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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兄弟不可能打圍的

離開小二憨新窩,戴松沒有去採茶,而是趕在天黑之前回了家。

揹簍只剩一個,已經被沙半雞和鹿肉鹿皮填的滿滿當當,胸前還背了一個大馬鹿腦袋,他實在沒本事再採“嬌貴”的腎經茶了。

打算回了家先找機會問問屯裡小賣部收不收皮子。

一來這東西實在太臭了,二來換了錢也能多買點白麵,不至於只買一點兒全家都省給閨女吃。

想著想著,戴松經過劉老六院子,只見屋子裡黑漆漆的,那條老狗正趴門口狗窩裡睡覺。

他抿著嘴,貓悄地來到那狗身旁,趁它剛撥出一口氣,睡得正是酣甜之時,哐一腳給它面前的搪瓷飯盆給幹飛。

巨響聲中,老狗倉皇爬起,轉著圈朝四周狂吠,卻見身前有一大團黑影,夾雜濃重血腥味兒猛地朝它撲來。

老狗頓時嚇出夾子音,也管不上尋吃飯的傢伙,夾著尾巴趕忙往狗窩裡縮。

可它終究是老了,經不住事兒了,還沒鑽回狗窩,屁門一個沒夾住,拉的滿地都是。

那黑影見狀,樂出聲來。

在院裡挑了根柴火棍,沾起地上新鮮的一坨,比劃了一下狗繩的長短,

最終在劉老六門口定好點,趁著還沒凍硬,抹開抹平後揚長而去。

只剩下蜷縮在窩裡的老狗,敢怒不敢叫……

回到自家院子,戴松喊著戴樹志出來幫忙,結果出來的卻是戴柏。

本來還想抱怨幾句,可見戴松塞到他手裡的一副鹿寶貝,戴柏感動的眼淚差點從嘴角流下。

二人把鹿頭放在雞窩旁,看破棉被放下來能遮住個七七八八,戴松又把腰間黃皮子皮取下。

這東西可不能放在雞窩旁,不然第二天雞全嚇死了,只能暫時放在貓斯里邊。

見沒啥問題,便想先進屋抱抱閨女。

“我回來了!”

“爸爸回乃了!”

一聽到戴松的聲音,原本圍在媽媽身邊嘰嘰喳喳的小盈盈頓時張開雙臂,過來掛在戴松腿上。

其他人則是把目光集中在了揹簍裡。

見戴柏拿出揹簍裡的馬鹿皮肉以及沙半雞時,江衛琴臉色鐵青,要不是看在大孫女兒面上,已經一鍋鏟拍上了:“兔崽子,你是不是打圍去了!”

不止江衛琴,其他人見這些個山貨,一個個臉色都難看起來。

屯裡現在沒打圍的,但不代表過去沒有。

而且背靠林場,打圍的事故沒聽過一百也聽過八十,哪個大人不知道林子裡的危險?起初聽戴松說只是幫著解套子,大夥兒尋思就他這樣整天不幹活腳力差的,肯定也走不遠,跟著在山腳下轉轉也沒啥危險,總比遊手好閒強,便由著他去了。

結果今天揹回來這麼多好貨,這讓他們還怎麼放心?

戴松見大夥兒神色不善,急忙裝作沒事人一樣逗懷裡閨女:“想不想吃白麵呀?”

“想!”

“好,爸爸帶你去買,回來讓奶奶給你烙餅吃好不好?”

“好!”

戴松就像得了免死金牌,也不管一眾大人的追問,抱著閨女就躥出屋子。

“哎喲氣死我了!一會兒他回來,麗萍,小婉,你倆把孩子帶屋裡別出來,我非打斷他腿不可!”

“媽,消消氣,小松不也是在往好的方向轉變嘛,慢慢來,等他回來好好說說就行了。”

湯麗萍摟著南春婉肩膀,寬慰著婆媳二人。

蹲地上處理沙半雞的戴柏卻覺得這些人太不瞭解他兄弟,

“媽,弟妹,別擔心了,松子是能上山打圍的人嗎?”

“?”

“?”

