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5年8月27日］

咕嘟咕嘟－

滴滴－

我關掉電磁爐，把鍋裡的粥盛到碗裡。甩了兩下右胳膊，拿上一個勺子，端起碗，一瘸一瘸的走到沙發旁邊，把碗放到茶几上。

貝唐彎腰捂住肚子，臉貼在膝蓋上。

我坐到她身邊，臉湊過去。“還難受呢？”

“嗯…”她輕輕的哼出聲，還帶有一些鼻音。

我拿起茶几上的皮筋把她頭髮紮起來。“要不要找裡奇看看？從早上就開始疼，現在都中午了。”

貝唐把臉轉出來，她眼睛快睜不開了。“裡奇說…這些都是正常現象…”

貝唐的語氣很是虛弱。

“想吃飯…”

“吃吃！”我用勺子攪和了兩下碗裡的粥。“你愛吃的！皮蛋瘦肉粥！”

貝唐抬起一點頭，我左手把碗端到她面前，她右手拿起勺子，一點一點的吸著。

“這麼燙啊…”貝唐攪著碗裡的飯，轉頭有氣無力的眯著眼看我。

“你這麼端著不嫌燙啊？”

“我這手假的，沒感覺。”

我把碗又放回茶几上，站起來走進廚房，把燉好的排骨也都盛出來，端出去。

“排骨湯～”

“這個正好，你先吃這個。”

我把排骨湯放到她手裡，貝唐拿著勺子一會吃肉一會喝湯。

看著她吃這麼香，我這個大廚也高興，哈哈！

“好吃吧？”

我自信滿滿的靠在沙發上，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上揚。

“嗯…”

貝唐放下手上的碗，摸了摸那碗粥。她覺得不怎麼燙了，於是端起來，一勺一勺吹著氣慢慢吃。

她吃著吃著，忽然扭頭看我，她臉上沒精打采的，感覺她身體都被掏空了。

“看我幹嘛？”我笑著歪了一下頭。

“把你衣服穿好。”貝唐的耳朵和臉頰有些微微泛紅。

我低頭看向沒係扣敞著懷的襯衫，右肩膀上的衣服沒有搭住，滑了下來，露出肩膀。

“我熱，右胳膊穿不進去。”

我艱難的抬起右胳膊慢慢鑽到袖子裡，捏緊衣領，猛的坐起來，臉貼到貝唐眼前，吧唧了兩下嘴。

“你看夠了沒有？好看嗎～”

貝唐腦袋稍微往後縮了一下，緩緩放下手上的碗。她的呼吸慢但很沉重。我左手把右胳膊舉起來搭在她肩膀上，右手手指輕輕按住她的喉頭，上下滑動。

“我知道你對我還有想法。”

“我不傻，我都能看出來。”

貝唐面部僵硬的搖搖頭。“沒…沒有…”

我摟住她的肩膀，腦袋往她眼前湊，在她嘴邊，輕聲說話。

“昨天，你故意的吧？離我那麼近。但你又躲開是什麼意思？”

“這麼喜歡我啊～”

貝唐雙手抓著膝蓋，撥出來的氣都到我的臉上。我看的出來她有在盡力控制著呼吸。

我輕拍著她的肩膀，咧嘴笑著。“不難受啦？”

貝唐的臉已經紅透了。“吃飽了…好很多。”

“哦～那就行。”我掐了掐她後脖子，又靠到沙發上。

“都吃完啊，別浪費。”

“我想親你。”貝唐含糊不清的隨便說了一句。

我有點困，打了個哈欠，閉上眼。“你剛才說啥？沒聽清。”

“我想親你。”

我懶散的回應。“親吧，你之前也說過，姐姐親妹妹一下，應該沒什麼問題。”

“唔哇！”

貝唐揪著我衣領，把我拽過去。深深吻到我嘴上。

我震驚的瞪大雙眼：她什麼時候把扣也解開了？！

我突然腰軟了一下，左手想撐住沙發，結果給按空了，差點側翻到地上，貝唐拖住我的腰，把我扶正。

我抬手掐住她脖子，腦袋往後一撤。透明的細絲連線在中間。

“我說說而已，你來真的！”

“吊著我好玩嗎？嗯？”

