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癒!”
葉冷冷輕喝一聲,將掌心的九心海棠對準了獨孤雁。
柔和的粉色光芒如水波般傾瀉而下,籠罩住獨孤雁蜷縮的身體。
光芒所過之處,獨孤雁在剛才對練中留下的一些細小擦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癒合,光潔如初。
然而……
“啊——!”
被粉光籠罩的獨孤雁,非但沒有好轉,反而發出一聲更加淒厲的叫聲。
她本就痛苦扭曲的臉龐,此刻更是因為劇痛而痙攣起來。
“怎麼會……”
葉冷冷臉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全退了。
她望著在自己治療光芒下反而更加痛苦的閨蜜,一雙美眸裡充滿了震驚與不解。
豆大的汗珠,從她光潔的額頭上滾落下來。
為什麼?
自己的九心海棠,是斗羅大陸公認的第一輔助系武魂,擁有最頂尖的治療能力。
為什麼對雁子的痛苦,沒有絲毫作用?
甚至……還加劇了她的痛苦?!
葉冷冷手足無措,一時間竟不知該繼續治療,還是該收回武魂。
就在她急得快要哭出來的時候,獨孤雁那劇烈的顫抖,卻慢慢平息了下來。
她急促而痛苦的喘息聲,漸漸變得悠長。
又過了一會兒。
獨孤雁渾身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般,被冷汗徹底浸透,但那股折磨人的劇痛,總算是過去了。
她緩緩鬆開緊咬的嘴唇,費力地撐起上半身,靠在了一旁的擬態岩石上,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
“雁子,你……你沒事了?”
葉冷冷小心翼翼地問道。
“老毛病了。”
獨孤雁的聲音還有些虛弱,但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清冷。
她看了一眼葉冷冷,扯了扯嘴角。
“死不了。”
“隨著我魂力不斷提升,碧磷蛇毒的威力也越來越強,這是反噬的弊端。”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痛上這麼一陣子。”
“剛才跟玉天恆那傢伙打得急了點,提前引爆了而已。”
她輕描淡寫地解釋著。
“挺過去就好了,不用擔心。”
說著,她的目光越過葉冷冷,落在了不遠處那個從始至終都保持著平靜的少年身上。
少年身姿挺拔,黑眸深邃,正靜靜地看著她們。
“冷冷。”
“這位是?”
獨孤雁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詢問。
“喲,現在才看見人家呀?”
葉冷冷見閨蜜已經無礙,瞬間鬆了口氣。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斜睨著獨孤雁。
“還能是誰,你招惹來的唄。”
“我就知道你這個妖女,在外面就知道勾三搭四的。”
她故意湊到獨孤雁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又誇張地說道。
“這麼個小弟弟,你也下得去手?”
“人家可是指名道姓,專門來找你的。”
“你胡說八道什麼!”
獨孤雁聞言,蒼白的臉上頓時浮起一抹氣惱的紅暈,抬手就在葉冷冷的胳膊上輕輕敲了一下。
“別敗壞我的名聲!”
罵完之後,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又瞥向了唐朔。
腦海中,瞬間閃過自己剛才疼得在地上打滾,毫無形象,涕淚橫流的狼狽模樣。
而這一切……
全被這個陌生的少年,從頭到尾,看得一清二楚。
獨孤雁只覺得臉頰火辣辣地燒了起來。
此時時,那個少年動了。
唐朔不急不緩地走了過來。
他停在兩女面前。
“你的毒,我能解。”
葉冷冷驚訝地張開了小嘴。
獨孤雁則是美眸一眯,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
“你?”
她紅唇輕啟,吐出一個字,充滿了不屑。
“連冷冷的九心海棠都束手無策,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憑什麼說這種大話?”
她打量著唐朔。
年紀看上去比自己還小。
難道……這是他為了接近自己,想出來的又一個蹩腳的藉口?
唐朔神色依舊平靜。
“我說的是‘解’,不是‘治’。”
他淡淡地解釋道。
“以我現在的魂力,也只能暫時幫你壓制毒性,讓它不再發作。”
頓了頓,他丟擲了真正的目的。
“想要徹底根除你和你爺爺身上的碧磷蛇毒,需要你帶我去見他。”
“噗嗤……”
一旁的葉冷冷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用手肘輕輕撞了撞獨孤雁的胳膊,擠眉弄眼地調侃道。
“雁子,聽見沒?”
“人家這目標夠明確的呀,追你都還沒開始呢,就直接跳到見家長那一步了!”
她湊到獨孤雁耳邊,壓低聲音,語氣裡滿是笑意。
“你看,這傢伙還是挺有決心的,要不……你考慮考慮?”
“你給我閉嘴!”
獨孤雁氣得臉頰又是一紅,狠狠瞪了口無遮攔的閨蜜一眼。
她轉過頭,用那雙恢復了清冷的眸子盯著唐朔。
“不用了。”
充滿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唐朔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行。”
他點點頭。
“話我放這兒了。”
“這碧磷蛇毒的反噬,只會隨著你魂力的提升,一次比一次更猛烈。”
“下次再發作,要是真疼得受不了了,可以來找我。”
“當然,我出手,是要收費的。”
說完,唐朔不再看她,轉身便走。
他堅信,沒有人能一次又一次地忍受那種深入骨髓的劇痛,尤其是獨孤雁這種驕傲的女人。
她會來找自己的。
看著唐朔那乾脆離去的背影,葉冷冷戳了戳還在生悶氣的獨孤雁。
“喂,怎麼說?”
“真的一點都沒看上人家?”
葉冷冷上下打量著自己的閨蜜。
“我覺得挺帥氣的啊。”
“你聽我的,這絕對是潛力股,你看他那身段,那張臉,再長大一點,絕對是個禍國殃民的超級大帥哥。”
她煞有介事地分析道。
“趁現在還是個小弟弟,趕緊先拿下。”
“免得到時候長成了,被外面的妖精給搶走了,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獨孤雁注視著唐朔遠去的背影,一言不發。
她承認,那個少年說中了。
碧磷蛇毒發作時的那種痛,深入骨髓,讓她每一次都痛不欲生。
可……
要她在另一個男人面前,尤其是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少年面前,展露那般脆弱的模樣?
她做不到。
更何況,那個少年所說的能壓制毒素的說法……
簡直是天方夜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