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晉進門的時候,就看見油膩男被人攙扶著往門外走,又往吧檯的方向看了一眼,瞬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舒晉提著自已的頭盔走過去:“我這是沒趕上?”
好歹也讓他來兩拳解解氣啊,都怪自已路上給摩托車加了個油,不然剛好能趕上這一場打戲。
祁野收拾完爛攤子,視線極輕的落在夏玫的身上,收起情緒,平靜的嗯了聲。
舒晉覺得沒意思,坐到吧檯前給自已倒了杯酒。
酒吧的喧鬧隨著鬧事者的離去而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段舒緩的音樂。
寧子鹿微微側身,湊到夏玫耳邊,小聲提醒:“好巧不巧,這酒吧是你老情人開的,我是真不知道。”
天地良心,她要是知道這酒吧是祁野開的,她打死都不會帶夏玫來!
夏玫眼睫淺淺一顫,勾唇搖了搖頭。
好巧不巧,她也不知道自已今天晚上會遇見祁野,她要是能未卜先知,打死她都不會來。
不過氛圍都到這了,寧子鹿覺得要是不說點啥,也有點尷尬。
畢竟是老同學,好歹也要跟人家打個招呼。
寧子鹿拽著夏玫往前邁了一步:“祁野,好久不見啊。”
救命,她怎麼還跟人打上招呼了。
夏玫輕輕扯了下她的衣角,想讓她閉嘴。
祁野站在吧檯前,神色涼淡的掃過寧子鹿:“以後沒什麼事別來酒吧,我不保證下一次我還在這裡。”
這話的前半句其實是說給夏玫聽的,後半句也是在提醒夏玫,他不是時時刻刻都在。
夏玫不傻,他話裡的意思不難猜透,迎著祁野落下去的目光,她輕軟的聲線緩緩開口:“謝..”
“用不著。”
祁野未給她開口的機會,語氣也冰冷生硬,不帶半分感情。
本以為上次兩個人在公司見面,夏玫至少會對他們之間的重逢有所觸動。
但現在看來完全是他自已想多了。
這女人不僅毫不在意他的出現,甚至還半夜跑來酒吧消遣。
日子過的簡直不要太舒服了,看來自已在她心裡,也不是那麼重要。
既然這麼閒,那就讓米瑤以後多給她接點工作,工作多的停不下來才好。
祁野的冷漠如同城牆一般堅固,將她擋在外面,擺明了不想再與她有任何牽連。
下一刻,溼潤感在夏玫眼眸瀰漫,漸漸渲染出一片朦朧的水霧。
祁野指骨肆意動了動,剛才揮上去的那兩拳,現在才泛起陣陣痠痛感。
既然鬧事的人解決了,哥幾個為他攢的酒局也來了,那他就沒必要繼續待在這了。
免得自已眼見心煩。
至於樓上兩個貨,只要喝不死,舒晉就有辦法把他倆送回家。
祁野掃了一眼舒晉,敲了敲吧檯:“樓上那倆你看著辦,喝死了也別給我打電話。”
他心情不好,要是舒晉識趣的話,最好現在就別說話。
不然他保不齊連舒晉一起罵。
但好死不死的,舒晉嫌棄的應和他:“我這才剛來,你不陪我喝點?”
這人是哪根筋搭錯了?
話說的這麼難聽,不知道的還以為遇見以前的老相好了呢。
不過他這人向來都是如此,對好兄弟說話毫不客氣。
幸虧哥幾個都習慣了,這要是換做是哪個女人聽他這麼講話,那人家小妹妹不得委屈的哭死。
祁野冷臉:“喝酒騎摩托不怕摔著?”
得,他就不該接這話茬。
他就知道祁野這人情緒上頭的時候不能惹,不然永遠猜不到他下一句話是什麼。
舒晉扯著嘴角,語調拉長:“我叫代駕行不行?”
寧子鹿紅唇彎了下,覺得這兩人的對話挺有意思的。
她也頭一回聽說摩托車還有代駕的。
不過眼前這人一身機車裝,身高目測184,腹肌幾塊還未知,但眉眼還算端正,看著也像個正經人。
只不過可惜了,攤上祁野這麼個毒舌的朋友。
氛圍安靜了幾秒,祁野見他沒了話,輕笑一聲,目光繞開身前的人,轉身往酒吧門口的方向走。
經過夏玫身旁的時候,祁野輕抬眼瞼看了她一眼。
可下一秒,手腕便被人輕輕釦住。
祁野腳步頓住,眉心輕蹙,深邃的目光收了下,卻不帶半分驚訝。
祁野偏過頭,對上她的眸。
那雙眼睛依舊勾人,魅的讓人不忍心挪目。
夏玫抬眸望著他,握著他手腕的纖細手指力度又重了幾分。
她今天來酒吧的目的,不是為了消遣,更不是為了寂寞來這裡找男人。
就只是想來這裡放鬆一下的,但還是被油膩男破壞了興致。
為了避免兩人見面的尷尬,她這段時間都沒怎麼去公司,但還是沒想到在酒吧又遇見了祁野。
本來關係就生疏,這下可好,真的讓他以為自已是來酒吧找男人的了。
就連剛才自已想跟他說聲謝謝,都被他不帶任何情緒的語氣打斷。
比起重逢後情緒上的煎熬,祁野這種冷漠的態度才更讓她上頭。
上次在公司她承認是自已慫,連上前跟他搭話的勇氣都沒有。
這一次,她說什麼都不可能放手。
她就不信祁野是真的一句話都不想跟她說。
夏玫揚眸看他,輕喚了聲:“祁野。”
她音一落,祁野心跳似是漏了幾拍,被這撓人的聲線勾住,喉結微動。
這一聲祁野,他已經很久沒聽過了。
祁野微側過身,沉聲提醒她:“夏玫,別犯賤。”
當初走的時候不是挺乾脆的嗎?
現在又拉著自已想演一出什麼戲?
祁野清冷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眸底浮現出一種不耐煩的躁意。
看來她這幾年的戲確實沒白拍,他竟然還從夏玫的眼神中看出一種委屈和不捨。
這要是換做以前,對他興許還有點用。
但是現在,他早就不吃這一套了。
女明星在酒吧拉著自已的老闆上演深情戲碼?他自已想著都覺得既出戏又滑稽。
祁野冷白的手背上浮起若隱若現的筋脈,試圖將手腕從她的手掌裡掙脫出來。
見她依舊沒有要鬆手的意思,祁野清淡的語氣透著無奈:“鬆開。”
夏玫眸色清淺如畫,攥著他手腕的指節微曲:“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