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柏剛一說完,二憨緊接著又是一聲大吼,直接給在另一棵樹後貓著的李慶海高興得夠嗆。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白話兩句,就聽見林子裡又傳來低沉的猛虎咆哮;二憨一嗓子,直接給東北虎幹醒了!
而幾乎同時,戴松這邊所有人都不約而同選擇了開槍。
位於後方的戴柏和江浩瀚摸不清對方的方位,又怕打著前面的戴松和李慶海,便躲在樹後,藏住了槍火,直接槍管朝天,不停開火。
戴松和李慶海則是各自端著槍冷靜地盯著前方。
他們在找機會;
自己這邊有人開槍示警,東北虎絕對不敢輕易靠近,而對面失了目標,要麼朝著槍聲處開槍,要麼同樣選擇等待。
開槍的話,且不論對面能不能打得準,就算對面是聽聲辨位的神槍手,一槍過來,也只能打在凍得和鋼板似的樹幹上。
可如此,他們就能根據對面可能暴露出來的槍火進行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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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寧這會兒還沒死透,不過也多虧了東北虎剛剛乾折了他的大椎,不然遭這一斧子,指定能給他劈地哀嚎不斷。
謝寧本來都已經看見自己太奶,結果冷不丁又被震了一下子,狀態不由得從恍惚中稍稍清醒了幾分。
戴松也不阻攔老舅,就將那晚所經歷的事情細緻地講給眾人。
東北虎胸口被刺,吃痛大吼,對著莫娜又是一掌。
莫娜倒地,旋即劇烈地疼痛徹底襲佔了她的大腦,她難以控制地抽搐失禁,旋即,她又發現,她還能動!她忙右手握緊手中刀,用只剩個枯叉的左臂撐起上半身,朝著面前黑暗就是一刺。
“噓!”戴松發出提醒。
她忙用斧頭去撐地,但依舊是往前飛出好幾米距離才翻滾著落地。
東北虎這一下子,直接給她脖子幹進腔子裡。
它兩眼朝下一撇,看這人就一胳膊了,還歡實地在地上爬,當即朝著眼前手持板斧的強壯女人咆哮一聲,虎掌則向著謝寧腦袋瓜上重重拍下。
他在林場工作了半輩子,依靠著這工作養活了一大家子,對這山林還有組織的感情非同一般。
“謝寧!”莫娜大吼,危難關頭,她只覺得腦門充血,從背後抽出兩把大斧就往謝寧這邊趕。
被二憨踩在地上的別什卡雖然聽不懂戴松說的是什麼,但他看得懂幾人的表情啊。
他嗚哇嗚哇這麼一吐,也是給東北虎惹惱了。
莫娜幾乎是撕心裂肺地嚎叫出來,以至於最後一個音節從她嗓子裡迸發出來的時候,她的聲帶直接撕裂,尾音嚴重變聲,最後戛然而止。
“放心吧,我絕對給二憨護的好好的!”戴柏說著,摟著二憨下巴往自己腰間一貼,一人一熊極為小心地朝著前方靠近。
只是這疑問在眾人走到跟前時就徹底消散了。
噗——!莫娜就和布娃娃一樣飛旋出去,橫腰撞在樹幹上,滑落墜地再無動靜。
“噗~”二憨正扒拉那人腦袋瓜撒氣呢,突然被叫停,小眼睛裡充滿不情願。
而二憨一靠近,就發出一聲熊吼,旋即人立而起,對著貝德利莫夫那斷了一半的脖子就是一掌。
二憨站起來雖然沒別什卡高,但它勝在身板兒敦實啊。
一行人之前給鄭曉健拼湊屍體,這會兒再看如此場面,已經見怪不怪了。
幾人聞聲看過去,就瞅見戴柏蹲在那大塊頭身旁,伸手將其短辮撩起,看了看後,又費勁巴拉地將其翻面。
“哎~呀!這逼養子不是上次夜裡,在溝子山放火那個嗎!”
“呼!呼!”
