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菲。”
“OK！我就這些。”
我說完打了個響指，抬頭看向貝唐剛要說話。她皺著眉頭，呲牙咧嘴的看我。
“你這…什麼表情啊？”
貝唐舉著手機，心疼錢心疼的想哭。“你點的倒挺瀟灑，這得多少錢啊？”
我攤開雙手，搖了搖頭。“唉呀～還是我請你吧，反正你也是報我的名。”
貝唐立馬笑開花，低頭滑著平板找吃的。
“你昨天剛…”我說到一半，瞥了一眼那位服務小哥。
貝唐抬起頭，歪腦袋睜著明亮的大眼睛看著我眨巴。
她反應過來之後。“喔～沒事兒！無所謂，我現在肚子又不疼。”
貝唐微笑著把平板遞給服務小哥。“跟她一樣。”
服務小哥也害羞的笑起來，接過她手上的平板，點頭示意。
“請稍等。”
服務小哥轉身走進電梯下了樓。
我薅了一下頭髮簾，手指在髮絲間纏繞，心中一陣煩悶。我扭頭看向旁邊代替了牆壁的大窗戶，窗戶玻璃上倒映著我的臉龐，“好難看啊”。我嘆了口氣，閉上眼，再睜開將目光投向窗外。
俯瞰到整座城市的夜景，燈火輝煌，霓虹閃爍，車水馬龍。高樓大廈如林立般矗立在繁華的街道兩旁，燈光璀璨奪目。
“這裡看到的夜景不錯啊！”
我聽到她說話，回頭看了她一眼，又繼續看向窗戶。
“你是在看外面…還是在看我呢？”
我從窗戶裡看到貝唐低著頭紮上辮子，她坐在沙發上輕微晃動著。
“當然是…在看…你。”
“你是不是看上我的錢了？”我微微笑著看向她。
大概是環境氣氛的原因，我們倆說話語氣都異常的平和，沒有像往常那樣大喊。
她小心的抬眼皮看了我一下，又看向下方。
“不是…”
“那是什麼？我少一隻眼，缺一個胳膊的，身上沒一塊好地方。”
她停下晃動，靜止了一會兒，抬起頭，燭光清晰的照出她眼角的淚痕。
“不是最近…是從很久以前…”
她低下頭哽咽住，深吸了一口氣。“從你來的第一年…的後半年…”
叮－
我扭頭看到電梯門開啟，服務小哥推著小車走過來。
將小車上的餐品擺到我們倆面前，每一道菜品都擺放的極其精緻。他開啟紅酒的瓶塞，分別倒進兩個高腳杯裡。微微俯身後，推著小車離開。
我沒有回應她剛才說的話。我們倆都很默契的拿起刀叉一言不發的吃起來。
我也有些震驚，沒想到。
我想過她說的很久以前，是誇張，或者是兩年前？再或者三年前？甚至四年前？
但沒想到會是這麼久以前。
我拿起高腳杯晃了兩下，一口悶了。
哈哈！之前用小杯子用習慣了。
我拿起桌上的酒瓶，又倒了點。
“為什麼一直不跟我說呢？”
我說話有些突然，貝唐嗆了一口酒，衝著旁邊咳嗽了一陣子。
她拿桌子上的紙巾擦了擦嘴，嘆了口氣。溫柔的衝我笑著。
“你不是一直很討厭我嗎？我怎麼可能會跟你提。”
“那你就這麼一直憋著？還攛掇我跟別人在一起。”
我拿叉子叉了一塊肉塞到嘴裡。
“你甘…”
“我不甘心！”
我看到她一顆淚珠滾落下來，於是把頭扭向一邊咀嚼著嘴裡的肉。
“能不能和我在…”
“那要看老天爺給不給你這個機會。”
貝唐拿紙巾擦了擦眼角，硬露出一個笑容。
“我會一直等下去的。”
我輕嘆一口氣，轉過頭微張開嘴想說話，但又拿起叉子叉一塊肉塞到嘴裡。
我太髒了，配不上你。
我不值得你這樣。
……
“嗝～好吃～快飽了～”
“我品味不錯吧～”
“好好好～”
“喝了酒，你怎麼開車啊？”
“用手開。”
……
咚－
吃著吃著，貝唐敲了一下桌子，猛的站起來神情嚴肅的盯著窗外。
我抬頭看著她，喝酒把滿嘴的食物嚥下去。“咋了？”
她緩緩抬手指著窗外。“狙擊手。”
我愣了一下。
我坐的地方，剛好左眼是瞎的，餘光看不到窗外的景象。
我放下酒杯，輕輕嘆口氣。
“慢慢走到窗邊，欣賞夜景。”
