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過猜測和心裡準備,但聽兄弟這麼說,戴松還是被對方所散發的狂喜感染。
其他人則先是陷入了沉寂,旋即在戴小茜“媽呀”一聲喊中反應過來;女人們齊齊挪向湯麗萍。
而男人們則挨著炕桌,目不轉睛地看著幾個女人對著湯麗萍各種關懷。
“麗萍吶!這麼重要的事兒,你咋不早說呀!”江衛琴眼睛都笑彎了,“我就說我之前準備的東西都有用吧!
大概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啊,具體是什麼感覺,你自個兒是咋發現的啊?”
江衛琴嘴就和連珠炮似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其實這也不怪她。
當初她嫁到老戴家,也是隔了幾年才要上的戴柏。
可那會兒主要是條件不好,外加上背景因素,但即便如此,一個結了婚卻沒要上孩子的女人會承擔多少心裡壓力,江衛琴對此“如數家珍”,也虧著後來接連要上了戴柏戴松兄弟倆,這才讓一生要強的江衛琴揚眉吐氣了一把。
如今大兒媳婦兒終於懷上了孩子,也相當於把江衛琴心裡僅剩的那點缺憾給彌補了。
“媽,你那些玩意兒也是正好蒙上了,這不還是我哥還有我嫂子自己努力麼~”戴小茜努努嘴,“那晚上你拉著我跟你一塊兒趕工,幹到半夜一點多,弄得我眼睛都看對眼兒,第二天看電視都帶重影了。”
“你懂什麼,咱那時候都是這樣要上第一個孩子的!”
江衛琴拍了下戴小茜的手臂,可娘倆的對話一下子就引起了戴柏等人的好奇。
在戴柏的印象中,和戴松出發之前,老孃確確實實是往他房子裡拿了一個籃子,裡頭裝了不少東西,可老孃把這玩意兒整的挺神秘,不僅用碎花紅布蓋著不說,還特意找他強調了,這玩意不興著開啟看。
“媽,那是啥玩意兒啊,現在能說了麼?”不光戴柏,摟著小丫頭的戴松也好奇起來。
就見江衛琴嘴角翹起,帶著幾分得意,
“那是給孩子準備的小衣服、小鞋子。
之前不就說了麼,很多孩子都是自己帶著口糧來的,他們想來了,家裡的條件自然會先好起來。
我就感覺啊,咱家最近這半年越來越紅火,指定是有孩子要來了,然後就想起來以前的招兒,先給孩子把小衣服小鞋子做出來,放在籃子裡,擱炕櫃裡頭備著。
這孩子一瞅,咱都給他準備的妥妥當當的了,可不就不猶豫了麼!”
“那我二嫂當初咋就沒這樣……”
戴小茜嘀嘀咕咕,旋即就被江衛琴用胳膊杵了一肘子,
“你懂啥,小婉還有咱家盈盈都是註定了來咱家的,都是命裡定好的,你就瞅瞅這些年的經歷就明白了!那會兒你二哥多不著調啊!
狗看了都搖頭,可小婉和盈盈還是來咱家了,然後你就看今年,嘿!”
江衛琴說著拍了下戴松胳膊,眼裡滿是欣慰,“說是改邪歸正就改邪歸正!”
戴松聽老孃這麼說,也不覺得生氣。
曾經的他確實沒一件事做的好,處處都是毛病,現如今透過努力且有了一些成績,能得到家人的肯定,他發現,這種簡單卻踏實的安穩生活比外頭的花花世界吸引人多了。
而南春婉和小盈盈聽到奶奶誇獎戴松,也笑呵呵地挨著他,母女倆眼中滿是幸福。
江衛琴看夠了老兒子,轉而繼續向湯麗萍問道,“閨女啊,你是啥前兒發現然後確認的啊?”
“也是前兩天剛發現的。”湯麗萍性格豪爽,這會兒心情正好,對此一點都不藏著掖著,
“起初只是覺得身子特別累,就和在地裡幹了很多活兒似的。
然後就是胃口好了,啥玩意兒都想吃,啥玩意兒都想嚐嚐味兒。
最後讓我確定下來的就是從前兩天開始,小肚子時不時會痛一下子,上茅斯的頻率也增加了。”
“哎呀!是了是了!不會錯,就是這種感覺!”
江衛琴一聽,立馬拍手稱快,旋即握住了湯麗萍的手,“麗萍吶,你還有啥感覺沒?
