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興乎魔道，殺人於無形。
不過是一個月的功夫，從最原始的情緒養料，再到天魔神通，姜牧完成了從單一到眾生化的進階。
此時的姜牧已然成就了天魔四重境界，能從情緒末微處入手。起心動念，殺人於無形之中。
看著眼前不知所措的不戒和尚，姜牧輕輕嘆了口氣。
高處不勝寒啊……
若非一身情緒立場展開，此時不知所措的便不止是不戒和尚了，姜牧扭頭看向神色自然的甯中則。
太上忘情，自己卻是要多情，這便是天魔麼？
“師兄怎麼了？”
“無妨，咱們回去吧。不戒大師會處理這些人的。”
甯中則側頭看去，地上橫七豎八都是都是些屍首，然而在她眼中，卻是與之前無異。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姜牧牽起了甯中則的手，帶著華山一眾弟子離去，留下不戒和尚一人處理這一地屍首。
……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
華山一行人簡單用過了早膳，收拾好行囊，紛紛上馬出城，向著華山方向而去。
來時眾弟子，以及甯中則的心中都帶著些忐忑，而歸途卻是人人都心中輕鬆愜意，走的也不急，將沿途能玩的，能訪的都遊了個遍。
走了快有一個星期，眾人到了陝西地界之時，便聽到了沖虛仙逝的訊息。
有些出乎姜牧的意料，這其中並未有日月神教與武當決裂的風聲。
眾人又悠哉悠哉走了快一個星期，終於是回到了華山地界，華山的峰巒已能依稀看到。
正是晌午，華山一行人都走進了路邊的一家茶樓歇腳。
進門後，看到茶樓內已然人滿為患，林平之便上前詢問叫住了一個店小二詢問是否還有空餘的座位。
小二見華山一行人氣度不凡，人又多，自然是一樁大生意，當即便滿臉笑意，說讓他們再等上一等。
二人交談之時，茶樓內的一處酒桌上，正有一群年輕的江湖武人正在議論紛紛。
“你們聽說了嗎？華山掌門嶽不群竟然是在少林寺上殺害恆山掌門的兇手！”
一個面色黝黑，眼神狡詐的漢子突然放下手中的酒杯，壓低了聲音說道。
“真的假的？嶽不群不是號稱君子劍嗎？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一個穿著青色長袍，面容清秀，但眉宇間透著一股傲氣的少年驚訝地問道。雖然他對華山派沒有什麼好感，也談不上厭惡，但也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事情。
“我也是聽說的，據說是有人親眼目睹了他和恆山掌門的決鬥，結果他用了一招陰毒的劍法，將恆山掌門刺穿了心脈！”
那個漢子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和陰險。
“哼，嶽不群一向是個偽君子，他的劍法雖然名為君子劍，其實卻是從魔教的劍法中改良而來，早就被江湖上的人識破了！”
一個身材瘦小，臉色蒼白，眼神陰沉的青年冷笑道。
“那他為什麼要殺恆山掌門呢？難道是為了爭奪五嶽劍派的盟主之位？”
一個穿著紅色衣服，面容俊朗，但神情輕浮的少年好奇地問道。
“不是不是，我聽說是因為恆山掌門知道了他的一個秘密，所以他才下了狠手！”
那個漢子又說道，聲音更低了一些。
“什麼秘密？快說快說！”
其他人都忍不住湊過來，都被漢子的話吊起了興趣，迫切想要知道那個秘密到底是什麼。
“噓，小聲點，這可是天大的機密！你們知道嶽不群的弟子令狐沖嗎？”
那個漢子神秘兮兮地問道。
“當然知道，他可是江湖上有名的英雄好漢，劍法高明，風流倜儻，連日月神教的聖姑都傾心於他！”
那個紅衣少年讚歎道。他對令狐沖十分敬佩和羨慕。
“對對對，就是他！你們可知道他和嶽不群之間的關係嗎？”
那個漢子繼續問道。
“什麼關係？難道他們不是師徒嗎？”
那個青衣少年疑惑地問道。
“哼，師徒個屁！他們其實是父子！”
那個漢子突然加重語氣說道，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什麼？！你在說什麼胡話？”
其他人都驚呼起來。
“我沒說胡話，這可是真的！你們想想，令狐沖長得和嶽不群有多像？而且他又怎麼會有那麼高的武功天賦？這都是因為他有嶽不群的血脈啊！”
“那他的母親又是誰呢？難道就是華山女俠甯中則嗎？”
“哪裡哪裡，令狐沖她媽早就死了，她可不是令狐沖的母親。令狐沖的母親其實是……”
姜牧此時的武功，加上一身運轉自如的情緒立場，他早就注意到了漢子在這胡說八道。
可江湖之上多的是這種編造的奇葩傳聞，姜牧聽了卻並沒有過多在意，只是覺得有些好笑，他更在意的是開頭那漢子說的那一句話。
“華山掌門嶽不群竟然是在少林寺上殺害恆山掌門的兇手！”
先是在恆山腳下被潑了身髒水，上恆山又被勞德諾再潑了一次，有太多人會以訛傳訛，將這謠言傳的人竟皆知。
傳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此時又沒有所謂的網際網路，只能靠書信或者口耳相傳。
雖然姜牧並不打算進行闢謠，因為他並不需要。
他不是嶽不群，所謂這些江湖名聲，於他不過是過眼雲煙。
哪天他當上了盟主，或者直接成為天下共主，這些所謂的謠言便能盡皆成為過往。
或者費點力氣，跑到京城，直接找到當今的皇上，闢謠不過是一紙詔書的事罷了。
準確點來說，只要姜牧樂意，他也可以當皇上，他來寫詔書，直接讓軍隊滅了各大門派。
但姜牧還是決定算上一卦，他的直覺告訴他，並不是江湖人普通的口耳相傳那麼簡單。
回華山的路途中，偶遇幾個打把式算卦的術士，從幾人腦海之中，他便已然學的了掐指算卦的功夫。
姜牧手指輕點之間，開始算卦。
而此時，一個帶著滾燙茶水的碗，也從空中劃過了一道弧線，不偏不倚正落在了喋喋不休的漢子頭上。
嘩啦——“啊！”
伴隨著碗落地而碎，啪啦一聲脆響，漢子大叫一聲，跳了起來。
而此刻，早已恢復如初的嶽靈珊，手上正端著另一碗從店小二手中搶過的茶水，就要擲飛出去。
一瞬間，茶樓內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了他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