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劍法，到了巔峰，便是以劍氣為主，劍勢如虹，威力無匹。

但也有其缺陷，那就是劍氣消耗太大，一旦劍氣不足，便難以發揮華山劍法的真正威力。

風清揚作為百年來華山劍法扛鼎第一人，他的劍法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但他卻感覺自己的劍法還有不足之處，總是無法突破那一層難以言喻的境界。

昨日觀雖然沒有真切的看到姜牧的那一劍，但其劍氣風清揚以及聲勢卻是讓風清揚有些受益。

緩過神來，老頭琢磨了一晚上，天還未亮便起身練劍。

“不對……劍勢若過於銳利，便失去了劍意的靈動！”

“不對……劍意太過柔弱，又失去了劍勢的威猛！”

“不對……”

風清揚每揮出幾劍，就會停下身形，皺眉沉思片刻，然後再次揮劍。

週而復始，一直沒有停下腳步，宛如劍痴，根本沒有注意到姜牧和甯中則已然走到近前。

而眾弟子聽到腳步之聲，見師父師孃兩人站在身側，紛紛就要低頭行禮。

“無妨！“姜牧笑著微笑搖頭，向眾人擺了擺手。

“我華山劍法，水火顛倒，陰陽相合，九轉功成。“

悠揚的聲音，如溪流潺潺，在山間的幽谷中迴盪，落入風清揚的耳畔，讓他心神震撼。

“劍道之法，正合奇勝，險中求勝……“

剛剛看了眼專心練劍的風清揚，感知到老頭別樣的情緒，姜牧心中不由有些意外。

這老頭心神之中居然真的存了殺了令狐沖的念頭。

本來姜牧的本意是到時候下山先宰了愛扣人眼珠子的任盈盈，看看令狐沖的反應再決定是廢他武功，讓身在雲端的令狐沖體會一下跌落塵埃的滋味。

還是直接給他個痛快。

至於為何有兩種選擇。

是因為令狐沖這白眼狼在書末尾可是見拉扯大的甯中則被輕薄還不出來制止魔教的廢物。

姜牧總覺得直接送他上路太便宜他了，所以一直便將此事擱置了，畢竟殺人要誅心。

既然風清揚願意去將令狐沖料理了，那便讓他先去尋任盈盈，自己也懶得髒手了。

然而眼下卻有件事比較棘手，剛剛他觀風清揚練劍時察覺出了不對勁。

其招式空有其形，並無半點劍意，明顯不符合常理。

怎麼這老頭被自己一劍，整的劍心崩裂了？

姜牧有些無奈。

風清揚明明都沒看到自己出劍。

自己是要他教人練劍，怎麼想了一晚上劍心還稀碎了？

這還教個屁，不是讓自己白忙活了一趟了。

習武之人，境界越是高，一旦走火入魔或者像是風清揚這種情況，多半就成廢人了。

劍心者，劍之所向，心之所往也。

不過……

自己本就劍法天賦極高，短時間內讓一個劍道成就很高的老頭，重塑劍心，並非難事！

姜牧靜靜地伸出手指，輕撫空氣，劍意從指尖開始瀰漫，彷彿在描繪一幅絢麗的畫卷。

“風清揚，華山劍法的精髓並非僅在於劍招的剛猛，而在於其中蘊含的道法之意。你曾久夢劍心，卻未能觸控劍意的真諦。“

風清揚目光一凝，緊緊注視著姜牧的手指，彷彿看到了一個新的天地。

姜牧手指微微一動，劍意從指尖散發出來，如細雨般灑落。風清揚彷彿站在一片白雲之中，紛紛落下的劍意如清風拂面，如山澗流水，輕盈而又深沉。

“劍法如山，攻守兼備。劍勢如雲，靈動無形。你要將心神貫注於劍意之中，與劍化為一體。只有如此，才能領悟出華山劍法的真諦。“

姜牧的聲音如山谷迴盪，彷彿將華山的雄渾氣勢一同傳遞給了風清揚。他手指連續輕拂，劍意如波濤洶湧，將風清揚的心湖激起層層漣漪。

風清揚心神漸漸沉入劍意的海洋，彷彿置身於雲海之中，縱覽眾山之巔。他感受到了劍意的奧妙，感受到了劍與心的完美融合。

“山勢如劍，峰巒疊嶂，層層攀升。劍意如雲，飄逸自然，無拘無束。你要以劍心為指引，隨心所欲地舞動劍意，猶如雲捲雲舒，自由自在。“

姜牧的聲音如歌，伴隨著劍意的流轉。

風清揚的身軀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他的手中劍不再僵硬，而是隨著心意自由揮舞。劍光閃爍，宛如飛舞的雲彩，華山之風在劍意的引導下縱橫交錯。