就之前你說的,啥玩意兒都想嚐嚐,具體想嘗啥?”
她問這話意圖就很明顯了,無非就是想透過【酸兒辣女】這一說法,提前確認一下湯麗萍肚子裡是小子還是丫頭。
都說孕婦懷孕期間,除了那些孕吐反應嚴重吃不下東西的,口味會發生明顯的變化,而老一輩就對此進行了總結,說喜歡懷孕期間喜歡吃酸的,生出來多半是兒子,而喜歡吃的辣的生出來就多半是丫頭。
老戴家雖然沒有重男輕女這麼一說,可江衛琴還是殷切地希望家裡能儘快生一個小子出來。
而湯麗萍也是實在人,眨巴眨巴眼睛琢磨了半天,“還沒啥特別的感覺,現在就是感覺啥都想吃兩口,至於口味,沒啥特別的偏好。”
“好好~這樣也挺好!”江衛琴一聽挺樂呵。
啥都想吃比啥都不想吃要好,這說明肚裡那孩子對營養需求大,將來生出來不論男女,肯定是個結結實實的小胖墩子!
有這個好訊息打頭,一大家子興致更高,樂樂呵呵地聽戴松幾人把出去這些天經歷的事情講了一遍。
當大夥兒知道了這野豬牙的來歷後,一個個驚訝那大炮卵子的兇蠻。
同時,江衛琴也朝著炕邊的花菇打招呼。
花菇聽見呼喚,忙抬起前爪扒拉在炕沿,準備討賤的時候,就見江衛琴笑著拍拍它的腦殼,問它咋這麼喜歡對著別的牲口的下三路下口呢。
花狗聽出了江衛琴語氣中的稱讚,尾巴晃得和風車似的,就差蹦上炕,和一家子打鬧在一塊兒了。
而戴松幾人又拿出來那些紅狗子的毛皮,規規整整放在炕桌上。
大夥兒起初還對紅狗子的毛皮讚不絕口,一個個都誇著毛皮舒服,不比大皮差多少,婆媳三人摸著那些毛皮,更是直接計劃著用這毛皮給小盈盈還有將來的小胖子做一身皮襖皮毛皮燜子。
可聽到紅狗子那同類相殘,殘忍近乎於祭祀的故事後,一個個都覺得這毛皮有些膈應了。
聽大夥兒說到這,戴松突然一拍腦袋瓜,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布口袋。
這是當時殺的那隻走駝子黑瞎子的熊膽,簡單沾了水處理以後就一直放在他這邊。
這會兒到家了,肯定要拿出來陰乾處理。
江衛琴接過熊膽後頓時喜笑顏開,一邊出溜下炕,一邊唸叨著“我孫兒果然是自帶口糧來的……”
除了熊膽,還有熊皮以及四隻熊掌也一併交給江衛琴拾捯,用於準備晚飯做一頓好的招待老李炮,順道也是慶賀這次大夥兒順利完成任務。
料理完黑瞎子膽以後,江衛琴又開始給小二憨做食兒。
照江衛琴的話說,小胖熊出去這麼多天,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那些肥膘都給跑沒了。
故而在鍋裡水燒開的瞬間,江衛琴大手一揮,直接就挖了一勺豬油,和中午吃剩的飯菜一塊兒滾入鍋中。
倒不是江衛琴敗家。
晚上要招待客人,飯菜肯定都要重新做,中午剩的這些正好就加工一下,填進小胖熊的肚子。
而且人吃的飯菜鹽分也夠,這會兒又額外往裡新增了油水,鍋裡一咕嘟冒泡,整個堂屋頓時飄散出一股香味。
二憨起初不知道這頓伙食的分量,聞到了香味還屁顛屁顛地從小床底下爬出來,扒拉在灶臺邊上一個勁地抽搭鼻子。
這可給江衛琴高興的不行,忙加大火力,可當將鍋裡的食兒舀進搪瓷盆時,小二憨兩個眼睛都看直了。
那食兒雖然黏糊噴香,可卻在盆裡堆得又高又尖,和座小山似的!