而李慶海一槍開出後並沒有立馬再跟槍,而是豎起耳朵,和戴松一塊兒仔細聆聽。
李慶海耳朵一動,微微調動槍口,對著剛剛發出虎嘯的地方就是一槍。砰——!子彈當即鑽入東北虎右後腿,並從側面宛若春筍一樣,頂破了大塊面板後旋轉著飛出。
莫娜下意識吐出一口氣,反應過來時身體就已經不受控地往前傾倒。
他這一蛄蛹,虛壓在他身上的東北虎立馬就感覺到了。
不斷開槍、震地肩膀都麻了的戴柏和江浩瀚立馬停手。
“花菇這是咋地啦?”戴柏有些不解,但見戴松和李慶海兩人咔咔拉了兩下槍栓,他也覺察出事情的不妙,當即拍了下二憨腦袋瓜,
而就在她心死,手上動作微頓的瞬間,東北虎動了。
因為腎上腺素的激增,這會兒的莫娜幾乎感覺不到任何痛感,仍舊憑一手抓握住匕首,要朝身前扎去,而東北虎哪裡會如了她的意,一見她高舉雙手,當即便使用另一隻爪,朝著莫娜顱頂就是一記。
看著女人被子彈打穿的粗壯胳膊幾乎快趕上自己小腿粗了,一個個人臉色都不由得難看,而與此同時,一直安安分分的二憨突然湊到著女人跟前使勁抽搭起鼻嘎,一邊聞,前爪還不忘抓著它的小獎牌,哪怕三條腿走道兒都不順溜了,也不肯鬆開獎牌。
落地後,莫娜來不及顧及已經變形了的左邊小腿,任由它朝前曲著,雙手則是下意識地抬起大斧格擋身前。
老舅,上訊號彈,往三十米外的雪地裡打!”
“二憨,二憨!”
對此戴松也完全不擔心,因為任何炮手都清楚一點,受傷的猛獸最為嗜血。
二憨停在一處“雪丘”前,江浩瀚又上了一發訊號彈,對著雪丘就是一槍。
二憨眨巴眨巴小眼睛,旋即晃悠著身子,慢慢悠悠地朝著花菇身邊湊,但它才走了兩步,整個熊就猛地停住,昂起腦袋瓜,鼻嘎不停抽抽,旋即“吼”地衝向林中。
兩掌一併在別什卡胸口一推,後者直接被推了個大跟頭。
莫娜就感覺背後像是被重錘砸了一記,整個人就猛地往前扎去。
“怎麼說松子,咱能不能上去了?看那些人的樣子,應該都死的透透的了吧?”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流離,別什卡滄桑了很多,他本就蓄鬚,這會兒面龐更是被大鬍子遮擋,讓人看不清楚。
“訊號彈!
可他還沒叫喚幾句,就讓突然人立起來的二憨給嗆沒聲兒了。
“嗯,還是小心點兒。尤其是那個囫圇個兒的。給二憨還有花菇看住了。”
花菇噤聲,二憨則昂著腦瓜,懸著的左爪勾著變形的小獎牌,鼻嘎不停地抽動。
倏——!斧頭沒入雪地,發出極其輕微,轉瞬就被遠處林中槍聲淹沒的聲響。
沉悶的咆哮在莫娜身邊環繞,卻始終不曾靠近,遠處林中槍聲依舊連續,隨著時間的流逝,周圍的血腥味越來越重。
訊號彈的照明時間很長。
只是大椎折斷的他除了呼嚕呼嚕發出點含混不清的動靜以外什麼都幹不了,自然而然就讓莫娜給忽略了。
掄圓了胳膊,朝著那不斷髮出咆哮聲的方位就飛了一斧子。
而在此期間,花菇則豎著尾巴在周圍雜亂無章的腳印裡四處聞嗅。
砸完人,二憨餘怒未消,朝著貝德利莫夫“吭吭”個不停,邊吼邊亮出自個的小獎牌,“囉裡叭嗦”絮叨個沒完。
莫娜感覺心焦無比,巨大的恐懼就像一隻無形大手,不斷蹂躪著她幾近崩潰的神經。
而謝寧被扯掉一條胳膊,這會兒疼的腦門子突突的,耳畔也是嗡嗡的耳鳴,哪裡聽得清莫娜的提醒,依舊“啊哈啊哈哈”地朝著莫娜這邊拱。
既沒有考慮東北虎的移動距離,也沒有考慮東北虎的移動方向,故而一斧落下,無法避免地又砍在謝寧身上。
一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其基本就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攻擊。
戴柏靠過來,藉著訊號彈的光亮仔細打量別什卡。
眾人就看見,雪地裡橫七豎八的躺著三具屍體,死相各異。
砰——!這一擊,腥風撲面。
“嘶哈哈哈哈!”
