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我想講一講我身份暴露給貝唐那天發生的事情。

［2030年•M國］

這天，我正坐在沙發上用手機向唐局長傳遞著情報。

嗒、嗒、嗒－

我聽到從樓梯那邊傳來腳步聲，扭頭看到貝唐抱著電腦走下來。我抓緊把還沒傳送出去的訊息刪掉，隨便開啟了一個遊戲。

貝唐坐到我身旁繼續操作著電腦。“你幹嘛呢？別光看手機了。”

“閒得慌，玩玩遊戲而已。”我把手機螢幕在她眼前晃了晃。

貝唐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看著我，微微咧開嘴笑，“我發現了個好東西，想跟你分享一下。”

“什麼啊？”我把臉湊到她電腦螢幕前。

電腦上的一份個人簡歷瞬間讓我心跳加速，身上開始冒冷汗，左手死死握著手機，右手緊抓著大腿。我慢慢把臉收回來，身體往旁邊挪了挪，遠離她。低著頭，腦袋上的汗已經滴下來。

我的各種反應貝唐全部看在眼裡。她把電腦放到茶几上，我一抬眼就能看到這份簡歷。

貝唐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另一隻手用力搶著我的手機。

“鬆手。”

她面帶微笑，用一種非常平靜的語氣。看得出來這絕對不是善意的。

“鬆手。”

我緊緊握著手機。突然，貝唐把手放到我的後腦上，用力往下一按，我的頭撞在茶几上，撞的我都睜不開眼，她順勢奪走我的手機。

貝唐仔細翻看著手機。

我搖晃著站起來，結果走了沒幾步就頭暈的坐到地上。我從後腰拔出一把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嘭－

“啊！”貝唐開槍打中我的手，槍也掉在地上。我快速爬過去伸手去撿。

嘭－

貝唐再次開槍，子彈擦破我的小臂，打在後面的抽屜上。她走過來撿起地上的槍插進褲腰裡，蹲在我面前。

“嘖…發出去的資訊還真不少啊…挺厲害。這幾年竟然都沒看出來…你是個警察啊！”

“嘶～我想想你叫什麼來著…哦對，羅玘，挺好的一個名字。怎麼就不告訴我呢？”

叮－

這時，我的手機鈴聲響起，貝唐看了一眼，又舉在我眼前。

“萊斯打來的，你說…你接還是不接呢？”

我慢慢把手抬起來，想去結束通話。結果貝唐撇開我的手，接通了電話。

“喂，怎麼了？”

“嗯？你怎麼拿著小波的手機？你倆幹嘛呢？那麼大動靜？！”

“她手槍突然炸了，把她手給崩住了，正處理呢。”

“啊？！怎麼突然炸了？沒事吧？要不我過去看看！”

我剛要張口說話，卻被貝唐捂住嘴。

“沒事…不用，大概是質量不好，她自己也不保養。”

“哦～行，你倆別拿著槍瞎鬧啊！”

“知道了，掛了。”

貝唐結束通話電話，把我手機扔到沙發上，她拉開我身後的一個抽屜，拿出醫藥箱，開始處理我的手和小臂。

“你什麼意思？”

她沒有說話，我把手抽回來，她直接照我臉上打了一拳，又握住我的手繼續處理傷口。

“你到底要幹什麼？！”

貝唐看著我眼睛，我從她的眼神中看到的好像是請求？渴望？而不是敵意。

“你是警察對吧？那你…你能帶我離開這裡嗎？”

我想過無數種死法，但她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我他媽人都傻了！

“啊？”我張著嘴瞪著眼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她突然用力握住我的手。“我說！你能不能帶我離開這裡！之後坐牢或者槍斃，都隨你們便！”

“疼疼疼疼…疼疼”我用力想掰開她的手。

“啊…抱歉…”貝唐慢慢放鬆下來，繼續處理我的傷口。

我靠！我他媽現在該怎麼辦啊？！她什麼意思啊？我看了一眼她褲腰裡的手槍，慢慢伸手去拿。

啪－

她手直接扇我臉上。怎麼這個組織的人都這麼熱衷於扇臉啊！又疼又麻的。

貝唐甩了甩手，“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你為什麼…”

“跟你說說以前的事吧”。貝唐盤腿坐在地上。“剛出生沒幾天，我就被家裡人拋棄在馬路上，有好心人啊…把我送到了孤兒院。也就是老大他一直資助的那所。三歲那年他把我帶到這裡，當時還什麼都不懂，也不知道他們是幹這種事的。”