“劍法如雲，千變萬化。華山劍法融合山勢之雄偉與雲捲雲舒的靈動，你要領悟其中的變化之道。劍意在於順勢而為，捕捉天地間的變幻氣象，將其化為劍招。“

姜牧的聲音如春風拂面，讓風清揚心中生出一種清明的感悟。

他順著姜牧的指點，將劍意融入自身的劍法之中。

劍招在他手中如雲捲雲舒，時而如疾風驟雨，時而如柔風細雨，無拘無束地展現出華山劍法的無窮變化。

“劍法亦是心法，心意所及，劍意隨之而動。你要以清澈明淨的心境引導劍意，從而引動劍招的靈動之處。在劍法的境界中，心劍合一，才能達到化境無形的境地。“

風清揚心中悟出一種純淨無慾的狀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明亮的光芒。劍意在他的身體內流轉，劍招如行雲流水，自由而自然。

“華山劍法，以意御劍，意之所向，劍之所往，隨心所欲，方得華山之精髓…”

“以劍為心，以心為劍，劍心合一！”

一步一踏，姜牧的青色長衫在山風的吹拂下，飄飄揚起。

姜牧的臉上，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飄然出塵之意，如踏著雲階，天外而來的謫仙一般。

清朗的聲音，不疾不徐，將華山劍法的精髓，娓娓道來。

風清揚白髮飛揚，他的劍勢早已收起，看著緩緩而來的姜牧，眼中有著一道明亮的光芒！

似如夢方醒，又似得窺大道…

一種明悟的氣息，從他的身上緩緩浮現了出來。

出塵！超然！

這一刻，風清揚身上的氣息，開始發生了變化！

“風師叔……”

站在姜牧身側的甯中則，臉上滿是呆滯之色！

她劍法資質的確不高，但風清揚身上氣息的變化，她豈能感覺不出來？

姜牧的青衣長衫，微微飛揚，眾人眼中的震撼更甚！

姜牧嘴角輕輕一揚，看著風清揚，聲音清朗。

“劍意如雲，飄逸自然，無拘無束！”

“此乃華山之道！”

“哈哈哈！！！好一個劍意如雲，飄逸自然，無拘無束！”

風清揚長笑一聲，眼中精光爆射，一股大氣、磅礴的氣息，從他身上陡然升騰而起。

唰！

風清揚動了！

雪白衣袍隨著山風飛舞，劍式揮灑，一招招、一式式，充滿了隨意灑脫之感，好似流水，自然平和。

與之前相比，不再拘泥於招式，意之所向，劍之所往，那種隨意之感，好似白雲蒼狗，雲海翻騰，毫無章法可言，但卻又充滿了一種獨特的韻味！

劍意如雲，飄逸自然！

“白虹貫日！”

轟！！

劍氣弱剛，在空中劃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如九天驚雷炸開！震耳轟鳴！一股強橫的勁風！以之為中心！向著四周激盪開來！

“金雁橫空！”

嗡！

柔勁如水！

一劍刺出，綿勁無盡，好似溪水橫流，隨意自然。

沒有勁風，沒有威勢，但空氣中激盪的強烈勁風。

在這一劍柔勁之下，卻是狠狠一震，瞬間散去，歸於平靜。

如狂猛浪濤的湖水，瞬間平靜，如同鏡面一般！

這怎麼可能？

看著氣勢渾然一變風清揚，不遠處的天機子嘴唇瘋狂抽搐。

昨夜算卦，他分明就算到風清揚今日就要殞命於此。

相較自己印象中的風清揚，怎麼現在竟然好像還強了不止一點！

難不成是迴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