而現實果然也和戴松想的一樣。
這會兒想要對方再回來,從她手裡或者貝德利莫夫、謝寧身上摸出子彈裝填,幾乎是痴人說夢。
與此同時,一顆子彈正好擊中莫娜手中大斧。
謝寧還在哀嚎,但叫聲已經不似之前那麼淒厲,而且他的叫聲還隨著規律的“起伏”,朝著自己這邊緩緩移動。
他和李慶海剛在黑暗中守了十幾秒,就見黑黢黢的林中突然砰砰爆出兩團槍火,緊接著,就是蘇毛語的各種慘叫。
可下一刻,一顆子彈呼嘯而過,“精準”地將其右臂炸開。
東北虎痛的直捯氣兒,可接二連三的槍聲讓它膽寒,幾乎沒有一點猶豫,東北虎拖著殘腿在林子狂奔,很快就離開了這片危險地帶。
“你們簡直就是牲口!竟然用這種方式折磨我!
可若是對面選擇一槍不開地等待或者和他們這邊一樣,一人負責開槍,其他人負責蹲守呢?之前要不是有小獎牌給二憨擋了一下子,就從那子彈射的地方來看,他的小胖熊多半就要夠嗆了。
“就是他放火燒咱們山?!”江浩瀚邊說邊擼起胳膊。
與此同時,莫娜也聽到了這聲脆響,她歇斯底里地怪叫一聲,整個人體表都浮出一身冰涼虛汗,旋即揮舞著手裡的斧頭,朝著東北虎這重重劈砍過來。
“噗——”
而莫娜自知已經砍著隊友了,可面前刮過一陣勁風,當即判斷東北虎又有動作,忙從謝寧胯骨軸上抽出大斧,朝著前面又是一下子。
東北虎是不屑於幹瀕死的獵物,可獵物要是不老實,也不介意送對方早點上路。
“蘇毛人!”
戴松這會兒最擔心的就是二憨。
東北虎會被血腥味吸引,但在鬥爭時,卻幾乎不屑於攻擊瀕死的對手。
戴柏和江浩瀚則是大氣都不敢喘。
別什卡“嗚哇”大叫著,從雪丘中騰一下拱出來,而那訊號彈就捅在他後腰上,還在噗噗地往外呲著綠色的火光。
激射而起的火星四散分離,給周圍帶來了轉瞬即逝的微弱光亮。
誰料燃燒的訊號彈沒入雪中,沒過幾秒,就把臥在裡頭裝死的別什卡給燙了出來。
“我沒子彈啊!!”
他們周圍的雪地幾乎被鮮血染透,在綠色光芒的照射下,那些被浸染過的雪地發出耀眼溫暖的黃色,給人強烈的詭異感。
莫娜看見,她的大斧幾乎是貼著東北虎腰腹劃過,旋即重重劈砍在謝寧胯骨軸子上。
“咕……”
“別什卡!!”
它當即使大爪將謝寧腦袋瓜深深踩入雪中,旋即一低頭,對著謝寧脖頸就是一口。
“二憨,別給他弄死了。”
四周足跡混亂,殘肢分佈散亂,一看那些人的面容,幾人不由得一驚。
戴松走上前,摸了摸二憨圓乎乎的腦殼,示意它輕點兒,旋即扭頭看向戴柏,“哥,你瞅瞅,這人是不是很眼熟?”
隨著訊號彈的發射,綠色的光亮瞬間將周圍近百米的空間照亮。
“嗷!!”
緊接著,小胖熊又往前搗騰兩步,直接踩在了別什卡胸口。
沒了二憨,不說人要多傷心,光憑沒聞過蘇毛人氣味的花菇,這次任務絕對是完成不了。
二憨小眼睛亮晶晶的,前爪勾著它心愛但被幹變形了的小獎牌,整個熊氣得直哼哼。
她開始胡亂地揮舞大斧,妄圖以此保護自己,防止那東北虎冷不丁撲上來襲殺她。
二憨將近一半的體重此刻都集中在一隻前掌上,差點給別什卡胸腔都踩凹進去。
眾人起初以為它只是好奇這些人的味道便沒有約束,直到它聞了一會兒,朝著林中狂吠不止,大夥兒這才嚴肅起來。
幾人小心再小心地來到剛剛混戰發生的地方。
東北虎齜牙抖須,發現咆哮無法震懾對方後,忙縱身向左後方跳閃。
來啊……”
在她兩手之間,夾著一把閃亮匕首。
這一次別什卡回答了,只不過他的聲音聽上去至少已經離她十幾米遠。
謝寧腦袋一沉,兩個瞳仁當即就被拍“散黃”了,而人的大腦受損,整個人就會不受控制地噴射性嘔吐。
“吼!”
