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獨行田伯光,虛有其名啊!”
姜牧緩緩轉身,輕吐出聲,嘲諷意味十足。
此時柳小花呼吸平穩順暢,似乎在做一個安然的美夢,剛剛身體的不適好似從未發生。
“前輩是哪位高人?”田伯光聲音發顫道,聲音熟悉但看這身影,這髮色,他是真猜不到姜牧是誰。
現在倒不是他不想走,而是原來一身運轉自如的內力,此刻均似泥流般堵塞在一起,腿上更是感覺重如千鈞,雙腳像是膠在了地上。
見姜牧並不搭話,只是緩步向他走來,直到走至近前,田伯光才大叫出聲,瞳孔微縮。
“嶽,嶽掌門!您怎麼也在這,這,這……這都是誤會。”
什麼誤會,不打自招嗎?
聽見他猛不丁大叫,姜牧嘆了口氣,冷聲說道。
“聒噪!”
下一秒,田伯光便覺得右臉一麻,再下一秒便是左臉一麻,火辣辣的痛意從雙頰傳來,田伯光不免覺得有些頭暈目眩,眼冒金星。
柳小花本就睡得輕淺,田伯光一番大吵大鬧,少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就要醒來。
姜牧冷哼一聲。
田伯光只脖子也是猛地一緊,他被姜牧抓起了後脖領,扔垃圾似的從房中被扔了出去。
啪嘰一下摔在了院中。
姜牧扭頭,只見柳小花正眨巴著一雙杏眼,小嘴微張地看著他,就要驚撥出聲。
四目相對,少女不出意外失去了意識,倒了下去。
看著眼前場景,姜牧不由嘆了口氣,重新為少女掖好了被角方才走了出門。
田伯光此刻正倚靠著院牆呼呼喘著粗氣,眼中卻依舊爆發出滿滿的求生慾望。
三十六計跑為上計。
剛剛短短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裡,他已經嘗試了四次飛躍牆頭,逃出生天。
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平時引以為傲的輕功使不了,連手腳也是不聽使喚。
每次攀至牆頭,手上便力道全無,接連三次,沒有一次成功。
真見了鬼了。
直到第四次,田伯光便感覺自己力氣就完全耗盡了,只能靠著院牆稍加休息。
但田伯光依舊不死心,從後腰抽出了誇刀,打算和姜牧拼個你死我活。
亡命之徒,不過如此。
但也只是亡命之徒了,沒什麼用。
姜牧並不打算和田伯光打,準確點說並不打算用劍殺了田伯光,因為實在是有辱自己手中的寶劍,太跌份。
但可以讓別人把他打死。
姜牧出門的同時,隔壁的屋的房門也轟然而開,一個瘸著腿的男人只穿著個褂子便衝了出來,手中還握著一把砍柴用的刀。
隨後還有個胖胖的中年婦女也跟著出了門,手中提著個板凳。
夫妻二人都是被剛剛女兒房中的動靜給吵醒了,只當是家裡進了賊。
“婆娘,你去屋裡看看小花怎麼樣了。有沒有丟什麼東西。”
男人側頭對著婦人說道,一個人提著砍刀一步步向著田伯光走去,心裡還有點鄙夷這賊怎麼翻牆都翻不過去。
田伯光見男人走近,再一看身前,姜牧的身影也消失不見,雖然有些奇怪,不知道姜牧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能跑他便會跑。
一個農戶哪能擋著他,當即便又起身想翻上牆。
卻不想掙扎起身的同時,口舌卻是不受控制,開始說開了話。
“兄弟!你閨女生的可真是水靈!剛剛老子開了次葷,她可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說完,田伯光嘴巴還不受控制地砸麼砸麼,表現得十分享受。
其實也不能說不受控制,姜牧從田伯光腦海裡,看到太多諸如此類的話,有的是對被他欺辱少女的父親所說,有的是母親。
有的是他對少女的爺爺奶奶所說,有的是對哥哥,有的是對弟弟。
更有甚者,他會先得意地對著姑娘的丈夫說完,再……
田伯光心情特別好時,興許會留一家人的性命,有時候完事了,意猶未盡,殺性大起,便會直接滅門。
做淫賊做到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田伯光的手底下有多少亡魂?
且不說被他凌辱的那一朵朵鮮花。那些一腔熱血追殺他的熱血青年,心懷正義的朝廷捕快也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背後也都是一個個原本圓滿的家庭。
姜牧上恆山前便知道不戒和尚將他變為了太監,書中曾說他改邪歸正,又得了善終。
現在想來真是諷刺至極,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還在恆山腳下為非作歹,真是縱使被千刀萬剮都並不未過。
一語說完,田伯光口舌還是不受控制,口無遮攔繼續嘮叨著。
“你閨女那腿啊真是嫩啊!”
“嘖嘖嘖,那小手,臉蛋,真是我見過最棒的!”
“你還別生氣,嘿嘿,下回還來……”
田伯光說的有鼻子有眼,滿臉淫蕩笑意,彷彿還在回味剛剛的旖旎。
與其說是姜牧控制他,其實不過是他本色扮演。
而此時,一聲少女的啼哭也從屋內傳出。
瘸腿男子聽田伯光所言的第一句,雙目便登時失了神。
自己本本分分做人幾十年,女兒又乖巧懂事,平日也不經常出門招花惹草,何至於遭此罪。
漢子不願相信田伯光所言,不是不信,而是不願意相信。
然而此時又聽到了自己閨女的哭聲,漢子心中便是一涼。
僅僅是愣了一會,便大叫了一聲發了瘋一般揮著砍刀衝向了田伯光。
為人父母,碰上如此事情,有哪幾個第一個念頭不是拼命?
男人的理智只在一瞬間便被擊潰了。
哪怕今日以命換命,哪怕日後要被扭送至官府,他都要殺了眼前的男子。
看著瘸腿男人揮著砍刀上前,姿勢滑稽。
田伯光皺了皺眉,動了殺心,從腰後摸出一把匕首就要結果了男子的性命。
然而下一刻,只見瘸腿的漢子一刀就劈在了田伯光的面門之上!
刀從面門直直的劈下,血花四濺!
田伯光手中握著匕首,胳膊僵硬在了半空,從來他都是快刀著稱,沒想到今日卻是快不過一個瘸腿漢子手中的柴刀。
漢子拔出了刀,面色猙獰,然而眼中卻帶著淚花,他在怪自己。
怪自己怎麼今晚睡的那麼早,明明這幾日院中都有奇怪動靜,怎麼就不願多等一會,守在閨女房中。可開春了,白天的農活真的很多。
可漢子還是恨,他可就這一個閨女,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今天田伯光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將他打入了地獄。
拔出柴刀,瘸腿漢子又是一刀直直劈下。
田伯光用盡全力,歪了歪身子,刀砍在了他的肩膀上。
鮮血入注。
田伯光的身體都不受控制地搖擺著,似乎身體的控制權已經不在他的手上了。
伴隨著強烈的恐懼,疼痛與哀嚎也響徹黑夜。
雖然每次能精準地躲過每一個要害,但田伯光每次也都精準地被柴刀劈下一塊皮肉。
凌遲從前胸就這麼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