“臨走的時候，孤兒院的老師還在說讓我一定要聽話。反正之後嘻嘻哈哈也挺快樂。四歲那年，本特利也被他領回來，我們倆經常在這個廠子裡轉悠著玩。”

“五歲，老大握著我的手，開槍殺了第一個人。當時只知道…一聲巨響之後，眼前那個人額頭上出現一個洞，他倒在我腳下。本特利也一樣，他當時都嚇尿了。沒過多久，老大就把我和本特利交給萊斯管。”

“隨著年齡增長，我也懂了很多事情，知道他們在做什麼，知道小時候殺過一個人。十三歲，我從這裡逃出去，用萊斯教的這一身功夫。但是，沒過兩天我就又被抓回來了，抓回來被老大打了一頓，就沒敢再跑。認命了。”

“十五歲之後我也開始跟著他們出去行動，我發現他們殺的都是些該死的人，想明白之後，我也就心甘情願的繼續走這條路，反正也回不了頭了。”

“我一直在等，在等…會不會有什麼人出現帶我離開這裡。”

“你來之前，也有一個警察，我當時新研究出來一個相機，不小心照在他臉上，發現他的身份，我一直藏著沒有說。後來老大來用這個相機，我忘了把他照片刪除，結果就被看到了，被打了幾巴掌之後，就強迫我開槍殺了他。”

“我想…你們應該認識吧，都一個單位的。後來我們就去到你們國家，在河邊看到你，我們也是辦完事準備回去，碰巧經過那裡。”

“等一下…那你們抓我…唔”我還沒說完，就被貝唐捂住嘴。

“你先聽我講完！”

“老大私下跟我們三個說過，他說他從你的眼睛裡…看到了你陰暗的一面，只是還沒被逼出來，稍微培養培養會是一把好手。事實證明，他說的沒錯。不過，現在看來，好像把你逼得也有點過了。”

我掰開她的手。“我他媽哪裡陰暗了？！”

“你閉嘴！”

貝唐低著頭思考了一下。“好像說的差不多了。你的資訊我已經幫你重新鎖起來了。從現在開始，只有我能查到。其他任何人甚至是你的領導也都查不到。”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

貝唐起身把電腦拿過來，操作了幾下。“組織裡所有人的資訊資料我發到你手機上了。”

她又拿起沙發上我的手機，給我扔過來。我翻看著她給我發過來的資料。

貝唐：“我沒有把你的身份告訴給其他人，憑這一點你可以完全相信我。”

我抬頭看著她。“你這資料是真是假啊？！而且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沒有告訴其他人。”

貝唐：“就憑你現在還沒有被萊斯他們折磨的看不出相貌。”

怎麼辦怎麼辦！我他媽腦袋要炸了！這他媽不是開玩笑的吧！但是這些資訊真全啊，我自己都還沒找到這麼多。啊！賭一把吧，大不了就是個死。

我舉起手機螢幕衝著她。“給我點傳送。”

“喲！速度挺快啊！放心吧，我會保護好你的。”貝唐手指按了一下我的手機。

資訊已傳送。貝唐把我從地上拉起來。

“我…我會想辦法帶你離開這裡的。”

咚咚咚－

有人敲門！我把手機塞進衣兜裡。貝唐把電腦關機，去開門。

“啊！小波！我看看手，崩成啥樣了，沒事吧！”萊斯飛速跑到我跟前。

我舉起那隻手。“沒事…都…都包好了。”

“你怎麼出這麼多汗？”

“啊？”我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額…疼得…太疼了，所以出汗了。”

萊斯低頭看到我身後抽屜上的彈孔，還有地上的彈殼。“他媽的你倆在家裡開槍啊！”

我連忙擺手。“不不不不…不不，我…我那個…槍走火了…”

貝唐急忙跑到我身邊。“啊對…她瞎鼓搗，然後走火了，所以她槍才炸的。”

“唉呀！手指頭沒折吧？！”

“沒有沒有，擦傷而已。哈哈…哈哈哈…”

萊斯手推了一下我的腦袋。“你他媽還笑得出來？！”

貝唐：我電話裡都說了不用你來，你幹嘛還要跑一趟啊？

萊斯：萬一你倆他媽又打起來了，打急眼再動上槍。況且，我打的是小波的電話，結果接起來的是你，我尋思著還是來看看吧。

“你腦門子這是怎麼了？”萊斯摸了摸我額頭。

“啊！我…我…額我剛剛低頭撿東西的時候撞到茶几上了。”

萊斯：你今天怎麼倒黴成這樣？！

“呵呵…我也不知道…”