“!”笑嘻嘻的戴柏感受到了媳婦兒眼神中的殺意,趕忙解釋:

“我弟純拉胯玩意兒啊,他那時候天天讓劉老六家的狗攆,小雞兒差點都給咬了,你忘啦?就他這樣的指定不能上山打圍,你們放心吧。”

“.”眾人沉默。

抱著女兒在屯子裡逛遊的戴松並不知道好大哥把他小時候的糗事也給捅出來了,抱著女兒樂顛樂顛的來到小賣部。

店鋪地方不大,裡面是一些米麵油酒,日用品很少,更沒有女人用的護膚品之類,

戴松努努嘴,心裡計劃著處理完那幫狐朋狗友,馬上就去鎮上給老婆閨女買點蛤蜊油。

櫃檯上擺著一排香菸和小孩兒零嘴,還有一臺天線上纏著鐵絲的收音機正在刺啦刺啦地說評書。

櫃檯靠近店門的位置擺著一臺橘黃色的座機,旁邊有個紙盒子,裡面都是小鋼崩。

這是屯子裡唯一一臺電話,本來應該裝在屯部,但是大家都覺得裝屯部就用不上了,一致要求下,就裝在向東方的小賣部裡,要用得先給一毛,之後按時間算錢。

小賣部老闆向東方正縮在櫃檯後面吃晚飯,聽見戴松喊,他不情不願探出身子來,結果差點讓黃皮子給燻吐了。

不過老闆並沒有因為這嗆人的氣味而壓價,一張大母皮二十塊,三張小皮三十六塊,一共五十六塊。

戴松給閨女買了二十斤白麵和二十粒大白兔,花了六塊兩毛錢。

這年頭大白兔都按粒賣,一粒一毛兩分五,但要不是閨女,今晚一頓打多半跑不掉,一想到閨女為自己免了一頓打,戴松就覺得兩塊五花的值。

戴松抱著女兒不方便提麵粉,再加上向東方又是屯子裡出了名的本分人,就麻煩他把剩下的錢還有白麵一塊送回家去。

屯子裡很少人買白麵的,更不說一下買這麼多白麵。

向東方難得做了一單“大”買賣,心情不錯,

再加上他是看著戴松長起來的,原來一直因為戴松廢了而可惜,現在見戴松改好,他也打心底裡高興,所以很乾脆就應承下來。

料理完小賣鋪這邊的事情,看了眼快黑透的天色,戴松抱著女兒朝屯西面走,他要去確認一件事。

一路上逗弄女兒,戴松絲毫不覺得累,時而小跑,時而蹦跳,逗得女兒咯咯咯笑個不停,很快他倆就到了一個小院外。

和戴松家相比,這個院牆更矮,屋子更小。

戴松家好歹還有兩間屋,一個堂,這家只有一屋一堂。

而且都這個時候了,屋裡也是黑漆漆的,不見一點光。

戴松知道,並不是屋裡沒人,而是這家沒錢通電。

“謝書包!小書包!”

抱著女兒的戴松站在院外扯開嗓子喊。

他的聲音飄散在風裡,沒有獲得任何回應。

小盈盈也有樣學樣,只是她嘴裡含著糖,口齒更不清:“蝦書biu~”

戴松樂了,捏了捏閨女小臉蛋,“要喊哥哥~”

“嗯嗯!”閨女坐在戴松臂彎上,使勁點頭,帶動小身子都在蛄蛹。

“鍋鍋!鍋鍋!”

見屋裡還是沒回應,戴松故作惋惜:“算了,看來人家不待見咱,回吧。”

“肥去!肥去!”

小盈盈自然不懂啥待見不待見的,只是之前見戴松拿回去好多肉,剛剛又買了白麵,她小肚兒餓了。

不料就在這時,屋門開啟,一個身影朝著戴松走來。

路燈把對方的影子拉的又瘦又長,印象中對方明明和妹妹戴小茜同齡,

可對方走到戴松跟前,才堪堪高過他肚子。

二憨拱了拱你的手(*i`*) 抓起掛在脖兒上的牌子: 求收求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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