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
“你走吧。”傑登鬆開貝唐的脖子，往前推了她一把。
“我是個說話算話的人。”
貝唐走到我跟前，低頭看著我。
“你繼續鬧啊！”
“你在地上趴著幹什麼呢？！”
“你鬧夠了？！
“你他媽還知道有夠啊！！”
“你給我站起來！！”
嘭－
貝唐掏出剛才從傑登身上摸到的槍，擊穿了他的頭。貝唐直接把我扛起來往外衝。
貝唐一手扶著我，一隻手舉著槍擊殺面前擋路的人。
但，畢竟只是一把手槍，子彈超不過十發，很快就用完了。
她把槍扔到對面人的臉上，又撿起地上掉落的槍，繼續往前衝。
“啊！不行！”
萊斯死命扒著本特利的手。
本特利用力把槍往腦袋上抬。
“我要去找她！”
“讓我去！”
“你鬆開我！”
“剛剛整三點，咱們在等等！萬一過一會兒就出來了呢。”萊斯盡力安撫著他。
“我們去找她倆吧！”本特利紅著眼看向萊斯。
萊斯低頭想了一下，直接開啟車門跑出去，從後備箱拿出兩把步槍。本特利摔上車門下車，萊斯扔給他一把槍。
萊斯和本特利衝過去，一腳踹開大鐵門。
“嗯？這誰們啊？往後退什麼呢？”
本特利直接舉槍對著這些人。
噠噠噠噠噠－
貝唐扛著我，聽到槍響，趕緊躲到矮樹叢裡。歪著頭往外看。
“我…餓…”
“啊？”貝唐扭頭看著我。“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她連續輕拍著我的臉，聲音已經有明顯的哭腔。
“你再說一次！我沒聽清！我真的沒聽清！你多說幾遍！”
槍聲逐漸減弱，周圍也安靜下來。貝唐又歪著頭看。
她把手上的槍扔掉，兩隻手抱著我走了出去。
萊斯拍了拍本特利的肩膀。“那是吧…出來了。”
本特利把槍甩到後背上，跑過去，萊斯也跟著衝了過去。
“怎麼了這是？啊？”萊斯看了看我衣服上的刀口，又抬頭看著貝唐。
“你先別哭呢！”
“你沒傷著吧？”
“沒有…”貝唐搖著頭，話都快說不出來了。“她真的…做到了…”
“喂！站住！”
“殺了他們！”
從那棟建築裡又衝出來一群人。
“趕緊趕緊，先跑。”萊斯推著貝唐和本特利往前跑。
本特利從兜裡掏出一個手雷，扔了出去。緊接著萊斯又扔出去一個煙霧彈。巨大的爆炸聲，後方煙霧瀰漫，已經沒什麼人追過來了。
我應該…還活著…
這跟我預想的不一樣。
終於安靜了，我現在是在車上吧，座椅好軟啊。我想看看外面。
我努力把眼睜開一條縫，看著窗外的天空。
今天天氣挺好，藍天白雲的，想不出什麼形容詞了。
我還沒吃飯呢。
我想吃飯。
好餓啊，讓我吃個飯在走吧。
“看著我！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是在跟我說話嗎？誰啊？
我微微扭頭，貝唐的臉在我眼中都有些模糊。
“姐…我餓…吃飯…”
“好好…回去就吃…馬上就到家了…”貝唐拿溼巾給我擦著臉。
我抬了抬右手，發現能稍微動動，我側過身，伸手想要抓本特利的胳膊。
萊斯看到後，拍了兩下本特利。本特利趕緊轉身拉住我的手。
貝唐扶住我的上半身，防止掉下去。
我想看看他，但好模糊啊。
“我愛你…”
“我我…啊…”本特利緊緊握著我的手，他想說話但是一直在喘氣，說不出來。
我掙脫開他的手，躺回去。感覺腦袋越來越沉，眼皮也不想睜開。應該是困了，這兩天也沒怎麼睡好覺。
貝唐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猛拍著萊斯的座椅。
“凱倫死了！現在咱們沒有醫生！”
啊－
“別喊了！趕緊想辦法！”
萊斯結束通話科尼的電話，開始重新撥號碼。“我有一個老朋友，他比凱倫還要厲害。”
“他一定會幫我們的。”
嘟嘟－
“哈哈！萊斯啊！”
“裡奇！能不能來找我一趟？我…我…”
“你這老傢伙怎麼還哭了啊？你慢慢說。”
“來救一下…我閨女…快點！”
“啊？你閨女不是已經…好好好！我馬上到！”
萊斯剛放下電話，緊接著手機又響了，他手抖著拿起來接聽。
“誰啊？”
科尼在電話裡大喊。“你這個老混蛋掛我電話幹什麼？！小波人呢？你們剛才都在哭什麼啊？！”
萊斯把電話往後遞給貝唐，貝唐接過電話放到我耳邊。
