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買賣，都說了是和廠裡合作的服務社。咱們廠光職工就有近千人，再加上家屬兩千人肯定只多不少。這麼多人，總要做衣服，也有人需要縫補。如果廠裡開一個專門為職工解決這方面困難的服務社，你覺得行不行？”
安北甯越想越覺得可行，只是這件事辦起來有點麻煩，得好好想想找誰出頭才能給洪小雀爭來一個崗位。
她可不想她辛苦想出來的點子，最終卻為他人做了嫁衣。
“這……這真的可以嗎？”
洪小雀有些激動。
“現在還不可以，得我們慢慢的謀劃。最重要的是，得找到一個強有力的合作者。既要有能力和廠裡的高層說得上話，又要有想解決自家的剩餘勞動力。”
安北寧腦子裡快速的搜尋起她在廠子裡的人脈，突然發現，她還真沒法和高層接觸。
唯一一次接觸過的廠長夫人柳淑芬，給她的感覺那人也不好相處。
最重要的是，那人太貪。
她如果找她，估計會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可廠長不行，那還能有誰？
程凡？嗯，感覺挺靠譜。
只是他的職級會不會低了一點兒？最重要的是，現在廠子裡明顯風起浪湧，現在提也不是好時機吧？
“姐，你有人選嗎？這事兒找廠長最合適吧？要不咱們去找找曹琳？她……”
洪小雀雖然急不可耐的想要有份工作，可在說到曹琳時她也猶豫了。
她可是知道當初安北寧一夜未歸的事，細節她雖然不知道，但肯定和曹琳有關。
“現在不急，這事兒急也不能解決問題。你再等等，我已經有了主意。”
安北寧輕輕拍了拍洪小雀的肩頭，有些後悔話說早了。
畢竟趙如錫他們的工作到底什麼時候完成，她也不知道。
好在，洪小雀很有分寸。
安北寧明顯有顧慮，她也聽話的暫時忘了這事。
後面的時間，兩人不再提工作，只是單純的說笑聊天。
等三件衣服都剪裁好，兩人拿著裁片去了另一幢家屬樓。
第二次來到這裡，安北寧還有些不安。
她一點兒也不想遇見周工那一家子，非常時刻，若周工一家子真如她猜測的是壞人，那她遇上她們絕對沒有好事。
就她這輩子的運氣，想起來安北寧都想哭。
上樓前，安北寧在樓下站了好一會兒。
用心感受了半天金手指，確認不會有意外，她才上了樓。
洪小雀雖然不明所以，但她什麼也沒說，老實的跟在安北寧身後。
二人上樓安北寧直接來到程家門前，抬手敲了兩下趙梅就來開了門。
看到安北寧，她還有些意外。
“小安？你有事嗎？快進屋裡坐。”
趙梅側過身拉了安北寧一把，將二人迎進屋子。
“這位妹子也是咱們廠的？看著有些眼熟。”
一進門，趙梅將二人安置在餐桌前坐下，轉去廚房倒了兩杯水出來放在二人面前。
“梅姐，這是我的鄰居，洪小雀。你叫她小雀，小洪都行。小雀，這就是趙梅趙姐，她在廠裡的副食品店上班，程姐夫是咱們廠的保安科科長。”
安北寧為雙方做了簡單的介紹，特別是在說到程凡的職位時加重了語氣。
說完她直接拿起面前的水杯，輕輕的抿了一小口，把主場讓給了洪小雀。
“梅姐好，今天打擾你了。”
洪小雀也算懂事，不用安北寧開口，就自動和趙梅聊了起來。
趙梅本也是大方的性子，別人主動，她也不會拿喬。
兩人你來我往，沒幾句話就混熟了。
等她們聊了一會兒，安北寧才道明今天來此的原因——借縫紉機。
趙梅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還為她們提供了縫衣服需要用到的白線。
安北寧自然是謝了又謝，等她們再離開程家，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剛下樓，安北寧就拉過洪小雀。
“你知道我剛才讓你和趙梅姐聊天的用意了嗎？”
“什麼用意？”
洪小雀一臉茫然。
“不就是來接用縫紉機，對別人客氣一點兒嗎？”
安北寧看著她那一臉的坦然，突然沒有再接著說的興趣。
“沒什麼，你說得對，就是對主人家客氣一點。今天也耽擱你不少時間，謝謝了。”
安北寧拉著洪小雀就往家走，一路上兩人只是談些家長裡短，再沒說其他。
回到家安北寧用飯盒裝開水，簡單的熨燙了一下新衣服就摺疊好放在了長椅上。
等晚上，趙如錫再次半夜回來，開燈就看見了。
他第一時間上前，拿起其中一件抖落開來。
一看款式，長度，大小，就知道這是他的尺寸。
下意識的，趙如錫脫掉身上的洗得發白的舊襯衣換上了新衣服。
新襯衣一上身，那挺括有型的外觀和質感，將趙如錫的好身材展現得淋漓盡致。
趙如錫愛不釋手的摸了又摸，要不是身上汗津津的實在不舒服，他會一直穿著不捨得脫下來。
這一刻，趙如錫十分的後悔過去幾天他那幼稚的行為。
就算她躲著他，他也不應該為了和她賭氣連續幾天不和她照面。
兩人是要過一輩子的夫妻，真有什麼誤會或者想法，大家坐在一起好好的說清楚。
一想到此，趙如錫頭一次做了人生中最大膽的決定。
他穿好舊衣服，收拾妥當後敲響了安北寧的臥室門。
“咚，咚”兩聲，安北寧似醒非醒的睜了睜眼睛。
“什麼事兒？進來吧。”
安北寧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起來，傻呆呆的看著門口。
“對不起，這麼晚吵醒你。我是有事兒想和你……”
“有話說話，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被打斷睡眠，安北寧的情緒本就不高。
再聽趙如錫嘰嘰歪歪，她早沒了耐心。
“啊，哦，就是……就是……”
趙如錫面紅耳赤，看著安北甯越來越不耐煩的臉，他突然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你要沒想好，可以明天再說。現在轉身，出去，把門給我從外面關上。”
安北寧爆脾氣一來，指了指他身後的屋門，倒下床拉過被子一蓋，人就閉上了眼睛。
趙如錫站在那裡一下子懵了，但想著外面的新衣服他的心又火熱起來。
“我要搬進來睡。”
他一句簡單的宣告，炸醒了安北寧。
“你剛才說什麼？”
她頂著一頭雞窩頭坐起來，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