小熊這會兒是又饞又畏懼,看著江衛琴和戴小茜兩人“嘿喲”一聲,將搪瓷盆費力地墩到地上,頓時不知所措地圍著盆轉起圈兒來。
要不總說人變聰明的途徑只有兩條;
一條是讀萬卷書,另一條就是行萬里路。
而第二條對於動物來說同樣可行,去邊境跑了一圈兒的小二憨圍著食盆轉了兩圈,只感覺腦袋瓜裡靈光一閃,頓時想到一個好主意——它得先去山上活動活動,給胃口活動空了再回來吃食兒!它屁顛屁顛跑進正屋。
炕上一群人瞅見小熊晃悠進來,立馬拍著炕面。
這倒不是讓小胖熊上炕,而是讓它立起來,扒拉著炕沿,這樣大夥兒也好看看那塊兒擋了子彈,然後被舔掉漆的小獎牌。
二憨和戴家人相處久了,自然是明白大夥兒的意思的,忙扒拉炕沿,朝著戴松吭吭叫喚。
戴家人咔吧咔吧眼睛,面面相覷。
戴柏自詡瞭解二憨,一看小胖熊那副著急忙慌的樣,就推了推戴松肩膀,
“弟啊,二憨這是要上茅斯了,你快領它出去,不然憋不住拉屋裡就炸了!”
其餘人聞言,立馬催促戴松。
戴松則無奈地看了看戴柏,心說小二憨如果想上廁所,那肯定是直接去撓門了,哪會多此一舉還跑過來請示?當前這樣,一看就是想上山上去轉轉了。
戴松將小熊心思解釋給眾人,大夥兒恍然。
而剛回來轉身立馬要出去,江衛琴、南春婉還有小盈盈肯定是捨不得的,可轉念一想,邊境黑江都去過了,上溝子山溜達溜達能有啥事兒。
更別提山上的還有小二憨的“大碼”老相好,還有那幫被黑狼領導,邊界感十足,唯一能在林場裡和屯子和諧相處的蘇毛狼群了。
得了家人們的同意,戴松領著二憨衝向溝子山。
一路上遇到幾個屯親紛紛和戴松打招呼,當得知一人一熊是要上溝子山時,頓時感嘆戴松的覺悟之高;一回家,屁股都沒坐熱就要領著二憨去山上歸楞林子裡的山牲口,保證它們不會冒犯屯子。
當然了,戴松和二憨急著趕路,並不知道鄉親們已經給他倆腦補了這麼多,一心一意往地倉子的方向衝。
而經過這一段時間的適應,狼群早已經習慣了溝子山周遭的環境。
當初的地倉子,也是被群狼硬生生擴大到能讓狼群全部成員都擠進去的程度。
故而戴松和小熊跑到地倉子,並沒有和以往一樣,看到幾隻地位較低的蘇毛狼在洞外守著,而是隻有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出溜在洞外。
小熊湊到跟前,使前爪扒拉那狼尾巴。
見對方沒有反應,不由得撅起唇皮子,側著爪子,眯縫著小眼睛,使爪尖去戳那狼腚眼兒。
二憨的爪子少說也有六七公分長了,戴松在一旁,雖然沒看見二憨到底把爪子捅進多長,但就聽洞裡傳來嗷嚎一聲慘叫。
那蘇毛狼的尾巴登時就伸直了,旋即那狼將尾巴往兩腿中間一夾,快速倒退而出。
可當它退出地倉子,齜牙咧嘴的看著面前比它粗壯好幾圈兒的人熊時,之前的氣勢瞬間就煙消雲散。
這狼從洞中退出,其餘狼被冷風一刮頓時被凍得直打哆嗦,紛紛魚貫而出,而和最先退出來那狼一樣,當它們看清了來者是小二憨以後,一個個都詫異地杵在原地。
黑狼察覺不對,在洞裡發出一聲高亢嘯叫,旋即宛若黑色箭矢一樣竄了出來。
它渾身黑毛油光水滑,一雙眸子銳利無比,一出洞,便炸立了渾身的鬃毛,做好了與侵犯領地者殊死一搏的準備,然而群狼散開,侵犯者顯露真身的那一刻,黑狼傻眼了……
狼是宗群觀念很強的動物,之前的相處已經讓小熊在狼群裡打下了非常堅實的基礎,故而這會兒認出小熊後,黑狼立馬做出了迎接成員迴歸的反應;
圍著二憨繞圈而走,旋即回到二憨面前,昂起頭,齜著牙,不停地示威。
二憨也不是第一次和黑狼相處,它知道,黑狼如此是在迎接它回到狼群的庇護中,故而對此毫無牴觸,乖乖趴在雪中,朝著黑狼臣服地低吼兩聲。
而這兩聲熟悉的熊吼一下子就把洞裡的母狼給喚出來。
出乎人意料的事,之前還坡腳的母狼這會兒不僅不坡了,整個狼的狀態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身上的毛髮瑩潤了不少,陽光一照,根根毛髮發出銀色的閃光。
二憨見了母狼,立馬開始撒嬌,用快趕上母狼三分之一大的腦袋瓜,一個勁地往母狼懷裡鑽。
可就是這麼“母慈子孝”的一個動作,一下子就給一旁的黑狼惹不痛快了。
就見黑狼對著二憨腦袋瓜就是一口,旋即微微朝著一側一擰、再鬆口。
這一下雖然不疼,可還是給小二憨整蒙圈了。
二憨委屈巴巴地眨巴著小眼睛,瞅著依舊齜牙咧嘴的黑狼,而母狼似乎是覺得黑狼反應太過激烈,忙起身,擋在二憨和黑狼之間。
母狼著一動,一旁的戴松立馬就瞅見母狼的小腹似乎有些臌脹。
這是又揣上狼崽子了!?
