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憐的是我啊!趙老師!”
馬紅俊抬起一張被淚水和鼻涕糊滿的臉,眼中充滿了絕望。
“我……我還被他踹斷了命根子!”
“我這輩子……都當不了男人了啊!”
“嗚哇——你們一定要給我做主呀!”
此話一出,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凝固了。
弗蘭德的臉色,黑得如同鍋底。
趙無極更是渾身一震,一股狂暴的魂力波動不受控制地炸開。
“你說什麼?!”
他低頭看著馬紅俊,雙目赤紅,那模樣,像是要吃人。
斷子絕孫腳?
這他媽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豈有此理!”
弗蘭德怒不可遏,一巴掌拍在旁邊的桌子上,堅實的木桌應聲碎裂成一地木屑。
“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
唯有玉小剛,還保持著一絲理智。
他走到唐三和小舞的床邊,仔細檢查了一下兩人的傷勢,眉頭緊緊地鎖在了一起。
能將唐三和小舞傷成這樣,還將戴沐白輕易擊敗。
對方的實力,絕對非同小可。
他轉過身,看著暴怒的趙無極和弗蘭德,沉聲說道。
“對方這麼強,恐怕背景雄厚。”
“這件事,怕是不好惹啊。”
趙無極一聽這話,火氣更大了,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
“不好惹?”
他一把將馬紅俊從腿上拎起來,隨手丟到一旁,怒吼道。
“什麼他媽的好惹不好惹的?”
“老子的學生都被人打成這樣了!還有一個可能要絕後!你跟我說不好惹?”
“我管他什麼背景!天王老子來了都沒用!”
“居然敢欺負到咱們這群小怪物的頭上!”
趙無極捏得拳頭咯咯作響,眼中兇光畢露。
“等我查出來是哪個王八羔子乾的,老子非要把他抽筋剝皮不可!”
趙無極的咆哮,在史萊克學院簡陋的宿舍區上空迴盪,驚起林中一片飛鳥。
然而,這股滔天的怒火,卻無法傳到遙遠的天斗城,更無法影響到皇宮深處的一座幽靜宮殿。
……
宮殿之內,靜謐無聲。
盤膝而坐的千仞雪,緩緩睜開了雙眼。
就在她睜眼的一剎那,整個房間彷彿都亮了幾分。
一縷縷柔和的金輝,自她體內緩緩溢位,將她整個人籠罩其中,宛如神祇降世。
她手中的那株“光明天堂草”,此刻已化作飛灰,所有的精華都被她吸收殆盡。
那頭原本就耀眼的銀色長髮,此刻更是如同流淌的月光瀑布,無風自動,每一根髮絲都閃爍著聖潔的光暈。
眉宇之間,多了一分難以言喻的神性與聖潔。
雙眸開闔間,清冽的眸光純淨得不染一絲塵埃。
身姿挺拔,肌膚勝雪,宛如冰雕玉琢而成,美得凜然,不可侵犯。
絕美。
感受著體內奔湧的,前所未有純粹的光明之力,她那張素來不苟言笑的絕美臉龐上,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極淺的笑意。
這抹笑容,若是讓熟悉她的人看到,定會驚愕萬分。
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男人的身影。
光明天堂草……
這等仙品,他竟就這麼輕易地給了自己。
倒也算是個……有情有義之人。
只可惜……
千仞雪眼中的笑意,很快被一抹複雜的情緒所取代。
自己如今的身份,註定不能與他以真面目相見。
否則,一旦暴露,滿盤皆輸。
一抹悵然,在她清冷的眸中一閃而逝。
思忖片刻,她從魂導器中取出幾個精緻的玉瓶。
瓶中,盛放著她精心煉製的幾種奇毒。
這些毒藥無色無味,見血封喉,即便是魂帝級別的強者,稍有不慎也會中招。
那傢伙樹敵不少,這些東西,或許能在他意想不到的時候,派上用場。
……
轉眼,又是數日過去。
天鬥皇家學院的後山,幾乎成了唐朔與朱竹清的專屬訓練場。
清脆的藤條破空聲,日復一日地響起。
而朱竹清的進步,堪稱神速。
最開始的時候,唐朔每一次揮鞭,她身上總要多添上七八道紅痕。
而現在,唐朔揮出十次藤條,或許只有一次能堪堪擦過她的衣角。
甚至,更多的時候,是連一次都碰不到。
她就像一隻穿梭在狂風暴雨中的黑色蝴蝶,身形飄忽,靈動鬼魅,總能在藤條及身的最後一刻,以毫釐之差險險避開。
單論純粹的速度與閃避,這隻小貓,已經快要追上他了。
對於自身的變化,朱竹清感受得最為真切。
最近幾次去索托大斗魂場,同級別的對手,甚至連她的影子都摸不到。
往往對方的魂技還沒來得及釋放,她的利爪就已經抵在了對方的咽喉上。
那種輕而易舉地,便能將對方戲耍於股掌之間,而後一擊制勝的感覺,讓她無比著迷。
而這一切,都源於那個男人的魔鬼式特訓。
她看向唐朔的眼神,也從最初的警惕與不滿,變成了如今的……崇拜與感激。
又是一輪訓練結束。
唐朔收回藤條,看著圓圈中那個香汗淋漓,卻依舊身姿筆挺的少女,正準備開口讓她休息。
誰知,朱竹清卻忽然一個踉蹌,彷彿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身形一個不穩。
“啪!”
一聲清響。
唐朔來不及收住的藤條末梢,不輕不重地,正好抽在了她白皙的小腿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紅痕。
唐朔的動作一頓,眉毛挑了挑。
以她現在的身法,怎麼可能會犯這種低階失誤?
朱竹清“哎喲”一聲,半蹲下身子,揉著自己的小腿,卻偷偷抬眼,用那雙墨色的眸子瞥著他。
那眼神裡,哪有半分痛苦,分明帶著幾分狡黠和不易察覺的得意。
故意的?
唐朔瞬間就明白了。
他有些好笑地看著她,開口道:
“怎麼,捱打還捱上癮了?”
朱竹清的小臉一紅,連忙站起身,拍了拍腿上的塵土,嘴硬地反駁道:
“哼,誰讓你好幾次都打不中,我幫你一下,免得你失了面子。”
說完,她自己都覺得這個理由有些站不住腳,耳根都變得滾燙。
唐朔聞言,輕笑出聲。
他搖了搖頭,也不拆穿她這拙劣的藉口,只是覺得眼前這隻外冷內熱的小貓,越來越有趣了。