有了之前的經驗,這會兒沒確定安全,幾人哪裡還敢任由二憨獨自衝鋒,立馬端槍緊跟在二憨屁股後頭。
噗~被凍的微微發脆的肌肉哪裡承受的起二憨這一下子,貝德利莫夫當即身首分離。
莫娜微微側過臉,讓耳朵朝向前方,從子彈從周圍呼嘯而過的雜音中仔細辨別謝寧的動靜。
貝德利莫夫的死已經刺激了她,謝寧又緊接著遇險,她哪裡還考慮的了這麼多。
倒不是幾人有什麼怪癖。
“謝寧!別亂動!”莫娜大喊。
啊啊啊!有本事直接開槍斃了我!
莫娜心如死灰,之前他們為了防止對方搞么蛾子,直接就把對方的子彈還有刀具全部沒收,為此她還暴打了對方一頓,以至於對方每次一趕路,總是抱怨身子各個地方都在疼。
莫娜身板兒本來就大,力道更是大的驚人,這一斧頭更是使出了渾身的勁兒,劈空後根本無法收力,一下子就順著謝寧腚溝子,給他屁股斬成了兩半兒。
戴松出聲提醒,江浩瀚連忙照做。
這點其實很好理解,與其把勁兒使在沒有抵抗能力的對手上,不如趕緊搞定有殺傷能力的對手,如此還能保證不被偷襲。
因為在自然界中,血腥味就意味著受傷和虛弱,這對東北虎來說是無法抵抗的誘惑。
李慶海用槍托敲了敲樹幹。
“來,聞聞那疙瘩有啥玩意兒不,花菇好像發現那塊兒有啥不對勁的。”
漸漸地,花菇的叫聲不再連續,林中也變得寂靜,胡亂鼓動的風中不再帶有令人不安的壓迫騷臭。
它聞了聞女人僅剩的那隻手,旋即有一顛一顛地溜達到那屁股被分瓣兒的那人旁,稍微聞了聞就抬起頭,重重噴了口鼻息,旋即扭頭看向那個囫圇個兒的屍體。
生死之間,莫娜徹底豁出去了,左手從腰間一略,旋即雙手併攏做錘,高舉於頭頂就要作勢下砸。
莫娜此刻已經失心瘋,連續兩斧落空,又身處於黑暗,恐懼很快將她包裹。
“吼!”
也不知道是她的抵抗產生了作用,還是東北虎另有打算。
看到她正面明顯的女性特徵後,幾人忙湊過去。
“我的手!!”
不過就在莫娜絕望到幾乎自我了斷的時候,她突然想起,團隊裡還有一號人物!“別什卡!幫忙啊!”
一聲呼救過後,周圍除了槍聲、子彈尖嘯和虎吼,再無其他聲音。
她這一斧純粹是隨意為之。
可東北虎也因為這一嗓子,徹底暴露了位置。
一聽這話,李慶海和江浩瀚立馬湊過來。
而是奇怪女人怎麼會出現在大山裡。
別什卡使勁扒拉掉卡在腰間的照明彈,旋即朝著幾人大吼。
“等會的二憨。”戴柏看出了二憨的意圖,率先端槍走到脖子被撕裂的貝德利莫夫跟前,先是踹了兩腳,見貝德利莫夫全身都僵硬了,跟著一塊兒動,這才讓開位置,由著二憨靠近。
砰——!“唔噗!”
黑暗環境給東北虎創造了絕佳的狩獵條件,配合它來去如風的速度和不俗的爆發力,僅是一個照面,謝寧就被其生生扯掉一條胳膊。
咔咔——!謝寧大椎應聲折斷。
“這還有個女的!”戴柏一驚一乍。
他本想說周圍太黑了,打一發照明。
強而有力的虎掌一爪拍飛了莫娜手中唯一的武器。
就見身旁這個看著眼熟的年輕人越說,周圍幾人的表情就越是憤恨,紛紛擼起袖子,露出了肌肉虯結的小臂。
尤其是另一個年輕人,那小臂都快趕上他脖子粗了,就連那個老頭也是解開了衣裳懷抱,從後腰掏出一把小刀。
而年輕人說完,所有人都瞪眼看著他。
別什卡抿了抿嘴,“你們要幹嘛!我對祖國絕對忠誠!我什麼都不會說!你們別……啊!別動我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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