貝唐挑起眉毛，不懷好意的笑著，往我跟前湊。我用拳頭頂著她胸口，往另一邊挪。

她上半身往前探過來，我被迫往後仰，她快速撇開我的手，抓住我的衣領，猛的把我拉到她面前。

“我問你呢，吊著我好玩嗎？”

“裡奇都已經把你這個人看透了。你挺會啊～”

我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想把衣服拽出來。貝唐又把我往前使勁拽了一下，親到我嘴上，手伸進我衣服裡。

我把頭扭到一邊，避開她的嘴。心跳加速，渾身發燙。

貝唐歪著頭，嘴角掛著一絲冷笑。手還在捏我肋骨上的肉。

“每天看我彆扭，你很開心是嗎？”

“沒有…”

“嗯？沒有？”

貝唐掏出手機舉在我眼前，螢幕上是一段聊天記錄。

［昨晚 11：28］

［裡奇：我觀察了一天，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小波這孩子大概是在吊著你玩。哈！她還挺壞，小心思藏的夠深啊！找個機會給我拆穿她！］

“切！”

我搶過她的手機，扔到茶几上。

“多管閒事！”

“哦喲～承認啦～”

貝唐用胳膊壓著我的脖子，我被她按在沙發靠背上，往前頂都頂不開。

她嘴唇一點一點觸碰著我的嘴。“你這樣有意思嗎？”

“不能白讓你吊這麼久吧～”

她壓得我脖子難受，感覺腦袋要炸了，臉上跟著了火似的。

“你…你想…幹什麼？”

“嗯？我沒想幹什麼～”

貝唐眯著眼，臉上掛著一種邪笑。她瞬間把我上衣扯到最下面，按開我的褲腰帶。

“啊！你別鬧！”

我緊抓著褲子不放，她用力往下拽。我們倆在這裡僵持不下。

“我錯了！姐！我給你道歉！別鬧了！”我衝她大喊著。

她手死死捂住我的嘴，我害怕的呼吸聲越來越大，猛烈的搖著頭，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嘖嘖嘖～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你不就是想玩嗎？我讓你玩個夠。”

“唔…唔唔…唔…”我兩條腿想往上抬，結果右腿剛一動，槍傷那塊兒直接就給我疼得渾身都軟的沒勁了。

我顧不上右胳膊的傷口，兩個手抬起來掰開她的手，從我嘴上拿下來。

“我真的錯了！你肚子不難受了啊？！”

貝唐按了一下我右胳膊上的傷口，疼得我右手瞬間耷拉下來。她又捂住我的嘴。

“哈哈～感謝你的飯，我已經沒事了。”

“唔唔唔…唔唔…”我依舊猛烈的搖著頭，用後腦勺撞著沙發靠背，左手緊緊抓著褲子。

“嘖～快點吧，一會兒你老公就來了。”

貝唐在我眼前，左右歪頭，嘲諷的笑著。“要是我讓裡奇把這件事告訴你老公，之後會怎麼樣呢？嗯？”

我兩個手掌合在一起，衝她晃悠。貝唐把我手慢慢按下去。

“沒事兒～我會輕點的～”

“唔！”

……

咚咚咚－

“來了。”

咔噠－

“哎呀！馬上九月了，天兒還是這麼熱啊！”

萊斯和本特利走進來，脫掉外套坐到沙發上，端起茶杯一口飲進。

“怎麼就你自已啊？小波不會又玩去了吧？！”

“沒有。”貝唐手往後指了指。“上廁所去了。”

“你倆又吃這麼好！”萊斯看著碗裡的飯菜，眼睛都往外冒星星。

本特利抻著脖子往廚房那邊張望。“鍋裡還有嗎？”

貝唐吃著碗裡的粥，嘴裡說話都說不清。“應該…有，一會去讓小波去盛。”

啪嗒－

“喔！我們也想吃！”

我從廁所裡出來，萊斯一個手指著茶几上的碗，另一個手在半空中揮舞。

“自已盛去！”

萊斯和本特利衝到廚房裡，開始鼓搗。

我扶著腰，瘸著腿走到沙發上坐下。

貝唐轉過身面向我，掰了掰手指，捏住我的臉，用一種賤賤的表情看著我。

“以後還玩嗎～”

