記不清對面了?”

“啊對!我想來了!”王土豆子一拍腦袋瓜,旋即就要擼袖子上去幹。

戴松忙拉住他,“王叔王叔!你幹哈去?!”

“去幹他啊!”

“不是,王叔,你看清楚對面幾個人行不?!一個個都拿傢伙呢!”

王土豆子不往前衝了,但好像很不甘心似的,“咱有槍啊~拿槍一比劃,誰敢動彈!”

“這是派出所門口,咱是不是要尊重一下帽子同志們?”

王土豆子嘆了口氣,大光頭都黯淡不反光了,“習武之人,怎麼咽得下這口惡氣!”

“不急王叔!你仔細看看那些人~”

王土豆子看向戴松指著的,跟在隊伍後頭的那幾人,小眼睛眯的只剩一條縫。

“那些人手上啥情況?戴的也不像手套啊?”

“那就不是手套,是受傷了,包紮上了。”

戴松湊近王土豆子,悄聲將“滾刀肉”的內情說出,王土豆子眼睛瞪的老老大,旋即伸出粗短的手指,一下一下虛點著那些手上包紮傷口的人數。

五、六、七……

“八個!八個人,這得賠多少錢啊!”王土豆子震驚地看向戴松。

“不好說,看他們怎麼折騰自己,要是斷一截指頭,少說也得千八的,要是狠一點,整根指頭都斷掉,那就更多了。

我估計他們都是老手了,會先把那人的經濟情況摸清楚了,然後商量好,在保證那人拿的出那麼多錢的情況下,收益最大化。”

“怪怪……”王土豆子擺動著自己粗短的手指頭,似乎砍手的斧子已經挨近了,直到那幫人消失在了路口轉角,他臉上的表情才舒緩幾分。

二人在鎮上稍作停留,這裡似乎也受到狼患的影響,不少店鋪都關門了。

戴松去國營商店給閨女兒買了些零嘴,又給家裡幾個女人買了些髮卡、蛤蜊油之類的小玩意兒,用的都是上次媳婦兒賞給他的私房錢,打包完後就美滋滋地坐上王土豆子的拖拉機往屯裡突突。

王土豆子一路上都開的戰戰兢兢,但好歹是沒有遇到狼,臨近屯子時,他解開腦袋上的圍巾,腦瓜子上頓時飄出一縷白氣,“呼~平安到達!”

“多謝王叔了!”戴松拍了拍王土豆子肩膀,將車費遞給他。

“誒~不用!”王土豆子擺擺手,“為了屯子辦事兒,還收錢那就太沒溜了!而且這一路上也順順利利的,啥事兒也沒碰上,松子你就別客氣了,快回去休息去吧!忙活了一夜了!”

“嗯!多謝王叔!你也辛苦了,最近沒事兒少出去,家裡人也是。”

王土豆子知道,戴松這是在好心提醒讓他多關照自家娘們,非常時期別有事兒沒事兒出去溜達,於是忙點頭應和,旋即他的目光注意到,屯口牌樓旁的一堵牆凸出一塊兒,好像還有人正在裡面壘磚,看不見腦袋,就看見一隻腕口反光的手在“忙裡忙外”,不斷地加寬著凸起部分,

“誒?這麼快就幹起來啦!老齊可以啊!昨天可是不老少老孃們出來反對呢!

還有一些老太太,一口一個不好壘高牆,隔了風水流通,天冷沒法幹活兒,藉口賊啦多,嗐!哪有什麼風水流通啊,就是不捨得自家爺們、孩子大冷天的出去幹活兒,才逼逼叨叨這些有的沒的。

那些老孃們也是,覺得有你們巡屯,護著大夥兒就足夠了,不用再勞心費力地去壘高牆壁啊,就用這些個蹩腳的理由唄……”

王土豆子嗓門大,哪怕拖拉機突突個不停,坐在後車斗裡的戴松也能聽清楚他說的話。

而這些理由背後的原因戴松又何嘗不知道?只是當下他必須推動下去。

加高圍牆切切實實是為了保護鄉親們,另一方面,更是為了護住二憨。

只有先讓屯子安全,之後的計劃才能依次進行……

“到了!松子,搭把手來!”

王土豆子剎住拖拉機,蹭蹭蹭幾步跑到那木門旁,主動托住了沉重的一側。

“誒?裡頭咋這麼安靜呢?”

戴松也是一腦袋問號,忙過去抬木門。

木門開啟,二人並沒有見到想象中的一大群人來來回回幫著壘圍牆。

相反的,路上空空蕩蕩,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戴松回想著在外頭看見的種種細節,忙邁進屯裡。

就見圍牆下,南春婉正穿著那身老舊的深藍色棉襖,拿著一塊兒磚頭,踮起腳尖,費力地往牆上摞。

好不容易摞上以後,就扶著牆,貼到一邊,側著腦袋檢查磚塊兒是否整齊,隨後就將木勺伸進一旁的水盆。

水裡的冰塊兒被她攪的叮噹作響。隨後就被她舀起一瓢,費力地舉高到圍牆上。

混著冰塊的水澆在磚頭上,幾乎是同時,磚縫就被冰凍上,不消幾秒,整塊兒磚就和牆體凍瓷實了。

在此過程中,她的手被沾溼,凍的緋紅,只是她對此絲毫不在意,全心全意地專注在勞動中。

以至於完全不曾注意到不遠處有個人正紅著鼻子看著她。

王土豆子五官擰在一起,表情很是氣憤,

“這!怎麼回事!怎麼就你媳婦兒一人在幹!?”

戴松深呼吸一口氣,擼起袖子,冷聲道:“王叔,麻煩你去一趟屯部,去找齊叔,就說我在屯口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