“哎呀～啥大事沒有，你走吧。走走走…走走…”貝唐推著萊斯肩膀往大門走。

“嘖！唉呀…你這孩子…你倆不許吵架啊！”

“唉呀！知道了！你這老頭怎麼這麼囉嗦啊！”

“更不許打架！！”

“走吧！！”貝唐用力把萊斯推了出去。

貝唐走到我面前，“我終於…等到你了。”她手摸著我的臉。

“啊！別摸我臉！”

我把她手撇開，她再次放到我臉上。我朝一邊逃跑，她抓住我後脖領，一隻胳膊勒住我脖子。

“哼哼！想跑？！”

我使勁踩住她的腳，胳膊肘頂到她肚子上。她鬆開我捂著肚子往後退了幾步，我旋風踢朝她踢過去，她用手擋住。緊接著我180º轉身雙手扶地，把左腿擺到她臉上。

“哼哼！得勁！”我一隻手抓住她衣領，右腳掃掉她的兩條腿，正當我要鬆手時…

“咳咳咳！！”

不知道什麼時候，萊斯出現在客廳裡。

我趕緊把她扶住，捏著貝唐的胳膊。“你怎麼沒關門啊！”

貝唐：喔？我記得我關上了啊～可能…沒關好吧～

“你他媽手殘了還不老實！”萊斯走到我跟前指著我鼻子。

“她先動的手！”我手指著貝唐。

貝唐腦袋衝著一邊，吹口哨。

“什麼她先動的手？！我就看見你了！”

“不是…真不是我…你怎麼就趕的這麼巧啊！”

萊斯抬腳朝我大腿踢過來，我躲到貝唐身後，使勁捏著她肩膀。“你他媽故意的是不是？！”

萊斯：你說什麼呢？！

貝唐大喊。“她說你這個老頭多管閒事！”

“啊！你他媽神經病啊！想害死我？！”

“波爾舍！你是不是覺得…”萊斯四處扭頭，像是在找著什麼。貝唐順手拔下旁邊一個人物模型上的棍子遞給萊斯。

“貝唐！你他媽什麼人啊？！”

萊斯拿棍子使勁杵了兩下地板。“波爾舍！你給我站過來！”

我跑到客廳的另一邊。“我怎麼可能會過去啊！”

“我數到三！”

“你數也沒用！我不可能過去！”

貝唐溜達回沙發上坐下，倒了杯茶水。“哎呀～確實挺得勁。”

“一！”

“她先動的手！真不是我！”

“二！”

“別數了，你看我今天夠倒黴的了！”

萊斯深吸一口氣。“…”

“行了！我過去就是了！”

我走到萊斯跟前，一個腳在前一個腳在後，擺出時刻逃跑的姿勢。

“你給我立正站好！”

“是…”我把兩個腳並在一起站好。

萊斯把棍子一頭放到肩膀上。“你是不是覺得我挺長時間沒抽你，忘了疼了？！皮癢癢了？！”

我使勁搖著頭。

“你他媽手殘了還閒不住是吧？！”

“不是…真是她先…我靠！”剛說一半，萊斯的棍子甩到我大腿上。

“行了行了…真疼真疼…”我一隻手按著腿往後退了幾步。

“我現在說的是你，不是她！”

“把手閃開，給我站好！”

我慢慢把手拿開。他趁機又甩我一棍子。

“夠了夠了…疼疼疼…”我一隻手捂住腿，一隻手扶著牆。

“你倆誰先掏的槍？”

“啊？”

貝唐放下茶杯，猛的站起來指著我。“她！波爾舍先掏的！”

“不是…你他媽怎麼嘴那麼快啊？他詐咱們呢！”

萊斯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我。“你先掏的是吧？！”

仔細想想，好像也確實是我先掏的。完蛋了！

我一隻手堵住他肩膀。“好像是我…先掏的，但是…是我…是我撿東西的時候她先把我腦瓜子撞茶几上的！！而且我也…”

“那你他媽就掏槍是吧！”

“我看槍也是你開的吧！”

“還騙我說什麼走火了，槍炸了！”

“說瞎話之前能不能先仔細想想！”

“敢這麼在房子裡頭瞎鬧，我他媽掄死你！”

萊斯一直往前逼著我打，我一直往後退。掄了得有十好幾下，我直接疼得腿軟摔地上，剛好他又朝我甩過來，我趕緊抬胳膊把腦袋護住，結果他媽的打我後背上了。給我委屈壞了。

“站起來！！”