戴松有些驚訝,旋即又升起一絲擔憂,可再看那母狼依舊如以往一樣護著她的熊孩子,“訓斥”地黑狼十分無措的樣子,他懸著的心便安穩落下。
哪怕又有了狼崽,二憨和母狼的感情也足夠堅固,將來小狼成長,成為狼王,說不定能和二憨處的跟親兄弟一樣。
到那時候,狼群與二憨、和屯子相處的不是更和諧麼?和狼媽媽撒完嬌,二憨又領著戴松,屁顛屁顛地往山上的樹屋跑。
樹窩周圍變化不大,不遠處凍著幾隻啃了一半的野豬、狍子。
二憨溜達到樹下,人立起來,使兩爪往樹幹上一搭,邊扒拉樹幹邊昂這腦袋瓜,不停的“吭吭”叫喚。
戴松則是聳了聳肩頭槍,做好最壞的打算;
他雖然救過那母熊,可終究是有一段時間不見了,就怕那母熊已經不記得他。
而這數九隆冬的,那母熊吃飽喝足又有舒服的樹屋,指不定又重新開始冬眠了,這時候被驚醒,出於天性,母熊很有可能會直接撲他。
故而他必須做好準備,隨時準備朝天開槍示警。
好在,二憨這一通操作並沒有惹惱母熊。
就聽樹窩裡傳來一聲慵懶低沉的熊吼,旋即母熊便從樹窩中蛄蛹出來。
和出發先相比,母熊的狀態已經好了很多,身上的傷口結痂大都呈現黑色,有一些地方的結痂甚至都脫落了,露出了粉色發白的嫩肉。
除了剛從洞裡鑽出來,身上的毛呲著,顯得很不修邊幅外,整個熊已經恢復了往日六七分神采。
而小二憨一瞅見大母熊,頓時又是變了一副模樣。
立馬人立著,昂著腦瓜,使前掌不停扒拉著胸前的小獎牌還有小項鍊。
你看!你看!俺的獎牌給俺擋槍子兒了呢!