貝唐走出沙發，朝窗邊走過去。我把拐扣到左胳膊上，撐著站起來，把酒杯裡的酒一口飲進，放在桌子上。
我走出沙發，追上她，站在窗邊觀察著最近的這幾棟高樓。
貝唐抬手想指給我看。
“別動！”
她抬到半空中的胳膊又緩緩落下去。
我轉頭很欣慰的對她笑著。“可以啊！我的筆記你是不是也背了？”
“理解的挺好啊！還老說這看不懂那看不懂的。”
貝唐抱著胳膊，昂起頭甩了兩下辮子。“你教的好，你教的好。”
我撇撇嘴。“哎呀～客氣客氣。”
“幾點了？”
貝唐抬起手腕看錶。“八點半。”
“你身體行嗎？”
貝唐轉了轉腰，動了動脖子，又在那開始掰拳頭。
“當然可以，你在一邊站著看就行了。”
我回頭看到電梯正在往上升。我拍了她兩下。我們倆一塊轉身面向電梯那邊。
叮－
電梯門開啟的瞬間，十多個武裝到牙齒的人衝出來，在我倆面前舉著槍站成一排。
貝唐剛往前邁出一步，我抬起拐擋住她。
“是警察啊～”
之後，我倆跟他們面對面互相看了半天。我不是害怕，我是尷尬，我他媽是真尷尬。
叮－
電梯門再次開啟。這次是慢悠悠走出來了三個人。額…他們仨後頭好像還跟著一個，個子不高，看著比較費勁。
我面前那十多個人組成的人牆，從中間讓出了一條路，這三個人走到我們倆跟前。
站位從左到右開始掏證件。
“我是國際刑警組織總指揮，阿姆修。”
“我是Z國中央警局局長，唐宏波。”
“我是Z國中央警局反恐組組長，劉川。”
此時，從後方又緩緩走過來一個女生，一直盯著我看，我感覺她好像也被嚇到了，或者說被震撼？
貝唐扶住我的肩膀，她好像隨時都要衝上去，我抬起拐擋住她，微微笑著看面前的這四個人。
“請問，各位是想讓我請客嗎？”
“你們人好像有點多，看來我要破費了。”
阿姆修抬起手，又放下，輕出一口氣。“請客就不必了。”
唐宏波雙手背後，微微皺眉，緊盯著我的臉看。
“你的任務結束了，跟我們回去吧。”
我踮起腳往他們身後看了看。“一二三四…十二個人？來抓我們倆？”
“好像不夠吧？”
“你想幹什麼？！”劉川瞪著一雙發紅的眼，抬手護住唐宏波。
我走到阿姆修跟前，依舊微笑著仰頭看他。
“你該不會認為…你的部下能打贏我的部下吧？”
阿姆修一瞬間屏住呼吸，瞳孔也情不自禁的放大。
我又朝那名女生走過去。
嘖！真難為我了，走個路真費勁。
“你叫什麼？”
我說完這句話後，劉川和唐宏波猛的一轉頭，眼睛瞪的像銅鈴，彷彿內心受到了極大的震撼。面前的這位女生一臉錯愕，微張著嘴，嘴唇還有些顫抖。
我看了一眼唐宏波和劉川，又微笑著看向這位女生。
“看他們的樣子，還有你的表情。我想咱倆之前應該認識。”
“抱歉啊，我這個樣可能有點嚇到你了。”
我深呼吸，沉下臉，用拐杵了杵地板。
“點到為止。”
話音剛落，我身旁一陣風，那三位領導已經躺到地上。我趕緊伸手抓住這位女生的衣領，把她拽到我身邊。
貝唐在我面前剎住車，看了我一眼，我衝她點了點頭。
她轉身衝向那十二名武裝人員。
“為什麼？”
“嗯？”我微笑著看向那名女生。“什麼為什麼？”
“你一個小女生哪能禁得住她打呀。”
“小玘？”她一直呆愣著看我，面部和脖子上的肌肉都是緊繃著的。
我輕嘆一口氣。“我對這個名字還沒有很習慣呢。”
“你眼睛…你的手…”她看了一眼面前的戰鬥場面。
“他們弄的？”
“不是，是毒販。”
“哎呀～剛吃完飯，速度都變慢了。”
貝唐嫌棄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到我面前。她雙手叉著腰，上半身微微往前探，打量著我身旁的這位女生。
“喂！你們他媽來了多少人？！”
我拿拐杵了一下她肚子。“你他媽說話委婉點！”
貝唐咬牙切齒，硬是擠出笑容。“你們來了幾個人呀。”
“你是不是認識她呀？”