“科尼，他們找你呢。”
“嗯？”貝唐看了一眼手機。“他們怎麼給掛了？”
過了幾秒，手機又響了。
“他們要打影片！”貝唐看著手機不知道是接還是不接。
萊斯往後扭頭瞅了一眼。“接吧。”
貝唐接通電話，放到我面前。
科尼：“喂！別睡覺了！醒醒啊！多少次你都扛過來了，不差這一次吧！”
“我們還想吃你做的菜，才吃了一回，不夠！等我們回來之後，我絕對讓你把鍋鏟子掄冒煙！讓你胳膊抬不起來！”
“你把眼睜開！我知道你累了…但你再堅持一下。”
“你準備的方案，我們有的地方看不懂，你得給我們講啊！你現在又是什麼意思？！不管我們了？！”
“沒你這樣的吧！你根本就不配帶領我們！”
“你給我站起來！”
我突然一口氣順上來，腳不受控制的蹬了一下車門。
我睜開眼，看到螢幕裡一堆人擠在一起。
“你…剛才說…誰不配…”
貝唐捏著我的臉輕輕晃悠。“你現在還有心情管這些？！”
我用力大口的吸著氣。“哪裡…看不懂…方案…”
科尼：“看得懂…都看得懂！你寫的很詳細！非常詳細！”
“那就好…我困…睡…”我把頭歪向一邊，閉上眼睛。
“你等會兒再睡！撐一下！”貝唐抖動雙腿，晃悠著我腦袋。
吱－
“到了到了！”萊斯把車停在工廠外的停車位上。
貝唐把手機扔給萊斯，抱著我下車。
“萊斯！”
裡奇站在工廠門口朝這邊揮手。萊斯衝過去，拉著裡奇的胳膊往裡面跑。
“哎呀！你慢點，我身體沒你這麼壯實！”裡奇大喘氣的說話。
萊斯硬拽著裡奇的胳膊，加快速度往前衝。
裡奇一隻手擦了擦頭上的汗。“你慢點！你把他們都丟後邊了！你到了，你閨女到不了也不行啊！”
萊斯邊跑邊回頭。“你們他媽的跑快點！”
“啊！你理解我們一下啊！你空著手倒是跑的快！”貝唐和本特利衝他大喊。
裡奇實在是跑不動，硬是把萊斯給拽停。
“啊～累死我了。咱們慢跑行不行？把我累死了…別想救你閨女了。”
“行行行！”萊斯繼續拉著裡奇的胳膊慢跑。貝唐和本特利抱著我也追到旁邊。
裡奇看了我一眼，又扭頭看著萊斯。“你什麼時候又結婚了？你怎麼沒叫我？你生個閨女也不叫我？你這個老混蛋還瞞著我！”
“你閨女多大了？這看著得有二十多了吧？時間對不上啊？！你還有私生女！！你這個老混蛋怎麼這麼混蛋啊！”
“唉呀！不是親生的！”萊斯抬腿撩了他一下。
裡奇竄到我身邊，擋住貝唐，嚴肅的盯著我看。
“這個人…是她殺的總統吧？”
裡奇又走到萊斯面前，使勁推了他肩膀一下。“你還在幹這些事啊？！莎莉沒的時候，你怎麼跟我說的？你說你不幹了！”
“你怎麼又幹上了？！你還瞞著我！我看在咱倆這麼多年的交情上，沒把你們告訴警察！”
“你又從哪個孤兒院裡帶出來的？！你就這麼嚯嚯人家孩子啊？！”
萊斯推著裡奇往前走。“你別說了…先救她…”
裡奇撇開萊斯的手，把他推到一邊，往門口的方向走。
“這個人我不想救。我看咱倆以後也別聯絡了。”
萊斯跑到裡奇面前，擋住他。“求你了！裡奇！救救她！她跟小莎莉很像…很像…”
萊斯拽住裡奇的衣領，搖晃他。“最後在幫我一次…最後一回…你來都來了！”
“嘖！唉呀！”裡奇轉身突然朝別墅區跑過去。
“趕緊的吧！她快不行了！”
他們幾個帶著我跑到凱倫的別墅，狂奔到二樓的一個房間。
把我放到一個臺子上。
裡奇把氧氣面罩帶到我臉上，他解開我的衣服，把各種機器的線連線到我身上。
裡奇雙手撐著臺子，抬頭看著眼前螢幕上出現的各項數值。
“心跳機！你們這有沒有？！”
“有有有…有…”本特利和萊斯跑到另一個房間，把心跳機推過來。
裡奇把心跳機的頭綁在我心臟上，他開啟機器。這個東西一下一下往下按著我的心臟，震的整個臺子都在晃動。
螢幕上一條直線，偶爾會有輕微的起伏。
房間裡充斥著心跳機噴氣的聲音和臺子咯噔晃悠的聲音。
貝唐輕輕撇開裡奇，走到我身旁，嘴湊到我耳邊，用很小的聲音說。
“羅玘，你的使命…還沒有完成。”
滴滴滴－
裡奇猛的抬頭看著螢幕，把貝唐拉到後邊，趕緊把心跳機的頭從我身上摘下來。
“各項數值都恢復正常了！你們先出去！我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
“你們這工具都全吧？”
“全全全…”本特利從一旁把手術車推過來。“都在上面了。”