我視線轉到別處，搖了搖頭。貝唐用力晃了兩下我的臉，她鬆開我繼續吃著碗裡的飯。

萊斯和本特利端著碗從我身旁經過，坐到對面的沙發上。

“嗯？你倆誰感冒了？用這麼多衛生紙。”萊斯邊說邊把垃圾桶往旁邊踢了踢。

“哼……”我蜷縮在沙發的角落裡。

貝唐拍著我的後背。“她感冒了。”

“應該是熱感冒吧。”

我抖動著甩掉貝唐的手，兩個胳膊抱住腿，縮的更緊了。

本特利：“她這是咋了？”

萊斯：“是不是還發燒了？”

貝唐放下勺子，扒住我的肩膀用力往外翻，我擰不過她，被翻過來。她眼角微微向下，眼神裡透露出一絲憐愛。我和她對視了一下，立馬轉移視線。

“你眼怎麼這麼紅啊？”萊斯往前伸著脖子看我。

我坐起來，揉揉眼，吸了兩下鼻子。“剛才打噴嚏打的。”

我伸手去摸紙抽裡的紙，摸了半天也沒摸到，我拿起空袋子往裡看，又團成一團掄起胳膊扔到垃圾桶裡。

我低著頭，左手託著臉，右手隨意的捏著腳腕。

好難過，好丟人啊。

［你是我女朋友！跟哥上個床怎麼了？！］

［我沒喝多！來陪我玩會兒！我會負責的！真的！快點！！］

是那個人的臉，我突然想起來了，那個叫張熙的。

［我爸媽也對你很滿意！你還反抗什麼啊？！別踢了！！］

［反正早晚都得躺到一個床上，我會輕點的。］

［你他媽別動了！！］

“小波！”

“啊？”

我猛的抬起頭，茫然的看著他們仨。

本特利微微皺眉，很擔心的樣子。“你在害怕什麼？”

“我突然…”

我說了幾個字，就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了。一種很羞恥的感覺湧上來。

“唉…”

“我回屋待會兒。”

他們仨目送著我走上樓梯。

萊斯瞪著大眼，面對這種情況，很懵。“她這是…咋了？”

“她是不是又想起以前的什麼事了？”

本特利剛說完，萊斯和貝唐心頭一震，都瞪著眼看向他。

“要不…我上去看看？”本特利猶豫著想要站起來。

萊斯抬了抬手。“算了，她想待會兒，就讓她自已待會吧。”

……

好難過

不想活了

［兩小時後］

“去看看她吧，這麼半天了都沒動靜。”

萊斯撐著沙發，長出一口氣站起來，伸了伸懶腰。

本特利走進廚房招呼著正在刷碗的貝唐一塊去。貝唐碰巧剛刷完最後一個碗，放到櫥櫃裡，擦了擦手。

他們仨一塊走上樓梯，敲響我屋的房門。

咚咚咚－

等了一會兒，沒有回應。

貝唐把耳朵貼到門上。“是不是睡著了？”

萊斯動了動鼻子，到處聞著。“什麼味啊？”

本特利四處看著，視線落到下方的門縫處，他猛的往下蹲到地上。

“這是…從裡面冒出來的煙！”

萊斯拍了拍貝唐後背，把本特利拽起來，拉到旁邊。

嘭－

貝唐一腳把門踹開。

他們仨愣在門口，這已經是他們很久都沒有看到過的場景了。

床上縮著一個人，滿地的菸頭，菸灰缸裡還有很多直接點燃放在裡面的，床頭櫃上堆滿煙盒，屋裡煙霧繚繞，燻的讓人睜不開眼，也喘不上氣。

本特利衝到窗邊開啟窗戶，貝唐掐滅菸灰缸裡的煙，萊斯直接把我扛起來跑到樓下。

“你在幹什麼啊？！”

“醒醒！小波！”

“波爾舍！！”

“嗯？”

我聽到聲音後，突然驚醒，在沙發上翻了翻身，揉揉眼坐起來，看著周圍發呆。

“我怎麼…瞬移了？”

貝唐和本特利從樓梯上直接蹦下來，衝到我面前。

“啊～”

