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青年的分數,王員外眼前一亮,做出一副和藹模樣走來,拍拍李豐年的肩膀勉勵道:“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鍛技,將來成就必定不可估量呀!”
李豐年尬笑著點點頭,他這人面皮薄,自已剛廢了人家兒子,實在不好意思跟他聊個火熱...
勉勵一番後,王員外試探道:“小友既然無宗無派,不如代表我們潭州城出賽吧?”
“你看,鬥劍大會在我們潭州舉辦,我們就是東道主,話語權高,你若發揮好給你安排個比較高的名次也未嘗不可...”
見李豐年沉默,他繼續解釋:“你也不必多心,我們潭州城城主整日雲遊在外,我們這些小官只不過想幫他做點力所能及的事罷了。”
那是當然,潭州地界偏遠,靈氣稀薄,修士層次跟距離皇城附近那些州府相差甚遠。在潭州摸爬滾打這麼些年,王員外早就看出:
在潭州發展,若想撈些好處,還得跟那位高深莫測的城主打好關係!
可想來想去,自已這些家底封侯強者也看不上,倒不如幫這個“不理朝政”的城主做些功績,說不定能讓他開心。
於是便有了他“禮賢下士”來招攬李豐年這一出。他們潭州鍛道不興,可作為東道主,在鬥劍大會要是沒人拿名次豈不丟了城主的臉?
心底竊喜,自已這腦子也太好使了,竟能想出這般萬全之策!
然而李豐年心底只有好笑:“王員外如此誠意,小子再不答應那就是不知好歹了。”謙遜一笑,李豐年擺出一副溫良模樣。
“哈哈那好!”王員外大手一揮,“正好我兒從學宮放課歸來了,不如讓他帶你在潭州城玩玩?”
這下給李豐年都整的有點不好意思了...
正當王員外準備遣人把兒子叫來時,一個渾身是血的家丁急匆匆闖了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老爺,少爺被人廢了!”
“什麼!”不僅是王員外,在場所有人無不驚叫出聲,一旁的趙員外更是下巴都差點脫臼,都是潭州城內執掌風雲的人物,他自知手段上稍遜王員外一籌。
可如今王員外的寶貝兒子在自已的地盤上都被廢了,這怎能不令他兔死狐悲呢?
他連忙湊過去,在王員外耳邊低聲道:“何人如此大膽,敢在我們的地盤上做這種事,我趙家不會袖手旁觀!”
而身旁的王員外因為驚怒,嘴皮子都在哆嗦:“我兒王嶽一向安分守已,誰人如此殘忍!”
“莫慌,我府上有他姥爺留下的寶藥,煉製成丹,為我兒修補丹田!”
“找出兇手來,我老王要與他好好說道說道!”
一旁的家丁像一隻受驚的鵪鶉,縮著脖子不敢言語,哆哆嗦嗦半天,終於擠出一句話:“少爺被廢的...不是修為...”
“那是!”王員外憤怒的質問,話還沒出口,他就聯想到了答案。隨即氣血上湧,整個腦袋都嗡嗡作響,他一急白眼一翻直挺挺向後倒去。
趙員外等人連忙上前將他扶住,待王員外緩過神來,第一句話就是一聲咆哮:“誰幹的,我要將他碎屍萬段!”
他王家就王嶽一棵獨苗,廢了他,就等於斷了他王家的香火了!
“是一個青年,和比少爺小几歲...”家丁的眼神看到李豐年,眼前一亮,“對!和這位身高相仿,大概也這麼英俊!”
突然,那家丁瞳孔一縮,此時的李豐年對著他,露出一個熟悉的冷笑。
“不對姥爺,就是他乾的!!”
先是愣了片刻,王員外一雙三角眼瞪圓,心底滿是難以置信:“是你?!”
李豐年不置可否,挑挑嘴角一點頭。
“我殺了你!”此時的王員外已經出離憤怒了,全然忘了之前對李豐年好言相邀的情境。
他肥胖的身軀一扭,掙脫了趙員外幾人,向著李豐年衝來,沙包大的拳頭虎虎生風,向著李豐年面門砸來。
周圍人都不敢阻攔,王員外可是明臺境圓滿的強者,在潭州城鮮有敵手,這一拳下去,恐怕那青年的腦袋都要像西瓜一樣碎開!
而作為當事人的李豐年佁然不動,絲毫胸有成竹的樣子。
就當他的拳頭要接觸到李豐年面門時,預賽場的大門轟然被開啟。
“住手!”
那道威嚴的聲音讓王員外禁不住起了一背冷汗,拳頭懸在半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眾人目光全部轉了過去,只見剛才消失了一段時間的主裁判重新出現,此刻他正恭恭敬敬站在一位中年男子的身邊。
“怎麼是他!”
在場的都是潭州城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也見過這位——前段時間商定鬥劍大會的舉辦事項時,鮮有心情露面的城主正是為了陪同這位男子,才在城中待了幾日,其身份之重可想而知!
“黃...黃大師!”王員外是又驚又怒,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何這位大師要摻和自已這檔子事,於是急切道,“黃大師,此子無緣無故廢了我兒子,此等心狠手辣之輩,您莫非要護著他?”
誰知那中年男子冷哼一聲,開口道:“他是我師弟,我不護他護誰!”
此言一出,王員外趙員外、剛才看不起李豐年的裁判、乃至在場所有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若這位黃大師說青年是他的徒弟,他們可能還好接受點...可這青年是他師弟,難怪這小子在鍛造一道如此天資卓絕。
原來剛才,李豐年趁機將信函交給主裁判,那裁判一看是供奉大人的親筆信,連忙帶著信去找供奉大人了。
黃易得知李豐年隻身來參加比賽,先是一喜,隨後又發現了端倪,一番打聽後才知道,這小子是來給那小姑娘出氣的。
因此他才推掉手頭事務,連忙趕來護住李豐年。
“你兒子做到那些腌臢事,你個當老子的不管,自然會有人替你管!”他板著臉,不留情面的呵斥,“這件事,我奉勸你登門道歉,否則,我師父不出手,我也會出手懲戒你們王家!”
王員外心頭一寒,都是千年的狐狸,從黃供奉一開口他就知道,自已想報仇恐怕難了。可他沒想到,這位不僅不讓他報仇,甚至還要讓他去道歉!
我們王家就這一個獨苗!我們王家可是要絕後了!
可縱使萬般憤怒,他也只能咽回肚子裡——他的兒子拿勢力壓人之時就應該想到,總有一天會被人用勢力壓死!
“您...您說的是,在下必定登門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