俺的小項鍊上還新增了紅狗子的耳朵……
二憨得意洋洋地和母熊顯擺著,而後者則坐在雪裡,安安靜靜地看著小胖熊嘚瑟。
如此過了幾分鐘,小二憨“絮叨”完了,不知道該幹嘛,就開始試試探探往母熊身上靠。
一旁的戴松一瞅,眼睛都瞪大了,忙用咳嗖打斷二憨。
“差不多得了啊!二憨,大母熊要休息了,咱也該趁早回去了。”
“噗~”二憨咔吧咔吧小眼睛,轉而看看母熊。
母熊依舊是那麼安靜、美麗,看二憨似乎是要離去,只是緩緩起身來到二憨身邊,伸長脖子,與二憨蹭了蹭。
這一下,直接給小胖熊蹭的小尾巴都翹起來了,就是這麼一翹,算把二憨的“醜態”給暴露了。
之前二憨搏虎,被東北虎推進火堆,小尾巴幾乎被燒禿,後來雖然長出一層短絨毛,可尾巴卻比原來細了不止一圈兒,就和小黃毛子的尾巴似的。
母熊本就是把腦袋擱在二憨背上,和二憨蹭脖子,可二憨尾巴一翹,它當即就看到了,頓時發出“吼吼”的歡快吼叫,旋即也不管羞惱交加的小二憨,一直轉著圈兒的追在小二憨屁股後頭,就是一定要研究研究二憨的尾巴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二憨哪裡願意,當即一屁股坐在雪地上,誓死護住小尾巴。
可那大母熊身大力不虧,傷又好的差不多了,稍微一扒拉,就給小二憨扳倒在地,然後往它身上一壓,腦袋往它屁股上一擱,對著二憨的小尾巴就玩上了……
十幾分鍾後,大母熊玩膩了,“吭吼”一聲悠悠然起身。
底下的二憨早就心如死灰,這會兒得了自由,竟然也不尋思逃跑,把嘴筒子往爪子底下一埋,哼哼唧唧抽搭起來,儼然是一副小媳婦被惡霸糟蹋透了的悲慘摸樣。
戴松看著小胖熊如此,既覺得心疼也覺得好笑,便安慰它,“沒事兒的二憨,你既然選擇了大母熊,肯定是要坦誠的麼~小秘密被發現就被發現了,關鍵人家也沒嫌棄你嘛~”
“吭——吭——~”小胖熊聞言,不由得嚎得更加傷心。
戴松看大母熊在旁趴著,也不敢貿然上去安撫二憨,只能問道,“要不咱先回家去吧?你的食兒也涼地差不多……”
戴松話還沒說完,就見小胖熊耳朵一動,旋即它一骨碌爬起,報復似的甩著腦袋瓜、叫喚著,也不管戴松跟不跟得上,頭也不回地朝著山下狂奔。
這次“約會”便以尷尬和羞憤收尾,二憨近乎是“悲憤欲絕”地,嚎叫著衝回團結屯。
比二憨更難受的是戴松;
當時小胖熊跑的飛快,一下子把他落在身後,而獨自面對大母熊,他也不敢轉身就跑,生怕勾起大母熊的天性,只能先慢慢往後退,等退出百來米,看大母熊上樹進倉子後,這才順著小二憨的足跡開始追逐。
而從溝子山追回團結屯,差點給戴松跑的肺都喘出來。
砰——!小胖熊創開房門,直奔小床邊的食盆。
正在屋裡炕上嘮嗑的江衛琴聽見熊掌在地上啪嗒啪嗒踩動的聲音,樂呵地走出來看著小胖熊乾飯。
小熊吃食兒解壓的很。
尤其是對江衛琴來說,看二憨吃東西,然後一天天變壯,心裡的成就感別提多高了,如今小熊回來,這第一頓飯她是說什麼都不能錯過的。
可當她走到二憨身旁,拿著小馬紮準備坐下時,就發現小胖熊沒和以往似的呱唧呱唧吃的歡快,而是把整個臉都插進了糊糊裡,然後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和淹死了似的。
江衛琴“哎呀”一聲,薅著小二憨脖領子想將其腦袋瓜拽起,可二憨太重,她努力了半天小熊依舊紮在糊糊裡不動彈。
屋裡的眾人聽見動靜急忙出來幫忙,而與此同時,戴松也趕了回來,正好看到一大群人圍著小熊,戴柏正跨在小二憨背後,兩手摟著二憨脖子,使勁把它腦袋瓜往外拔。
“都咋地了這是?”戴松努力平復呼吸。
“不知道啊!”江衛琴心急如焚,“老兒子你這是帶二憨出去跑了多遠啊!
看給我小胖熊餓的!
一回來直接就扎進盆裡了,怎麼拔都不肯出來,這麼吃不得嗆著啊!”
戴松聞言,忙上前觀察情況,就見二憨和死狗似的趴在地上,整個前臉都扎進了糊糊食兒裡,嘴筒子也不見動彈,戴柏拉拔它,它就使前爪摟住搪瓷盆,儼然是一副“誰也別拉俺,就讓俺淹死在這食兒裡”的悲壯架勢。
“哈哈哈……”戴松一看小熊這樣,忍不住就樂了。
江衛琴皺起眉,拍了下戴松胳膊,剛要嗔怪,就聽戴松指了指二憨光溜溜的小尾巴,道,
“它先前在那大母熊面前把臉丟光,這是跑回來,自覺沒臉見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