“不…不…你先聽我解釋，不是我說的，是貝唐騙你說槍炸了，兩槍也都是她開的，你看我手都成這樣了。而且我槍也沒衝著她。”

萊斯抬頭看見貝唐正偷摸上樓梯。“你給我下來！”

“我…我那個…”

萊斯抬起手指頭。

“一！”

“二！”

“…”

“來了來了來了…”貝唐快速跑到萊斯跟前站好。

“你是不是覺得我傻啊？！還故意給我留個門縫，勒人家小波的脖子。”

貝唐後退兩步。“哈哈…哈…你…你都看到了？”

萊斯又把棍子一頭放到肩膀上。“啊…對！我都看到了。你還敢衝著小波開槍，完事還騙我說槍炸了，才崩住她的手。”

“你挺會編啊，以後編瞎話之前記得把彈殼彈孔都給我處理掉。我還沒老到腦瓜子想不明白事的程度。”

貝唐雙手不停的在空中比劃。“不…她先掏槍，那我肯定得阻止一下…”

“我又沒拿槍對著你！”我朝她大喊過去。

“我那是…我…唉呀！說不清了！”

“貝唐！我他媽打瘸你一條腿！”

之後的慘烈程度嚇的我不敢睜眼看了。

咚咚咚－

貝唐也摔到地上，指著門口。“別打了…有人敲門…”

萊斯提著棍子去開門。“誰啊？！”

“喔～賽克！你來找她倆？”

賽克低頭看了看萊斯手裡的棍子，又抻著脖子往屋裡瞅了瞅。

“啊…額…又打著呢…我剛才好像聽見槍響了…鄰居嘛我們…之後又聽著鬧騰了半天…所以…來看看…沒啥事。你們繼續…啊…繼續。”

他們倆點著頭互相看著對方冷笑。

“啊！賽克！救命啊！”

萊斯剛要關門，賽克伸手扒住。“額…倆小姑娘…你收著點。”

“我他媽要是收著，以後就該鬧出人命了。把你手拿開！”

咣－

門被關上。

萊斯走到我們倆中間。“你倆給我站起來！剛才打到哪了？！”

我抱著腿在地上躺著。“真的夠了！別打了！”

貝唐：這夠我們歇好幾天的了

萊斯看著我們倆沉默了一會兒。

“那行吧，就這麼著吧，走了。”他扔掉棍子走出別墅大門。

我手撐著慢慢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到門口，伸手要去碰門把手。門突然被用力拉開，給我嚇得一愣一愣的，萊斯站在門口。“喲！這不還能走啊！”

我直接腿軟坐到地上，“不…不…這回真動不了了，你趕緊走吧！”

啪嗒－

我趕緊爬過去把大門鎖上。

“嘖！唉…”

我站起來瘸著腿走到貝唐跟前。“你嘴怎麼這麼欠啊？”

貝唐：唉呀！你別說了！疼死我了，他打你打的輕多了。

我把她從地上拉起來。“你怎麼也不裝個消音器啊？！你想把所有人都招過來啊？！”

貝唐：“我哪能想到你真敢把槍往自個腦袋上舉啊，本來我抬槍就比你慢，哪還顧得上裝那玩意兒。這他媽還得虧你腦袋那時候正暈著呢，要不我也趕不上。”

我把她推到沙發上。“喲！合著我還得感謝你唄。”

貝唐：那當然！我可是救了你的命。

我：哈哈…哈哈哈，唉？既然萊斯能聽到槍聲。那…

貝唐：你的意思…老大也聽到了？

“明天更完蛋！！”

［第二天•早會］

BOSS：昨天…你們誰開槍了？應該是槍聲吧？我還去廠子裡頭看了一圈，也沒說發生什麼事。

“咳咳咳！！”萊斯又拍桌子又清嗓子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們倆。

貝唐坐在我旁邊，我拽了拽她的衣服。“你開的啊，我可沒開。”

“不行！要站一塊站！”

“你趕緊的吧，我可不想被打了！”

我們倆正低著頭在桌子下面爭論的時候，萊斯出現在我們身後，揪著我倆的後脖領，把我們拎起來。

BOSS：你倆開槍幹什麼？

貝唐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手舉起來。“她…她擦槍的時候走火了，之後槍炸了，把她手也給崩了。”

“咳咳咳！”

我們倆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萊斯。“幫個忙吧！！”

萊斯鬆開我們，往他座位上走。“啊…對，我昨天去看了她倆一眼，沒啥事也。”

BOSS：那就行，以後別瞎鬧啊。

“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