這個女生突然掏出槍對準貝唐。貝唐抬腳，抬到一半，我拿拐甩到她腿上。
“啊呀！你還真敢啊？！”
“噓…”
我走到其中一個武裝人員身旁，把左胳膊上的拐卸下來，轉過身面向窗戶坐到地上。
“下面，我的第一次示範，請你看好。”
我深呼吸平靜心情，晃動了兩下右胳膊。
嘭－
我拿起身旁那名武裝人員的狙擊步槍，對準窗外第一棟大樓頂部那名狙擊手，開了一槍。
“你不是說點到為止嗎？”貝唐驚訝的看著我。
“我打的他肩膀，又沒打他頭。”
我想著站起來，結果沒用上勁，又坐到地上。
“嘖！”
我抬起左胳膊。“拉我。”
“你…唉呀！麻煩死了！”貝唐滿臉不情願，嫌麻煩的表情，向我走過來。
我把手又放下。“切，嫌麻煩算了。我剛才的示範你看清了嗎？”
貝唐直接抓著我褲腰帶把我臉朝上，拎在半空中。
“sorry，我沒有看～”
她拎著我往電梯那邊走時…
嘭－
“嗯？”
一顆子彈打在她腳邊。
我腹部用力，抬起頭往前看，貝唐回頭往後看。那名女生的槍口微微冒著煙。
我腳尖點地，手掐了貝唐的腰一下。她上半身一軟，鬆開了我，我站在地上。
“哎呀！你鬧什麼啊？！”
嘭－
那名女生又開了一槍，我抬起左胳膊擋在貝唐眼前，子彈剛好打在假肢和手臂的連線處。
啪嗒－
假肢掉到地上，前面的袖子又空了。
“嘶－”
我抱住殘餘的手臂，靠到電梯門上。
“疼死了…”
我疼得眼一閉一睜，那名女生突然出現在我眼前。
“沒事吧？！小玘！對不起…”
“你滾開！”
貝唐一腳把她踹倒，按開電梯門，在我快摔進電梯的同時貝唐揪住我的衣服，走進電梯，按下一樓的按鈕。
電梯門關閉，她趕緊挽起我的袖子檢視。
我慢慢把她的手按下去，把袖子放下來，疼得已經滿頭大汗了。
“沒事，反正現在也有裡奇了，再裝個新的。”
我用力抓著左邊的手臂。“又疼又癢的！啊！”
貝唐摟著我的肩膀，用手擦了一下我臉上的汗。
“別抓了！你忍一下！”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抬頭看了一眼樓層，剛到30樓。我趕緊拿出手機打電話。
嘟嘟－
“萊斯！廠子那邊沒事吧？”
萊斯：“沒事啊，能有什麼事？咋了？你沒在家裡啊？”
“現在通知所有人去地下室！在那裡都給我盯著監控看，直到我回去為止！”
萊斯：“怎麼了？發生啥了？你在哪呢？你一個人嗎？”
“我也在！”貝唐衝著我的手機喊。
萊斯：“大晚上的你倆幹嘛去了？！”
“沒空跟你說了，趕緊叫所有人，把裝備也都穿上。”
“只要有人進到工廠，不管是誰，都給我殺掉！！”
“快點！！”
我結束通話電話，把手機放到褲兜裡。
貝唐把我的臉轉到她面前。“你是覺得警察會過去那裡？”
我緊張的點了點頭。“就這麼點人來抓咱倆。主要的是我還在外面，這是個機會。”
叮－
電梯門開啟的同時，又有一隊人舉著手槍擠進電梯，我們倆被迫往後退，靠住電梯牆壁。
“別動！！”
“轉身臉貼牆蹲下！！”
“快點！！”
我右胳膊輕微的動了一下。
沒辦法掏手槍啊！現在這個狀態動作太慢太大了！怎麼辦啊？！電梯門都被堵死了！
嘖！胳膊太難受，都思考不下去了。
貝唐用胳膊肘碰了碰我，我轉頭看到她衝我笑了笑，轉過身再慢慢往下蹲。
我咬了咬牙，抬起右手剛伸到外套裡…
嘭－
一發子彈從我耳邊飛過打在電梯牆上。
“手出來！！”
“轉過身蹲下！！”
“羅玘！！”
我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個人。轉過身，慢慢往下蹲，右腿大腿用了一下力，直接摔坐到地上。
“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