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把寧子鹿折騰起來,進門就直接抱住她,連給她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寧子鹿聞著他一身酒氣,還得像照顧孩子一樣幫他煮了一碗梨湯解酒,等他緩的差不多,他才猩紅著眼睛,認真的跟寧子鹿坦白他的心思。
寧子鹿早就感覺到自已也有點對舒晉著迷,但之前那段婚姻確實讓她有所顧忌,一直也沒想著邁出這一步。
原本想著過段時間在跟舒晉聊這件事的,可舒晉告訴她,如果她不想結婚,那自已就跟她談一輩子的戀愛,如果她想有個保障,那他就求婚,儘可能的給她想要的一切。
總之就是,只要寧子鹿不想,他就不做,寧子鹿想要,他就全部都給。
寧子鹿知道他人靠譜,但實在沒想到他能如此坦誠的跟自已說這些話,她就算再委婉,也很難不對這樣一個人瘋狂心動。
所以昨天晚上,兩個人情不自禁就聊到床上去了,再加上舒晉喝了酒,那更是沒完沒了,直接折騰到後半夜才肯罷休。
再睜開眼的時候,都已經下午一點多了,寧子鹿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急的不行,一腳把他踹醒,讓他趕緊起床。
舒晉聽見這話,老實巴交的坐正身子:“那等下祁野要是動手的話,你得護著我啊。”
寧子鹿無奈的笑了下:“他還沒那麼凶神惡煞。”
等紅綠燈時,寧子鹿囑咐他:“咱倆的事,先保密,今天是夏玫的主場,後面找個合適的時間再跟他們講。”
舒晉笑了笑:“有點迫不及待了。”
寧子鹿說:“我知道你很急,但你也要讓我有個適應的過程,只要你表現的好,本姑娘就絕對不會虧待你。”
她確實很長時間都沒體驗過戀愛的感覺了,能有個人願意陪她重新再體驗一次,也挺好的。
舒晉有點得寸進尺:“那每晚都能做嗎?”
好在綠燈還沒亮,不然聽見這話,她高低得一個剎車就橫在馬路中央。
寧子鹿偏頭看他一眼:“你們男人,這種話都是張口就來嗎?”
舒晉搖搖頭:“我在自已女朋友面前裝什麼。”
寧子鹿不懷好意的笑:“我還真是發現了你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呢。”
舒晉輕揚唇角:“女朋友對我的開發程度還不足百分之一,歡迎繼續食用,效果絕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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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開始時,祁野一身淺紅色絲絨西裝站在臺上,手心的汗也是不停地往外冒。
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紅毯的盡頭,期待著那個即將出現的身影,心臟在胸腔中劇烈地跳動著,彷彿要衝破胸膛,迫不及待的飛到夏玫的身前。
在眾人的注視下,夏玫穿著那件驚豔的珠繡婚紗出現在大家的視野,夕陽的餘暉透過雲層灑在夏玫身上,為她披上了一層暖金色的光暈。
她邁著優雅的步伐,攙著夏田文的胳膊緩緩地沿著紅毯走來,白色的紗幔如同餘暉下柔軟的雲朵輕輕拂動,那身珠繡婚紗在餘暉的映襯下愈發璀璨奪目,好似夜空中閃爍的星辰織就而成的夢幻華服,美的讓人不忍挪目。
祁野的鼻尖微酸,眼底霧氣瀰漫,忍著激動的情緒,等待著他的玫瑰落在自已的掌心,那望眼欲穿的眼神和難以抑制的情緒,都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熾熱的情感在心底翻滾湧動。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緊張與期待,彷彿周圍的空氣都因這份濃烈的情感而變得黏稠起來。
他雙手不自覺地緊握,目光始終未曾從那美麗的身影上移開,如同被磁石牢牢吸引,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默唸著她的名字。
他曾遺憾錯過夏玫十多年的生活,但從今往後,那些遺憾都將如被風吹散的塵埃,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夏玫走到祁野的身邊,夏田文莊重地把她的手放進祁野掌心的時候,他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淚水瞬間決堤般奪眶而出。
他的手微微顫抖著,緊緊地握住夏玫的手,那力度彷彿在向全世界宣告他對她的珍視,他的手指一根根收緊,與她的手指交纏在一起,一點都捨不得鬆手。