裡奇戴上帽子手套和口罩，站在我身旁。
“你們出去。”
……
他們仨坐在一樓的沙發上。
“你跟小波說了句什麼啊？一下就…過來了。”萊斯抽著煙靠在沙發上。
貝唐用袖子擦了擦臉。“我說…我請她吃惠靈頓牛排。”
“唉呀～這種時候了還想著吃。”萊斯無力的閉上眼睛。“啊～我又老了十歲！”
貝唐站起來拍了拍身上，走出去。“我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萊斯扇了本特利腦袋一巴掌。“你老婆怎麼這麼厲害啊？！真是便宜給你小子了！”
“啊～”
“你別哭行嗎？！我發現你怎麼談戀愛之後越來越愛哭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我怎麼不是男人了！！”
……
晚上八點。
“上來吧。”裡奇在樓梯上朝他們招手。
他們仨站起來，走上二樓，進到房間裡。
裡奇手上拿著幾張紙看著。“她身中五刀，有兩刀是同一個地方。但都避開了要害。不過是失血太多，我已經給她輸上了。”
“額…今天…14號…九月之前，不要讓她跑跳，走路儘量也少走。”
裡奇抬起頭看著他們仨，很憤怒的大喊。“聽我說話了嗎？！”
“聽著呢聽著呢…”
“你繼續說…”
“額…先讓她吃幾天流食。主要就是休息吧…”裡奇不停的翻著手裡的紙。
萊斯試探性的問裡奇。“她之後能恢復到什麼程度？還能跟之前一樣嗎？”
裡奇直接把紙甩到萊斯身上。“你讓她休息休息行嗎？！”
“能！能恢復！你滿意吧？！休息好了，我覺得她甚至可以超越以前！”
“我就不明白了，你們做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
裡奇抬手向後指著我，嘴唇都在顫抖，衝著萊斯大喊。
“你看看她身上！她後背上！那都什麼啊？！這哪是一個小女孩身上該有的！！”
“多好的孩子啊！缺隻眼，少隻手！勞斯那混蛋呢？我怎麼看不見他啊？！”
萊斯雙手搓了一下臉。“勞斯…死了。她殺的。”
裡奇長嘆一口氣，用力捶著自已的額頭。“我懂了，她現在是老大是吧。”
“我以前看電視劇，都是手下往前衝，老大躲後邊。”
裡奇又冷笑了一下。“合著你們都藏後邊，讓她一個人往前衝啊！”
裡奇又走到貝唐跟前。“這麼漂亮一個姑娘，你跟著他們混什麼？！你就沒想過逃跑嗎？！”
裡奇邊收拾著自已的東西，邊說話。“她身體很好，已經扛過來了。傷口我也處理好了。之後護理之類的…你們自已弄吧。”
裡奇走到房間門口，剛要開門，又轉過身看著萊斯。
“你我的交情就到這吧，規矩我都懂，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要是不相信，反正家裡就我一個人，在哪你也知道，隨時過來殺我都可以。”
“你既然覺得她像莎莉，那你就好好對她。”
“其他要注意的問題，那些紙上都有，你們自已也都能看得懂。”
“我走了，不用送。”
裡奇開啟門走了出去。
萊斯撿起地上的那些紙，一頁一頁翻著。貝唐和本特利站在原地嘆氣，不知道該幹些什麼。
“唉…”
他們仨圍在我身邊看著。
萊斯從兜裡掏出手機。“嗯？什麼時候關的機啊？”
他給手機開機，看到了十多個未接電話。“嘖！把科尼給忘了！”
他趕緊給科尼回過電話去。
嘟嘟－
科尼：“啊～你個老混蛋！手機關什麼機啊？！”
萊斯：“我也不知道怎麼就關上機了。”
科尼：“小波怎麼樣了啊？！”
萊斯：“應該沒事了吧…可能。”
科尼：“你能不能肯定一點啊？！”
萊斯：“剛給處理好，還沒醒呢！你彆著急行不行？！”
“你們還沒到Y國啊？”
科尼：“剛靠岸，明天就去找韋斯特。”
萊斯：“別分心！給我專注一點！！敢搞砸了，回來我踹死你們！！”
科尼：“她什麼時候醒啊？讓她說句話！”
“我不知道！”萊斯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本特利搬過來三把椅子，放在臺子旁邊。
“坐下守著吧。沒事的話，明天一早應該就能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