我張著嘴打了一個長達十幾秒的哈欠。

萊斯眉頭緊鎖，拳頭不停的敲擊著沙發。“你有倆月沒抽了吧？怎麼一下子…嘖！你要幹什麼啊？！”

我還沒醒盹，側靠在沙發上，眼睛一會睜一會閉。

“不高興…看抽屜那麼多，隨便點了一根，然後就停不下來了。”

貝唐踩著沙發從我身上邁過去，坐到我旁邊。“哪裡不高興啊？”

萊斯和本特利也跑到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本特利的聲音低沉，略有些發抖。“你不高興你說啊！自個悶屋子裡幹什麼？！”

我手指不自覺的開始揉著衣角。“嘖…就是想起了點…以前…不太好的事…”

“你想起啥了？！”

“怎麼還不好的事？！”

“無緣無故的怎麼還想起不好的事了？！”

“好端端的突然一下子成這樣！”

他們仨連續的追問，問的我都頭暈。

貝唐捏著我肩膀，把我轉到她面前。我看了她一眼，有些慌張的眼神開始亂瞟。

“你抖什麼啊？有什麼事你可說啊！”

她輕輕晃著我肩膀，語氣中充滿了焦急。

“嗯…我想起來…”

“想起來啥…”萊斯和本特利往前伸著脖子聽。

“想起來…”

他倆乾脆直接來到我旁邊，坐到地上抬頭看著我。

“想起來…前男友…”

“啊？！”

萊斯拍了拍已經呆滯的本特利。“唉…你小子只能排老二。”

我低著頭，手還在揉著衣服。“不好的場景。”

萊斯和貝唐視線接觸在一起。“該不會是…”

萊斯：“好好的，怎麼突然回憶起這種事啊？”

我抬眼皮斜眼看了一下貝唐。

“什麼事啊？”本特利很懵的瞪著眼扯了扯萊斯的衣服。

萊斯嘴湊到本特利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本特利直接渾身一震，面部都在抖。

“我突然…一下子就…腦子裡有畫面。”

“為什麼啊？你挺厲害的，怎麼還…”萊斯欲言又止。

“嘖…”我撇了撇嘴。“那時候…都是花拳繡腿，哪有現在這樣…”

“而且，大過年的…又是在他家…”我一洩氣，把頭低到膝蓋上。

貝唐：“你過年怎麼不在你自已家過啊？！”

我搖搖頭。“我一個人過什麼啊？！

“反正不去他家，我模糊印象裡好像還去了別人家。”

“雖然那樣了，但第二天就…跟他爸媽也都談好，說畢了業就結婚。”

我抬起頭，無力的癱靠在沙發上。“雖然還沒有全都想起來，但我都推出來了。張熙一畢業就失蹤，結果你們前天告訴我…他是你們殺的。”

“那他為什麼會到你們這來？因為他是警察，他是來抓你們的。我呢？我們倆大學同學，我也就是警察，他死了，接著又把我派來抓你們。”

“那我現在在幹什麼？”

我從後腰把槍掏出來，扔到貝唐手裡。“你殺的他對嗎？把我也殺了吧。”

“反正我現在站中間，左右兩邊都是死。無所謂了。”

貝唐顛了兩下，放到茶几上。

我看向本特利。“要不你再崩我兩槍，或者…”

沒說完，我掏出手機，開始撥號。本特利直接搶過我的手機。

萊斯湊過去看，嚇了他一跳。

“喂？小波？怎麼了？”

本特利緊張的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萊斯奪過手機，假惺惺的硬笑了兩聲。

“哈哈…科尼啊…額…”

科尼：“怎麼是你這個老頭子？你偷看人家手機幹什麼？！”

“你過…唔唔…”我剛說出話，貝唐死死捂住我的嘴，把我往後拖。

萊斯面部僵硬，聲音緊張的發抖。“額…我用她手機查東西，不小心打過去…哈哈…”

科尼：“你自已手機不能查啊？！”

萊斯：“她…最新款的手機…看著稀罕…啊呀！不說了！掛了！”

萊斯結束通話電話，鬆了一口氣，捂住胸口平復心情。

“唔唔…唔唔…”我掙扎著，要掙脫。

貝唐一隻手捂著我的嘴，另一隻手摸到我褲腰帶上。

“你再敢瞎說一句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