夏玫感覺得到他手掌的溫度和細微的溼潤,那溫暖的觸感透過肌膚傳遞到她的心底,這樣的感覺,像是他們第一次牽手時,那樣的欣喜和激動。
她緩緩抬起眼眸,與他的目光交織在一起,在那如深潭般深邃的眼眸中,少年堅定不移的選擇和熊熊燃燒的熾熱愛意,再度如溫暖的春風將她緊緊包圍,無盡而絢爛。
臺下的丁莉跟謝園手牽手坐在一起,激動的更是眼眶含淚,嘴角的笑容也一刻未停。
傍晚的微風悄然拂過,輕柔地撩動著他們的情絲,讓臺上兩個人的愛意更加濃郁,也讓現場的歡呼更加熱烈。
婚禮結束後,夏玫換上了一身簡約的禮服,準備在晚宴開始之前簡單的跳個舞,給大家熱熱場。
愉快的氛圍達到頂點,舞團的小夥伴藏在骨子裡的DNA動了,都紛紛加入,在晚宴的長廊上跟著她的節奏,開始了一段巨熱烈的即興表演。
祁野把兩家的親戚全都安排在了酒店室內,兩個人給長輩們敬完酒,就手拉手的來到了室外,加入到年輕人的宴席中。
從剛才婚禮結束,夏玫就注意到了寧子鹿和舒晉那些眉目傳情的小動作,現在又故意坐的這麼遠,擱著給她玩上無間道了。
夏玫故意拿了拿腔調:“今天遲到的人,自罰三杯。”
她知道寧子鹿的酒量好,所以一點也不擔心她會拒絕,她就是想看看舒晉是個什麼反應。
舒晉本來低頭正準備給寧子鹿發訊息,聽見夏玫的話,冷不丁的抬眼瞅了一眼周圍的人。
好像今天所有到場的來賓裡面,就他跟寧子鹿來的最晚。
寧子鹿倒是敞亮,先開了一瓶:“今兒是我姐們兒的好日子,先幹了,大家隨意。”
這酒舒晉肯定是躲不掉,葉文博也陰陽怪氣的讓他表示表示,他也沒含糊,學著寧子鹿的動作,也跟著炫了一瓶啤酒。
見這倆人還是這麼淡定,夏玫悄悄湊近祁野的耳邊:“鹿鹿跟舒晉,他們兩個在演戲。”
祁野反應慢,轉過臉問她:“啥意思?”
夏玫淡笑:“他們兩個在一起了,不知道怎麼坦白,在咱們面前演戲呢。”
祁野這次是真不會了,他沒想到舒晉這小子竟然速度這麼快,還真能追到寧子鹿這樣的御姐,到底還是隱藏了實力,剛才他竟然一點都沒看出來。
祁野盯著舒晉那張臉,戲謔的笑了下,倒是把舒晉給看的渾身發毛,下意識的就要躲避他的眼神。
祁野挑眉,染上一陣壞笑:“我有辦法。”
夏玫嘴角的笑稍微收了下,帶著疑惑的眼神望著他,總感覺他沒憋什麼好屁。
反正只要能試探出來這倆的情況,什麼餿主意她倒是也能接受。
祁野突然站起來,懶懶的朝著舒晉開腔:“舒晉,這可不是你的酒量,敢不敢白的啤的摻著來?”
舒晉就知道,這小子剛才看著自已陰笑就沒什麼好事。
全場的人都起鬨讓舒晉來一個,舒晉逃不過,只能硬著頭皮又給杯中倒滿了啤酒。
黎煜碭看熱鬧,就把自已身前的那瓶白酒給他拿了過去,倒了將近十分之三的酒給他,挑眉示意他走一個。
今天是兄弟的主場,他不能駁了祁野的面子,只是昨天晚上喝的酒還沒完全消化,他的胃裡也確實有點難受,反正也不差這兩杯,等下多吃點緩一緩就好了。
他輕啟雙唇,說了幾句助興的話語,那聲音在嘈雜的氛圍中卻顯得格外清晰。
隨後,他端起酒杯,啤酒的清爽與白酒的醇厚先後順著他的喉嚨一路滑進胃裡,帶來一陣灼熱與刺激。
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卻又很快舒展開來,彷彿在享受著這獨特的滋味,任由酒精在身體裡蔓延,為這熱鬧的場合增添了一抹別樣的色彩。
可一旁的寧子鹿是真的有點坐不住了,雖然不知道昨天晚上舒晉跟著他們喝了多少,但看他當時的狀態,就知道祁野店裡的那些洋酒,他們四個最起碼也得喝了兩三瓶。
就算今天的場合在重要,喝的這麼急也很容易傷身體,還白的啤的混著喝,虧祁野這傻逼能想的出來。
夏玫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寧子鹿的神情,目光緊緊地鎖定在寧子鹿的臉上,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那波瀾起伏的情緒簡直可以用驚濤駭浪來形容,她看著寧子鹿,嘴角控制不住的向上揚,各種猜測在她腦子裡過了一遍,還是覺得要再助攻一下。
夏玫眼尾上揚,站起來攙著他的胳膊:“老公,是不是還有洋酒來著,要不再給舒晉滿上?”
說完,她壞笑著斜睨看了一眼寧子鹿。
寧子鹿此時,恨不得把他們兩口子那張嘴,找個膠帶給封起來。
這兩口子,不明擺著是衝著她跟舒晉來的?
知道自已的秘密被夏玫看穿,她也不打算再演戲了,寧子鹿站起身,呼了口氣,情緒依舊穩定的開口:“好好好,我坦白,我倆在一起了,你們先喝著,我帶他去緩一下。”
聽見這話,祁野和夏玫挑眉對視了下,才滿意的作罷,放過了舒晉。
舒晉沒想到喝幾杯酒,還能有意外收穫,正好他也不用藏著掖著的跟大家演戲,還沒等他說點什麼,就被寧子鹿牽著往酒店大堂的方向走了。
葉文博看著他倆的背影,還有點懵:“這什麼情況?”
等黎煜碭反應過來,手裡的酒杯都跟著一起抖了幾下:“我剛才是不是起鬨來著?”
祁野應和道:“等下鹿鹿追著你打的時候,我們真不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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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凌晨的時候,晚宴派對陸續散場,考慮到有的朋友喝得多,回家的路程也遠,夏玫就安排了酒店的房間,還有戶外的露營帳篷,讓大家自已選。
之前六個人一起去紐西蘭的時候,因為時間和天氣的原因,也沒能去天空塔下體驗戶外露營,這次他們幾個倒是很合拍的一起都選了在戶外住帳篷。
兩個人送走了長輩跟好友,夏玫和祁野手牽手返回花園,馬上要走到花園門口時,祁野看著派對結束後留下來的朋友,突然站定腳步,若有所思的看著夏玫。
夏玫被他盯的有點發怵,也跟著他停下:“怎麼了?”
祁野稍稍低頭,小聲念:“要不咱們回房間睡吧。”
夏玫覺得他可能是晚上喝的有點多,在帳篷裡睡會不舒服,也擔心他第二天會頭疼,就答應了他的要求。
夏玫點點頭:“也行,這樣回去洗個熱水澡,睡覺的時候也能舒服點。”
話說完,祁野低頭隱晦的笑了聲,伸手摸著自已的鼻尖,忍不住笑的聲音又大了點。
夏玫推了他一下:“你笑什麼?我是擔心你。”
祁野笑的勾人,實在不忍心逗她,低頭湊在她的耳邊,輕言道:“主要是老婆叫的那麼好聽,不想讓別人聽見,也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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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玫無語極了,腦子裡冒出一連串問號,她那麼認真地聽他講話,沒想到這狗男人又給她來這套。
她皺起眉頭,心中有些氣急敗壞,嬌嗔道:“祁野,你有沒有正經事啊?”
愛一個人,嘴角會不由自主的釣成耐克,這句話還真沒錯。
祁野唇角淺淺勾著,目光越來越柔和:“晚上的正經事,除了那事,還有什麼事?”
夏玫都想在他嘴裡裝一個剎車片:“祁先生,您繞口令呢?”
祁野笑著揉了揉她的頭,把她攬進懷裡:“夏玫,我就是賤,我就是離不開你。”
被他這麼一弄,夏玫還有點鼻頭髮酸:“我不會離開你的,永遠不會。”
祁野撩了下她的碎髮,便問:“要不要去海邊走走?”
夏玫想了下,反正婚宴也已經結束了,應該沒有她要忙的事情了,去吹吹凌晨的海風也挺舒服的,剛好可以解解他的酒氣。
夏玫握緊了他的手:“好呀。”
酒店距離海邊的位置不遠,步行十幾分鍾就能走到,夏玫晚上吃的也挺多,剛好還可以消消食。
去海邊的路上,祁野問她:“第一次帶你去海邊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夏玫的思緒飄回高中,她想起那時的祁野,帶著早餐在公交站牌處等待自已的模樣。
那個青澀的少年,渾身散發著滿滿的正義感,帶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溫暖而明亮。
他的眼神中悄然透著一抹期待,那期待如春日裡破土而出的嫩芽,有一種純淨而動人的英氣。
和自已對視時,他那羞澀的眼神瞬間轉換成少年獨有的內斂與純真,讓她不禁為之心動。
夏玫睫毛顫了顫,聲音也溫柔了幾分:“就覺得你又高又好看,很想跟你發生點故事。”
祁野沉默片刻,眼尾垂落,語氣認真:“當時我在想,未來有一天,我一定會將身邊這朵含苞待放的小玫瑰娶回家。”
那時的他,對這朵玫瑰心動不已,就算眼前是一片汪洋大海,她恰好是海面上最為璀璨的星辰,在浩瀚深邃的夜空中熠熠生輝,讓他的目光緊緊追隨,難以移開。
那時海邊的空氣似乎都變得溫暖,情愫如同細膩的絲線,將兩個人的感情,緊緊纏繞在一起。
夏玫抿唇,得意的挽上他的胳膊:“那恭喜祁同學,如願以償。”
海邊的靜浪拍打著沙灘,他們並肩而坐,就像回到從前,那時少年的奮不顧身如同一團熾熱的火焰,點燃了愛情的引線。
十五歲的愛用熱烈開篇,如絢爛的煙火在青春的夜空中綻放,那是毫無保留的喜歡,亦是讓人心跳加速的純粹情感。
她真的很懷念對祁野心動的感覺,那是一種融入了生活瑣碎,卻依然熠熠生輝的情感。
在萬丈星河下,玫瑰生長的正野。
玫瑰在火中起舞,野草擁抱火的溫度,不畏灼熱,只想感受玫瑰在愛裡燃燒時,帶給他的無盡熱情。
肆意生長的不僅只有愛,還有野草擁抱玫瑰時,那不顧一切的勇氣和堅韌。
只要玫瑰在他身邊,他的草原必將永遠茂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